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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雨

 盲区870 2014-12-14

从什么时候起,渐渐喜欢听一种叫时间的独奏。渐渐地却记不得许多关于流年脚步,关于一些人和事都被忽略在落叶随风。在打理行李时,我不小心翻开初三全班毕业照,不由激动起来,坐下仔细端详半天。照片有些泛黄,铺满了岁月的痕迹。有位女生在照片的角落,静静地看着我。我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我挺难受,在一个回眸是在离别的时候,才用记忆定格,用再见学会珍惜,却输给离别。而关于这一切的回忆更像是一部简单而感动的温情剧。


初一第一天的情景在脑海里显得格外清晰,晴朗,一些云。放弃了已经考入的怀林中学,只是想寻求一个能与小学伙伴在一起的想法,我毅然决然拿着这份通知书来到相比比之下稍差的梧琳中学。踏进校门的第一步,紧张的神经就开始用力地捆绑着我的双脚,显得似乎很是无力。同学们已经都上课了,校园很是安静,偶尔从教室里传来老师的授课声,活泼且极富有激情的同学们的声音。我是一个特例,没有和他们一起参加分班考试,只是拿着怀林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就直接进来了, 我不知道我会被分在哪个班级,不知道当我走进教室时同学们的眼神是否会很惊异,老师的眼神是否是我想要的那种慈善,我会坐在哪里,和谁做呢......所有的期待似乎挑拨着心里面脆弱的紧张神经脉络。


走进校园校门,一棵梧桐树立在操场上,树下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我在梧桐树下坐下。掏出手机给老师打了点电话。在等待老师来接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胆怯,实质自己本来就是个胆小的男生。


不久,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师从楼道里下来了,老远处就向我招手。


“来了?久等了!你就是刘星吧?”老师微笑着看向我,稍稍的弯了下腰,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此时此刻突然觉得刚才的紧张心情放松了许多,轻搭在我肩上的手传来的温热似乎给我了莫大的面临陌生环境的勇气。


“走吧!刘星同学,我先带你去上课!”


我跟随老师来到了一间教室门口,正好有位女老师在讲台上给同学们讲课,我瞟了下黑板,大量的数字与符号版满了黑板,我知道这一节课一定是数学。当看见我的到来,女老师停下了书写,脸上依然挂着刚刚课堂上的微笑朝我们走来,“来了?欢迎!我姓刘,叫我刘老师吧!”说着转向在座的同学,“这位是新来的同学,大家欢迎!”


一阵热烈的掌声在耳边响彻,此时此刻这样的掌声在心灵填满了满满的温暖。


我惬意地看了看这一群陌生的伙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有幸的是小学的最要好的伙伴海杰也在这个班,他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我,翘得老高的嘴角看得出难掩心里的狂喜。在这家伙身上我的眼神不敢停留太久,我强压着心中的胆怯与激动,踏进教室向大家微微的点下头,用着不受控制的颤抖的声音和生硬的普通话向同学们作了第一个问候和招呼:“大家好,我叫刘星,很高兴能在以后的日子和大家一起学习!”


“刘星同学,你就暂且和去最后一排和那位同学坐在一起吧!”黄老师指着第四组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位独自一桌的男同学旁边的空位,示意我坐在那里。

我背着书包怯生生地从讲台走过,穿过第三组和第四组的过道,长舒一口气,努力压抑着突然加快的心跳,我有些紧张。坐在第四组的最前排一位女生却让我不知所然,天生丽质,戴着眼镜,小小的脸蛋显得萌萌的可爱,没有刘海的马尾发饰。她在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异样,这一刻突然心情比任何时候似乎都激动,感觉面部发烫。我下意识地加快了下脚步。


老师离开了,去帮我安排住宿。教室顿时热闹起来,同学们或是摆弄着自己的笔盒,或者和新同学畅聊,或是谈论我这个新来的同学......我则是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不敢说话,眼睛倾斜向打开的窗子望向外面的所有。好是陌生啊,作为一个从没有走出远门的乡村男孩,此时此刻也会像女孩子一样在突然面临陌生环境时而心情复杂和心灵胆怯。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看过这样的高楼,从来没有想过闻过家乡外面的气息,从来都只是向往,而现在明显有了几分怯生。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夹杂着夏日校园里那棵老梧桐树叶子的味道,抚过脸庞格外清爽。


下了课,我向教室外面走廊走出去,不由自主地用余光看了看戴眼镜的那位女生。喧闹的教室,她却正在埋头看书,专注,安静,独自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有谁去打扰她。


我独自依靠在走廊围栏上从窗外看进教室里的所有,突然看见海杰似乎迫切的在寻找什么,终于在教室转了一圈,看见我,嬉笑着向我走来来。“我说刘星啊,咱也太有缘了吧,看来天注定咱两必须好哥们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想有你这个伴,就来了啊!”


“太好了,什么感觉?”


“挺好!只是都不认识!”


“这很正常,刚开始我不是和你一样的状态呀?没事儿,我保证啊,只要你在这些同学周围度过今天,你对他们一点都不陌生了,至少自己感觉不胆怯!待会儿放完学一起去吃饭啊!”


“必须的!我对学校环境一点都还不知道。对了,刚才那位女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吗?”


“是啊!”


“凶不凶?”


“瞧你说的,初中老师又不是咱们小学的某些老师。不过也不知道,在我们上这么几天课下来,挺可亲的?”


我抬头看看教室门上的班级牌!


“我们班是3班,是实验几班啊?”


“实验二班,筛考我考得不是太好!”


“挺好的了,我考都没有考呢!”


海杰似乎有些不愉快了,给我肩膀一拳头,“切!但你小学升初中考进了城里怀林中学啊!”


“呵呵呵!但我俩还是在梧琳中学,还同一个班啊,还不是不相上下啊?不说这个了!”我声音突然放低,凑近海杰耳边,“问你哈,坐在四组最前面戴眼镜那女生叫什么名字啊?”


“谁啊?”钟意还是那种哥们之间的嗓门。


“我说你声音轻点不行吗?”我紧张地推搡着钟意!


“学习委员啊?叫梧灵!”


