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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笑520 2015-06-28
尼采宣布道:“上帝死了!”不久,他就发了疯;他想作超人,却在这臆想中可悲地早逝了。
  事实上,上帝并未在尼采的宣判中真正死去,因为上帝这一理念已经延伸至社会的各个领域。譬如商家将顾客当成上帝,就会有优质的服务;政客将百姓当成上帝,政治风气就一定很民主;整个人类如果把上帝这一抽象理念当成值得敬畏与信奉的律法,就不可能互相仇杀了。
  孱弱的人类,最可悲的地方就是很少承认自己的孱弱,老是想作万物的主宰者,总是把其他的生命当作自己口福享受的对象。米兰昆德拉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恰恰在上帝发笑的时候,我们没感觉到自己的愚蠢恶劣,上帝在这一阵笑里藏刀的“笑”过后,稍微打一个喷嚏,人类就会很难受。
  
  尼采的伟大并非是他理论的正确,而是因为他的真诚,他的血性,以及他的带有极其严重自虐性质的自我解剖。可是当他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的时候,却深深陷入孤独无助之中,他再也找不到一位可以交流言说对话的朋友,就好比站在一座高峰鸟瞰苍茫大地的思想者,在他悬空般的屹立于思想高峰的同时,他感到了极其恐怖的孤独与愧疚。
  酒神精神是具有大境界的审美激情,也是具有诗性的灵魂脉动。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了,他像一位得道的圣徒那样自在地发挥着自己的玄想。灵魂的整个燃烧,像七彩的晚霞,这惊世骇俗地美丽的思想,也许在随之而来的夜幕下,就被黑色的精灵吸食了,只剩下游离于世俗社会自虐式的苦行。
  
  我们孤独地思想的时候,总以为真理已经牢牢地把握在手中,恰恰在这样的一些假相面前,我们却不知不觉地丧失了爱与美的原始情愫,也容易把外界某人某事影子式的浅薄庸俗当成了纯真的感召。性灵的纯真一旦失去,接下来的思想的扭曲变异,便恶魔般地吞噬着自己可怜的灵魂。
  思想盛开着酒神意境烘托点缀的鲜花,可是,我们体悟到的却是血腥味浓郁的美感,随之也就容易把那些本来毫无价值、毫无灵气的事相,当成了可以拯救自我的稻草,正如查拉斯图拉孤独落寞时分的如是说,得到的只是虚空没有言语的回应。虚空才是真正的化身,只有虚空才能以其博大无边、平等无私的胸怀,将我们的灵魂吸纳滋润。
  人类的思想如果一直朝着突破自然法则的方向无畏地迈进,这思想就有可能变成毒害人类自身的浮华臆想,这臆想的触须就可能滋生出若干的罪恶念头。归根结蒂,人类在自然面前总是弱小的,人类只可以顺应自然,也只可以敬畏自然神圣的天条。
  
  人性里面的自私自利、死要面子的习气真是没法彻底清除的,谁若能将这些劣根性始终掌控在安全的范围内,谁就能成为超越凡人智慧的良相或良医;如果不精通这个,即使是世上最了不起的这样家那样家,都没法完好地保护自己。
  超人力量是超越了凡人的一种存在,这种存在并不是凡人能够想像得出个究竟的,这种存在是不是道家所说的“先天地而生”的一种力量?佛陀的三千大千世界应该是一个非常广大的范围了吧,但在佛陀的意想中,这也仅仅是宇宙存在极其微小的一个部份而已。我们这一代文明才六七千年的历程,还是很幼稚的,但弄到现在,已差不多将自己的生存环境弄得面目全非了。
  超人力量,宇宙运行根本规律的象征。天地之大道,万物之灵性,皆源于这种“先天地而生”的力量的诱导。世界的成住坏灭,也皆受这种“先天地而生”的力量的操纵。
  
  站在一个更大时空单元的角度思索,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种超越凡人的思维,就是一种超人的思维。佛所说的众生平等,意思就是说,任何的生命存在都可以不断的超越自我局限。佛是众生,众生即佛,人之天性,本身就契合了宇宙大规律,我们的生老病死,是生命循环不已的表现。
  人类社会发展到了今天,对学问门类的划分越来越繁琐了,当下所谓的专家,即对于某一门类学问有所专长的知识分子。人类的科学发展到了今天,对自身所造成的灵性“间离”是越来越明显了。
  远古之人靠悟性,今天人们依靠的是外物帮助,人类因科技的发达导致自身不断脱离自然的本性。人类未来科学的超人境界,是相当可怕的,如果将来的信息技术达到了能够复制人类所有知识记忆的程度,人类就不用学习了,与此同时,与真人身心不二的机器人,也有可能出现,到那个时候,人类还有无对美好事物苦苦追求的激情,人类的心智还有无对美好爱情梦幻般的渴盼,真很难想像。
  当上帝真正死去超人已经成型的时候,人类的处境就大不妙了!
  
  注:根据旧文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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