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的口号自由、平等和博爱被当做新兴资产阶级的旗帜和口号,法国大革命曾经把政治归结为这三个神圣的词:自由、平等、博爱。这个格言不仅写在纪念性建筑物、钱币和旗帜上,而且铭刻在人们的心中,甚至被当时的人们把它看作上帝或神的意旨。 十九世纪法国著名的哲学家皮埃尔·勒鲁,深受卢梭的自由、平等思想的影响。认为平等是社会的基础。他肯定法国大革命提出的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说它的每一个词都包含着深刻的社会内容。自由是人的生存权利,博爱是人的本性所充满的感情,平等是兄弟般的相亲相爱、互相帮助。这三个词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只有当它们结合在一起时,它们才是“真理和生命的最妙的表达形式”因此,它们“是一个完整的学说”,是一个不仅面对现在、而且“预示未来的学说”。他特别强调平等在其中占主导地位。只有平等,才能有个人的自由和权利,同样,也只有平等,才能有人与人之间的博爱。 他认为,人在他一生的全部行动中,知觉—感情—认识这三个方面是同时并存的,因而在政治上必须对人的本性的这三方面的每一方面都有一个相应的词。与知觉一词相应的是自由;与感情一词相应的是博爱;与认识一词相应的是平等。 一个表达行动权利的词并不直接包含着其他什么意义。这个抽象的词,就是自由。自由,就是有权行动。所以政治的目的首先就是在人类中实现自由。使人自由,就是使人生存,换句话说,就是使人能表现自己。缺乏自由,那只能是虚无和死亡;不自由,则是不准生存。 一个真正人道的社会应该是人人获得自由的博爱社会?因为每个公民作为人,他不仅是具有活力和感情的人,也是具有智慧的人。他不应该忘记关于事物的这个道理。作为行动的人,人们对他说自由,他从自身认识到这个词的真实性;作为感情的人,人们对他说博爱,他内心感到高兴。然而他仍有一种官能尚未得到满足,它就是智慧,就是认识事物的需要。于是就要有第三个词来满足这种科学的需要,这个词用以阐明为什么我们人人都应该有自由的权利,为什么我们要有象兄弟般的相亲相爱,互相帮助的义务,这第三个词就是平等。 一门至今还模糊不清、被黑暗所包围的科学;社会的起源和目的就隐藏在这个词里,如同隐藏在斯芬克司的谜语中一样。如果你们问我为什么要获得自由,我会回答你们说:因为我有这个权利;而我之所以有这种权利,乃是因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同样,如果我承认仁慈和博爱都是人在社会上的天职,那是因为我思想上考虑到人的本性原是平等的。 地球上到处都是不平等。确实如此,不平等统治着地球的各个角落。我们也可以上溯到历史上的某个时期,从中找到不平等现象,而消灭这种现象的那一天也许还非常遥远。人类的思想已经超越不平等所带来的贫困和罪恶的堕落,并设想出一个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社会。有人说:虽然我很软弱,我却设想一个平等的世界,尽管迄今唯一组成过的平等世界只有从前大自然萌芽状态的世界,当时人类还处于与野兽很接近的原始野蛮状态,我们仍有更充分的理由说,平等是自然万物的萌芽,它出现在不平等之前,但它将会推翻不平等,取代不平等。这样,从社会的起源和终止这两方面来看,人类精神统治着现实社会,并把平等作为社会的准则和理想。 自由、平等、博爱这三个词具有更深的含义,而且它们与人类本性的三种官能是对应的,或者说这是人性的三个不同侧面。事实上,反复讲人类自由和人人自由的话是没有意义的,自由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行动的自我权利。由此可以看到他们的内在潜力和他们自身的活动能量;但是他们对别人的博爱之情却并非直接由此产生。在任何时代,在任何国家,奴隶们总是以自由的名义,砸碎他们的枷锁,推翻他们的暴君;自由这个适合于战争的词,从未带来宽容与和平。它也不能产生道义,虽然它表示着生存、自我表现和行动的权利,但它既不能表达,也无法唤醒人的其他两个侧面即感情和认识。 同样,向人们宣扬博爱,只能用感情打动他们,却无法给他们指明方向。那些对社会的起源和目的最深思熟虑的人,那些对平等具有最崇高想法的人,也仍然需要用自由这个词来表达他们自己本性的尊严,并用博爱这个词来表达他们自己和他人的联系。 神圣格言决不是人们写在沙子上的、狂风一吹就会消失的一些字母的随意拼凑,它建立在生命最深远的意义之上。它主宰着我们的解放,使我们的法律得到保证,在阳光中闪射出战斗的光芒,甚至真理也要从它身上汲取力量,它正是真理的反映。 是谁发现了这个崇高的口号?是谁第一个传播它的?人们不知道。没有人会造这个口号,但也可以说,所有的人共同创造了这个口号。当人民用它来作为旗帜的时候,革命中的激情,深刻的暴露并揭示了生活,如同那巨大的风暴有时会倒海翻江一样。也许在最下层人民中间有这么一个人,出于爱国主义的热情,第一个把这三个过去从来没有人联用过的词结合在一起。 是的,人们可以抹掉它,人们可以嘲笑它,但它决不会因遭人践踏而被真正抹掉,或受到损害;因为它是正确的,它是神圣的,它代表人们追求的理想,它象征神示的未来,它已在理论原则上占据了优势,它终将也有一天在客观事实上赢得胜利,它是磨灭不了的,它是永存的。19世纪提出的平等的观念,至今还闪耀着人类智慧的光辉,具有极高的理想价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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