“嗯,知道了!学习委员挺好,嘿嘿,挺好!”我从窗外呆望着雪琴的认真样!抓了抓头,在心底似乎暗藏下了一个秘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笑出了声。指尖轻抹下了下眼角,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我也得继续往前走了。拉着行李走过去往车站的小道,突然感觉一阵舒爽的凉意浸满了心头。抬起头,看不见日光,整齐而茂密的梧桐树相互依偎着,挡住了外面的喧嚣,留一路幽静铺满了小道。我不觉放慢了脚步,走向一颗老梧桐树下。看着开裂却还未脱落的老树皮下现出几处青绿,一叶翠绿梧桐叶在眼前随风飘动,一声尖细的鸟啼轻轻滑过小道间。我又想起刚开始初中进校坐在最后一桌向着窗外闻着吹来的校园操场上那棵老梧桐树叶的味道,还有那心里暗藏下的动人的秘密。


还是小城里校园里不变的夏天的气息,不同的是离刚开始进校相隔不到一周的这天里相同的味道,我似乎已经很是熟悉和习惯了。结识了同寝室的几个要好的新伙伴,慢慢也开始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找到一种“背井离乡”的情感归宿。


新伙伴们都和我一样来自农村,看着小城不算高大的房子和走在纵横的街市时,神情总会从骨子里显露出那份和我差不多好奇心和新鲜感。不同的是他们却没有我那份骨子里的胆小和羞涩,有的是与生俱来的勇气。在新结识的伙伴里面,东海算是我入校以来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个伙伴,总是嘻嘻哈哈,给人欢笑,尤其是在女生面前,因而讨得不少女生的青睐,而里外都充满课农村如此的憨厚开朗,无拘无束。但不凡我每次和他碰见时都会亲切地关心一声:“吃过饭了没有啊?刘星。”


这天,天气热得不行。吃过午饭,躺在寝室怎么也睡不着,东海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我轻声站起来,凑近东海耳边说:“东海,热死了,睡也睡不着。咱两去教室吧!教室比较凉快!”


“我觉得也是!你看我都湿透了!这寝室再也不想待了!”说着,东海翻了个身,一把抓住床栏,一个叮咚跳下了床。却呆站在了地上,脖子紧缩,面部惊愕,突然意识到什么。是的,他差点吵醒了其他室友。我挺奇怪和感慨,为什么其他室友竟有如此的这般适应能力。


看着东海蹑手蹑脚走了出去,我也悄悄地走出了闷热的寝室。


“有没有吵醒他们啊?”东海不好意思地问道!


“没有!”我耸耸了肩,摇摇头。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不行了,我得去楼下水龙头洗一把脸才行!”说着,东海健步如飞。


我似乎还是有些睡意,却也平缓地走下楼。


“爽......!”随着这一声豪气,天呐!东海竟给自己上身和头发打湿了个遍,整个塑造了一个落汤鸡的形象。


“不怕感冒啊你!”无奈说着时,我捧一手冷水扑在脸上,“走吧!去到教室不冷你感冒才怪!”


“嘿嘿嘿!”他只是冲我一个憨笑。看着东海正在滴水的头发下的黝黑笑脸和黏在东海身上泛黄湿透的衣服透露出黑色的皮肤在夏日阳关下显得格外耀眼。


走在宁静而充满凉意的教学楼里,偶尔听见从教室里传来风翻动纸面的“咋咋”声响。


我和东海来到教室门口,教室里没有一点声响。我以为教室里没有人,而当我推开教室门时,却看见梧灵一个人在教室里面,她在专注地看着课本书,是一本数学。见我们推开教室门,抬头看了看我和东海。


“哇偶,梧灵这么认真啊!不睡午觉吗?”东海惊讶道!


梧灵裂开嘴,露出装着矫正器的牙齿和脸上浅浅的酒窝,难为情地羞涩回道:“哪有哦!不睡午觉,你也不是不睡午觉吗?”


“那我是睡不着嘛!天这么热!就想跑来教室咯。”


“那我也不是?”梧灵说着又低下头看起书来。


我把门开到最大,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地静静地走到我那最后的那张位置上,坐在位置上不敢吭声,也不知道说什么。东海倒是一如既往的开朗与活泼,坐在梧灵后面的位置时不时问梧灵问题,开着玩笑,时不时发出傻傻的憨笑声。而我趴在打开着窗台上迎风看着操场那颗老梧桐,也时不时听见抱怨的声音,“哎呀!不和你说了。我要看书了,我都还没懂呢!”

过了不久教室开始慢慢安静了下来,东海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梧灵还在继续着专注她的书本。看着梧灵的背影,我又想起了我第一眼看见她时的情境与感觉,说不出来的一种激动。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种心情,还伴随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梧灵的背影,我竟一点睡意都没有。陆陆续续地有同学走进了教室,安静开始慢慢被嘻嘻囔囔的说话声打破。看着放着自己桌子面前的作业上还只是原封不动,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无声无息开始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而在与此之前却没有和女孩有过一句对话。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心情一定叫做心动。


上课了,这个下午的课堂我也免不了困倦的头脑在“摇摇欲坠”里艰难地度过。


在校已经平静地度过了一段时间。星期一的早上,随着末夏山边斜阳一点光亮的出现,像往常一样,我和寝室伙伴都已经洗好了脸,刷好了牙,背好了书包去吃东西。


似乎大家都还有些睡意,一起走下楼却都安静着不说话,倒是清晨的鸟儿,叽叽咋咋地在微凉空气中显得比任何都激动活跃。


“各位!今天老师要重新调整位置耶。”


突然我的眼帘一下子拉到了最高,露出鼓鼓的眼珠精神地盯着数学课代表曾文。“你说的可是当真啊?”


“骗你干什么啊?”文风左嘴角扬起老高,“切!”


“那昨晚又怎么不给我们透漏啊?一定是骗人的吧!”


“我是觉得大家都不说话,又突然想到这个消息。昨天去外面的时候碰见班主任,聊了几句,从中得到的清口密报耶!”文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眯着眼睛,又得意地说道:“我是谁?我是数学课代表嘞。班主任是咱的数学老师。你们瞧这层关系,你们觉得我的情报会不可靠?”


“是自由分的吗,我想和你坐在一起,我数学一向不好,但我语文还可以啊,这样就可以互补了,不是吗?”在一旁显得神情呆木的海杰恳切的看着文风。


“你肯定想多了,肯定不是自由拼凑呀,男女搭配,高矮顺序!”


大家不由得一个两个下巴掉了一地,又都沮丧地回到了睡意蒙蒙的状态,懒洋洋把各自眼皮拉得老低老低。


一路上,我倒是心里尤为激动和期待,时不时故意靠近东海,用手在自己和东海的头顶悄悄地比划着。和看上去算矮的东海大概相比较,我还是矮了他一点!心里却也暗喜着:好像能和梧灵坐在一起,虽然说她比我高,但在女生生当中也不是太高嘛,嘻嘻嘻!


