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余尝读师者亚平之诗,一日三复,未知其谛。今朝复阅《说剑楼诗词》,细品“狂来更上层楼去,欲赋东风第一枝”一联。豁然知其旨意,原来师者亚平之诗无论短章佳什抑或长篇巨制,兼得一“狂”耳! 2、近读《孤竹诗词》,得阅笑口常开之《咏荷》诗,诗曰:“一点嫣红水上漂,芳香不用夏风摇。家廉也有常来客,飞来飞去赏荷娇。”窃以为,当与宋人咏荷诗争上下也。 3、唐人有打油诗曰:“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比喻实在,形象逼真,大可与所谓正统之诗词相媲美耳!比之今日应制应酬之诗,可谓优秀十倍也! 4、近日于网上偶闻一言曰:“平水韵已与时代不符,当废除之,换之以普通话声韵。”众知,平水韵乃中国古代作近体诗词之标准参考韵书,于今亦大有裨益之处,且如今许多老、中、青诗词作者皆以平水韵为准,可见其优点,知其生命力也。余主张平水韵、普通话声韵并行不悖,分道扬镳。此与中华诗词所倡用韵标准不谋而合,可谓知己也! 5、今人为诗,易犯孤平、三仄尾、三平尾也。孤平者如“长龙牵动京城日,奋力破冰可告成”(《九州诗词》第52期);三仄尾者如“小住郭庄搞试点,良机一步越寒门”(《碣阳诗词》第16期);三平尾者如“流水高山赓一曲,观音岩畔嘉陵滨”(《重庆诗词》2008第4期)。余以为,格律虽于当代渐成束缚,然欲继承中华传统诗词之精华,必先知其格律然后而为之也。 6、近读《孤竹诗词》,反复阅读段志安《杨柳青庄园》诗,觉着有味。其中有句“鸭鹅浮绿水”,源自骆宾王《咏鹅》诗之“白毛浮绿水”也! 7、近阅一诗刊,其中有颂十七大召开之诗曰:“金秋十月稻谷香,华夏九州凯歌扬。十七党代开盛会,精英荟萃拟新纲。”此亦为诗?格律大乱,意境平平,且“华夏九州”意重,“十”字重,除押有七阳韵外别无他致,实在不敢恭维也! 8、近体诗篇章法结构,元人总结为:“起、承、转、合”,即开始、承上、转折、收合也!余以为,今人为诗,不必过拟于古人,当以新章法融新思想也。况且古人诸多诗篇亦未遵守此法,如少陵《绝句》即是也。 9、水至清则无鱼,诗至深则不传。自古不朽之诗皆为字句易懂而寓意深刻矣。今世已渐入数字化时代,作诗则更当求通俗易懂又不落于窠臼也! 10、近作诸诗,多被中国金典诗刊、诗词21世纪、潮流.汉诗、九头鸟、河南青年诗人、原创诗词歌赋等博客圈子加为精华,实在汗颜。余学诗不过三载,所作皆不可登大雅之堂,承蒙各圈子道友厚爱,以后当努力为之,定不负诸君厚意。 11、诗家李木曰:“学诗有三境:写诗似诗,填词似词,此为初学;入门后写诗为诗,填词为词;得道后写诗是诗,填词是词。”余以为,习诗当有四境:初学者,写诗非诗,填词非词;入门者,写诗似诗,填词似词;得道者,写诗是诗,填词是词;元老名流者,写诗填词当为金典也! 12、咏春复字诗词,古来甚多,今人也偶有为之。其中山西民间《春字歌》曰:“春日春风动,春江春水流。春人饮春酒,春官鞭春牛。”无名氏《咏春》曰:“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穿鸟弄春声。”两首皆为咏春复字诗之佳作,然《咏春》人景交融,动静相兼,顺畅多变,意境超然,略胜《春字歌》也。 13、诗非标语口号,亦非流言蜚语。诗当融入自然,感悟社会,贴近生活,关注民生国计。以小见大,以少总多,以真乱假,出奇制胜乃为诗之高妙之道也。古往今来,大凡精品力作,莫不如此。 14、古人云:人品决定诗品,此言不匪。当今为诗者,个别所谓之“诗人”品行不正,诗情肮脏,以诗赚钱,以诗求荣,真可谓“诗有邪”也!吾观乎古往今来,凡成功诗人者,人品皆为其诗之关要也! 15、近日于《贵州诗词》(总260期)阅得一绝,名曰《七绝.利剑直击歌》,其中有句云:“利剑击浊岂枉然?”除韵脚外六字皆仄,且未标注新旧韵,编辑疏忽抑或是作者之误,不得而知也! 