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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证词才算数
奇怪的是，每当法庭公开一部分证人证词后，原告和他们的代理人就出示他们向同样的证人重新调查得来的证词，这些证人全部改口，否认以前向法院做的证。法庭又公开了由福鼎县法院在厦门法院调查前一年做的证，证人的证词也同样证实了唐敏小说中的主要情节是真实的。
被告人的律师马上向法庭提出，原告的律师是在看了法院的卷宗材料后，挑出那些不利于证人的证词，在精神上挟制这些证人，迫使他们改变证词。原告朱良发这时破口大骂这些证人，说他们的证词不算数，同时叫他的律师读当地党组织的证明，证明死者生前是如何之好的干部，他说这些党的证明才能算数。于是就出现了原告和律师与法庭抗争死人生前行为好坏的离奇局面。被告律师则要求法庭严格审查原告提供的新证据。
当法庭问到小说中所写“公社党委副书记夫人”与裁缝通奸，后副书记逼死裁缝（上吊自杀）的情节时，唐敏说她并没有公开那位副书记和夫人的姓名，这一情节也不是小说的主要内容，一笔带过，但是当时当地的确发生过这个真实的事件。她描述了她在插队劳动时，当地一厕所内发现一个死婴，群众一时轰动。后来知情者透露出书记夫人丑闻，书记为了报复，不久组织了一个工作组，以整贪污为名，将裁缝关进学习班，裁缝随后上吊自尽，时间约在文革中1975年至1976年间。 原告律师立刻出事一份党组织证明，说这位裁缝死于1970年，唐敏是1974年去插队的，她根本不可能知道自杀事件。唐敏反驳说，这个证明是假的，让裁缝早死了5年。原告人再次指着唐敏，说她连党组织的证明也敢说是假的，真是“气焰嚣张”。被告辩护律师这时出示证据，表明有5位以上的证人证明原告沈珍珠与4个男性有过两性关系，其中一个是这位裁缝。并举出原告本人对法院调查询问的回答，说：梁师傅教她裁缝，十分疼爱她。当地当时仅这一个裁缝，别无他人。 这时原告律师要求法庭让唐敏“正面回答问题”，说出她具体是听谁说的这件事，如不说，便是她捏造的。法庭审判人员也一再要求唐直接、正面回答问题。其时原告朱良发圆瞪豹眼，急不可待地等着唐敏如何回答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法庭上一片沉寂，空气紧张。 这时被告唐敏流泪回答：请求法庭体谅她的心情，在调查过程中，每当法庭提出一个证人证言，原告人便紧跟着提出一个“反调查”后的证据来否定法院的调查。身为被告，她听到当地农民被迫改证，心情非常难过，她的小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只是对不起当地的农民，这些证人又要被连累进来。如果法庭认为我是犯了罪，就判我去坐牢好了，我再也不会向法庭提出新的证人了。 法庭上顿时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审判长严厉制止掌声，并有法警出来驱逐鼓掌的人们，听众们沉默下来，只见中国的著名女诗人舒婷和她的丈夫站起来，退出法庭。几位工作人员追到门口，对他们夫妇说着什么，舒婷便没有离去，在门口泪流满面。审判长宣布休庭15分钟后重新开庭，舒婷又回到法庭，坐在后面的位子上，仍嘤嘤而泣，对她丈夫说：农民好比是磨盘下的豆芽菜，唐敏帮助把这磨盘抬了一下，让农民松口气，没想到今天的磨盘砸下来，把这些豆芽菜压得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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