随着铃声响起,班主任还是像往常一样,手里提着一个白色褶皱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教材课本和教案,面带笑容走进教室。


我心想:天呐,这哪有要重新安排座位的预兆啊!分明的继续上课嘛。


可老师说道:“据我一个星期对同学们的观察下来呢,首先呢,一眼往下去,感觉很不和谐啊。其次呢,老是爱讲话,看来男同学和男同学不能坐在一起了。嗯,现在大家出去走廊,男生一行,女生一行按照高矮顺序站好。”


听着老师的要求,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出去。


不过多久,大家都陆陆续续站好了。我不是站在第一个,侧头对应着女生一行从第一位男生数了过来,当数到我自己时,我所对应的竟然是梧灵,不由得心里暗喜着却装着一脸淡定,看着旁边和其他女生嬉笑的梧灵,我不由手有些颤抖。


老师看了看,说话了,“接下来,同学们听我安排。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对应着,从第一组第一桌开始,然后是第二组第一桌,一次陆续地‘S’形坐过来。明白了吗?”

“明白啦!”同学们异口同声答道。


随着同学们一一走进教室,快到我的时候,突然老师向我走来,接下来所发生的竟让我感到到了一次天昏地暗的失落。“刘星,你和你前面的唐毅调换一下。”听老师这一声安排,我傻在了原地。被唐毅推着上前一步,和着另外一个女生走进了教室坐在第三组第一桌。


为此,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强烈,是一种莫大的沮丧和失落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莫名其妙,只是单纯地想和梧灵坐在一起而已啊!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深刻,失落感缠在了整个心头延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拉着沉沉的行李箱,我离开了老梧桐,离开了小道,继续前行,但并不匆急。走出小道,似乎裹得了一身清静,走在了大街上,并不在意来往的车辆,擦肩而过的行人依然只是擦肩,所有的城市的喧闹和繁华只在耳边和眼角轻轻略过,此时此刻我并不孤独,随着自己平静的脚步,我是一个和自己内心灵魂久藏的记忆的一个对话者。我回想着一个又一个遥远却在心里静静地躺着的,而随手就可以抓起的回忆,虽然铺满了一层时间的尘土,但只轻轻一吹,所有的画面又是清晰着如此感动。


新的同桌是位女孩,仅仅是上次在排座位时老师的一个调换,我便度过了长达一个学期之久的关于桌子的“领域之争”的无奈时光。新同桌叫可馨,可馨在班上看上去是属于那种漂亮的女生,但也是个对于像我这样的男生群体面前极易露出凶光的女生。在关于保护自己的“领域主权”上虽显强硬态势,关于占领我的桌子“领域”时显得霸道了些,骨子里透露着女子汉的气质。


作为一个本质上就属于内敛,且不怎么在大众面前开朗的我来讲,刚开始几天我和可馨并不怎么说话,再加上梧灵就坐在我旁边的一桌上,我就更不可能去找可馨说话了。但不管再怎么陌生的人,天天坐在一起,而且相隔一二十厘米这样的同桌距离。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不知不觉抹掉那一点略带陌生性质的隔绝。从一开始的礼貌性借笔或是其他东西,从一个小小的弯腰给对方捡东西的小举动,从课堂上老师给的同桌的每一次互动等等之后,我和可馨说话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多,但绝对没有人与人之间熟悉到相知的任何感觉的时候,反而更多的是越来越多的不在一条线上。


“刘星,跟你认真的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啊?”


“最近呢,老是觉得桌子不够用,而且你老是超到我这边。为此呢,我想和你划清下界限!”


“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超过了咯。我的半只脚都腾出桌子外面了咯。划清界限还,也好,画吧!”


“哎呀,反正我要划界限,长得没我高,还想在这里跟我理论!你找死啊!这样吧,本小姐现在公平起见,从这里中断,因为我的书比较多,我需要多一点的面积和空间。”


“不是吧!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嘛,哪有存在你的书比我多嘛,只是我为了腾出更多一点桌子面积,把书都放在位盒里面了嘛。你看!”


“行行行,出于本小姐的善良,我让出这么一点!”


我只是长叹一口气,无奈传头故作不理睬,却看见在一旁认真看书的梧灵,我突然有不知道怎么样的一种心情,有点不好意思,不想这样大声和可馨争论了。


“好嘛,就这样吧!”


“但我得立下一个规则,如果敢超过分界线,我不管,休怪我笔尖伺候。”


“有没有这样狠毒哦,行行行!我看书了。”


虽说此事算是了当,但后来的日子,总会一个不小心就感受到肘臂一阵刺痛。


可馨似乎是那种永远绝对快乐,爱好自己的女生,整天嘻嘻哈哈,但笑的时候也不免透露出那份女孩子本质的内敛,双手捂着嘴巴,只有强忍的笑声让你听见和一双眯得不行的眼睛让你看见。这分明不像平日里那位刁蛮的而霸道的女子汉啊。虽是如此,但我每一天与其坐在一起时实在太想逃离。


后来如我所愿,我换了同桌。远离了可馨,却莫名的心里有些难过。一个学期过去后,老师又重新调整位置,我和可馨被调开了。新同桌不是梧灵,我却并没有多少在意。在不远处,我依然只是一如既往的从远处看着梧灵的样子。


习惯了时间流逝,习惯了所有事物,也习惯了在梧灵面前时的那份紧张感。时间过去了一个学期,回想每一节课,每一个中午,梧灵几乎都只是用着同一种一动不动的坐姿,同一种专注,同一种静默把自己浸没在自己的书海世界里。但平时不在教室里又会像我看见的那样,然后所想的那样吗?好想能像东海之类的那样的同学在一些课间时候与她有说有笑。可我不能,严格说是不敢,只是心里暗藏的这份心动把我自己锁得严严实实,与她隔得只能看见一个无声的表面,没有朋友间的那种对话和彼此碰见的互相问候。偶尔从问一个作业交哪里的一秒里,又去感受最自我的那份莫名的喜悦,仅仅只是一个对我普通的微笑,我也吝啬地在心里咀嚼到满是幸福的味道。


心动藏着到底只是藏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恋爱”越来越成为我和东海几个伙伴“睡谈会”的热门话题。但凡事都一定是事出有因的,也难怪,“绯闻”越来越多,但中招的无非都是那些“高富帅”和“白富美”了。


在一次无眠的深夜里,寝室的几个伙伴似乎无聊至极,嘻嘻哈哈了一个学期在一起谈论的都是关于学习或者是其他事情,只是奇怪了这一个晚上,“暗恋”成了主要讨论话题,惹得无眠的更加无眠了。


“过去了这么久,在我们班,你们猜猜属于我自己心目中的美女是谁?”东海突然的一句突然打破了深夜却无眠的沉寂。


“哈哈哈哈!”成杰紧接着突然狂笑起来。


“笑什么?我说的是认真的!我最近突然发现我喜欢了班上一个女生!”东海一本正经地说道。


“谁啊?我举双手支持,虽说老师家长都反对我们恋爱。”轩航发话了。


“哎呀!先回答我,在我们班看起来漂亮或者算是漂亮的都有哪些?要是自己心目中的才行!”东海似乎有些着急。


“我暂时先不说,话题你开的头,你先说吧!”吴星倒是机灵。


“我觉得啊!可馨,吴莎,何玲,嗯......让我再想想哈,对对,还有梧灵,淑琴。然后应该就没有了吧!嗯!对,没有了。”东海似乎很是激动。


“看来我和你的审美观和你差不多嘛,我也就不再重复了哈。”许久不说话的海杰突然开口了。“成杰呢,刚开始就属你最兴奋?”


