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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寧百詠》[民]蘇鏡潭(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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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寧百詠

蘇鏡潭

發表於1935年



蘇鏡潭(1883~1939),字菱槎,福建晉江人。宿儒黃鶴門人,翰林蘇廷玉之後。光緒廿八年(1902)舉人(一說光緒十七年舉人)。曾署晉江令三載,參與創辦泉州國學書院,纂修《南安縣志》。泉州溫陵弢社成員。書齋署名「遲香樓」,為弢社聚會場所之一。為板橋林家之戚族,詩人林小眉之表兄。日治時期曾經數度來臺,旅居臺北,受聘為林季丞的西席。為人豪放磊落,善詩文,駢體典麗高華,才思深摯,為時所稱。常參與臺北詩社聯吟,與林小眉、連雅堂、蘇大山等文友相酬和。大正十二年(1923)旅臺期間,與林小眉酬唱,日課十詩,凡十日而各得百詠,顏曰《東寧百詠》。蘇林二子才力相埒,百詠內容多詠臺灣歷史風俗。其詩除《東寧百詠》發行單行本外,多刊載於臺灣報紙雜誌。





































東寧百詠蘇鏡潭

朝天埋沒土花斑,龍種東都去不還。寂寞秋深銅輦路,茂陵金碗出人間①。

颯爽英姿在眼前,昭陵繭紙幾何年。流傳墨寶人間少,恐有風雷護筆巔②。

舟師北伐下瓜州,黃葉西風片片愁。一例長城詩律壯,峴山名句足千秋③。

花開花落送前朝,玉笛江城咽暮潮。二百五年鴻指地,將軍大樹尚飄蕭④。

東寧二世嗣王賢,墜地金甌竟不全。絕徼苦無唐印綬,五銖先復漢家錢⑤。

慷慨臨戎一紙書,仲堅無意霸扶餘。天教兩島淪金廈,忍見兒曹走傳車⑥。

舊事開皇或創聞,蓬萊弱水此中分。東流門戶澎湖險,弔古無人說虎賁⑦。

猿臂將軍右北平,遯荒海外了餘生。可憐三尺孤墳上,古蘚殘碑沒姓名⑧。

宏農得寶事荒唐,讖緯流傳太不祥。片碣鳳山鐫八字,山明水秀啟遐荒⑨。

匣中霜雪映銀絛,劫後模糊戰血臊。道是元胡遺寸鐵,吐蕃爭拜赫連刀⑩。

山川草昧記巢居,化鹿浮牛半子虛。亙古洪荒山海誌,傳聞華佑有遺⑿書⑾。

獞⒀鄉斜日草離離,巴老臣寮訪島夷。螭首不刊金石略,唐碑兩字尚傳疑⒁。

大海魚龍戰血腥,樓船戈甲阻重溟。千尋鐵鎖空遺恨,奇策何人塞井陘⒂。

泥馬江荒事可哀,臨安遺址舊樓臺。而今香火琳宮盛,無復當年翠蓋來⒃。

披髮大荒去帝閽,三山祠宇配師門。吾家碑記分明在,重過潮州拭淚痕⒄。

牛皮席⒅地拓鯤身,故壘荷蘭碧草新。赤甕淪沉三百載,女牆萬瓦更粼粼⒆。

甲帳樓臺迥日非,降旗西去失重圍。秋風一夕槺榔死,赤嵌城頭蝙蝠飛⒇。

羅峨百雉付邱墟,斗大孤城苦戰餘。抗手龜崙山上望,狼烽日夜失居胥(21)。

莽莽平沙萬灶煙,將軍缺嘴故依然。怒濤嗚咽沉天塹,鹿耳門荒鎖暮煙(22)。

靈旗雜遝海門東,千古君臣俎豆同。伏臘醉歸桑柘晚,神絃猶唱大王風(23)。

北園亭榭已蒼涼,莫問榴環選佛場。一井何關興廢事,老僧猶說延平王(24)。

北港溪頭國姓莊,野花流水枕斜陽。摩挲一段燕然石,曾是征南舊戰場(25)。

海外扶餘正朔存,延秋城下泣王孫。秋來禾黍臨官道,不見先朝桔柣門(26)。

群壑千山東北走,諸羅突兀玉山高。扶搖一萬三千尺,天遣禺疆負巨鼇(27)。

孤嶼沙浮落日昏,萬流東去似雲奔。不知何代將軍廟,廢瓦寒鴉啄寢門(28)。

空濛島嶼擁煙鬟,北望孤城尚苦寒。千古隆冬長積雪,直同太華作奇觀(29)。

舊題剝蝕幾星霜,黃蘗蕭條野芷香。垂老屠黎諳故事,為余流涕說滄桑(30)。

崗山樹色膩似油,清水春光濃於酒。平揖岳陽拓萬千,橫攬雲夢吞八九(31)。

煙霞突兀聳中峰,羅列諸山似附庸。依舊反經留片石,西雲巖畔水淙淙(32)。

古寺杉松萬影藍,驅車路過縣門南。登臨不覺西天小,直上香林叩佛龕(33)。

劍潭潭水冷千秋,劍氣光芒射斗牛。只恐化龍滄海去,閒雲潭影日悠悠(34)。

安禪初地闢孤峰,持缽東來咒毒龍。遙指浮圖楓樹杪,碧雲深處一聲鐘(35)。

勝地林泉拓一弓,巍巍曾是梵王宮。南園試較參軍記,白璧終當累放翁(36)。

西定坊前水一涯,游人爭拜水仙祠。古今祀典歧訛甚,冷笑人間杜十姨(37)。

十里青疇鳩喚耕,李花無主梨花生。春雨草侵烏鬼井,晚潮沙接紅毛城(38)。

咬狗溪前野雀飛,卓猴溪畔夜烏歸。停鞭一路看魚塭,小艇無人繫落暉(39)。

大岡小岡山矹硉,東螺西螺水汩沒。一邱一壑費平章,歸來驢背鞭殘月(40)。

清溪九重十八重,迴環九十有九峰。朝來爽氣撲眉宇,人立煙巒倚古松(41)。

千里流沙一線通,丹楓漁火滿江紅。夜深帆動春潮入,估客移船泊海翁(42)。

春水粼粼瘦影支,閒花落地燕來遲。空潭半夜鴛鴦夢,雙宿雙飛傍月眉(43)。

溫泉水滑亂雲焦,故跡荒蕪考古獠(44)。到此例應三洗髓,胸中壘塊已全消(45)。

青山削斷太嶒崚,急溜奔雷喚欲應。一道長虹亙天半,龍蛇深夜忽飛騰(46)。

迴廊曲榭翠微間,觴詠流風若可攀。無奈八公風鶴急,不容安石戀東山(47)。

百口流離瘴海波,文章一第重元和。瀛壖異日編詩史,合似遼城祀老坡(48)。

死生蠻徼忍伶俜,書幣猶徵大府庭。一代洪荒文字祖,叢叢收拾鮚埼亭(49)。

才名幾社定無虛,海上未忘屬國車。忍說夜郎真盛事,不堪身世比相如(50)。

殘旗海角嘆棲棲,絕好江山忍再提。太息中原方逐鹿,全師無意更征西(51)。

大廈真難一木支,望山事去感流離。孤臣力竭身先死,灑淚親題十字碑(52)。

盧前王後久齊名,四載樽前涕淚傾。淪落江南老詞客,白頭愁殺庾蘭成(53)。

鐵馬金戈動地來,家山殘破付寒灰。桃花零落無顏色,寒食山頭戰鬼哀(54)。

大澤茫茫混釣魚,一身淪落故人疏。剖肝刳腹尋常事,千古猶留卻聘書(55)。

崎嶇薄宦(56)渡層冰,遺愛滇南說故丞。老去不禁亡國恨,宰官無奈去為僧(57)。