16、阅读甘肃诗人申焱《流浪人新风雅诗词选》,其中《诗愤》有句曰:“若有才情先入会,欲求发表再交钱。明星大腕‘自留地’,骚客文人‘责任田’”。可谓共鸣也,综观当下诗坛,莫不为钱所累,有钱能使“诗”推磨,不知猴年马月乃可改观耳! 17、今人认为:诗当作易读易懂之诗,不宜用典。余以为,易读易懂固然重要,然用典亦自有好处,增其内涵,广其宽度,阔其深度,避其直率,强其艺术,启其读者是也。故准确、精当、不著一字地用典,大善也! 18、当今,或称名流元老者,或是初学入门者,皆曰:“作诗词,当有时代气息”。时代气息源于何处,重大政治题材固然十足,然寻常生活小事亦大有可观。若能以寻常生活小事入题,引时代之大潮,得人生之真谛,可谓精品也。诚如上海诗家杨逸明先生曰:“寻常作料奇滋味,得此功夫格自高”。 19、化用或借用前人诗句,须不露痕迹,新意迭出。中华诗词论坛燕赵风骨之斑竹张自发先生曾有“春蚕到死丝方尽,丝未尽时死亦难”句,即化用唐代义山《锦瑟》中“春蚕”句,殊觉新意过之,可谓妙用。吾诗《五律.晨步学院即兴》有“一米阳光下,喜逢康健身”句,即借用著名作家邓云乡先生“莫负湖山约,喜逢康健身”句,虽未翻出新意,然心向往之。 20、吾集中有关于5.12汶川地震之诗曰:“家国因之泪如线,山川故此苦连声”。有人曾批其中“泪如线”三字平仄不谐。余莞尔答曰:此乃五七言近体诗之特定格式也,即五言第三四字,七言第五六字之平仄位置可以互换,此格古人诗句比比皆是,不再赘述;不过此时五言第一字,七言第三字则必须为平。 21、近日于网上得读一词《如梦令.诗坛怪状》曰:“汉语拼音颁布,青壮脱盲亿数。瞠目看诗坛,旧韵依然踱步。何故,何故,耆宿把持纲目”。余欲问其出此言何故?新旧韵并行不悖,当今依平水韵为诗者不可计数,可谓后浪推前浪,怎言“耆宿把持纲目”?余以为,欲承中华传统诗词之精华,不得不行旧韵;欲应时代发展之需要,不得不行普通话声韵。 22、“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做新民”《大学》。作诗亦当如此,必须每日翻新,每诗翻新。所谓“新”乃思想新、章法新、韵味新,以新章法融入新思想必出新韵味也! 23、邛崃诗人王聪《登青城口占》诗曰:“杖舞高寒处,笑谈天地宽。云中红叶落,知有更高山。”言简意赅,韵味无穷,可谓神来之笔也。诗翁周明扬先生评之曰:切入点高;造境奇特;富有哲理。余以为,当还有胸怀阔达,情志高远之意。 24、宋人刘贡甫《中山诗话》曰:“诗应以意为主,文词次之,或意深义高,虽文词平易,自是奇作”。余学诗以来,力求平实易懂,发人深省,虽得名家教授,同仁激励,然功力有限,至今逾三载亦未知其要旨耳!近日偶读一诗曰:“挖心剖腹把皮扒,桶里青蛙拼命爬。稚子一旁惶惑语:可怜蝌蚪要妈妈”(张忠海《怜蛙》)。情景逼真,读之心颤;理在言外,言简意赅,实乃奇作也! 25、“诗与人合一,人外无诗,诗外无人”(龚自珍《书汤海秋诗集后》)。古之能称之者不可胜数,今之刘征、丁芒、刘章可胜之,次则松林、轶青、从龙、厚示、亚平、星汉、逸明、金亭、东遨、新河、迎建、力夫、第锐诸家免可列之。 26、近读《贵州诗词》总260期,得阅诗家余君光荣一绝,名曰《七绝.喜迎奥运(旧声韵)》,诗曰:“文明古国著人寰,今焕青春普世欢。力本和谐俦四海,诚心悦色事公关。”其中“欢”属上平声十四寒韵,“寰”“关”属上平声十五删韵,既标注旧声韵,绝句中当尽量不参邻韵为好!若改“普世欢”为“耀五环”,不知余君光荣以为然否? 27、“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二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好诗不可不改,宋王安石:“春风又绿江南岸”句,其中“绿”字即反复修改,用“到”“遍”“上”皆不如“绿”字好。