“应该就是这些吧,哈哈哈哈。”成杰大笑着哒哒狂踢了几下床板。


“有这么激动吗?请记得你的床下还有一个无辜同胞啊!”睡在成杰下铺的轩航踢了踢成杰的床板。


“刘星,你呢?一直都不说话,是不是睡着了啊?”


“哪有睡着啊,睡着也都被你们惊醒了嘛。谁漂亮?没有想过!”说着,我又突然跳开话题,“我想吴莎是你喜欢的吧?”


“啊呀呀!你怎么猜出来的?”东海倒是心不跳,脸不红。


“与你同桌啊!看得出。而且在座的,不,是在睡的都是我的哥们,你们每个人心里的那点东西我都懂啊!”心里却想;和吴莎这么漂亮而且成绩又好的女生坐在一起,你东海不会喜欢才怪咯。


“吹吧就!了解我们?说说你喜欢谁,我都说了嘞。”


“我喜欢......”突然我停住了,在自己心里,好想说我喜欢梧灵,从第一天开始就喜欢梧灵了。可是一想到梧灵每个中午,每节课都是那样的认真,静静的显露出那份如泉水搬的单纯文静,我立即改变了语气。“谁啊?这个没想过。再说了,我长得这样小,哪有信心去喜欢别人啊!你看你们一个两个学习这么好,尤其海杰的那一手好书法,作文还全校第一。我这一比啊,就彻底没信心了。


之后我就再没敢出声。也渐渐地在他们热火朝天的谈论声中睡去。


   第二天的语文课上,老师因有事,没能来给我们上课,叫我们自习。自习通常都是全班闹哄哄的,这节课也不例外,班长忍不住站起来提醒了好几遍。随眼看了下梧灵,依然是那样的专注,静默。我突然心里满满的尽是感动,提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有一种美丽叫沉鱼落雁,有一种心动叫情有独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就觉得这两句话竟是如此的和谐,缺一不可。我想拥有这样一种心动感觉,是在有了与你对话后,是在有了与你嬉笑后。可只是一个一见钟情,我就彻底沉醉在你身后,你却没发现!只是一个一见钟情,我就彻底关上所有门窗,我却没改变!当不觉中在心里说了千万个“喜欢你”,所有的幸福感都来自于深夜的幻想。当不觉中在平日里看了千万次你,所有的紧张感都来自于暗藏的心动。


度过了差不多两个学期的时光,对于我来说是有必要去怀疑的。是的,几乎所有的同学与我见面时我都可以去很轻松的打招呼,但对于梧灵,当我老远看见她向我走来时,我会莫名的紧张得不知所措,然后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或是拐进另外的路口。我曾千百次自责着我这样的一种“怪异”的心理和行为:为什么要这样子呢?梧灵是很友好的,她是我的学习委员而已;就算是我喜欢梧灵,在她面前很紧张,但是喜欢就应该主动接近,而不是远离啊!可我从来都只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这样的一个“胆小鬼”。


中午放学了,我还沉浸在我还没有写完的日记里面。


“还写呢,走啦!不饿吗?”东海跑过来趴在我的桌子上,好奇地盯着我的笔记本。


“今天吃了早餐,不觉得太饿。你先去吧,我还想写完我的东西。”我撑着额头回道。


“真是佩服你这个‘诗人’噢,都写了两大面了,还想写多少啊?”东海“O”起嘴巴,紧锁着眉头。


“哎呀!日记啦!心血来潮行吧!还有差不多一面这样子,所以先去吧!”


“那我就先走了哈。”东海站起来。


“走吧先!吃饭排队别给落到最后了!”我用手推搡着东海说。


大家都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回家或者回寝室,梧灵也走了。很快,教室里只剩下了我和一间空空的教室。当整间教室只有我的书写声在回荡时,终于第一次感觉到被这样的安静环绕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原来真正心静的感觉可以让自己如此的专注,提笔一挥间就可以流畅写下心里一切所想的东西,当所有的灵感在笔尖成为实实在在的字样时,其所带给的一种成有感真的真的很别样。


半个小时过去了,自己的日记也写完了,我放下笔,关上笔记本走出教室。


脚步轻盈,心情愉快,还沉浸在成就所带来的愉悦中的我蹦跳着下楼。在楼道的拐角处,突然遇见了梧灵,而彼此相隔不到一米,自己也突然一下子紧张到嗓子眼。


好想问一声:梧灵,吃过饭了没有?可是我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睛直溜溜地看着梧灵,抿着嘴,没有呼吸,脚步也未停止。此时此刻,我和梧灵是对视的状态,我以为她会说什么,但直到擦肩而过,梧灵也像我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表情。


风,依然是冷的,抽打在我滚烫的脸上。在去食堂的一路上,我都在回想着刚刚和梧灵碰见的那一幕,好像过好长好长的时间,我想时间凝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我特别在意和奇怪,梧灵遇见我为什么也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我,却无表情。想着想着,心里慢慢产生一种奇怪的心情,我竟然慢慢激动和兴奋起来,说不出理由,只是心里总是以为梧灵喜欢我,但又完全不确定。


吃过饭,我没有去教室,只是回到寝室静静地躺在床上,一个中午都没有睡着。


前面红灯亮起,我停住了脚步,也停住了记忆。不远处就是汽车站入口,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匆忙,或边看着手中的车票边走来走去,或一碗粉两口吃完后顾不及用纸巾擦下嘴角的油渍,或提着行李跑着,或从兜里拿起电话又放回兜里,或向乘务员吵闹着,或拿出钱包跑向提款机,或大声呼叫,或眉头紧锁,或看手表,或蹲着,或站起......绿灯亮起,我小心的走在穿梭的人流里,走进售票厅,掏出钱包取出钱,买了一张一点半发车的回家车票。看了下手表,十二点,然后静静地坐在候车厅,静静地,心灵悄然拉开又一段回忆。