誓掃狼烽願已乖,冷灰碧血槁殘骸。一門理學兼忠藎,婦孺家家祀石齋(58)。

扁舟南望阻家鄉,薇蕨西山戀首陽。天意尚憐兩遺老,高年留作魯靈光(59)。

昆明回首劫灰紅,飄泊天南哭寓公。終是幼安甘蹈海,一樓皁帽老遼東(60)。

魚水君臣重託孤,三分龍臥起雄圖。艱難手創偏安局,直把東都作帝都(61)。

大將南征壁壘新,目中今日已無秦。會須痛飲黃龍酒,詎料妖星照渭(63)濱(62)。

倉皇萬馬正臨江,慷慨甘為子姓降。勝敗莫論興與廢,古來國士本無雙(64)。

靖海舟師破百蠻,功成陳幣淚潸潸。入吳本為封侯計,一劍恩仇亦等閒(65)。

使君來暮起謳思,舊種甘棠發幾枝。朱邑桐鄉稱報最,絃歌今已遍生祠(66)。

蠻兒結屋小於箱,林黑山青亂犬羊。此日重經他里霧,新詩七字弔孫郎(67)。

橐筆曾輕萬里行,堂堂經濟出諸生。紀游稗海流傳日,合與東征并擅名(68)。

短衣匹馬去駸駸,盾鼻書成動禁林。蹭蹬一官如傳舍,老來著作豈初心(69)。

太宗縱囚廬陵譏,朱山為治其庶幾。無端六月忽飛雪,萬民臥轍淚沾衣(70)。

彈丸喋血抗雄州,百戰諸羅廢壘秋。萬里長城甘壞汝,傷心忍唱白扶鳩(71)。

漢朝策士重專經,異兆科名柳汁青。平地一雷荒忽破,文章鸞掖啟東溟(72)。

桐城舊治通州繼,幹濟文章擅美譽。君看去思官道石,遺黎尚自說姚徐(73)。

五褲曾歌太守廉,異材循績一身兼。柳州誰繼河東起,又見州人譽二髯(74)。

樓船橫海擁專征,絕島洪濤拜表行。郡國中興新創業,巍巍銅柱勒金城(75)。

高牙大纛下蒼崖,上策真能眾議排。迴首扶桑弔孤島,中興將略起臨淮(76)。

輪臺詔下拓窮邊,馬邑龍堆凱奏還。自是漢家勤遠略,翁孫一疏許屯田(77)。

江東子弟舊知名,年少終童誓請纓。淒絕瑞香亭下路,將星黯淡陣雲橫(78)。

萊園亭榭擅清幽,燕子新翻鞠部頭。見說安仁歸洛涘,板輿佳日足優游(79)。

書生戎馬是奇兒,誓死曾當十萬師。更有琴餘詩一卷,本來名將半能詩(80)。

閒曹冷繫一官匏,歸老親營太古巢。迂谷聲名動閩海,尚書風義締新交(81)。

文心六代稱都麗,詩律三唐有正宗。直把心肝都嘔盡,萬篇太富一身窮(82)。

一官嶺嶠泣窮猿,瘴癘山川接九原。賴有愛才韓十八,誄詞親為妥詩魂(83)。

草澤椎埋亦足豪,胭脂坡下擁檀槽。英雄不會詩書意,郭解朱家豈若曹(84)。

傷心家國泣離鸞,盡室倉皇死節難。誰道和戎真下策,漢宮尚有嫁呼韓(85)。

寶鏡分飛玉匣塵,黑冤三字竟長淪。淒涼東市招魂日,忍展君侯舊繡巾(86)。

宮庭巫蠱亦何憑,佩玦東山事可徵。妾自殉夫夫殉國,留將雙淚哭蘭陵(87)。

黃初七子擅風流,攜手吹臺薦客愁。日暮孤鴻天外寄,亂雲無數落荒洲(88)。

香米新登菉豆肥,曼聲蠻舞短青衣。木瓢甕口開春釀,伏臘雞豚帶醉歸(89)。

番兒初擁卓戈紋,番女雙趺露桶裙。頭上野花名蛤網,螺錢一串各平分(90)。

小姑結屋傍溪林,惹得阿郎逗嘴琴。欲解佩環太羞澀,紗巾烏合訂同心(91)。

猩脣初綻玉脂香,理鬢薰衣卸晚妝。嫁得弄潮好夫婿,歸來團坐喫檳榔(92)。

姊妹相逢喚揀茶,靚妝新樣髻盤蛇。低頭各訴心頭事,一朵星星茉莉花(93)。

十五盈盈窈窕娘,閒時親製靚衣裳。問孃年紀剛花信,較長兒家數歲強(94)。

樓頭春醉起笙歌,豔跡蘇臺弔苧蘿。誰續澹心新雜誌,秦淮風月客愁多(95)。

鬢絲禪榻感前游,載酒江湖一葉秋。贏得詩人稱薄倖,空教小杜夢揚州(96)。

殷殷動地走雷車,撼岳搖山一震餘。開闢倘編災異志,防他史筆不勝書(97)。

梅子黃時天爛夏,菊英餐候雨騎秋。平生庾信真蕭瑟,長笛江空正倚樓(98)。

平疇如沃遍桑麻,嶼闢基隆雜港叉。造物偶然施狡獪,頓教兩地雨晴差(99)。

七月八月颶風來,破帆屈鱟似轟雷。排裂西南陷東北,舟人解纜心膽摧(100)。

如此江山饜綺羅,天香吹散絳雲窩。桃花開盡櫻花麗,應比劉郎豔福多(101)。

西柑風味勝家鄉,十月新黃透甲香。昨夜烏魚初佐酒,此行端不負詩腸(102)。

採茶歌裡上茶山,採得新茶帶雨還。商人重利官徵稅,千艘萬舶出臺灣(103)。

山柑紅豔味新腴,陌上纍纍似貫珠。勝說濃香聞七里,惹他蝴蝶醉魂扶(104)。

莿桐花開絳雀啼,莿桐花落彩囊棲。嫣紅三月春如錦,半月城頭日欲西(105)。

街頭喚賣國姓餅,番社猶稱皇帝魚。名物東寧重品第,故人遺我比瓊琚(106)。



①作者註:「清咸豐間,桶盤棧莊人鋤地,得一古玉,黝然無色,長尺有八寸、寬二寸二分、厚四分半、重三斤許。法華寺僧以數金購歸。值祝融誕日,陳座上以供眾覽。有識者辨之曰:『此寧靖王玉笏也。』今尚存寺中。」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②作者註:「寧靖王遺墨流傳頗多,今所存者唯臺南關廟橫額『亙古一人』四字、番薯崎后土祠『小南天』三字而已。相傳王自題〈行看子〉一軸,今存臺南某家,惜未之見。」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③作者註:「己亥(1659)五月,成功誓師北伐,少司馬張煌言以所部義兵從,未至儀徵五十里,吏民迎降。六月二十八日,煌言抵觀音門,成功已下鎮江,大會文武,登峴山,援筆賦詩云:『黃葉古祠裡,西風寒殿開。沉沉松柏老,暝暝飛鳥迴。碑碣空埋地,庭階盡雜苔。此地到人少,塵世轉堪哀。』」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④作者註:「延平郡王手植梅一株,舊在鴻指園中。光緒元年(1875),沈文肅奏建王祠,移植於此,古幹已半朽,旁茁孫枝,橫斜直上,徑丈許。余戊午(1918)南游,拜王祠下,曾作長歌紀之。」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⑤作者註:「永曆十八年(1664),嗣王經既退保東都,乃從洪旭議,派船往販日本購造軍器。八月,改東都為東寧,始鑄永曆錢。」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⑥作者註:「永曆二十三年(1669)春二月,清廷下旨展界。