然吾以为,反复修改亦未必全出好诗,作诗当点到为止,不可罗嗦缠绕。故真诗贵在改亦不可多改! 28、凡古今精品大作,结语皆为重要之处。古人云:景语作结优于情语作结,情语作结复优于议论语作结。余甚推之,议论语乏而无味,情语有味无韵,唯景语情景交融,韵味无穷。 29、明“前七子”首领李梦阳曾曰:“诗何尝无理,若专作理语,何不作文而诗为邪?”余亦推之,今人作诗若主性情,兼得天地自然之音,自是佳作。诗家王亚平君之说剑楼歌行多为此中佳构也! 30、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亦出好诗。去岁暑假,余与女友别离,曾作思念词九首,其《凤凰台上忆吹箫.思念》曰:“连续通宵,无眠今夜,凝眸总忆伊家。那手中杯子,以酒当茶。多少亲亲呼唤,和肠断、都付流霞。推窗户,明明月色,欲照衰葩。 哈哈!一番苦笑,千万叠情笺,塞满墙旮。问晋宁何处?云海浮槎。缕缕愁丝似箭,穿眉路、鬓上倾斜。佳期盼,经常梦中,泪在开花。”即为情人眉间心上之诗也,虽未达好诗之境界,然自以为是也! 31、古人或今人作诗,有剥他人诗句者,有集他人诗句者,有借他人诗句者。三者若能翻出新意,亦不失为一种手法。然若咏同一事物,万不可剥、集、借他人已咏之诗句,“记得旧句子,便成新文章”于作诗丝毫无益。诗短小而贵精炼,精炼而贵深刻,若不能出新,一味堆砌旧句子,则不打自败也! 32、苦吟者未必出精品,然精品必出自苦吟者。当代诗人刘章可谓“苦吟翁”也,“三年二句得,今日又何人?”与唐之贾岛“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可谓双璧!余以为,今有“刘章体”诚如古之有郊寒岛瘦也。 33、近读《碣阳诗词》(总第15期)之缅怀纪颂,见某诗人《怀念领袖毛泽东》,其中尾联曰:“天安门上华灯亮,江山旗漫东方红”三平尾是也。《怀念总理周恩来》首联曰:“鞠躬尽瘁口碑诗,为国为民重担承”韵不协也!颈联曰:“恶魔粉碎江山秀,黑雾扫除日月明”孤平是也。余以为,暂不论其诗思想艺术如何?单单平仄韵律已然不谐,是谓诗词耶? 34、有人于网上问吾曰:“尔初学诗时,好为女郎诗,儿女情十足;如今为诗,多带风云之气,何也?”余笑而答曰:“郭绍虞先生曾曰‘诗贵相题而作,不可拘以一律’,作儿女情抑或风云气盖以诗题而定,不因风格乱之。古今大诗人者,皆不以一种风格而贯始终也!” 35、宋人蒋胜欲《虞美人》词曰:“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其生平浩瀚之事业括于五十六字之中,其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亦毕见于淅沥雨声之中,可谓独到也。余虽未有浩瀚之事业,然已将平生所悟括于“处世为人两不误,一生正气作诗人”十四字之中,吾之最大苦恼亦毕见于《五古.学费催交又闻贷款缥缈感赋》之十二韵也! 36、古语云:“言为心声。”所谓“言”即实言。言行相符者众也,古之灵均、五柳、少陵、东坡、放翁,近之定庵、公度、静安即是也;而言行相违者亦不乏其人,古之安仁、微之,近之精卫、孝胥即是也。当代诗人,因受金钱权势之引诱,言行相违者众多。余以为,欲出经久不衰之精品,当“心画心声”矣。 37、“诗界革命”之旗帜黄公度《人境庐诗草自序》云:“诗之外有事,诗之中有人。”余以为,吾之恩师王亚平教授之诗词则当之无愧也!自《八声甘州.白杨》至《黄公度先生谢世百年读〈人境庐诗草〉怆然作歌寄怡然兄香江》皆为诗外有事诗中有人之伟作也!不知恩师以为然否? 38、或曰:中华古典诗词“自古至今,而其变极尽矣”(黄遵宪语),再继实在为难。殊不知,“诗固无古今也’,新旧相亲,双管齐下已成定式,论诗者当不宜从诗之新旧体式以定优良中差也。诗翁刘章、诗侠亚平及诸多网络写手乃此中砥柱也,余自学诗始即向往之,惜至今未就,憾也! 39、今之世界,国际交往越加深广。