初二开学的铃声从一个冬去春来里悄然而至,踏行在时间的长廊里,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步调,依然是看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张张可爱的脸庞,依然是旁观着那点玩笑和打闹,依然是感慨那点或深或浅的别扭而后又和好的情调,依然是自己的那一大片熟知和心底这一丁点特殊的陌生和紧张。不同的是,我开始在一丁一点地尝试着改变着这份陌生和紧张,尝试着去慢慢了解梧灵。但这一点的改变,却也把对梧灵的那种心动从一个暗藏似乎变成了掩埋。


很多次,我会装作随意地向和梧灵玩得好的同学或室友谈及到梧灵。课间时候,闲得无聊,便去找梧灵的室友何玲聊天:“嘿!何玲!问你哈!据我观察哈,你有没有发现梧灵是我们班最文静的一位女生啊?”


我原以为何玲会跟我一样的想法,可万万没想到,何玲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我:“天呐!刘星,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是没有遭受梧灵的‘毒手’过,她在我们寝室啊,那才叫做一个......算了!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对哦!你又不是我们寝室的。哎呀!反正梧灵绝对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文静,和我们这些玩得好的姐妹待在一起的时候啊那简直是个暴力狂耶,根本躲得远远的。”


“有没有啊?有没有这样夸张啦!骗人也太没水平了吧!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哪点是你们所讲的样子啊?打人的暴力狂?”我青看旁边桌专心看书的梧灵说着。


“哎呀!反正打人超疼!”何玲拉开我的手。


“她是不是不怎么爱说话啊?”


“你没事儿吧?看看有没有发烧!”冯青一个手掌拍在我脑门上,“她是我们寝室的开心果,你觉得会不爱说话?”


“可是你看!”我指向依然专心看书的梧灵。


“在寝室绝对不是这样子的。别被此时此刻你所看到的蒙蔽了双眼。”


“Hey!郁闷了,有你这样当梧灵的姐妹吗?几乎所有从你嘴里出来关于梧灵的东西都跟‘暴力’和‘外向’有关啊!像极了‘爷们’,根本就没跟我看见的,心理觉得的文静或单纯不沾边啊!怎么回事儿呢?”


何玲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朝梧灵一个大声呼叫:“嘿!嘿!嘿!梧灵,跟刘星说说在寝室你是什么样的女生!”


我突然紧张起来:“别,别,别啊!能不能别这样啊。”


说完,不好意思的看着梧灵。却只梧灵傻呵呵地笑着,满脸的不好意思。“嘻嘻嘻!不想!”


“你看吧!都不好意思了。”


可虽如此,我仍是感觉梧灵是我看见的这样子,一定是那种温柔,文静的女生。有时候确实无法去想象梧灵和其他女生那种打打闹闹的开心果的样子,但我想那一定是我想象中的那般可爱,没有任何情绪,只是乐呵呵地傻笑和坦诚。


英语课下了,期待了似乎一千年的课间十分钟在老师走出教室的瞬间终于如期而至,早已是摇摇欲坠的脑袋终于得以彻彻底底的在睡眠的神经捆绑下垮塌下来,趴在桌子上享受这最美妙的时刻。


“刘星,请问你是刘星吗?”昏昏沉沉中,我突然似乎听见一位陌生的女生声音在我耳边。


我艰难地抬起头,搓揉着双眼,看了看这位女生,心里懵了一下:这是隔壁班的一个女同学,可我并不认识她啊,她怎么认得我呢?该不会是老师叫我有什么事吧?想到这儿,我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是的,我是刘星,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我们班好多人的书放在教室被人偷走了,老师应该给你们讲过这件事吧,你应该知道的。我和同桌的语文书被盗了,听人说你带了语文书,借给我两可以吗?”


想了想,是的,前几天确实他们班书被盗。“没问题的,你拿去吧?”说着,我从书包里拿出我的语文书给了这位不知道名字的女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哦,我叫舒芸。上完语文课就还你哈!谢谢哈!”伴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舒芸一溜烟消失在教室门口。


“谁啊这是?”新同桌轩美惊讶起来。


“我哪里知道啊!隔壁2班的,可我并不认识她啊!”


“干嘛专门给你借啊?”


“我哪里晓得哟?你该不会又八卦了吧?”


“可疑嘛!”


“嘘,老师来了,上课了!”


接下来同样的昏昏沉沉中的同一种对下课的期待,时间走得缓慢到了极点,滴答滴答,不慌不忙的在指针上挪移着.....


倒数五秒,5、4、3、2、1,哈,下课!心中早已安奈不了睡眠加上饥饿带来的焦躁感,恨不得马上飞奔着冲出教室。可英语老师却不慌不忙,继续着be动词,n名词的讲解。

“hey,刘星,谢谢哈!还你书。”上节课间十分钟给我借书的舒云砸站在窗外。


“不客气!给我吧。”我放低声音。


“明天能在借给我两吗?”


“没问题的。”悄悄地趁老师不注意时接过语文书。却明显感觉到书中第一页夹着什么东西,而舒芸笑了笑走了。


我翻开书的第一页,果然里面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哇哇哇,太有才了,是写给谁的情书啊?


刚开始还特别奇怪,什么有才啊?什么情书啊?而当我悄悄把纸条揉成一团揣进我的衣口袋后,才发现,我的语文书第一页上确实有我写下的一首“肉麻到死”情诗。寥寥的笔迹才让我想起这确实是我某天一次无聊中写下的,我想那大概跟梧灵有关。


我又偷偷从口袋中拿出那张纸条,随笔写道:当然写给你的咯!又平整夹在书页中,紧紧合上放进书包里。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还没等老师叫下课,果然舒云早已等候在教室外边。


“你们下节课是语文课吧,来!给你书!”我从书包里小心取出语文课本递给舒云。


“谢谢哈!”


“不客气的!对了!你同桌叫什么名字啊?”


“青菱!”说着舒芸跑开了。


当时我心想:青菱不正是隔壁班课间操时站在第一列第一位的那位女生吗?看着舒云跑进教室,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窃喜和期待,却也有着几分不安。


这一刻确实来得太快,只是一种玩笑,却发自在情窦初开的感觉里,也撇开了心里的那一个心动初衷。


晚自习下了,各自也都回到了寝室,都在寝室以玩闹的方式告别与以往一样的日子。刚走进寝室,我便一屁股坐在床头,郁闷着一天的时间是在昏沉中度过。不一会儿,隔壁寝室2班的哥们火碑突然跑进我的寝室,直径走向我。开始我还以为他找我玩呢,他却说:“刘星啊!外面有人找你耶!”