七月,刑部尚書明珠、兵部侍郎蔡毓榮至福州,與靖南王耿繼茂、總督祖澤沛集泉州議和,命興化知府慕天顏賚詔書入臺。經不奉詔,乃復繼茂書曰:『捧讀華翰,有「誠來誠往,延攬英雄」之語,雖不能從,然心異之。執事中國英豪,天人合徵,金戈鐵馬之雄,固自有在;而諄諄所言,尚襲游說之後談,寧猶是不相知者之論乎?東寧偏隅,遠在海外,與版輿渺不相涉,雖居落部曲,日與為鄰,正如張仲堅遠絕扶餘,以中土讓太原公子,執事亦知其意乎?所云貴朝寬仁無比,遠者不論,以耳目所聞見言之,如方國安、孫可望,豈非盡忠貴朝者?今皆何在?往事可鑒,足為寒心。執事倘能以延攬英雄、休兵息民為念,即靜飭部曲,慰安邊陲;羊陸故事,敢不勉承?若夫疆場之事,一彼一此,勝負之數,自有天在。得失難易,執事自知,亦毋庸贅也。』明珠知不可說,遂偕毓榮北歸,而和議止。三十五年(1681),經薨,子克塽嗣。越二年,靖海將軍施琅克澎湖,克塽奉印綬降,而明朔乃亡,凡三世、三十有八年。」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⑦作者註:「《海防考》曰:『隋開皇中,遣虎賁陳稜略澎湖地,其嶼屹立巨浸中,環島三十有六。稜至撫之,未久而去。』《隋書?陳稜傳》稱:『大業三年(607),拜虎賁中郎將,後三載,與朝靖大夫張鎮州發東陽兵萬餘人,自義安泛海擊流求國,月餘而歸。』按《文獻通考》:『流求國在泉州之東,有島曰澎湖。』是澎湖即流求之一島。二書所載略同,唯年號稍異,當以《隋書》為正。」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⑧作者註:「閒散石虎,不詳何代人,墓在法華寺北數武,石碣存焉。誌既失傳,墓銘亦無可考。近歲,寺地丈量,將燬之,郡人連君雅棠為請於官,而移立於寺中,更集友人具牲牢為文以祭之。」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⑨作者註:「相傳鳳山縣佃民鋤地,得一石碣,鐫曰『山明水秀,閩人居之』。見《福建通志》。」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⑩作者註:「大吐蕃社一古刀為元代故物,傳世已數百年,祕不示人,唯家祭時始陳座上。」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⑾作者註:「普陀山僧華佑,當鄭芝龍時,常偕其友蕭克至臺灣。年餘,自蛤仔難入山,經歷南北番社,詳考其山川風俗,輯為一書,內稱『某日至濁水溪,水大不可涉,乃騎野牛而渡;又至蘇澳,見鹿入水化為魚,角猶存。』事屬創見。今其書已失傳。」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⑿編者按:「遺」,《東寧百詠》誤作「匣」,據《臺灣詩鈔》改。

⒀編者按:「獞」,《臺灣詩鈔》作「潼」。

⒁作者註:「釋華佑遺書稱:『巴老臣番社性極循良,多識字,能讀《孝經》、《論》、《孟》。社前有碑矗立,大逕丈,文為風日所蝕,不可辨,唯上刻「唐碑」兩字僅存。』」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⒂作者註:「荷人既闢臺灣,環城築砲臺,增戍兵,以軍艦十七艘,布守沿海口岸。是時,福建沈鐵上書巡撫南居益,盛陳六策,言頗詳切。不聽,時論惜之。」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⒃作者註:「寧靖王故宅在臺南府治西定坊前,今之天后宮是也。王薨,宅捨為寺。康熙二十三年(1684),靖海侯施琅建,內有侯紀功碑,已殘。五十九年(1720),奏列祀典,歲以春秋仲月致祭。」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⒄作者註:「嘉義韓文公祠,國初潮州人建,後祀三山王,或曰王為文公弟子。林爽文之亂,王甚顯,事平,土人祀之甚虔。」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⒅編者按:「席」,《臺灣詩鈔》作「度」。

⒆作者註:「天啟二年(1622),荷人乞互市,不許,遂侵略沿海,至澎湖,東入臺灣。借地於土番,紿之曰:『願得地如牛皮』多金不惜,乃翦皮為縷。周圍里許,築熱蘭遮城,環以巨壘,兵二千八百人分守之。城今已燬,而赤瓦猶存,近土人於城下鋤地,忽得古甕無數,或辨之曰:『此前代荷人所遺,以貯軍火者。』」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⒇作者註:「十年(1632),荷人復築城赤嵌,與熱蘭遮相犄角。及成功師次鹿耳門,凡攻圍七閱月,復以書諭之,乃降,率殘兵千人而去。城面海背山,遍植槺榔,夕時蝙蝠極多。附〈成功與荷蘭守將書〉:『執事率數百之眾困守城中,何足以抗我軍?而余尤怪執事之不智也。夫天下之人固不樂死於非命,余數告執事:蓋為貴國人民之生命不忍陷之瘡痍爾,今再命使者前往致意,執事熟思之。執事若知不敵,獻城降,則余當以誠意相待;否則我軍攻城,而執事始揭白旗,則余亦止戰,以待後命。我軍入城之時,余嚴飭將士秋毫無犯,一聽貴國人民之去,若有願留者,余亦保護之,與華人同。夫戰敗而和,古有名訓;臨事不斷,智者所譏。貴國人民遠渡重洋,經營臺島,至勢不得已,而謀自衛之道,固余之所壯也;然臺灣者,中國之土地,久為貴國所據,今余既來索,則地當歸我。珍瑤不急之物,悉聽而歸。若執事不聽,可樹紅旗請戰,余亦立馬以觀,毋游移而不決也。生死之權,在余掌中;見機而作,不俟終日。唯執事圖之。』」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21)作者註:「羅峨古城,在淡水龜崙山之左。天啟六年(1626)夏五月,西班牙自呂宋派遠征軍,率戰艦入據雞籠,築山嘉魯城,至是再築羅峨城,以為犄角。永曆十三年(1659),荷人議發兵逐之,先致書西班牙領事昂薩路請撤退,昂復書曰:『城固在也,汝其來取。』戰不勝,會呂宋有事,裁戍兵,荷人乃乘勢奪之,西班牙始棄城走。」

