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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 评】2015年湖北实力中年书法家六人作品学术展·葛昌永

 杨关桥 2015-03-08



 批 评 


2015年湖北实力中年书法家


六人作品学术展·葛昌永






 葛昌永创作自述 CHUANGZUOZISHU  

  我准备这次展览作品的时候,正赶上首届“长江杯”全国书法作品展前后,忙得吃紧。书法是门综合艺术,是道也即哲学,要就书法论书法,也要跳出书法看书法。“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质是形体而文是神韵。所以,我的第一幅作品便是行草“崇德尚义,笔墨双修”联(图1);可无奈沉于冗务,一个“修”字于我好远哟!当然,“修”也并不只能在“闲”中羽化。书法有大进,要下大功夫,还得有灵悟。要穿行其间,不断地“柳暗花明”,又不断地陷入彷徨。下功夫用笨力尚可于勤奋讨得,灵悟却是寻无影觅无迹。凡事总是说时易做时难。好多年前,我要求自己追求“海的韵域、壑的深刻、蓝天的空灵与高原的厚重”。可是,那只是远方的召唤。所以,我不得不用“远”字做我的斋名。修为是无边的,而生命是有限的。我们只能永远在路上。书法无上上“咒”,一念就灵,还是得用生命去触碰,还是得一路走过去。




  现场问答:


  许伟东:书法之外,你在坚持写作。今天展品中,有一件的内容是“崇德尚义,笔墨双修”,喻示出你的道德理想和事业目标。你的时间、精力分配中,写作与书法分别占据多少份额?写作与书法之间是矛盾多,还是融合多?如果有矛盾,体现在哪些方面?如果有融合,又是怎样的情况?你是否能给大家举一两个具体的例子?假如,突然有不可违抗的权威力量迫使你放弃其一,您作何选择?


  葛昌永:时间像一条河流,人不能在同一时间踏进两条河流,这就是人生的矛盾。对我来说,生活中有两大“强力”使我作出改变。我年轻的时候,为了生计,选择了经济类专业,在我从事工作的同时,一直没有放弃诗、文、书、画,其中以诗、文为主,书、画为辅;到20世纪90年代初,我被调到湖北省书协工作,此后我便以书法为主,放弃了很多包括画画等其他的爱好。再一点,我认为各种事物之间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我从事的工作包括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会对艺术创作产生重要的影响。


  许伟东:好的,下面请徐本一先生作点评。


  徐本一:葛昌永先生是中国作协会员,写了很多文学作品,到书协以后,对书法的投入更多了,取得的成绩毋庸赘述。他的书法作品往往是书写自作诗词歌赋,这一点非常令人佩服。这也促使我们进一步思考,如何使书法的形式与书写的内容高度统一。最后,我以一句话总结一下葛昌永先生的书法:藻雪精神,以书以文。情融笔畅,纪事纪功。落墨质直,锐而有锋。忽而兴起,漫浪朦胧。



  学术批评:


  朱以撒:读葛昌永的书法作品,一是读他的书法表现力,二是读他的文学表现力。由于有了后者的支撑,使他的表现力比其他书法家更为丰富和充实。


  书法家的本质应该是文人,有文心、文才、文采、文思,然后才是善于铁画银钩的书法家,这种状态后来渐渐改变了,书法家只会写字,只会抄古人诗文,毋须读书,更毋须研究、撰写。许多书法家都乐于办个人书法展,内容都是抄上一堆古人诗文,却毫无能力自己撰写哪怕一诗一文。书法家的这种欠缺,是书坛之痛、个人之痛。这就是古今书法家的鲜明差别。葛昌永与众不同的就是他的诗文功底,他的《大江赋》显示了他的文学素养,他的不少书法作品都是以自己撰写的诗文出现的,是其个人的特征。文学素养是靠长期积累而来的,学溯九流,书破万卷,宣导情性,陶写物变,是需要自觉且持抱不放的。一位书法家有意识地丰富、充实自己,我手写我文,自然和抄古人大异。个人的情性、技法交融得更为紧密、更为协调,以至浑然一体。使自己成为一位文人书法家,这是一个必然的方向。清人翁方纲引石屏之语称:“胸中无千百卷书,如商贾乏资本,不能致奇货。”可见读书之重要。


  读葛昌永的书法作品,可以感到两种情性,构成两种表现方式。一种是偏于豪放的,一种是倾向于清秀的,两种情调互见,颇得异趣。豪放之作带有用笔苍茫荒率之状,行笔不拘,笔锋破散仍不停歇,以至焦渴残破。意在整体气势,纵横不羁而烦细究,起落很大虽狼藉而不修饰,野犷粗率,多见出率性任情。这一部分作品更具有运动状态、视觉效果,如明人李梦阳所言:“假物以神变也,难言不测之妙。”因为迅疾飞动,墨色黑白拉开距离,使人感觉淋漓尽致。而清秀一路则会更讲求用笔的细腻,徐缓行笔,重于细节之把握,激情转为温情,款款道来。温和地书写亦有其效果,优游浸润以绎其旨,往复低回以尽其致,抑扬曲折以循其节,合于寻常情性寻常笔调。有一个现象是让人思索的,如葛昌永的这一类笔调,在其他书法家笔下也较相似、比较接近,细线轻写,头钝尾尖。是葛昌永影响他人,还是相互影响,使行笔、造型都颇有相同之处?在一个区域内,交流切磋多了,有一个互相熟悉的印象。也许局内人认为并不相近,但局外人看来,还是相互走得近了。


  豪纵的气势给人欣赏时有种荡涤的冲撞,也为之豪情涌起。但是散乱笔调多了,还是会影响质量。草书到黄山谷笔下还是讲究线之圆劲,到了祝枝山笔下就走向散乱了。葛昌永仍需在豪纵中有所讲究,气势大也要关注细节,否则还是会影响质量。清秀的字固然可人,还是需要多一些凝重,使之沉着。清人王夫之认为“文离质不足以立”,多一些内在之质实属必要。如行书群贤毕至斗方(图2),“群、毕”二字竖之末端就是轻佻刻薄了,这类表现有不少。倘若笃实厚重些,美感大不同。


  薛元明:葛昌永的作品,有怀素《小草千字文》的底子(图3),也融合了碑派笔法,凝重和自由兼顾,放得开,写得活。总体来看,窃以为小字更具魅力,能够看出和古人“接气”。大字相对来说,个人化的笔墨语言成分更多,时时凸显“我”,这是一个书家的主导意识,从书写内容上也能看出这一点。然而与此同时,必须关注“古意”之特质,才能使作品更耐人寻味。一件好的作品,通常就是“古”与“我”的关系,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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