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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记忆【片段】

 自定义1994 2015-03-08

在这个不征求我意见就存在的世界上,出于公平,死亡也应该跟我无关。


女人在思想的威力面前,男人在肉欲的轻浮面前,他们都表现出同等的恐惧,这使得他们在很多年里两情相悦。

经久不衰的东西,就是在每次新遇到某个人时,有在他身上期待一切的可能性。从理念上看,我们都是童男贞女,我们希望在最不起眼的面孔上找到某种未来的命运,尽管这毫无道理可言。

真相就是人们必须尽快摆脱的东西,必须将它传染给别人。就像疾病一样,这是治愈疾病的唯一方法。谁保留着真相,谁就是输家。

时间本身就是真相的同谋。随着时间的推移,什么样的骗局终究都会露出真相。

任何诱惑都是猫一样地轻盈。

树在冰块重压枝条时的心理恐惧
女人在脱掉衣服后的那种反常恐惧
赤裸的真理在精神上的恐惧
美梦惊醒后自相矛盾的恐惧

这里的女人秀色可餐,必须去诱惑。
这里的世界美不胜收,必须被毁灭。

所有物品、地點、面孔,正因為它們是我們的一部份,所以也就強化了我們的孤獨,而且我們還得被迫喜歡它們,因為它們沒有別的繼承者。

不存在用無辜做的春藥。

在持久的不确定中,她被人喜爱,他被人渴望;她被人认可,他被人需要,于是他们两人带着苦涩,相互越走越远。

尤其不要相信星座占卜。如果相信某人的预见,说他在九十岁之前不会死,那么在某一天死亡的机遇,在某种背景下死亡的机遇,当然还有没能死掉的快乐,以及生活的剩余部分那美妙的额外赏赐,也就荡然无存。

世界不是为了让我们认识它才存在的。它没有任何认知的宿命。然而宿命本身就是世界的一部分,是属于深层幻觉中的世界,它和认知没有任何的必然联系。

然而说到底,我们都是一些暹罗式生灵: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是一部分睡着,另一部分醒着,一部分决定,另一部分服从,一部分渴望,另一部分拒绝,等等。 因为惯性还在奔跑着的物体。 苏联解体后还在轨道上的俄罗斯宇航员。 巴拉德书中的宇航员,已经死去很久并成了永久的卫星。 ……. 平衡杂技演员,站在一根不存在的线上继续向前走。 沉没的是那命定的瞬间,它成了一艘沉船,被毁的是那正在飞逝的时间。

不是我们衰老,而是时间在衰老。时间甚至比我们衰老得更快。它知道这一点吗?但是它似乎急着要结束。无论怎样,我们将会无限年轻地死去。

睡觉时他们的脸彼此近在咫尺,而他们的梦相距若干光年。他们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但他们的思想却在身体之外分道扬镳。

战争是不可能的,然而他还是发生了。不过它发生这个事实丝毫不能剥夺它的不可能性。制度是荒谬的,然而它还在运作。不过它在运作这个事实丝毫不能消除其荒谬性。现实存在这个事实丝毫不能消除它的不现实性。在完全的相似中总是越走越远。

只需对一个女人谈论起另一个女人,就会在她心里激发出取代那个女人的想法。只需一个女人向你谈论另一个女人,你就会产生从一个女人转到另一个女人的欲望。否定这种转移性不忠的人,那是疯子。

有两种决裂的方式:一种是疏远,另一种是过分的亲近。承担的决裂,魅力的决裂。这种亲近久而久之,在穿越数千公里沙漠的过程中,会变得和犯罪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我们更喜欢自由的雷雨,而不喜欢奴役的寂静。”
自由是崇高的,但在今天,自由不再是雷雨般的自由,奴役也不再是静悄悄的奴役。
今天是自由的寂静。

我玩弄过激情,我玩弄过温柔。我玩弄过分手,我玩弄过伤心。我竭尽所能来表达伤心,就像从前,我曾经竭尽所能来表现诱惑的外表。有时我甚至这么想,我所做的从来就是给思想提供一个表象。然而,在一个没有出路的投机世界里,这也就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制造表达思想的最成功的符号。或者在一个没有出路的情感世界里,制造表现一种激情的最成功的符号。

人们从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所诱惑。有一点事肯定的,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没有一种感觉能带来这般的真切。某种东西奉献给了你,一蹴而就,不得申诉——让你忘却可恶的心理工作,我们被迫从事这个工作,比从事社会工作更加肯定,你还必须活着进入完全的宽恕。

经久不衰的东西,就是在每次新遇到某个人时,有在他身上期待一切的可能性。从理念上看,我们都是童男贞女,我们希望在最不起眼的面孔上找到某种未来的命运,尽管这毫无道理可言。

生活本身并没有绝望透顶,它只是稍微有些令人伤感。在白日的光线里隐含着某种模糊的东西,像言语那样有一种捉摸不透的东西。它给事物蒙上一层忧郁的外表,它来自于比我们的无意识或我们的个人历史还要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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