古诗抑或新诗,已然不为一国一人所有,中华诗词已逾千年,其生命力可想而之。故今人为诗,当尽量接轨于国际,紧跟于时代,切勿顽固不化,互相排斥。诚如近代黄公度所言:“吟到中华以外天”! 40、今读晋籍女诗人宋玉萍之《梅心集》,感触颇深。今日诗坛不乏女诗人,然有玉萍诗家如此学诗之意志且于三载内出版大集者寡也;玉萍诗家诗质天生,诗志坚强,诗料丰富,实乃女界中青年诗词之领军人物。假以时日,突起于诗词之巅,信不诬也! 41、《沧浪诗话》云:“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靳荣潘《吴诗集览》亦云:“史笔诗情,两擅其妙。”余以为,于歌行,古之诗人能达此境者不胜枚举,李杜即是也。今之霍翁松林《唐音阁吟稿》已入此境,王君亚平《说剑楼歌行》亦渐入也! 42、余于近日应和湖北石首诗家袁江本《六十初度》,其中有句:“拈来宇宙之中物,吟到神州以外天。”先生评此为神来之笔,实在过誉也。余以为,所谓神来之笔乃是平时苦炼与结累之结晶,情气相贯,情显而气隐,不著一字,尽得风流,即思无邪矣。此二句虽是信手拈来,却与神来之笔差之千里,吾自知也! 43、近读湖北石首袁江本诗家《江流拾浪》,受益颇深。先生诗起于景、发于心、重于情,言为心声,“情动而言形,理发而文见”,真得白居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之精髓也。诚如著名诗人熊鉴评之曰:“情作中心景作陪,好诗源自世间来。一歌一哭皆天籁,不必劳思乱剪裁。” 44、偶读师者王亚平之《当代诗词研究》,其中《说专工》一文颇觉有味。师曰:“诗之专工约有三端,一曰品格,一曰题材,一曰体式。”余以为,诗之专工另有一端曰:诗性。即诗之格,诗之髓也,亦可为诗之韵味也!今之诗人作诗多有题材而无品格,多有体式而无诗性也,吾虽亦属此列,然正力图改进之。 45、古今诗人,凡独辟蹊径,独树一帜者,无不专工一体。古之少伯、青莲、牧之工七绝,义山工七律,退之工七古,摩诘工五绝,柳州工五古,阆仙工五律,可谓比比皆是。今之专工一体者鲜有闻,丁芒工曲,亚平工歌行。余虽未达专工,然心向往于律词之上有所突破也! 46、时下作讽刺诗者不胜枚举,曰:“讽刺诗词易写且工。”大小诗词刊物皆有讽刺诗一栏,或激浊扬清,或针砭时弊,或借古寓今,可谓独树一帜。然余以为,讽刺诗词易写未必易工,讽刺亦当出新,见情;幽默不乏正义,真情更加梗直。如温祥《过鬼城》诗曰:“魂萦梦绕忆丰都,悦目人间地府图。饿鬼邪神穿一裤,领衔挂帅肃贪污。” 47、近日读到一词《沁园春·献礼十七大》(《雅海》总第28期),其上片曰:“金菊绽放,众迎盛会,瑞象万千。看今朝大地,遍野花艳,群英荟萃,水笑山欢;文昌武茂,神州共庆,万里春风新篇。十七大,英名策宏略,光照山川。”此词多处平仄不协,且“万里春风新篇”处少一字耳!下片依然平仄混乱,且有失律处。问曰:如此之作亦能发表乎?沁园春乃双调,一百十四字,前段四平韵,后段五平韵,前段四、五、六、七句,后段三、四、五、六句,多作对偶。 48、近日有诗友问吾,七言绝句或律诗中,平仄仄平仄仄平可算犯孤平?余三思而答曰:此式虽有两平声字。然于唐人看来,仍属孤平,因唐人多以双音节第二字字音为准。不过于今天,可视情况而定,有时因意境而犯孤平者亦可,不必过于拘束。尽量遵守其格律而适当化出佳境者,善也! 49、太白有诗曰:“开帘见新月,即便下阶拜。细语人不闻,北风吹裙带。”意境虽好,诗味太薄,实不能称之佳作,故名人不一定出名诗也。今人为诗,自当慎重;尤其名家,万不可随便出手,教他人不好评判! 50、顾羡季《驼庵诗话》云:“放翁盖以七言绝句最好。放翁以后之诗人,不管其晚年成就何如,其早年学诗初一下手时必受放翁影响。”信不诬也。余初学诗时喜好七绝,亦独尊放翁。