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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为“喝”还是为“吃”

 谢芪 2015-05-28

有人认为喝,要削尽繁枝,有好,老老实实吃上一杯,何必让文化一类叠床架屋,弄得一杯也吃不安耽呢?


可是,在南宋都城临安,终究吃者多,喝者少,遗风不灭,杭州人至今都要讲“去梅家坞吃去!”偶说“喝”,味道就变了。

《梦粱录》里的临安,“四时卖奇异汤”,冬天卖的七宝擂,据说是用花生、芝麻、核桃、姜、杏仁、龙眼、香菜和擂碎煮成粥单卖,这般吃法,操作起来好比捣年糕,吃者好比吃八宝粥,要紧的是吃,不是喝汤了。


宋人还喜欢弄些香料,把龙脑珍菜、菊花之类与在一道,香吃进花香,花香吃进香,吃进口里,吃出了一股香气,一种味道。



还有个说法,杭州早年有酒馆无坊,只不过富人有了聚会宴饮,会招些博士来来往往,热闹煞也。


后来宋室南迁,汴京开坊的习俗南渐,馆在临安一家接一家地开起来,且在汤巷一带成了气候,成为馆一条街。



馆虽然吃,但是点心也是重头,你看今天在杭州坐馆,无论青藤或门耳,那些各色吃食消闲果儿的消耗,分量不会少于汤。


南宋的擂,现在无处可买,但在保留擂习俗的湖南乡下,待客吃一顿擂,是要摆上十数个碟子的,炒米、炒黄豆、炒绿豆、炒包谷……一路吃下去,好比是在吃饭了。



至于文人雅士,骚人墨客说到,可吃,可咏,可品,可分,就是不提“可喝”。


这一活计,知识分子很喜欢,说白了就是闲来无事,弄把小筅帚筅筅汤,由泡沫形状,末游移,想像出金戈铁马,杏花春雨,生离死别,聚散无常。只要胸有点墨,胡思乱想,就能成全分好事。



还有斗一节,是农做了新后的一项趣味赛,比比看,谁的神完气足,做得好,以便卖个好价钱。


斗时一是要观汤色,色纯白表示质鲜嫩,颜色青、黄、灰、红,均不足取。



二是要汤花匀细,紧咬盏沿,倘若咬不住,粘不牢,汤花飘零,便稍逊风骚。


三局两胜,可是,汤入口的那股子鲜味,居然完全避而不谈。


这些南宋人士呵,他们的想法,真有些怪呢,有了他们的积习与遗风,杭州人喜说吃,不说喝,也就不足为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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