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時代的醫家不同於金元之後,尚保留了漢朝經方的精神並加以光大之。
從今日經方學子的理解來看,更是感受良多。
未學想試著在隋唐時代相關古籍中看看在後世經方家的思路和想法。
事實上,未學在日人的相關著作中可見到日本人繼承唐朝不少經方大家的
成果而光大之。如湯本求真先生的皇漢醫學一書中就有很多例子。
在「新唐書/卷204 : 方伎」中有以下關於名醫許胤宗的記載:
胤宗仕陳為新蔡王外兵參軍。王太後病風不能言,脈沈難對,醫家告術窮。
胤宗曰:「餌液不可進。」即以黃耆、防風煮湯數十斛,置床下,氣如霧,熏薄
之,是夕語。擢義興太守。武德初,累進散騎侍郎。關中多骨蒸疾,轉相染,
得者皆死,胤宗療視必愈。或勸其著書貽後世者,答曰:「醫特意耳,思慮精
則得之。脈之候幽而難明,吾意所解,口莫能宣也。古之上醫,要在視脈,
病乃可識。病與藥值,唯用一物攻之,氣純而愈速。今之人不善為脈,以情度
病,多其物以幸有功,譬獵不知兔,廣絡原野,冀一人獲之,術亦疏矣。一藥
偶得,它味相制,弗能專力,此難愈之驗也。脈之妙處不可傳,虛著方劑,終
無益於世,此吾所以不著書也。」卒年七十餘。
在這其中有三個重點未學想要來談談:
1. 前人早已對「亂槍打烏式」的方劑提出批判
許胤宗先生說:「病之於藥有其對應性,只要單用一味藥直攻一病,藥力單純而
瘉病極快。現在的人不能辨別脈象,多用自己的想法去猜測,多放幾味藥來
試試,用狩獵來譬喻,不知兔在哪裡,就用廣大的人力,在空地上圍堵,總是
期望至少有一個人可以逮獲兔子。如此醫術可說是很疏略。就算偶然有某一
味藥正可治病,又與其它的藥互相抵消而力量分散了,這就是難以治癒的原
因吧。」
在這裡我們可以看隋唐時代的醫者非常不同意那種「諸經同治」的方劑思維。
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亂槍打鳥」(或是「地毯式抓兔子」) 的治法。仲景先師立
方的精神在於「辨症論治」,任一味藥都是針對病情專設,所以經方用藥至簡
而力量強大。不依此圖只會造成「中藥治病慢而效力弱」的現象。
2. 回歸經方而謹慎立方
今日中醫的方劑數量非常之多,《普濟方》是中國歷史上最大的方劑書籍,它
載方竟達61739。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的方劑,就渉及在治開方的過程中的基
本心態。如果要一病一方,這些方劑恐怕不夠。如果是「辨症論治,知犯何逆
,隨症治之」的話,仲景先師的傷寒雜病論中的諸方已可提供一個發展、加減
的強大基礎了。許先生說:「著方劑,終無益於世,此吾所以不著書也。」足以
供我後輩之人引為自省。
3. 「汲古出新」為經方家的正道
以上述來看許胤宗先生是一位經方的實行者,但並非死抱著經典不放的「食古
不化」者,所謂 「汲古出新」的方式才是我輩之大道。他以「熏藥」的方式來治病
,可說是很有創見的。有把傷寒雜病論中的「理法方藥」都通達了才有可能在經
方的基礎上隨著面對的症狀不同而變化更新。
留心隋唐的醫家或許可以有更多的啟發。這是我們一個讀書的方向。
(作者: 中醫損友團之矽谷絕緣生) (轉載請註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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