而今三载有余,于七绝之体毫无建树,然于律词之间略知一二,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 51、近日于《陕西诗词界》读得一诗曰:“玉龙残甲盖天飞,窈窕江山一夜肥。除尽浮尘污浊气,唯留清肃一色辉。落泥不染冰心在,对天捧出一片白。狐群鼠类知何处,爽人豪气荡心扉。”乍看此诗觉着有味,细阅之才恍悟。“一”字重复有三,“天”、“气”、“心”各重复有二;且“白”[十一陌韵]与“飞”、“肥”、“辉”、“扉”[五微韵]同押显然不协。此乃名家风韵,实在不敢恭维?古体称不上,况近体乎 52、吾十分赞同说剑楼诗侠亚平之说:“诗虽有体式(新体与旧体)之分,而并无实质(诗心与诗美)之别,故论诗者不宜以体式定优劣。”此言何其中肯,余观乎当下诗坛,作新诗者狠批作旧诗者,作旧诗者亦偶批作新诗者,此乃中国诗坛之不幸矣!余以为,旧体乃新体发展之基础,新体乃旧体发展之必然,新旧体当并重兼攻,共荣互补,相亲不轻,并行不悖。如此,中国诗坛大有可望也! 53、杨诚斋曰:“从来天分低拙之人好谈格调,而不解风趣。何也?格调是空架子,有腔口易描;风趣专写性灵,非天才不办。”余以为,当今诗坛不尽如是也!天分低拙者亦重性灵,天生大才者亦重格调。谈格调抑或抒性灵,乃因个人生活习惯、人生处境各异而定,非关天分也! 54、少陵自述曰:“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余观乎今日诗坛,读书破万卷者寡也,下笔如有神者更是凤毛麟角也。丁芒、松林、从龙等泰斗可居之,亚平、星汉、迎建等中青年诗家可次列之。余虽年小,然无时不以读书为本也,有生之年必能破书万卷,下笔如神。 55、诗人星汉《游卢沟桥感赋》曰:“石狮依旧对苍茫,亲见八年烽火狂。此地夕阳西下后,朝朝带血起扶桑。”真乃当代难得之好诗。诗当有创新,万不可拘泥古人,亦不可模仿他人。余作诗虽经常拈古人字句,用古人格调,然力求创新一直乃吾之旨趣矣。诸如“宜人风有味,畅意鸟相亲。”“玩水鱼皆乐,纳凉风作媒。”乃吾创新之果也! 56、近读湖南诗家欧阳梅先《逸兴三首》其三曰:“云淡风轻月色开,小园香径漫徘徊。花枝摇曳思潮涌,暗把诗章细剪裁。”其中“小园香径漫徘徊”乃从宋人宴同叔“小园香径独徘徊”化出也。余以为,此句嵌入七绝未免有些软弱,且只易一字,未见创新,故作诗于此法实在不可取也! 57、“有读书而不能诗者,未有能诗而不读书者。”综观古今诗坛巨匠,无一不是读破万卷者。“诗篇虽小技,其源本经史。必也万卷储,始能供驱使。”故书乃诗之母也,欲作诗必先读书,且须多读经史。余学诗三载,深谙此理! 58、汉有赋、唐有诗、宋有词、元有曲、明清有小说,皆一代有一代之招牌也。而当今,初以为是大繁荣,无论诗、文、小说皆迅速发展,阳光一片。殊不知,繁荣背后却是大萧条,金钱已成为文学繁荣之根本要素,无论诗文非金钱不能创造,非金钱不能阅读。当今文坛状况实非吾辈无名小卒一二言可道清也! 59、李维祯曰:“臭腐可为神奇,神奇亦可为朽腐,存乎其人何如耳。”此言甚美,于前人或他人写尽写滥之题材中翻出新意者,是为神奇,当今诗坛已是凤毛麟角;自运新法于新事物、新题材中不能出新者,是为腐朽,当今诗坛不乏其人。无论神奇抑或是腐朽,盖因诗人之气质、性格而定也。 60、“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皆豁达自在之语也。熊君少华《自题书画集》曰:“笔墨场中是我乡,一生苦乐此间藏。自能得意随心处,哪管他人论短长。”如出一辙也!余以为,他人言语,好则听,怀则弃,所谓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作诗亦当如此! 61、近日于《雅海》报总第29期读到《七律·和马九章友》一诗曰:“笔走神交竹咏松,雄心展翅与君同。为国少壮呈刚强,历尽沧桑硕果丰。翰墨情牵苦探索,志存宏愿喜心胸。古稀欲望千锤炼,国粹弘扬攀秀峰。”应制诗而已,中二联显然不对仗,且颔联失律。