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已经61岁，而膝下的一双儿女只有5岁。51岁那年，她失去了大女儿，56岁时冒着高龄产妇的危险，通过试管婴儿技术生下一对龙凤胎。59岁时，老伴又因脑梗行动不便。她叫郭敏，一个人艰难地抚育着两个稚子。孩子们既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甜蜜的负担。
56岁时生下龙凤胎
今年年初，郭敏搬入昌平区东沙各庄村的一处农民自建房里。房租每个月要400元，比之前的要便宜些。楼门口安装了对讲系统，身材矮小的她需要踮脚伸长胳膊才能够到，但是郭敏对此很满意。“这样我在家里做饭的时候，孩子们就不会跑出去了。”谈起自己那双可爱的儿女，郭敏有说不完的话。
儿子小嘉彬和女儿小嘉仪是郭敏在56岁那年通过试管婴儿技术得到的。老来得子的不易，与丧失大女儿的痛苦相比，郭敏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值得。郭敏的前半生很坎坷，她的老家在江西，来北京闯荡前，她和前夫离了婚。经人介绍，她结识了现在的老伴。俩人刚结婚那阵，郭敏带着女儿，老伴也有一个儿子，因此俩人就没再要孩子。
老伴脑梗行动不便
2005年11月21日，是郭敏最不愿意提起的回忆，就在那天夜里，已经24岁的女儿去世了。“当时路黑没有灯，孩子是被一辆大卡车撞死的。”郭敏说，女儿抢救了两个小时，还是没能留住。女儿刚去世的那几天，她整天以泪洗面，吃不下喝不下，甚至想跟女儿一起“去”了。郭敏脑后的头发白得特别厉害，她说就是女儿刚去世时变白的。
后来，郭敏无意间发现了一篇报道，说是有一位60岁的日本女人，通过试管婴儿生下了孩子。冥冥中，对人生已经绝望的郭敏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她60岁都能有孩子，我比她小，肯定能有孩子的。”一开始，郭敏只想要一个女儿。跟老伴提起自己的打算，老伴开始是反对的，怕她年龄大生孩子有危险，但是后来看到郭敏执意想要，老伴也就同意了。
就这样，郭敏找到医院，接受试管婴儿手术。郭敏做了两次，第一次在第19天时意外流产，第二次为了避免失败，郭敏在床上足足平躺了10天。不能下地，甚至不能翻身。10天的罪没有白受，这次她成功了。2010年4月，在大女儿去世的第五年，郭敏经过剖腹产生下一对龙凤胎，只是那一年，她已经56岁。
孩子们三岁的时候，老伴突发脑梗，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因为交不起费用，提前出院。带着俩孩子的郭敏已没有太多的精力来照顾老伴，她只能把老伴送到老伴与前妻生的儿子家里。每个月探望一次。每次去，俩孩子跟爸爸都特别亲。
61岁了仍然疯狂工作
抚养子女的艰辛跟孩子们给她带来的快乐相比，郭敏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孩子三岁时，我给他们洗脚，女儿跟我说：‘妈妈，等我长大了，也要给您洗脚。’”郭敏说，当时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出来。
如今郭敏已经61岁，而一双儿女也有5岁了。以前，俩孩子在一所没有资质的幼儿园上学，后来有好心人愿意给俩孩子出学费，郭敏找了20多所幼儿园，最终找到了一个距离住处不远的正规幼儿园。郭敏说，现在俩孩子每个月2380元的入托费已经不用她操心，但吃饭及保险每个月还要交1080元。做过会计的郭敏对于生活中的这些账目算得特别快，这也是让她发愁的事情。
郭敏每个月的退休金是1700元，刨去400元房租、110元煤气水电费以及孩子们上幼儿园的饭费，剩下的钱不够她自己的生活所需。“现在竞争那么激烈，我也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郭敏还给女儿报了舞蹈班，给儿子报了跆拳道班，而这些费用全靠郭敏疯狂做兼职来贴补。尽管已经超过了国家规定的退休年龄，可61岁的郭敏在每个月的下半旬，都要坐三四个钟头的公交车去兼职的公司拿账目资料。这些公司，有的在通州，有的在石景山，距离昌平都很远。生活的重担，将郭敏压得背也佝偻了。尤其是最近，郭敏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这阵子，睡眠越来越少，每天最多5个小时。”对于未来，郭敏也有过一丝迷茫，因为俩孩子初中毕业后，她就70多岁了，而那个时候，她怕没有能力赚钱来供俩孩子上高中，甚至上大学。
郭敏说，现在不少好心人知道她和俩孩子的故事后，给她寄来了不少衣服，眼下孩子们的吃喝问题她已经不发愁了，可是未来的学习问题仍然很艰难。“现在我有两个困难，一个是以后孩子们读高中，甚至考大学的学费，另一个是需要有志愿者为孩子们补习功课，我希望我给他们的不仅仅是生命，还要让他们成才。”
记者李环宇 文 J002
记者张硕 摄 J2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