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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讲坛】史家吴兢与“泰山始祖”的恩怨——话说嵌名诗之十八

 闻诗人 2015-01-02

                   【格格讲坛】史家吴兢与“泰山始祖”的恩怨 <wbr>——话说嵌名诗之十八

乍看题目,朋友们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格格今天要写武侠小说了。的确,这还真像个武侠小说的题目。可朋友们别忘了,格格是在讲历史,绝不会把史实演绎成小说。退一步说,若在平常,格格也许真会逮着一个故事便没边没沿地瞎侃一通,但今天不行,绝对不行!为什么呢?主要是出于对故事主人公的尊敬。格格今天要讲的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直笔史家,他的名字叫吴兢。据野史《格格春秋》记载,吴兢是唐代汴州浚仪人,也就是说他的老家是现在河南省的开封市。他曾长期担任著作郎一职,兼修国史,撰写并参与编著了多部历史文献,由他编写的《贞观政要》一直流传至今。正史《旧唐书.吴兢传》这样记载他对自己职责的认识:史官之任,树终古之风声,定一代之是非,为百王之准的。史书记载,在身为史官的岁月里,他始终以这句话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并在实际工作中努力践行。而树正风就要压邪气,定是非就会招怨恨,立标准则难免遭诽谤,因此便得罪了不少人,最著名的是和宰相张说(yue)的纠葛。

张说就是格格要说的“泰山始祖”。《格格春秋》上说,这个尊号是老百姓赐给他的。把岳父称作“泰山”就是他的“功劳”,因为他利用职务之便提拔了自己的女婿。直到今天有的地方还这么称呼他。其实,据《旧唐书》等有关史料记载,张说本是个很能干的人,他是唐代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曾三度拜相。但是,再能干的人也有弱点,张说身上的毛病就是贪鄙专横,利用特权提拔女婿就是他这些坏毛病的具体表现。公元726年,唐玄宗李隆基要去泰山封禅,作为宰相的张说理所当然地被任命为此次活动的总导演。既是皇家盛典,就要办得像模像样,总不能让皇上一个人偷偷摸摸地磕个头就溜回来吧!所以,就要组建随行团。按当时的惯例,入选随行团的官员有这样的好处:活动结束后,三公以下官员官职均晋升一级。这样的好事能少了自家人?张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女婿郑镒。活动结束后,随行的三公以下官员全部晋级,可张说却觉得只给女婿晋升一级不过瘾,索性把郑镒的官职从九品提到了五品,连升四级。郑镒也穿上了五品红朝服。皇上也觉得纳闷啊!有一回就问郑镒,说跟我去一次泰山官职能升一级,可我记得当初你的官职只是九品啊,怎么回来就成五品了?郑镒被问得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皇家歌舞团的演员黄幡绰就说:皇上就别问了,这都是“泰山”的功劳!一句话把大家全逗乐了,连唐玄宗李隆基也笑着说:对!泰山的功劳,泰山的功劳……这样,“泰山”便成了岳父的又一称谓。

据《格格春秋》记载,《则天实录》是吴兢与史学家刘知几合著的一部史籍,只可惜书还没写完刘知几就抱憾而去,剩下的工作全都落在吴兢的肩上。在当时,作为上级领导的张说就分管吴兢这条线,负责史籍审阅工作。由于工作关系,张说经常来国史编辑部进行指导。有一回,张说进门就发起了牢骚,他说这个刘老五真不给面子,怎么能把我写成这个样子?说着,还从书稿中抽出一篇递给吴兢:老吴啊,你看这文章能这么写吗?刘知几在家排行老五,所以,张说称他“刘老五”。吴兢一看,文章确是记述张说事迹的,写的全是事实,可读来却显得张说的形象不够“高大全”,甚至是不怎么光彩。

那篇书稿写的是一件什么事呢?《格格春秋》上说,那是说的张说出庭作证的事。武则天晚年养了两个男宠,一个叫张昌宗,一个叫张易之。二张恃宠骄横,闹得怨声四起。宰相魏元忠非常气愤,就对武则天说,你赶紧把这两个人撵走,这是两个小人,千万不能留在身边!二张看武则天一天天老下去,生怕她死后魏元忠会把他俩杀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罗织罪名,诬陷魏元忠有反对武则天的图谋。武则天问这事你们听谁说的,二张说听张说说的。其实,那是他俩背地里诱逼的结果,在高官厚禄的诱惑下,张说终于答应出庭作伪证了。这样,原告被告证人全齐了,只等开庭审理。可是,就在开庭当天,张说被同僚宋挡在了法庭门外。宋说老张啊,人的名声是至关紧要的,人在做,天在看,你可不能勾结小人陷害君子啊!在宋的鼓励下,张说的胆气也壮了,进得法庭,把二张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讲给了武则天。结果,魏元忠没事了,张说却被流放岭南。

如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却被张说挑出了毛病。吴兢明白张说是指着死人说活人,故意拿死人说事。不过,修史多年也让他养成了倔脾气,他也不是善茬。吴兢说:领导啊,你可别怪刘老五,这篇是我写的!一句话,把张说戳在那里半天不知说什么好。全办公室的人也都惊呆了:面前这个人不但是主管上级领导,更是大唐宰相啊!许多人想巴结还找不到门路呢,怎么能轻易得罪?怎么能随便顶撞?

以后,张说又多次找吴兢谈及此事,也可谓苦口婆心、循循善诱。他说老吴啊,我们做工作不但要尊重历史,更要注重现实。这也不是我个人的事,而是事关朝廷形象问题的大事。其实这事很简单哦!不就是改几个字吗?再说了,把宋那段话去掉,印刷时就会减轻工人的劳动,还节省油墨纸张哦!吴兢想:老家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哦!按史实记载,你出庭作证是被动的,何况你还答应过小人的无理要求,那样,就显得你也像个小人哦!可要那么一改,你就成了大义凛然的道德模范。哼,想得倒美,也不打听打听我老吴是干什么的!所以,在张说最后一次上门指导时,吴兢就亮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说领导啊,我年纪大了,怕是不能胜任这项工作了。我的辞职报告早就写好了,现在就去交给皇上。张说一听也急眼了,他说老吴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嘛!不过,这回他没白来,吴兢送给他一首诗。那首诗是这样写的:

 

牛喘月心思

兢饮风何闲?

祛汗青过语,

循天道自原。

 

诗的大意是:我为了做好修史工作,整天心怀恐惧,没有片刻安宁,辛辛苦苦,勤奋工作,不敢有半点偷闲想法。我的责任就是还原历史真相,纠正与史实不符的错误;追寻着历史的足迹,而我的错误终归会被历史所纠正。在这里,他明确告诉张说:吴兢为书,安得枉史!

《格格春秋》上说,吴兢也真向皇上递了辞职报告,但皇上没批。这就更加引起张说的忌恨,也从而使得遭受的打击更加残酷无情。通过此次事件,吴兢对修史工作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鉴于史馆所修国史有种种歪曲不实之处,为保留历史真相,他开始了私撰本朝国史的工作,其实就是为所修国史留一份副本。这样,即使有人在编修国史时故意歪曲,历史真相也终能永存史册。在当时,没有人知道他在做这件大事,只有那一只只化作灰烬的蜡烛陪他迎来一个又一个黎明。

张说没能挤垮吴兢,他比吴兢早死了整整十九年。吴兢也没有怨恨过张说,因为他想的只是修史。这一切,都是《格格春秋》上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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