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你走入我的世界? 第一次与你见面,是在生产机房。你初来乍到,我自以为有资格教训你,指指门上的几个字:机房重地,闲人免进给你看。事过多年,闲聊时你还不忘以此调侃。 也许你并没有留意,我曾对你说过,对我产生影响,最终促成做出我一生最重大的决定--与你结合的,有两个人,梅是一个,另一个是云。 梅一向自视甚高,情感细腻。她喜欢文字,常常写些小诗,无论春天百花盛开还是秋天萧杀的落叶,在这位诗人眼里都会产生欲哭的冲动。她给你很高的赞誉:有水平。云呢,很早认识你,她父亲是你单位的领导。她对你的评价也客观:有本事,你在原来单位里干得很出色,是响当当的“会计王”,深受器重。 到了新的工作单位不久,要去宝安参加思想教育短期培训。你悄悄地把自己调到我这一批,一同前往。每一期学习培训结束前,每一位学员都要写一份心德,张贴在学习宣传栏里。这么枯燥沉闷的文字,却因了你一手隽秀的字迹变得文彩飞扬。令人眼前一亮,我对你又多了一重好感。 若干年后,已成为你妻子的我在你父母的家看到了这张相片。你母亲说,是我们拍拖时,你寄回家里的,你告诉父母这就是他们准儿媳。 说是我们的婚姻自己做主,实际上还是要征得两家长辈的同意。由于我远离父母,我选了一张我们俩的合影寄给家人。那一张相片我还记得很清楚:是在你朋友开的一家相馆拍的。你端坐在前面,表情生硬,我站在你身后,注视远方。背景是天空、大海、松树、礁石。也许你显老,常有人问你孩子多大了。看到未来的姐夫,小妹把你描绘成”大岛茂”。那时你纯朴善良厚道。远在新疆的母亲托一位来深出差的下属,瞧瞧她的毛脚女婿。那人受母亲之托不敢怠慢,对你进行一番考察后,向母亲禀报你老实可靠。母亲长长舒了口气:这我就放心了。 沙滩上你一时兴起,双手撑地倒立。又在地上做了几个前滚翻后滚翻后,你认真地宣布:明天我们就要失恋了。 分手的理由是你要调动工作。单位有两个人选你是其一,那个人的优势是单身一人来去自由。显然我成为你的负担。现在面临着一个抉择是选择工作还是选择女友我不知道我在你心目中份量。看得出你真的困惑了。 “最后一次”,处处都有这个烙印。你说“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霄夜”,“最后一次让我为你洗衫”,“最后一次去海边吹海风”,“最后一次手拉手在情人路上漫步”,“最后一次送我朱古丽”,“最后一次去听歌”,“最后一次黄昏中树林间拥吻”。 雨斜射进窗,打湿窗前摊开着的我的日记,和着斑驳的泪痕。你在做一个决定:继续爱我还是中止恋爱。我尝到了等待的苦涩。这时候《哭砂》如泣如诉的旋律飘浮在我宿舍这个不大的空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