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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盛宴》，说来话长。那是2004年，欧洲杯摆在了眼前，那时节敢想敢干，想法、热情、时间和干活儿的人，一样也不缺，只嫌节目时间短。好像十年前并没有人天天要求你创新，但团队上下无不自奋蹄，那真是好日子，如今回想起来，大家伙儿是呼啸着直奔2006年德国世界杯而去的。 再兴奋，做节目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尤其在你有心无力之时，总不能超越自己，翻版翻版再翻版。2004年，其实已经有些苗头了，进到电视台之后和师傅们学到的几手功夫基本已经不够支撑大场面了，需要搞些新意思了。频道给出宽阔的空间，傻小子们只要不困，从“一黄”一直可以杀到东方鱼肚白，那一年还真有一个环节就叫《杀出个黎明》，很是矫情地向昆汀致敬了，领导没太在意，也就这样了，容忍我们打打杀杀的。 有个提气的名字，对于一个急于打开局面的节目何等重要。大赛前，想象着给球迷们来一本指南类读物，那得多么贴心啊，七拼八凑干成了，日后成为著名出版人的苦命编辑贡献了一个闪光的书名——《豪门盛宴》。终日里苦思冥想的我等终于得救，那就来他一场“豪门盛宴”吧，听了都说好，广告客户也说好。比赛开场前，拉足了架势尽管折腾，葡萄牙与北京之间始终热线不断。 必须承认，我们也曾是，或者说如今也是一群渴望讨好观众的制作者，也毫不例外地在这个娱乐为王的时代里，按照自己的理解，力所能及地企图让本以足够娱乐的体育再多几分中国式“快餐娱乐”。至于说样板嘛，早有同行准备好了，各种养眼和悦耳的表现手法易学易懂。因此，那一年，在《豪门盛宴》的舞台上，有了足球宝贝儿，竭尽全力淘换到所有参赛队球衣，让她们穿上，披着国旗走台。那年夏天恰逢北京车展，白天里那些模特姑娘们为好车站台，晚上在节目里强度不大，也算是休息吧。大家心里都暗含着坚信，有这些姑娘了，是不是可以吸引更多眼球，算是给爱看足球的坚定受众群的小小福利。根本不记得十年前的收视率到底是多少了，那年头根本不必为此焦虑，总是气吞万里如虎的。因此，也就不曾度量过那些小福利是否真能有拉动收视的微妙作用。节目做到半程时，我已经意识到，姑娘们大致上不过是礼仪或是背景的作用，做这一类节目我们还是有心无力，直至后面多年，也就很少有模特在登台了，渐渐地“低俗”这词的使用频率也高了。 听同事说，2004年是一个看不见的“分水岭”，自那之后，电视体育的传播统治力开始缓慢消减，收视率的落差之大让人如今看来心惊肉跳的。2004年之后，发生了些什么呢？一言难尽，电视制作本身发生革命了吗？答案该是肯定的，受众的娱乐与沟通方式日新月异，稍有懈怠，日子就会越来越紧，事实如此。还是2004年，让歌星进演播室唱歌助兴还算新鲜，好听的歌配上歌星身后大屏幕上足球超级慢动作，那就算成功了，有大腕儿，还是很有面子的。也有人会问我？歌星唱的歌和足球有啥关系啊？唉！这咋回答啊。最终，爱足球的就多说几句，对足球无感的，唱完就走，休要啰嗦。那年沙宝来了，带了绝对的代表作，我俩而站在舞台上，就等广告播完，他开唱了。沙宝突然问我，唱完了咱们交流些啥呢？是啊，爱体育的他对足球还算不上业余初段的水准，我赶忙出主意，你的歌里不是有那么一句嘛——“当花瓣离开花朵”，就算是以此献给那些爆冷被淘汰出局的强队吧。好的，就这么说了。一曲唱罢，我们惟妙惟肖地一问一答，成功过度了。 十年后，李宇春和张靓颖要来《豪门盛宴》了。2006年，与《夜宴》电影出品方合作让冯导和谭盾等来演播室聊聊世界杯，片尾曲由张靓颖演绎。“超女”还从无进入CCTV演播室的先例，只好再等等，再等等。当谭盾先生将片尾曲精神内涵与大力神杯残酷竞争死命编织在一起时，也只能让观众从大屏幕的MV里听上一耳朵罢了。2014年，有先例了，好多啦。某天直播结束后，导演告诉我稍等一下，李宇春要来彩排，还要当面交流一下第二天节目里采访的问题。果真，她来了，很认真地走了台，几个问题很快地过了一遍，一个认真诚恳的艺人。听说李宇春有近四千万粉丝，她来台里直播，南门聚着一群忠实粉丝，那一晚的《豪门盛宴》收视不错，我愿意将头功记在她的名下。 继续说娱乐，2006年的《豪门盛宴》开始使用观众看着新鲜自己用着兴奋的增强现实和技战术分析技术系统，足球比赛的虚实两度空间算是完全形成了，此后多年，我们一直在跟这些技术较劲，就像孩子们玩儿着心仪的游戏。但这些大部分还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观众并不敏感。“娱乐”不断地在牵着我们的鼻子向前，2010年的《豪门盛宴》有意无意之间成为了那个夏日里档期电影必选的推荐平台，周星驰在台上大谈梅西，廖凡将《让子弹飞》的主演们排成一个首发11人的模样。到了2014年，还在继续，《绣春刀》来了，口碑好票房平；《变4》来了，新的票房纪录有了，逼着姜文必须将目标定到20亿。 《豪门盛宴》到底是怎样的节目？它有不变的基因吗？足球专业性的体现方式到底该向哪里行进？这都需要回答。其实呢，不必故弄玄虚，不过是个节目，一个空间，一段时间，没有一定的模式，但它需要制作者有些智慧，不缺乏创造力，有端正的态度，必要的品位。十年，是我们在积极对应种种要求，力不从心之感常有，批评之声不断。依我之见，大家要的是好看的足球，要的是周到的陪伴，任何炫技就都算了，任何不诚恳都会被一眼识破。明年又是欧洲杯了，《豪门盛宴》依旧在考验我们，迎战吧！勇气尚在的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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