此亦能发表且出版乎?作者其他诗作吾不敢妄说,然此诗实乃诗之下下作也! 62、用好双声叠韵可增强诗之美,尤可提高诗之音乐美也。古之乐天“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今之陆铭桂诗家《西江月· 海门吊古》“飒飒凄风生阁,汹汹骇浪吞舟。……滚滚北埃南卷,沉沉西照东流。”皆得双声叠韵之助也!然若用不好,则弄坏诗体,诗之美亦荡然无存。故双声叠韵不可恣意妄为,断不可迷信、吹捧,当率意而为,信手拈之。 63、偶读《九头鸟》(2008年第二期)杂志,其中有三绝句,名曰《绝句·咏雪三题》。若作近体绝句解,则其一“世嫌凛冽原可哀”句失律,其三“无色无香去无痕”句失律。若作古体绝句解,三绝句皆可。故诗题宜标明古绝抑或七绝,因绝句有近体与古体之分。当今为诗者,应忌古近体、新旧韵混用也! 64、近日于河北《孔雀台》(2008年第二期)杂志读得吾之忘年交齐建争诗家《众志成城抗震灾》一诗曰:“地震恶魔荡汶川,一方有难四方援。亲民总理身垂范,众志成城定胜天。”其情其理,其志其意,于中可见。然首句孤平,大坏诗之美也;次句改为“一方有难八方援”或好?不知齐建争伯父以为然否? 65、余昔日作有一诗《五律·咏红河学院》曰:“南僵星斗泛,夔府焕然新。接轨五洲地,成名九域春。里仁惊日月,明德照乾坤。载物鹏程远,精英集万人。”此诗已发《九寨沟诗刊》第二期,近日发于蒙自《红地角》,编辑将其中“焕然”改为“柳色”、将末句改为“盛德济苍生”,改后其情理或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然其平仄显然不协也。当今为诗者,虽不宜尽遵古人格律,然其中明显失律之处当力图避免,如此诗之形式美尽出也。 66、昌黎诗家纯堂先生有《五律·登五峰山怀李大钊同志》一诗,其中颈联曰:“黄鹂鸣翠谷,清唤大钊魂”。意趣高深,情感壮烈;托物寓意,借物抒情,以黄鹂之口唤名人之魂,手法、思想可谓独到。不过此联亦有瑕疵,其处于诗中颈联位置,未曾对仗,对诗之整体美构成莫大威胁,实不该也! 67、“白发六旬业辉煌,成才子女志异乡。晚霞灿烂花红艳,富贵双全世流芳。”近日于某报读得此诗,除“煌”、“乡”、“芳”同押下平声[七阳]韵外,别无他致。此乃渐近古稀之老诗人所作,实在不敢恭维。若为诗者皆取此法,则中华诗词之前景令人担忧十分也! 68、昨日于网上与友谈诗,友问曰:“古体诗可有平仄?”余慎而答曰:“古体诗于平仄未有任何管制,绝对自由,不拘平仄、不拘拈对乃古体诗之重要特点之一。”又问曰:“古体诗可讲对仗?”余曰:“古体诗之对仗极端自由,毫无约束,同字可对,平仄亦不作任何要求。”古体诗与近体诗区别甚大,君可查相关资料自行探讨或请教名师,余略知其一二断不够教授与尔也! 69、破晓晨读,于《雅海》报总第二十七期读得河北某作家《清朝》诗曰:“万里江山第一关,无耻吴贼投敌顽。大明疆土易失去,大清稳坐三百年。”首句大起,夺人心魄;海关第一,使人肃敬。然次句称吴三桂为贼似有失偏颇矣,且律亦不协。后二句不仅于史不符,更是落入口水话之类也,“大明疆土易失去”并非三桂一人所致,大清三百年亦并非“稳坐”也。余以为,此类诗句乃逢场作戏之作,真诗人者率不可为。 70、粤籍诗人陈少平有诗《本科毕业有作》曰:“读了专科读本科,六年坠落尼连河。而今歇脚寻收获,两本红皮不较多。”余以为,此诗在语言上虽略欠精炼,结构稍欠工整,然其思想、寓意之高深,令人折服。揭示今之大学生专为“两本红皮”而读书,可谓一针见血。故诗不在华美,而在深刻也,为诗者当取此道! 71、某日,于《江海文艺·东北版》读得一女诗人之古体诗五首,其《七绝·落日流云观景》曰:“燕凝夜紫惊天色,玉龙烛目映金麟。九州中流行太易,三山廓落卿云心。”此为“七绝”乎?无论新旧韵皆不协也。其《七律·狂歌一醉》亦是如此,平仄不合,韵律错杂。其中“萋”“唧”“辉”“侯”“天”同作韵尾,不知遵循何部韵书矣。