(22)作者註:「鹿耳門,在安平鎮西北,風濤噴薄,夙稱天險,海中浮沙突起,若隱若現,形如鹿耳,故名。舟行至此,以竹插標為記,曰『盪纓』。當荷鄭之時,沿海均築砲臺,今已圮,僅存沙汕,唯鐵砲尚在,俗稱『缺嘴將軍』。」

(23)作者註:「臺南延平郡王祠,極宏麗,後祀寧靖王及其元妃,而五妃附焉。居人以時報賽,香火極盛。」

(24)作者註:「國姓井,在開元寺後左旁隙地,舊為北園別墅。永曆三十三年(1679),清軍既克漳、泉,明年提督萬正色伐思明,嗣王經戰不利,乃率文武渡臺,築『北園別墅』,以奉董夫人。董薨,園捨為寺,今唯一井存焉,寺又名『榴環寺』。」

(25)作者註:「國姓莊,在臺中北港溪畔,距龜仔八里,昔為土番部落。永曆二十四年(1670)冬,沙轆番亂,右武衛劉國軒討平之,大肚番恐,竄於埔里社,國軒遂駐軍於此,勒石紀功焉。文曰:『西望華山貴峻嚴,華山何事隔深淵。左倉右庫障屏上,北港南溪匯案前。湖海星辰來拱照,蛟龍關鎖去之玄。三千粉黛同分外,八百煙花列兩邊。可惜生番雄霸據,留將此地待時賢。』」

(26)作者註:「獅子山之役,鄭師既敗,倉皇議還島。適荷蘭甲螺何斌負債走廈門,手臺灣全圖以獻,盛陳可取狀。當是時,諸將皆以險遠為慮,成功意銳,慨然曰:『此亦海外之扶餘也。』捩舵束甲,率兵二萬五千,三月泊澎湖,克之,以熱蘭遮城為安平鎮,改名王城。建桔柣門,以春秋鄭有此門,志故土也。」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27)作者註:「玉山,在諸羅縣治東北,大武巒山之後,高一萬三千六百餘尺,為東洋群山之最巨者。臺固無雪,唯玉山終歲雪積如紗籠香篆,冬日晴明乃得見,有頃則雲霧復合矣。」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28)作者註:「將軍嶼,在澎湖廳治南,水程五十里,孤嶼矗立,舊名尾薯田,上有將軍廟,或傳為隋虎賁陳稜。今已圮。」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29)作者註:「大雞籠嶼,在澎湖東北二百五十里,有福州街舊址,成功初得臺與日貿易處。上建石城,所稱『雞籠積雪』,澎湖八景之一也。臺地無雪,唯玉山終歲積雪,大雞籠地連極北,隆冬苦寒,間亦積雪。欲至其地,先舉火為號,社番棹艋舺以渡。」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30)作者註:「黃蘗寺,在大北門外,地曠境幽,擅林泉之勝,題詠甚多,今已圮。」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31)作者註:「崗山,在鳳山縣嘉祥外里,舊志稱『崗山樹色』為八景之冠。清水巖,則在大武郡山之麓,所謂『清水春光』,亦八景之一也。」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32)作者註:「西雲巖,在臺北八里坌堡,觀音山之麓,一名大觀士山,高二千餘尺,中峰屹立,遠望如觀音趺坐。寺外有巨石二,其形如馬鞍。置盤其上,則子午針反向卯酉,故名曰『反經石』。」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33)作者註:「竹溪寺,在臺灣縣南二里許,徑曲林幽,清溪環抱,頗饒勝概,山門額曰『小西天』。」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34)作者註:「劍潭,在芝蘭一堡,『淡水八景』之一。潭有樹,號『茄冬』,大可數抱。相傳荷人曾插劍於此,故名。」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35)作者註:「碧雲寺,在嘉義縣之火山。康熙初,僧參徹東來,住錫龍湖巖,偶至此地,愛其山林之秀,遂闢茅結廬,奉龍湖巖之佛祀之。參徹歿,眾葬之寺前,為建浮屠。今尚存。」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36)作者註:「法華寺,即李茂春夢蝶園故址,諮議參軍陳永華為之記,園由是著名,後改為寺。」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37)作者註:「水仙宮,在西定坊,康熙五十四年(1715)建廟,祀五神,莫詳姓氏,或以為大禹、伍員、屈平,其二神為項籍、魯班,或以為王勃、李白,據志所載如此,當更考之。」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38)作者註:「烏鬼井,在鎮北坊,荷人所鑿。水源甚盛,大旱不竭。南北商船胥於此取水,以供日用。赤嵌城,亦名紅毛城。」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39)作者註:「魚塭,舊屬臺江,為安平鎮之內海,舊志稱臺江汪洋可泊千艘。道光二年(1822)夏秋積雨,曾文、灣裡各溪之水澎漲而出,泥塗歸墟,積成平陸,居人始築為塭以養魚。卓猴溪,在安平東三十里,發源卓猴後山,距狗咬溪五里。」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40)作者註:「大岡山,在鳳山縣治北,與小岡山相距五里,大岡在其北,小岡在其南,亭亭對峙。小岡山頭有巨石,圓秀如冠,曰『紗帽石』,舟行過澎湖即見;與臺灣猴洞諸山、諸羅南馬仙山相接處也。東螺溪,則在彰化縣南四十里,分自虎尾溪,北折而西,過馬辰、樹仔腳、貓兒干,匯於海豐港,以入于海,距西螺溪十里。」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41)作者註:「九重溪、十八重溪,均在諸羅縣治西南,兩溪相距十里。九十九峰,在彰化縣東七十里,玉筍瑤簪,排空無際,真偉觀也。」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42)作者註:「海翁線,在臺灣縣西北一十二里,海中浮沙一線,自南港至淡水海外,不知幾千里。南有港,港口大澳甚深,號『海翁窟』,舟行多泊此候潮。」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43)作者註:「月眉池,在臺灣縣文賢里。形如半月,故名。與鴛鴦潭毗連,《縣志》列入〈水利〉。」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44)編者按:「獠」,《臺灣詩鈔》誤作「潦」。