“还以为你来找我切磋舞步呢?大晚上的谁会找我啊?”


“我们班的一位女生叫你下去。青菱”


我走出了寝室,跑下了楼。我四处寻看着,昏暗中人来人往,并看不见青菱。心里憋屈着:好你个火碑啊!竟然骗我!刚想转身上楼,只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刘星!”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以为女生站在楼口柱子旁,昏暗中,她一动不动,手里还抱着一本书。我走近她,微笑着,却说不出话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青菱,不知为何,心里又涌现莫名的不安。


“还你书!”


“还我书?对对对!语文书。哎呀,不急嘛!”说着我接过青菱递过来的书。正当我转身想离开的时候,青菱突然问我:“刘星,你纸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啊?”我有些陷入尴尬。


“纸条!”


“算真的吧!”我不知道发自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可以说出这句话,却感受到了向一个女生表白的真实,在这一刻就像落空在一个无底的深渊,清楚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终会粉身碎骨,却兴奋在一个飞翔的状态,梦一样,可昏暗中青菱就在真实的眼前。从来没有想过,更从来没有感觉过,突然会这样渴望去了解,也许真的喜欢上了吧,哪怕是从未了解情况下。


“知道了!”说完。青菱转身跑开了,消失在黑夜中。


我也转身走上楼里,可在一瞬间我想到了梧灵,心里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就像失去了什么东西。可回想起刚刚的一切,我想我真的需要失去某些东西吧!


回到了寝室,洗了脚,刷了牙,关了灯,睡了觉。这一晚上我没有说过一句话。


天亮了,闹钟响起,我睁开双眼,和其他室友一样,做着同样的事情,度过这同样的时间流程。可我清楚今天或者以后与平时将不再一样了。在我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心情还残留着昨晚的激动外,心中多了莫名的胆怯,在走去教室的每一步似乎都变得很是艰难。我只是遗憾丢了对梧灵的那份心动,也莫名的害怕面对梧灵,尽管我清楚知道这么久来我又何曾面对过梧灵说过几句话呢。


上课了,这一天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去看梧灵,只是低着头看着书,心里却翻搅各种心情。


吃过晚饭,我缓缓地走在楼道无所事事,听着校园音响放着动听的流行歌曲。突然注意到有聊天的声音,我不经意看了看,只见舒婷和舒云向我走来。我不好意思地朝她两笑了笑,却不敢说话。


舒云看见了我,便摇了摇舒青菱的手臂:“青菱,刘星耶!快看!”。


青菱看着我,羞红着脸笑着走过我旁边。在她两快走进教室时,只见青菱转过头来向我说了一句:“下晚自习等我!”


我会心的点了点头。伴随一声上课铃,我走进教室,一晚上倒数着时间直到下晚自习。


“终于下晚自习了,走吧!刘星,去小卖铺买夜宵去!”东海跑来邀请我和他一起去小卖铺。


“不了哥们!你先走吧!待会我有人找我!”


“好吧!那我先走咯!”说着,东海和其他同学走了。


在走廊等着不过多久,舒云子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手里什么都没带,书包都没有。


“走吧!”舒婷招呼着我。


而我只是“嘿嘿”傻笑着。


这个晚上,我和青菱并排着漫步在花园边,聊了很多,很多,很久,很久。放大着心里的感觉,说着编造的语言,油嘴滑舌,动听到让青菱笑个不停,。融入着,心动十分,心里感觉着两个人可以是这样的关系,却羞得彼此隔着距离,没有牵手,不敢牵手。


一点过了,时间已经不早。我起身拉着行李走向回家的班车,把行李放进车里后,便走上车里。车里只有几个陌生人,各自平静着坐在座位里,各自不说话,眼睛只是斜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我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手里握着手机,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车里的空调打开着,冷气从头上的空调孔吹下来打在脸上有着微微凉意。我关掉车窗帘,依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却犹然感觉身边浸满了丝丝孤独和伤感。


星空不错,却注定要在远方闪烁;感觉快乐,却终要淡化在彼此青涩。


终于后来坠落到达谷底;终于后来被摔了个满地疑惑;终于后来不去愧疚青菱哭泣后面的原因;终于后来冷冷的时光收到一个冷冷的“你只是玩玩,我也没有太认真”;终于后来狠下心来不去理会也会感到满是抱歉;终于在后来不存在了感情却撒下一操场流言;终于后来我留起了长发做起了头饰;终于后来我很自恋失去太多友情;终于后来狂热于听流行摇滚音乐,终于后来喜欢和伙伴唱歌跳MJ舞步,终于后来学习成绩一度下滑;终于后来花了更多时间复习;终于后来得到老师鼓励;终于后来班里有人来有人走了。


终于!终于后来和梧灵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却彼此一言不发......


天呐!天呐!是要疯了吧!这一刻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却如此突然!我都快要哭了。这样的近距离,都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了!坐在梧灵旁边,我趴在桌子上捂着脸,装着一脸平静,心情却异常激动和紧张。嘴里含着:梧灵,你好!很高兴能和你做同桌,请多多关照哈!可当我坐起来,放下捂在脸上的手,转向梧灵想要说的时候,却见梧灵静静的脸庞,眼睛盯着老师,坐得比谁都安静,坐得比谁都端正。我又故作随意,坐直了身体,吞下刚想说的话。


    一早上,换了同桌的各自闲聊,彼此拥抱说再见;没换同桌的各种欣慰,庆幸没有彼此分离 。熙熙嚷嚷间,我又看到了熟悉的画面,不同的是,梧灵近距离地就在我身边,时空停止的安静,时间凝结了四周,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做着梧灵一样的静默,陷在自己的世界,。 

 

吃过午饭,和东海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哎!又换了同桌!刘星,哈哈哈哈。没有能和可馨坐,感觉是不是心情低落啊?”并肩在右边的东海突然向我问道。


我突然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这位什么都“懂”我的哥们,“什么啊?天呐!东海,你这是作死啊你!又在这里八卦了你。”


东海不屑我的表情,放低声音凑近我耳边说:“问你哈,你和青菱分手,是因为你心里还喜欢可馨,对不对?”


我大跳起来,咬紧着牙关,“天呐,你这是什么思维逻辑啊!这怎么又关系到可馨了哟!可馨只是我初一的同桌而已。”


东海只是笑笑,“别蒙了!看都看得出来嘛。以前你和可馨同桌时你尽是让着可馨,玩得这么开心。而且啊在分开之后你两可是特反常,都不说话,为什么?”