此乃访美学者之诗,实在有失中华传统诗词之颜面也! 72、近日读得某诗人《满江红·奥运圣火登珠峰》词曰:“珠峰万年,今喜迎奥运圣火。看华夏,群情激奋,其中有我。登山英雄展硕果,锦绣中华铸祥和。凭心论喜乐中国年,信心足。 庆奥运,举圣火;舞祥云,享康乐。争国威气顺,豪情尽裸。展未来国人清醒,兴中华四海巨擘。中国龙东方站起来,谁不服?”《满江红》有仄韵平韵两体,双调,九十三字。仄韵体以押入声为宜;前后段中七字两句多作对偶。综观此词,平仄不谐,韵律失调,且词中句子多有重复,疑为堆砌之辞也。词有词韵,万不可将其自由化,如自由体新诗一般草率而为,今之为诗者当力忌之。 73、随园老人袁枚曰:“人老莫作诗。”余以为,人老未必不能出好诗,古之爱国诗人陆游,其谢世前之《示儿》诗即成传世佳作,家喻户晓。今之老前辈李锐,其《做诗先做人》曰:“要做诗人先做人,精神独立自由民。关怀莫过善同恶,笔下求真美丑分。”即为脍炙人口之作。故,“人老莫作诗”太过绝对,于时代似有不符,宜具体析之。正如宋代书法家米芾所言:“老来情味向诗偏”。 74、某曰:“律诗,乃严谨高雅之体,多用文言和典故。”余以为,此言于当代似有不妥,律诗固然严谨高雅,多用文言,然不宜多用典故,尤其不宜多用生僻之典也。作诗当言简意赅而寓意深刻,严谨高雅而韵味无穷。即使用典宜当活用之,翻出新意,嚼出新味。 75、近日于《花果山诗词》读得诗家赵开亚之《花果山花月吟》,其中第三联曰:“花傍洞边君子竹,月明林下美人松。”与明初高启:“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如出一辙也。高启写人非物,赵君写物非人,“月明林下美人松”虽易一字而新意全出,此乃化用成功之典型也。 76、商界诗人金也度,其诗新颖峻拔,自然清脆,“不著一字,尽得风流”。其近作《七律·欧洲纪行九首》更是上乘之作,融异域风情于中华传统诗词之中,且能“自圆其说”,不着痕迹,实乃一般诗人难为也!然其中个别句子亦有待商榷,譬如“华夏信能变天地”,似乎于平仄格律不妥,改为“华夏信能天地变”或好,不知也度君以为然否? 77、司空图《与王驾评论诗书》曰:“五言所得长于思与境偕,乃诗家之所尚者。”此言不匪,“思与境偕”于新旧体抑或其它形式之诗歌创作皆适用也,其与“物与神游”略同。说剑楼诗侠亚平先生有诗曰:“一纸淋漓墨,腾飞万里霞。夜深闻剑吼,破壁走龙蛇。”余以为,寥寥二十字,不仅豪气纵横,且思想与境界更是超群矣,真乃五言之佳作也。 78、余曾受商界诗人金也度先生资助,其恩难报,其意难酬,爰作诗一首以谢曰:“得君资助展欣颜,学费三千苦已删。畅望山川谋四海,立言皮骨动江关。丹心寸寸谁能写,吾道悠悠志可攀。万里诗河金也度,恩风惠雨润尘寰。”诗意虽拙,其情可现。也度君回和曰:“人生难得几欢颜,烦恼三千苦未删。莫道囊中羞数载,皆因人上过重关。世间肠肚犹应断,天下河山那可攀。且喜有缘往来客,不曾着意润尘寰。”人如其诗,诗如其人,见其诗知其人格魅力也! 79、陕西诗翁苏广洲老尝曰:“诗纪直、畏直,过分浅露,就会淡而不远,缺乏诗味。”确然,诗者,可以兴、观、群、怨也。当今为诗者,宜作“言有尽而意无穷”之诗,诸如应制诗、酬唱诗断不可随意而为,亦应尽量少为。诗当雅俗共赏,神形具备,情爱兼顾;立足现实,源自生活,虚构而实在,庞大而精致,“于无声处听惊雷”。如此,当为不朽之诗也! 80、毛泽东曰:“写诗只能一年一年的发展,写诗不能每人都写,要有诗意才能写诗。”诚然,诗乃慢性发展之事物,诗乃循序渐进之过程,万不可“大跃进”、“盲目跟风”、“睁着眼睛说瞎话”。要有诗意乃作诗,诗意为何?余以为,诗意乃诗人对生活,对世间一草一木、一举一动之无微不至之审度也。未有诗意不宜作诗,理所当然矣。 81、近日于网上偶见“新国风”一概念,初未解,仔细揣摩乃知为一诗歌流派,其代表人物为赵缺、宴如也、殊同、子同车等。