(45)作者註:「臺屬溫泉,凡數處,舊志稱『一在玉山之下,有土番至其地,得於山凹深處,泉上湧,氣蒸如沸;一在大雞籠隔港山朝山內』。今唯北投、草山二處擅稱,春秋佳日,為游人休沐之所。」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46)作者註:「大甲溪,在大安口,距淡水城一百二里。發源於內山,南盡彰化縣界。兩山壁立,其下湍流奔急,勢甚洶湧。中跨橫橋,長一千二百四十五英尺,為火車軌道,誠奇觀也。」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47)作者註:「林氏園,在板橋。亭臺花木,甲於全臺;而文酒風流,尤極一時之盛。前後若呂西村(世宜)、謝穎蘇(琯樵)、許豫生(貞幹),其最著者也。割臺議起,侍郎林公維源挈家寄寓於鼓浪嶼,嗣是絕意東渡,而斯園遂永錮矣。嗚呼!蘭亭已矣,撫今追昔,能不愴然?」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48)作者註:「施肩吾,汾水人。唐元和中舉進士,不仕,後率其族遷居澎湖,著有詩集行世。其〈題澎湖嶼〉一絕云:『腥臊海邊多鬼市,島夷居處無鄉里。黑皮年少學採珠,手把生犀照鹹水。』」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49)作者註:「沈光文,號斯庵,字文開,浙之鄞人也。少以明經貢太學,永曆三年(1649),由潮陽航海至金門,閩督李率泰方禮致故國遺賢,遣使以書幣聘。光文焚書反幣,駕一舟,思學張志和浮家泛宅。忽遭颶風,飄至臺灣。時臺地為荷人所據,受一廛以居,備極羈旅之苦。及成功克臺,聞光文尚在,大喜,以客禮見。而是時遺老亦漸入臺,乃與宛陵韓又琦等結詩社,所謂『福臺新詠』者也。著有《臺灣輿圖考》一卷、《草木雜記?流寓考》一卷、《臺灣賦》一卷、《文開詩文集》三卷、邑人全祖望為訪而刊之。」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50)作者註:「徐孚遠,字闇公、華亭人。崇禎十五年(1642)舉於鄉,與同邑夏允彝、陳子龍結『幾社』,以道義文章名於時,後隨魯監國入閩。時成功開府思明,禮待朝士,搢紳耆德之避地者皆歸之,而孚遠領袖其間,軍國大事時諮詢焉。永曆十五年(1661),帝在滇中,隨金湯入覲,失道越南,越王要以臣禮,不從,乃歸。及成功克臺,從入東都,禮待尤厚。常自嘆曰:『相如入夜郎,教盛覽,此平世事也。以吾亡國大夫當之,傷如之何?』未幾卒。」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51)作者註:「張煌言,字元著,鄞人。崇禎朝登賢書,從魯監國入閩,率殘兵數百,依成功於海上。金陵之役,鄭師敗績,煌言走銅陵,猝與楚師遇,兵潰,變姓名,從建德祁門山中,由天台入海,仍與成功同定臺灣。當是時,東都初定,軍備未修,煌言見成功無西意,為詩以刺之曰:『中原方逐鹿,何暇問虹梁。』又曰:『只恐幼安肥遯老,藜床皁帽亦徒然。』成功薨,乃散部曲,浮海涉江至杭州西湖,為守吏所執。臨刑,二卒竹輿舁至江口,見青山夾岸,江水如澄,始發一言曰:『絕好江山』。索筆賦絕命辭三首付刑者,端坐受刃。」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52)作者註:「盧若騰,字閑之,福建同安人。崇禎八年(1635)舉於鄉,十二年(1639)成進士,福王立授浙東巡撫。駐溫州,督師北伐,溫州破,率親兵巷戰,背中三矢,為水師營所救。乃由海回閩,謀舉兵恢復,所謂『望山之師』也。既以糧盡而罷。成功開府思明,禮為上客。永曆十八年(1664),與沈佺期同舟入臺,至澎湖,疾作,遂寓太武山下,自題墓石曰『有明自許盧公之墓』。嗣王經禮葬之。」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53)作者註:「王忠孝,字長孺,福建惠安人。崇禎元年(1628)登進士第,以戶部主事榷關,劾太監忤旨,廷杖下獄,已而戍邊。福王立,擢副都御史,隆武元年(1645)召見,晉兵部左侍郎,賜尚方劍便宜行事。及福王破,家居杜門不出。時成功開府思明,設儲賢館,禮待避亂搢紳。忠孝往見,欲官之,辭,乃待以賓禮。永曆十八年(1664)偕盧若騰入臺,日與諸寓公縱情詩酒,居四年,卒。」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54)作者註:「沈佺期,字雲又,福建南安人。崇禎十六年(1643)進士,授吏部郎中。隆武立,擢右副都御史,及帝陷汀州,佺期南下,隨成功起兵於桃花山,為幕府上客,後卒於臺灣。」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55)作者註:「諸葛倬,字士年,福建晉江貢生。隆武時,以薦授翰林院待詔,加御史,監鄭鴻逵軍。已而福京破,從成功於思明。同學某降清,以書來招,且怵以危語,倬復書曰:『聖主隆唐虞之德,小臣守箕山之操,代有其人。新朝政尚寬大,須彌大千,何問微塵?必欲相強,便當刳胸著地,勿問是肝、是肉也。』某得書惘然。後入臺卒。」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56)編者按:「宦」,《東寧百詠》誤作「官」,據《臺灣詩鈔》改。

(57)作者註:「林英,字雲又,福建福清人。崇禎中,以歲貢知昆明縣事,有惠政,士民便之。永曆立滇中,官兵部司務。及帝北狩,英亦間道回廈門,後入臺,祝髮為僧。」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編者按:「祝髮」,《臺灣詩鈔》作「剃髮」。

(58)作者註:「黃驤陛,字陟甫,大學士道周公之從子也。天啟四年(1624)舉於鄉,教授里中,及門多成材。北都陷,與里人林蘭友合糾義旅,矢志圖恢復。及福建破,浮海入臺。久之,卒。」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59)作者註:「張灝,字為三,福建同安人,巡撫廷琪子也。萬曆中進士,明亡,隱大嶝,後入臺,居承天府之郊。靖海將軍施琅克臺,聞其賢,具舟送歸故里,至澎湖而卒,年九十有五。弟瀛,字洽五,崇禎舉人,卒於臺,年八十有四。」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60)作者註:「李茂春,字正青,福建龍溪人。隆武二年(1646)舉孝廉,性恬淡,風神秀整,時往來廈門與諸名士遊。永曆十八年(1664)春,嗣王經將入臺,邀請避亂搢紳東渡,茂春從之。卜居永康里,築園『夢蝶』,日誦佛經以自娛,人稱為『李菩薩』。」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61)作者註:「陳永華,字復甫,福建同安人。弱冠補弟子員,聞父殉國難,即棄儒生業,究心天下事。時成功開府思明,延攬天下士,兵部侍郎王忠孝薦之,與語竟日,大喜曰:『復甫,今之臥龍也。』授參軍,待以賓禮。永曆十二年(1658),成功北征,命輔世子留思明,語經曰:『陳先生當世名士,吾以佐汝,汝其師事之。』克臺,授諮議參軍,經立,軍國大事,悉以委焉。永華為政儒雅,鉅細必躬,成功立法嚴,永華濟之以寬,由是東都大治。及卒,臺人莫不痛哭,馳弔於家。謚『文正』,贈資政大夫正治上卿。」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62)作者註:「永曆二年(1648),成功起兵南澳,中提督甘輝以兵從。六年(1652),攻海澄,遂取長泰,與清將王進遇於北溪,敗之。總督陳錦來援,復敗之。十年(1656),黃梧以海澄降清,輝聞亂進攻,不勝,旋奉成功破閩安,逼福州,轉略溫臺等郡,浙東大震。十一年(1657)春,帝在滇南,封輝崇明伯,成功大舉伐南京,從破江陰、瓜州、蕪湖,遂亂揚子,趨鎮江。於是輝進曰:『瓜鎮為南北咽喉,但坐鎮此,斷瓜州,則山東之師不下;據北固,則兩浙之路不通。南都可不勞而定矣。』不聽。率師登舟,逕取南京,南京守將梁化鳳約期請降,納之,輝諫曰:『以臣觀之,則尚未也。夫兵貴先聲,彼眾我寡,及其熸且未定,則勢可拔,若彼集禦固,緩難圖也,君必悔之。』又不從。已而鄭師敗績,倉皇爭舟而渡,輝殿,且走且戰,卻至江,騎能屬者三十餘人。馬躓被獲,死焉。十月,成功歸思明,建忠臣廟,以輝為首,親為哭祭而哀之。」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63)編者按:「渭」,《東寧百詠》誤作「湄」,據《臺灣詩鈔》改。