我知道东海不是开玩笑,举着双手投降了,摇着头表示无奈,“好好好!我承认,我和可馨不再是同桌后确有几分陌生,但是我和班里的很多女生都不怎么说话啊。可能不擅长与女生交流吧!”


东海倒是笑得更坏了,“嘻嘻嘻,别装了,你的心思我懂!”


我一本正经去面对东海这家伙“和青菱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子,我知道我自己也有原因。现在初三我只是想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


“理解!理解!”


“东海,求你相信我啊!”


“哥们理解的!”


意识到实在讲不清了!我对东海捏起了拳头“啊呀呀呀,我现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给你说不清了。东海,你......”


东海见势转身就跑。


可是东海在一定程度上并没有说错,我的心里确实还暗自喜欢着一个人,可是对象不是可馨。只是藏得太深,有时候连自己都会忘记,可看见了,所有的感觉又出现在砰砰的心跳上。我想自己对青菱不够去爱也就不奇怪了吧!


下午放学,和几个同学走进食堂,忍耐着一中午加一下午没有吃东西而带来的饥饿感,排在长龙的队伍里向前缓缓挪移。狭窄的过道,彼此从中过往都要侧着身体才能通过,挺埋怨,适应了,也都变成了习惯。


在我的前面是位女生,穿着校服,捆着马尾头,手里捏着饭卡。静静地站着,不说话,前面推进一步,她便上前一步。突然很是熟悉,可人多,食堂实在太挤,还饿着肚子,便不去注意她是谁。


或许是打饭的几个婆婆阿姨动作真是太慢了以至于队伍前进得太慢,而自己已经是毫无力气去和其他人说话了。嘈杂的食堂里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同学,左手一个餐盘,右手一餐盘从打饭处疾驰而下,实在叫人躲闪不及,还积得满是郁闷,焦虑感更是冲蚀着整个脑袋,心里面只想得到吃的,速度再快些,为让自己不再这么焦虑,低着头开始放空脑袋等待。


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前面女生向前挪一步后,我便紧跟向前,胳膊肘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天呐!我闯了大祸!只见端着两个餐盘的女生瞪大了眼睛,凶神恶煞的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大声骂道:“你没长眼睛啊?”


她左手盘里的菜被我打翻了几乎所有,更糟糕的是还泼得前面女生一衣袖。只见前面女生只是皱着眉头用手拍去衣袖上的菜渍,看了我一眼,却没有任何言语。可我整个人一下子傻住了,紧张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就连抱歉的一句对不起都忘了,我想不到站在我前面的女生竟是梧灵。梧灵整个袖子都已经被汤菜泼到了,“哒哒”还在滴着油渍......


被我撞到的女生恨恨地看了我一眼便走了,梧灵饭都没有打便向着寝室走了。而我还在恍惚中似乎没有回过神来,也继续在身后的一片嬉闹中排着队,打了饭菜。最后吃了两三口也都倒掉了。


上晚自习了,回教室时心里还在想:也许这个晚自习将是我最难熬的时光之一吧。当我走进教室,见梧灵换了衣服,和没事儿人一样,转着身体和着身后几个同学讨论题目,似乎很开心。而我静悄悄地走过去,轻轻地坐下来,翻开书,可什么也看不下去,只是心里憋着一句对不起。


一个晚上下来,我静静地坐在梧灵旁边,彼此各做各的,没有说话,而憋在心里的那句对不起几次吐到嘴里又吞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在梧灵心里已经成了什么样的一个人,或许是个陌生人里加一个没有素养的坏家伙了吧;或许是个和自己不说话的怪人里加一个没有素养的坏家伙了吧;又或许是个琢磨不透的人里加一个没有素养的坏家伙了吧;也或许是个矮小却超级自恋的人里加一个没有素养的坏家伙了吧......可我想我只是一个满怀愧疚就更不敢和梧灵主动说话的暗恋者罢了。

沉静了数日,一切心理恢复平静,想对梧灵说的对不起也随着往事逐流被深深掩埋在比心动更看不见的心底,一直到后来和后来......


对于圣诞节,我想我是有种特别的情感在里面。就像所有同学一样,在那一天我可以接到同学的卡片,卡片里面写着最为可亲的话语和祝福;在那一天我也可以用圣诞卡片写下心里最想说的话送给最想给的人。也许一整天里会无意间忽略圣诞老人的样子或者存在,但卡片里轻轻的笔迹所传达出的东西一定会是最珍贵的,嬉闹着开心或者不开心地彼此都同在,在把心里最想说的东西在写下和收到的瞬间都可以向着彼此了解和亲近的那一点深深迈进。而我最想送达的除了老师外不是好哥们东海,不是一起长大的海杰,不是常常摆弄起跳舞唱歌的火碑......而在我心里最想送达的是从没有彼此聊天说话的梧灵。可想说的话在曲曲的一张纸上又怎能填补自己给自己欠下的太多缺漏呢?又怎能够说得完呢?


吃过午饭,我便独自走出了校园。我想我应该为明天圣诞节的到来准备些什么,我想去买几张圣诞节贺卡,其中一定要一张最漂亮的贺卡,哪怕会花掉我几天的零花钱。来到街市上,临近校门口的小店几乎被一切关于圣诞节的东西“装点”得充满了节日的喜庆,琳琅满目的苹果花,贺卡,彩带等等,一同陈现似曾相识的喜感。转悠了一圈,我买来了我想要的贺卡,便直接去了教室。


推开门,教室里不是太多人,有几位同学在教室,包括梧灵,但并没有说话,似乎都在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也许是在忙着给同学贺卡祝福语吧?我没有坐在和梧灵同桌的自己位置上,见后面角落的桌子并没有人,我轻轻地走过去坐下,从书包里掏出笔,拿出刚买好的圣诞贺卡,便陷阱自己情感世界,挖掘心里话,最虔诚的祝福。


最后一位了。贺卡红白相间,飘落着雪花,打着蝴蝶结,图画着笑眯眯的可爱的圣诞老人。抬头看了下坐在座位上的梧灵,我想我该有很多要写吧,可当刚想提笔时,却莫名地无从下手,此时此刻又才明白这么久来,我从不曾了解梧灵,就连在此时都还不知道梧灵家住在哪里。因为自己从来都只是把梧灵当成一位最熟悉的陌生人藏在比心动更深的心灵底处,充满了好奇,却从未被自己用行动去解答过。


“梧灵,圣诞节快乐!有太想说的东西,却又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一句圣诞节的祝福吧!不了解你,能做你的同学我很开心。只是看你真的可爱,浅浅地酒窝里出现的花蜜般微笑和羞涩,总是这样让人陶醉!希望天天你都这样开心着。”


圣诞节这天到了,在教室里,大家都在互相传送着礼物与贺卡,开心极了。而我手里也只剩下最后一张贺卡没有送出去了,看着梧灵还在专心写着作业,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她面前,双手递上圣诞贺卡。


“梧灵,圣诞节快乐!”


