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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唱到老

 文苑折枝 2014-11-23

       一首歌,唱到老

 
 

有一首诗,让我吟咏到老,那是“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再别康桥》;

有一首歌,让我歌唱到老,那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只有树叶在沙沙响/ 夜色多么好 /令人心神往 /多么幽静的晚上 /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 /河面泛起银色月光 /依稀听得到/ .人轻声唱/ 在这宁静的晚上/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 /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 /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但愿从今后 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据说,1956年,特罗申应邀拍摄一部纪录片,并为该纪录片录制插曲。当他来到莫斯科准备录音时,意外听到了一首旋律,一下子打动了他。这首旋律就是瓦西里·索洛维约夫·谢多伊谱曲,米哈伊尔·马图索夫斯基填词的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当特罗申走进录制棚第一次演唱这首歌时,摄制组一下子全被征服了,特罗申的第一唱就被灌进了影片。之后,著名指挥家维克托·克努舍维茨基对歌曲进行了改编,并加进了著名的女声合唱部。从此,特罗申每到一处演出时必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使这首歌在前苏联迅速走红。《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很快成了特罗申的名片。

我很难传出吟咏那首诗和歌唱那首歌情趣、况味,只有一厢情愿,当我吟咏、歌唱的时候,我的情,我的意,我人生的经历都属于诗和歌了。

 
 
 
 
 
 
 
 

茶,喝着喝着就凉了;

朋友,走着走着就散了;

诗和歌,吟唱着,就老了……

就像是河流的两岸,此岸与彼岸之间横亘着的是时间。在那头时,只能遥望这头;走到了这头,便再也回不去那头。
  听那一首老歌,会猛然想起某一段时光,某一个事件,某一个生命中已经远逝的人,更多的是那段时光中的自己。于是,一首老歌便承载了关于这个人、这个事件、这段时光,以及这段时光中的我自己的所有记忆,歌声变得旷远高渺。其实,关于那件事,那个人,那一段时光,记忆的触角已经鲜有触及它的可能,如果不是某一天在某个未知的地点某一首老歌的突然响起,也许我们的记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经历那一段时光,但是凭着这一首歌,那一段时光突然之间在眼前明晰起来,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我们想起了隐在岁月角落中的自己。
  我走在购物中心的门口时,突然听到一首我已经叫不出名、也记不起词的歌曲,但是这首歌还是在须臾间唤醒了多年前的我,仿佛把一个在梦中沉睡多年的人唤醒一样。于是,隔着这长长的一段时空,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在这漫长的时光里都在沉睡,还是我已逝的过去的我,在记忆中昏睡多年,当我睁开双眼,我眼前的一切亦梦亦幻。
  已经是阳春三月,北国的雪却在这个时候纷纷飘落。相较过去,雪已不再是多大的惊喜,我知道每年冬季,最迟在来年初春,总会下一两场大雪,勿需期盼,也不必迎逢,雪总会适时的落下。太多与雪有关的文字成了小资们的无病呻吟。雪花一片片落在我的衣服上,然后融化,成为一片冰冷的水花。我担心它们毁了我的羊毛绒大衣,于是行色匆匆起来。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那一首歌、那个事件、那一段时光的主角。他迎面而来,和我一样行色匆忙。我怀疑时空倒错,踏入到另一个时空,那首歌、那个人,以及那段往事,那段往事中的我自己的时空。
  我记得我是站住了,我看着她,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近,我笑,隔着一长段的时空,所有的恩怨消失殆尽,曾经的泪水早已在岁月里风化干涸,剩下的是这没有一丝杂质、一尘不染的光洁的笑脸,像一个刚出生婴儿的笑——世界尚未在他眼中成形。都说人生是一个圆,我们在尘世中虚晃一圈,终将还是要将一个清白的自我交付给时光的。时光的河流洗涤各自的灵魂,曾经的我,像一件洒满墨水点的白衬衫,如今,这件白衬衫经过长时间的涤荡,正变得越来越清澈,也越来越单薄透明。
  我不敢说一个人会活得越来越坚强,但真的是越来越有韧性。知道必定要面对什么,必定会失去什么,必定会经历什么……所有的怯懦都没有用,所有的逃避都没有用,所有的抵抗都没有用,于是,我们除了让自己变得隐忍,让自己变得坚韧,别无它法。认命,向命运俯首称臣。
  我的笑容发出的光终于射进他的眼球,不是他看到了我,而是我的光攫住了他。我一定忽略了她的一个表情,正如我忽略了我笑之前生发在我的心以及脸庞上稍纵即逝的表情一样,我一定也忽略了她的这一个表情。是这个表情太隐蔽?还是我们都太会矫饰?我看到他也如我一样笑了起来,于是,所有表面的一切都落入了俗套,尘埃丝丝入定。
  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忘却。

之所以没能忘却,那是一首歌。
  这个女人朝我走过来,经过了一番虚礼客套后,我忘记了雪会毁损我的羊绒大衣,我们步入越来越大的雪中,迈向前方。任何时候,所有的方向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前方,只要我们拐向它,它就成了我们的前方。
  雪覆盖不住街道,雪花最先在草地上、在树叶上,最后在树枝上堆积,也在她冒着热气的头上堆积,还有我的围巾上。
  我始终记得你。那时的你很漂亮,但是依我看来,现在的你比学生时期的你更美丽,也更让我欢喜。
  我记起那个初冬的夜晚,那片碧绿的草地,以及现在的我,两个我之间隔着遥远的时空距离。那是一个在白雪纷飞的夜晚,我分不出她的漂亮,只觉得如蝴蝶般轻盈,现在的我宛如雪花:悄然无声,寂静欢喜。她的希望,融入了我,成为了我,我已经是她,她已经是我。
  青春、美丽,充满活力,过往,所有曾经的梦想、浪漫,还有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所有这些对于男人来讲最富价值,最该珍惜的东西,在我这里都成为过眼云烟,我认真地经历过它们,如今,它们留在了我的身后,留在了那块被初秋艳阳高照的草地上,永远也追赶不上雪中漫步的我了。
  二十岁的我,曾以为三十岁就是很老,很老了;当我到了三十岁,我以为四十岁才是很老,很老的;也许当我真的到了四十岁,我还会认为四十岁也仍和二十、三十岁是一样的不老,要到五十岁才是真正的老了呢,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老?也许到了五十岁的时候又会想要到六十、七十岁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老吧。

也许,我们就是这样倔强地活下去,永远都不觉得自己有多老,即使皱纹纵横,华发丛生,我们一直在唱着类似《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而很少去顾及老之将至,甚至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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