(64)作者註:「劉國軒,福建汀州人。狀貌魁偉,初為漳州城門把總。永曆八年(1654),成功伐漳州,國軒開門降,參軍馮澄世奇之,為語成功,擢護衛後鎮。十五年(1661),從克臺灣。二十八年(1674),敗耿精忠之將王進於塗嶺,追至興化而還。越年入潮州,平南王尚可喜率兵十餘萬眾盡銳來攻,與戰於鱟母山下,斬首二萬,捕虜七千,由是威名大著。三十一年(1677),清軍攻興化,右虎衛何祐敗績,漳、泉俱陷,國軒亦棄惠州而歸。三十二年(1678),晉正總督,表賜尚方劍,專征伐,諸將咸受命焉。二月,伐漳州,下玉洲、三叉河、福河下滸等堡,分兵取石碼,數戰皆捷。閏三月,與黃芳世、穆黑林戰於灣腰樹,敗之。胡克率援兵至,戰於鎮北,又敗之,姚公子、李阿哥、段應舉來戰,又敗之。八月,清軍大舉援泉,樓船中鎮蕭琛與遇,未戰而潰,國軒亦全師歸東寧。三十五年(1681)正月,經薨,子克塽嗣,晉武平侯。十月,清以萬正色為陸路提督、施琅為水師提督伐臺,師次澎湖,方戰,有風從西北來,琅舟為急流衝散,士皆股栗,琅大驚,禱天,須臾雷發,立轉南飆,軍乃復振。國軒方據案調遣,痛哭而起曰:『天也。』乘單舸,從吼門入東寧,遂奉克塽以降。後授天津總兵。」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65)作者註:「施琅,福建晉江人。少從戎,為鄭芝龍部將。及成功起兵安平,與弟顯從之。年少號知兵,恃才而傲。有標兵某得罪,逃於成功,琅擒治之。成功怒,逮其家,殺其父及顯。琅夜走,匿荒谷中三日。佃兵某知其才,飯之,乃逃之所部蘇茂家。捕者至,茂假一舟、一劍、一豎子,夜渡五通,入安平。久之,降清,授同安副將,遷總兵。康熙元年(1662),擢水師提督。四年(1665)掛靖海將軍印,疏請伐臺。二十二年(1683)春,大治舟師。六月十四日,發銅山,會於八罩嶼,遂克澎湖。乃刑牲奉幣,告於成功之廟曰:『自同安侯入臺,臺地始有居民。逮賜姓啟土,世為巖疆,莫可誰何。今琅賴天子之靈、將帥之力,克有茲土,不辭滅國之罪,所以忠朝廷而報父兄之職也。但琅起卒伍,於賜姓有魚水之歡,中間微嫌,釀成大戾。琅於賜姓,翦為仇敵,情猶臣主。蘆中窮士,義所不為。公義私恩,如是則已。』言畢淚下,臺人為之嗟嘆不置。」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66)作者註:「陳璸,字文煥,廣東海康人。以進士授古田縣,康熙四十一年(1702)調臺灣,清操刻苦,勤政愛民,歲祲發倉以賑,窮黎感其德。明年,入為刑部主事,遷郎中。四十九年(1710),由四川提學任臺廈道,士民聞其再至,爭趨海澨迎之。至則作育人材,汲汲以興化易俗為務,始建文廟,設十六齋以教諸生。五十三年(1714),擢湖南巡撫,入覲,上目之曰:『此苦行老僧也。』調福建巡撫,臺人為塑像於文昌閣,誕日張燈鼓樂以祝。及卒,哭之哀。入祀名宦祠。」此詩又載吳幅員《臺灣詩鈔》。

(67)作者註:「首句孫元衡〈過他里霧詩〉也。元衡,桐城人,字湘南。工吟詠,官臺灣同知,所著《赤嵌集》,王漁洋謂:『可作臺灣圖經、風土志。』」

(68)作者註:「郁永和,浙江仁和諸生也。性好游,遍歷閩中山水。康熙中,閩省火藥局災,大吏聞淡水有磺可製,欲派吏,無敢至者,和毅然請行。至則遍跡諸番社,大集番酋告以製磺事,約一筐,易布七尺,番喜,各運磺至,命工煮之,半年蕆事。歸著《稗海紀游》、《番境補遺》、《海上紀略》等書。」

(69)作者註:「藍鼎元,號鹿洲,福建漳浦人。少孤家貧,刻苦讀書。康熙六十年(1721),朱一貴之役,族兄廷珍為南澳鎮總兵,奉命出師,鼎元遂參戎幕,多所籌畫,著《東征集》三卷。雍正三年(1725),分修《大清一統志》成,授廣東普寧縣,有惠政,忤上吏褫職。閩督鄂爾準諗其才,延入幕,為申被誣始末,召見,命署廣州府,未幾卒。」

(70)作者註:「朱山,浙江歸安人。乾隆二十年(1755)知彰化縣,下車視獄,畢問獄吏曰:『彼纍纍者得毋巨盜乎?』對曰:『小竊爾。』曰:『小竊何足繫?』悉召於庭而縱之,各予十金,使治生,曰:『吾與汝約,再犯無赦。』邑人化之。巡道某視彰,索巨賄,山不可,某怒劾之,被逮之日,邑人數萬爭揭竿逐委員,勢洶洶不可解,山止之,諸百姓曰:『然則請護公往鞫脫,有不測,願同死。』福建將軍諗其冤,為請赦,復原官。」

(71)作者註:「乾隆五十一年(1786)冬,彰化林爽文起事,南北響應,圍諸羅累月,總兵柴大紀素得民心,誓死守,食盡掘樹根,煮豆粕以啖,詔命大紀捍民出城,大紀奏言:『諸羅為府城北障,諸羅失,則府城亦危,且半載以來深濠固壘,守禦甚固,一朝棄去,克復為難,唯有竭力固守,以待援師。』高宗覽奏,垂淚詔曰:『大紀當糧盡勢竭之時,唯以國事為重,雖古名將何以加焉?』其封為義勇伯,世襲罔替。及福康安渡臺,破爽文,大紀出迎,自以參贊伯爵,不執韃橐之禮,福康安啣之,至是劾其奏報不實,詔曰:『大紀困守孤城,時逾半載,非得兵民死力,豈能不陷?若謂詭譎取巧,則當時何不遵旨出城?其言糧盡力竭,原所以速援師,若不危急其詞,豈不益緩救兵?』大紀屢蒙褒獎,或稍涉自滿,於福康安禮節不謹,致為所憎,遂直揭其短,殊失大臣休容之度。又福康安抵諸羅後,凡有攻剿,皆不派大紀、蔡攀龍,而於擁兵不救之恆瑞,非唯不劾,且屢敘其戰功,曲為庇護。會侍郎德成自浙江歸,高宗以福康安劾大紀事詢之,德成奏大紀在任貪黷,令兵私回內地貿易,及事起倉卒,不早撲滅,以致猖獗。又逮問提督任承恩,供亦同,乃命福康安及閩浙總督李侍堯查奏。五十三年(1788)春正月,詔曰:『柴大紀前此守困孤城,不肯退兵,奏至時,朕披閱墜淚,即在廷諸臣,凡有人心者莫不嘆其義勇,用人者當錄其大功,而宥其小過,豈能據福康安虛詞一劾,遽治以無名之罪,前詢李侍堯之旨,至今尚未復奏,殆亦難於措詞乎?』尋李侍堯奏至,略如福康安指,福康安又奏至,請解京正法。七月,大紀逮至京,命軍機大臣會同大學士九卿覆訊,大紀再三稱冤,及庭訊,始引咎仍微訴其枉,詔曰:『福康安等擬大紀斬決,朕念其守城微勞,原欲從寬,末減改為監候,乃展轉狡辯取死,豈可復從寬典?其即依所擬正法。』於是大紀論斬,時論冤之,全臺兵民,下逮婦孺,莫不為流淚。」

