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 最勇敢的事不是讲出了初吻。 而是承认了这个人在我生命中的存在。
------------------------------- 小二的末尾,大家开始流行讲鬼故事,这让我觉得每天夜晚都恐怖无比。每天晚上,爸爸关了灯带上门以后,整个房间就开始变沉变深变得幽暗无比,唯一光亮的窗洞,投下来树影摇摇晃晃张牙舞爪。每天在爸爸转过身去,按下开关的时候,我多么想喊住爸爸,别关灯别关门,可是我终究还是躺着一动不动,什么都说不出来。有些话失去了,就再也说不出来;有些门关上了,就再也寻摸不着。 升入三年级,我坐到最后一排,和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同桌,前面坐着兰和洪。他跟那些其他的男生同桌都完全不一样,他不仅不会惹女生不高兴,还每天逗得我们三个女生哈哈大笑。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讲都讲不完的笑话,而且他还滑稽得不得了,甚至会把手指伸到那个开关都掉了的盒子里假装触电来吓唬我们。 虽然我觉得这并不好笑,但是兰和洪每天一下课就会转过头来,让他再演一次,然后两个人前仰后合,两张脸笑得红扑扑的真好看。于是我也只好跟着笑,我想装出来的笑脸是不会红扑扑的吧。不过他好像看不出我的破绽,因为有时候上课他也会偷偷把手伸过去,演给我一个人看。真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游戏。 一天早上我没有吃早饭,上课的时候实在饿了,小声说了一句“好饿啊”,他扭过头来说:“你没吃早饭吗?” 我举起书本挡着脑袋点点头。 他说:“你想吃什么?” 嗯,我想一想:“我想吃小笼包。” “好啊,那我去买。” 我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吧。现在在上课,怎么买。 结果他的头慢慢的从桌面上降下去,把手反在背后,打开了后门,然后看了我一眼说:“给我望风啊。” 就缩出去了! 天啊!这,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手紧抓着书本挡住他的角度,生怕老师发现他的位置空了。 过了好久,他才回来,我再也不要这样吃包子了!他笑着说没事儿,你看不是一点事都没有,老师根本看不见。 我还是偷吃了包子,嗯!这小笼包格外好吃呢。 “好吃吗?” “嗯,好吃。” “那明天我们再买包子吃吧。” …… 于是,即使我们俩都吃了早饭,他还是偶尔会偷溜出去买小笼包。而且前面的兰和洪知道了,也都要吃。从两个人上课偷吃包子就变成了四个人上课偷吃包子。 那是一段无暇的仅有的短暂快乐时光。 我生了一场病以后,一切都变了。 那一场感冒我病了三天,然后又懒懒的装病了两天,一个星期都没有上学。 生病真好啊。爸爸妈妈都围在我身边,他们都看着我,我想吃的东西都给我买,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爸说我脸都烧红了。 真的吗?我的脸也红扑扑了吗? 真想一直发烧。 一周以后我去学校,就感觉哪儿不对了。 我的抽屉里有一张明信片,是他放在那儿的。写着满满的话,只是那么一句:这么久都没好,特别担心你,特别想看到你…… 我莫名的心慌把它继续丢进抽屉里了,然后把书包一塞,嗯,我根本没有看到! 然后他进来了,看见我,眼神发亮,喜不自胜,语气飘扬着就像窗外摇动的红旗帜:“你来啦!” 而我却突然的异常冷漠,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也不看向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就在这一场生病过后,我们的座位换开了。 我跟他同桌的这一段就这么在奇怪的氛围里结束了。 如果就这么结束,那多好。 ------------------------------- 那段关于初吻的记忆 神奇的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
那些说不出的话 那些消失的记忆 就像触摸不到的根须 扎进生命的更深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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