“新国风”以平民身份与立场提倡“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采用凝练之语言,流转之韵律,达到实事求是,晓畅易懂,内涵深厚之艺术效果;开一代新风,可与古之新乐府媲美也。 82、“绝句者,诗之轻骑也。务以简驭繁,举重若轻,逻辑严谨,笔力遒劲,方能为之。”诚然,五言绝句廿字,七言绝句亦不过廿八字,若想驾驭,实在不易。太白形神毕备,呼之欲出,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少陵情真意挚,抑郁深沉,似长江万里,蜿蜒而行。唐人绝句精华,千秋不衰,已成定格。今人能为绝句者夥也,然能出精品者寡也,故为绝句者必有别才也。 83、近日与诗友网上谈诗,论及律诗首句入韵、首联对仗之体式。某曰:“律诗只须中二联对仗即可,首句入韵随便,首联对仗亦不定”。又曰:“五律首句入韵、首联对仗者较多,七律较少”。真乃方家之论矣,古之律诗首句入韵、首联对仗者亦不乏也,譬如子昂、少陵集中可见诸多也。余观古今诗人之律诗,数首句入韵、首联未对仗者居多,余之拙作亦如此。 84、上世纪末,一首小诗于大陆风靡一时,《诗》曰:“诗/越写越短/是诗人的才干//诗/越写越长/是读者的灾难。”可谓精悍,真乃小诗之瑰宝,此乃现代微型诗之源也。古诗中亦有微型诗,五七言绝句则是矣。小题大作,无中生有,此乃古之绝句,今之微型诗共有之特性也。今之为诗者或可重视? 85、“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诗不在滥,有精品则名;诗人不在多,有大家则灵。精品犹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永不衰竭;大家即是中流砥柱,古往今来,如龙似仙。 86、当代诗人庞华提出“诗之五在”曰:诗在微处;诗在轻处;诗在淡处;诗在缺处;诗在笑处,其中“诗在笑处”最难达到。余以为颇有道理,尤以诗在笑处最佳。“笑”即兴也,兴之所至,其情必真,其意自现。 87、近读得一绝曰:“夜赏维多利亚港,彩灯万盏水中花。人间天上霓虹灿,不夜城中人倍忙。”余以为,其中“倍”字似乎不妥,当为“备”字。“倍”乃加倍之意;然“备”乃极尽、极致之意。不夜城中之人当是极其忙碌,故用“备”字更好。 88、白诗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乃豪放自信也。然今日之社会,万不可随便“仰天大笑”。做当代之人,为当代之诗,诗当“合为时而作,合为事而著”也。否则,诗不为诗,人不为人,诗人不为诗人矣。 89、沈德潜《说诗睟语》云:“诗中韵脚,如大厦之柱石,此处不牢,倾折立见。”余曾亦有相似之语:诗中平仄、对仗,如大厦之砖石、钢筋也,此处不牢,毁折立见。足见,诗无形式美,其内在美亦三分虚也。 90、“如飞车速向余家,百里方圆物尽华。花气乍浓溪水碎,云踪没影鸟声哗。惊呼道上风千树,喜望岭头天一涯。到此桃源须素俭,明朝事业锦添花。”余初任余家海村官,赴任途中,余家海村景尽收眼底,记有如上一诗。虽不能概其全貌,然诗中八成乃真实写照也。 91、“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或曰:“此诗前两句乃唐诗中最高境界”。或曰:“此诗后两句‘西出阳关,漠无人迹,其凄惨直扣人之心弦也”。余以为,以纯诗而论,前两句境界犹如高山流水,清澈无瑕。言之为“唐诗中最高境界”,毋庸置疑!以纯情而论,后两句乃因人易受感动,一杯酒后便无故人,谁不为之情动?故此诗四句皆妙矣,实乃右丞之佳作,亦为唐诗之上乘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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