(72)作者註:「乾隆四年(1739),巡視臺灣御史諾穆布等奏請會試之期,臺郡士子照鄉試例,於福省中額內,編臺字號取中一名,部議臺郡士子來京,十名以上再行奏聞,恭請欽定。二十二年(1757)丁丑,蔡以臺榜,諸羅縣附生王克捷中式貢士第○名,是為全臺甲科之始。」

(73)作者註:「姚瑩,字石甫,桐城人,嘉、道間詩人也。以進士出宰福建,嗣任臺灣縣,署噶瑪蘭廳通判。蘭為初闢之地,瑩多方規畫,興利除弊,民便之。尋丁艱,為知府方傳穟幕客,服闋,擢臺灣兵備道。臺灣士習,敦古而文風未盛,瑩整剔海東書院規約,與諸生考核名實,由是士氣丕振。著有《東溟文集》、《東槎紀略》等書,皆刊行。去而徐宗幹繼其任,宗幹,字樹人,南通州人。為治循名核實,而振興文教,尤汲汲以育才為務。咸豐三年(1853),鳳山林恭之役,陷縣治、攻府城,宗幹與紳民竭力守禦,命知縣鄭元杰以兵平之。後仕至福建巡撫,卒諡『清惠』,所著《治臺必告錄》,人多稱之。」

(74)作者註:「林平侯,號石潭,籍龍溪。隨父渡臺,居新莊,由同知分發廣西署潯州通判、攝來賓縣、補桂林同知、署柳州府,與高廷瑤並稱『粵西賢守』,時號『二髯』。嘉慶十九年(1814),大學士蔣攸銛督粵,有短平侯者譖之於蔣,比謁指陳利弊,悉中肯要,蔣尤奇之,尋引疾歸。」

(75)作者註:「同治十三年(1874),牡丹社之役,日兵駐南鄙,朝命沈公葆楨為欽差大臣,督辦軍務。五月,至臺南籌防備、討軍實,會和議成,詔命經理善後,於是奏請福建巡撫移駐臺灣,增置郡縣,改營制、築砲臺、架電報、振商務、衛行旅,凡諸要政,次第施行,東西之路既通,而臺灣乃日臻富庶矣。余己未(1919)南游,登王城,其上橫書『億載金城』,尚是公之遺筆也。」

(76)作者註:「光緒十年(1884),越南之役,法人攻我臺灣,詔任劉銘傳督辦全臺軍務大臣。夏五月,至臺北趣籌戰守,已而法艦攻基隆,帥四提督拒之,法軍大敗,陣斬中隊長三人,獲聯隊旗二,八月,法軍復攻基隆,銘傳督戰,砲彈萃至,殪數人。左右請退,叱曰:『人自尋彈,彈何能尋人?』眾聞之氣奮,士氣大振,法軍又敗,去牒報,法艦別攻滬尾,銘傳慮有失,則臺北不守,趣命撤軍,各提督力諫不聽,或議之,曰:『是惡知吾之深意也。』其後法艦三攻滬尾,皆受創去,會和議成,詔以銘傳駐臺辦善後,銘傳條陳數事皆施行,由是兵民大治,百廢俱舉,詳具〈本傳〉。」

(77)作者註:「初,船政大臣沈葆楨奉命視師臺灣,奏請開山,經營新邑,事未行。而劉銘傳繼任巡撫,尤亟亟於理番,設撫墾局以治其事,奏以在籍太僕寺正卿林維源為幫辦大臣,自募壯勇,駐大嵙崁。分全臺為三路,設番市司事,專理貿易。振興茶、腦,充其經費。由是拓地日廣,租稅驟增,全臺富庶之業基於此矣。」

(78)作者註:「林文察,字密卿,彰化阿罩霧人。父定邦,以義俠聞於時,為土豪所殺,文察年十九,聞耗大哭,指天誓曰:『不報仇,非人也。』跡豪所在,猝擊之,力擒至父墓,剖心以祭,赴縣自首,副將曾玉明以為勇士,出諸獄,命募將隨征。咸豐十一年(1861),奉檄援浙,復江山,已而汀州、連城相繼陷,奉調回閩克之。又平沙縣之亂,同治元年(1862),解衢州之圍,克遂昌,遂攻松陽,五戰皆捷。二年(1863),署福建提督,戴潮春起事大墩,南北震動,詔命渡臺平之。文察所部『灣勇』,皆鄉里子弟,樸素堅武,死生相處,故能以少擊眾。是時延平告急,左宗棠奏調內渡,率臺勇五百,不足戰,請濟師,嗣漳州陷,檄統全軍移駐萬松關,太平軍悉銳來攻,督所部奮鬥,遂陣歿。」

(79)作者註:「林文欽,字允卿,彰化阿罩霧莊人。父奠國、兄文鳳以義俠著名里中。戴潮春之役,勇首林日成擁眾三萬餘來攻,奠國率丁壯七十六人,與文鳳分拒之,越二日,族人以援,至開壁出搏戰,日成大敗,踉蹌走,莊賴以安。文欽少獨好學,光緒十九年(1893),舉於鄉,官兵部郎中,嗣請歸養,築『萊園』於霧峰之麓,亭臺花木,境極幽邃。家蓄伶人一部,春秋佳日,奉觴演劇,所以娛親者無弗致,鄉里稱貞士焉。」

(80)作者註:「林占梅,字雪村,淡水竹塹人。同治元年(1862),戴潮春之役,淡水同知秋曰覲被戕,城中無主,議通款,占梅獨排眾議,出家資數十萬金,備餉糈,率眾至城隍廟,刑牲設誓,民心始定。五月,以蔡宇率勇四百,復大甲,自督精銳二千,扼山腳莊,拔茄投,攻大肚,進駐溪南,會官軍復彰化城,事平,奉旨召見,以病辭,遂不出。占梅工詩,精音樂,軍興,文移批答多出其手,暇則彈琴賦詩,若無事然。著《琴餘草》八卷,未刊,徐宗幹為之序。」

(81)作者註:「陳維英,字迂谷,淡水人。咸豐初元(1851),舉孝廉方正。九年(1859),復舉於鄉,任閩縣教諭。縣有節孝祠,久圮,維英捐俸重修之,尚書廖鴻荃方請告親,往造謁,既見,長揖欲跪,維英顧盼不知所措,尚書曰:『公新建節孝祠,惠及閭里,吾當為親謝。』蓋尚書母亦新祀祠中也。秩滿歸,掌仰山、學海兩書院,晚年築室於劍潭之畔,名曰『太古巢』。」