梧灵停下笔,抬起头看着我,露出和第一次看见她时的一样的微笑,浅浅的酒窝浮现在嘴角,透过梧灵眼镜我分明地看见从来都不曾看见过的动人眼神,却是跟我想象中切合得如此完美,。


“谢谢!”梧灵接过我的贺卡。


“不客气!”说完,我微笑着转身离开。


一整天,我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独自眺望窗外一切,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激动。是一种成就,一种快乐,也有些淡淡的忧愁。


    车子开动了,缓缓驶出车站。我系好安全带,坐直了身体,心里充满了期待,看着窗外陌生的一切,激动充沛着整个心头。可连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


    回想过去,时间那么快,都来不及去回味和记住每一次感动的画面。分别得那么突然,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对于那事,有些淡忘,带些缺憾;对于那人,有些腼腆,又那么真心。


挂在教室黑板上的时钟依然在轻轻的吟唱“滴滴答答”的曲子,以前少有同学去过多聆听在意。可现在犹如耳边细语,像一位良师益友告诉着每一位在教室里的同学:不要太着急了,一步一步来。


    或许谁都想不到,初中时光已经接近了尾声,在书桌上是高高磊起的中考复习资料。在这样的时期,每一位同学都在用功,都在珍惜每一个日夜,只是谁都没有料到来的这么快。包括我自己。


    “hey!你喜欢操场那棵梧桐树吗?我喜欢梧桐味,在吹风的时候,我喜欢大开着窗子,趴在窗台上静静呼吸!你喜欢操场那棵梧桐树吗?,我喜欢梧桐语!在下雨的时候,我喜欢大开着窗子,趴在窗台上静静聆听。我想你也是喜欢的吧。其实我喜欢你!不敢去希望在一起,更不敢奢求你可以喜欢我,我知道初三里没有时间,可你可以知道这一切。......刘星写。”


    “看看,你刚刚写了什么?”东海突然一手夺过我的纸条,跑出教室,消失在我眼前。


    我紧张的愣在原地,脸不自觉的烫起来,也不敢追上去索要,于是故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低着头看自己的书起来。两分钟后,东海贼溜溜地走进教室,一只手藏在后背,而我的纸条就在他手里。东海左嘴角上翘,露出我前所未见的贱笑!我眉头紧锁,一脸央求的表情,合上手掌,连连作揖,压低着声音:“给我啦!求你了!这是秘密!我不想了!”


    “嘿嘿!刘星呀!我早说了嘛,你是喜欢她的,还不承认。对咯!喜欢就大声说出来嘛!初三了嘞,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说了。”东海说着。


    “对对对!我承认还不行吗!快还我先!”以为东海会领会我的意思,还我纸条,却不想到他只是对我嘿嘿两声,便直径跑向在看书的可馨。坏了!我意识到大事不好,我急得一脸通红,意识到东海这“好心”的家伙想要干什么。心里又气又无奈。刚起身想要夺回纸条,却已是来不及。只见东海把纸条递给了可馨。可馨接过纸条,看了看,明显一脸茫然。此时此刻,我真想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我该怎样去解释呀?纸条不是给可馨的!我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而此时刚好上课了,老师走进教室!


    整整一节课里,我坐得任何时候都端正,一动不动“看着”黑板,“听”老师讲课。可什么都没有学到。


下课了!“喜讯”来临!


    “刘星!我给你完成了一件大事情哈!那,这是可馨给你的!我没有看哦!”东海一副自豪的样子,把一张纸条放在我的桌子上后,便向教室门扬长而去。


    摆在桌上的纸上清楚地写着:谢谢!可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你会是我永远的同桌与朋友!——可馨!


看完之后,面对这样的不幸中的“万幸”,本来应该说是值得庆幸的,可不知道为何,心里也会充满莫名的沮丧感!也许是“表白”第一次被“拒绝”吧。尽管这是一场误会。


    回到寝室,找来东海。


    我一本正经地说:“东海!你误会了!我现在跟你讲哈!纸条不是给可馨的,我是想给梧灵的!”


“啊?原来你喜欢的是梧灵啊!”东海从床上跳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呢!那怎么办呢?纸条我都给可馨了!对了!可馨纸条上怎么给你说啊?”


    “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一脸茫然!


    “还好!”


    “天呐!好什么啊!这是个天大的误会了,我对可馨没有那个想法啦!这个该怎样去澄清嘛!”说着,我整个急了起来。


    毕竟当事人不是东海,他倒是镇定自若地说:“算了!算了!就当是个秘密吧!不过这么久来,我真应该想到你喜欢 的是梧灵,我就没有看见过你两说过什么话。”


    “不过呢!虽说我是喜欢梧灵,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不敢再去做这样的事情了,而且我想还是静下心来复习吧!”说着我拿起书向着教室走出了宿舍。


    车上,在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达了县城。我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啊?”


    “梧琳中学!”


    车子缓缓行驶在马路上。隔着车窗,外面闪过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小城景象。街道上,斜阳把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挂在山头的几片云被染得彤红。


    最后的那堂课充满沉默。那天太阳就快下山了,一点一点消散余光,校园里渐渐充斥了夜的沉寂。教室里亮着灯光,从里面传来带着哽咽的话语声。是谁哭红了眼睛,趴在桌子上无助地看着泪下眼泪的恩情。这样子的场景,这样子的回忆,就像看夜空中的星星一样,美丽的点点闪耀点缀,来自过去多少年的星光呢?谁又会去在意呢!它美丽就好,让我想哭更好。
    中考结束了!我站在梧灵寝室楼下。什么都没有做,静静地等在那里,手有些微微颤抖。许久!


    “刘星!考完试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啊!”冯青突然路过!


    “梧灵呢?她在楼上吗?”


    “她今天考完试就回家了,你明天才回家吧?”


    “啊!?是的,我明天才回家!”说着,我转身走回了寝室。


第二天告别了伙伴,独自回了家!


    下了车!站在校门外。远远看见一棵梧桐树立在操场上,树下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梧桐依然茂盛着,静静地伫立在操场上的老梧桐,风一吹,她散发着梧桐味,低吟着梧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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