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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别离》后的《归来》

 红瓦屋图书馆 2014-12-07

《长别离》后的《归来》


  余之
  近日去看望因腰伤而卧床的白桦先生,和他闲聊中议及电影《归来》,白桦推荐我去看看杜拉斯的《长别离》。读杜拉斯我是有兴趣的,过去看过她的《广岛之恋》《印度之歌》《情人》,这些是她的代表作。
  在网上购得杜拉斯的电影剧本《长别离》译本,2009年3月第一版,陈景亮译,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整部剧本仅三万余字,一天看完,用“震撼”二字来形容我读完剧本的感受并不为过,杜拉斯不仅文字干净,场景强弱有当,人物性格栩栩如生,尤其感人的是影片强烈鲜明的主题。查网上资料:电影《长别离》1961年5月7日在法国上映,当年就获得了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
  看《长别离》,不由得我脑海中不断浮现《归来》。两部电影的意境与格局惊人的相似。《长别离》讲的是男主人公朗格洛瓦的“归来”;《归来》是讲男主人公陆焉识的“归来”,两部电影都是写主人公的“失忆”,所不同的是,《长别离》是男主人公失忆;《归来》是女主人公失忆。
  《长别离》所述的故事背景是二战结束16年后,“阿拜尔·朗格洛瓦咖啡馆”(以失忆的丈夫名字命名)女主人黛莱丝始终没有丈夫阿拜尔·朗格洛瓦的音讯,就在法国国庆节的那天,咖啡馆外一个哼着《黎明的曙光》的流浪汉引起了她的强烈反应,这歌声她太熟悉了,是她失去音讯的丈夫阿拜尔·朗格洛瓦常爱哼的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中阿玛维瓦伯爵的咏叹调。她觉得这个流浪汉就是她的丈夫。在以后的情节展开中,就如《归来》中一样,她(《归来》中是“他”)用各种方法、包括用亲人来帮忙,试图唤起丈夫的记忆,但这一切努力最终归于徒劳--丈夫因反法西斯而入集中营进而受到残酷的人身摧残后失忆。就是在咖啡馆里黛莱丝与“失忆”丈夫在那熟悉的咏叹调乐曲中共舞时,流浪汉仍然始终没有记起一点点往事:他们战前甜蜜的爱情、浪漫的乡间婚礼……
  影片的结尾:当黛莱丝发狂般地追出咖啡馆与众人一起眼望着渐渐远去的丈夫的背影,大声呼喊“阿拜尔·朗格洛瓦!阿拜尔·朗格洛瓦!”的名字时,“背影”突然举起了双手,就像集中营中被判处死刑的囚犯一样,僵硬地站在那儿,等待着最后的枪声……但他等待的枪决并没有发生,于是,他开始疯狂地朝塞纳河边逃去,一道强烈的汽车灯光伴随着不绝于耳的刹车声,一个人被撞倒了……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影片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细腻而深刻地描述了一个绝望的爱情故事。但不只是一个爱情故事,它的深刻含义在反对异化人性的战争,是一部从“绝望的爱情”的角度出发的一部极有力的反战片。
  《长别离》获金棕榈大奖53年后的今天,我们的银幕上有了《归来》。
  同样是“失忆”;同样是“绝望的爱情”,但其艺术感染力、历史震撼力却差距太大!
  佛家有“绳蛇”之喻:“一度著蛇咬,怕见断井索”,《长别离》之所以有深度,在于圆满了佛家的因果关系,而《归来》恰恰是断裂了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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