(82)作者註:「施士洁,號耐公,臺南人。父亦名進士,君甫冠,補博士弟子員,縣試、府試、院試三試皆列第一,人稱為『小三元』,士論榮之。年十九成進士,主講臺南書院,時灌陽唐景崧開府臺灣,公暇輒邀為文酒之會,今世所傳《詩畸》選君句最多。甲午(1894)之役,倉皇內渡,居廈門數年,益貧困,鬱鬱不得志,『菽莊吟社』著聞海內,君驂靳其間,社中稱祭酒焉。卒年六十七,所著詩歌、儷體文,未梓,稿藏於家。」

(83)作者註:「許南英,號蘊白,臺南人。以進士出宰東粵,勵清操,所至有惠政,大府尤器重之。歷任三水各郡縣,鼎革棄官歸,侍郎林公爾嘉方倡提風雅,羅致多知名之士,君往依焉。嗣從其長君小眉,居棉蘭三年,以疾卒。小眉為經理其喪而恤之甚,至所著《窺園詩草》若干卷,小眉為敘而存之。」

(84)作者註:「莊豫,嘉義人。疏財仗義,為綠林豪,數犯法,懸捕急,人爭匿之。嘉義縣令某,素貪墨,罷官,歸裝數十萬,豫奪之,盡散之窮民為告者。一日,至所狎妓家,妓食之酒,偵者至,遂被縛,戮於市,臨刑語人曰:『吾不讀書,未知所為視古人何若也。』」

(85)作者註:「魯王女朱氏,聰慧知書史,適南安儒士鄭哲飛。哲飛死,遂入臺灣,依寧靖王以居。清軍克臺,王將死,氏欲自裁,王曰:『姑存子幼,胡可死?興滅繼絕事,固有重於死者。』氏涕泣受命,奉姑別居,操女紅以自給,晚年操節尤堅云。」

(86)作者註:「懷安侯沈瑞夫人鄭氏,禮官斌女也。嗣王經薨,克塽嗣,行人傳為霖謀叛,侍衛馮錫範涎瑞富,謀籍其家。瑞將死,以一巾繫荷包,使人持歸曰:『此物為夫人手繡,歸以為念,永從此辭。』遂投繯死。鄭氏布奠三日,亦從容自縊。臺人哀之。閩浙總督姚啟聖上其事,封一品夫人。」

(87)作者註:「監國世子克夫人,陳氏參軍永華女也。初,嗣王經西征,委政永華,請立克為監國。及經薨,諸弟譖於董夫人,即日收監國印綬,克自縊死,董夫人以永華故,禮遇之。陳氏曰:『昔為箕帚婦,今為罪臣妻,請從亡夫於地下耳。』既卒,哭沐更衣,縊於柩側。」

(88)作者註:「戊午(1918)秋,余始從林君季丞東渡,其從兄兵爪家在焉。暇日輒相與唱酬,積久成帙,題曰『寄鴻吟社』,社凡七人,則林爾皋兵爪、林爾準季丞、龔煦叔翼、陳蓁髯僧、吳鍾善元甫、吳普霖及余也。」

(89)作者註:「香米較常米倍大,味醇氣馥,為飯逾二、三日不變,鳳山以下,諸番多種之。然只供一年自食,雖費倍價不售也。釀酒用糯米蒸熟,拌麴入篾籃,置甕口,津液下滴,藏久色味香美,用木瓢或椰碗汲飲之,遇貴客始出以待。」

(90)作者註:「舊志稱番社衣飾,男裸全體,女露上身。改隸後,女始著衣裙、裹雙脛,男用鹿皮蔽體,或氈披身,名『卓戈紋』;女子青布圍腰,號『桶裙』,亦名『抄陰』。男女喜戴野花,名『蛤網』;項懸螺錢,名『興那』,行時錚鏦有聲。」

(91)作者註:「番俗嫁娶,不擇姻、不倩媒妁,女及笄,構屋獨居,番童有意者,彈嘴琴挑之,名曰『突肉』,意出而招之。既婚,女赴男家灑掃屋舍二日,名曰『烏合』,此後則男歸女家,同居耕作,以諧終身。」

(92)作者註:「臺南俗嗜檳榔,婦女尤甚,嗜久成癖,則朱脣半成焦黑,然迤北則無此風矣。」

(93)作者註:「二月,春茶既採,婦女輩聯袂往茶館揀茶,朝往暮返,積以為常,至冬令,茶館閉,始歇業焉。」

(94)作者註:「臺俗:人家各養苗媳,既長,或遣嫁,或使之應客,唯年歲則不拘,或姑婦僅差數歲,同居如姊妹焉,習俗相沿,殊不為怪也。」

(95)作者註:「臺灣自昔稱佳麗地,煙花三月,金粉六朝,頗極繁華之盛,世有好事如余澹心當為續《板橋雜誌》,以流播人間也。」

(96)作者註:「校書青蓮,貌明麗,嬌柔宛轉,支機石畔,過客暱之,為賦無題十六章,遍徵同人和作,近得卒業李香、方芷,庶幾其足以傳矣乎。」

(97)作者註:「臺灣濱海,地勢低溼,地震時有所聞。壬戌(1922)秋,值大震三,微震百數,初似殷殷雷聲,自遠而近,繼而摧牆撼壁,魂膽為傾,然居人習見,殊不異也。」

(98)作者註:「臺俗方言,每值秋霖浹旬,輒曰『騎秋』,與吾泉稱黃梅雨謂之『爛夏』,正堪作對。」

(99)作者註:「基隆距臺北六十里,長年陰雨,車行過七堵以上,則天時晴朗,旭日如杲,氣候之互異如此。」

(100)作者註:「臺灣風信,與他處迥殊,大而烈者為『颶』,又甚者為『颱』。颶將至,則天邊斷虹見,形如船帆者,曰『破帆』,稍及天半如鱟尾者曰『屈鱟』,舟行以此占驗,百不一爽。」

(101)作者註:「草山夾道,遍種桃花,臘杪盛開如錦;迨春半,而竹湖櫻花,又復麗若赤城。排日攜儕載榼,飽領春光,真勝似劉郎玄都觀裡矣。」

(102)作者註:「西螺柑,最擅名,十月新黃,清脆無比。烘烏魚子,佐陳釀紅酒,真足大饜老饕矣。」

(103)作者註:「臺灣出產品,茶為大宗,每年運販南洋各埠以千萬計,官吏徵稅,亦視茶為巨焉。」

(104)作者註:「七里香,木本,一名山柑花。叢生如柑花,五瓣,香氣濃郁,一枝排比數十如緋珠,能辟煙瘴。所種之地,蠅蚋不生。臺產也。」

(105)作者註:「莿桐,葉如梧桐,其花附幹而生,側敷如掌,三月始開,赤色照映,實為臺城大觀,故稱。莿桐城、半月城,即成功故城,今已燬。」

(106)作者註:「聞嗣王經酷嗜麻虱目,番社稱之為皇帝魚。國姓餅即今豆沙餅,近今尤為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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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南靖草堂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