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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才意识到，人老了，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其实，我应该不算太老，可在这里写了点结婚的事，被人叫了几次叔叔后，禁不住怀疑，对镜凝噎，眨着眼睛，顿入严肃。 不知你是否和我一样敏感。和人家聊天时，把汹涌满腔的热情注入文字敲过去，期待无限，却收到个呵呵或哦，霎时怅然若失；给人家留言时，极尽脑汁包装自己的想法，一副了然通透作品主旨和作者心思的样子，以免过于露怯，暴露了无知；表达己见时，一派欲语还休出口怕错的扭捏；没有回应时，无端揣测，人家为什么不回？哪里说错得罪人了？还是想法过于幼稚，人家懒得理你？如果双方来来回回，我有应必答，终止谈话的，定是对方。再没回应后，自己陷入一片空白。 对面或是了解至深的朋友，或是不会见面的生人，或是倾心中意的女孩。 我一方面本能的把自己看得太重，把自尊看得太重；一方面不屑的暴露自己的愚蠢，敞开无脑般的坦诚。 沉浸在比较中收获自信，麻木在比较中沦入自卑。 就这么，和谐的矛盾着。 我没有按部就班的努力学习，我没有鹤立鸡群的才华个性。一路随性，一路懒散，一路平庸。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时间不等我察觉便老了，改变来不及发现已存在。 不觉间，我可以平和的面对生命中众多积重难返的烂摊子，如移山的愚公般义无反顾在万仞高山里，耐心的叩石垦壤。我可以扶正弱势的另一半自我，摆正无能与自私去看齐勤奋与善良，让矮丑而暗黑的我，华丽丽转身而出高帅而阳光的我的阴影外，并肩面对这个世界的成与败。 坦然过去，淡然现状，安然未来。 恍惚意识到，原来老了，是种风轻云淡的悠然舒卷，是种轻描淡写的一纸清浅。 不再下意识的取悦认识的不认识的近的远的每一个人，不再无意识的讨好喜欢的不喜欢的亲的疏的每一份情。 接纳本身的怯懦，淡定生性的浮躁，学会面对一个完整的自我。 无需强调，不用提醒，一切来得自然，悄无声息。 曾经， 没进过外企宦海，没混过一线人潮。海滨的湿潮中浸润过孤独的无奈，海螺的咸腥里呼啸过单薄的无助。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现在， 什么寂灭在海风凛冽，什么闪烁在涛声狂野。忆悠悠岁月，穿迷雾，踏荒芜，失意望归途。感滚滚逝水，迎激湍，破风端，得意须尽欢。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朋友圈，一个人，晒过出国照，同样晒过胃药。一个人，苦着怨着没人要，盼着念着去打炮。一个人，吃饭十分讲格调，出门照样带口罩。卖面膜的，鸡汤熬的呱呱叫；出国留学的，中餐做的特别妙。 老了再看，有点想笑。笑我年轻无知，只知光鲜不见天，只知大地宽广，无视大地厚重。视线之下，是承载筑成了大地；目光之外，是包容空阔了蓝天。 有沉寂铺垫了喧嚣，欢声方才肆意。有安宁伏笔了纷扰，笑语方才四溢。静做底，动才有了声色；淡为衬，浓才生了味道。 于是，开始看得下长文，能够坐得住时间。试着静下心，稳住神，直面生活的一切。 年轻的奋斗源于对空虚的恐惧，老了的上进来自时间的指引。内心逐渐清晰富足起来，免去他人说教，省掉自我强迫，一切全凭意愿来驱使，来得神奇。 社会不那么公平，人情不那么本真，但这并不影响人在社会上快乐的工作，找到自己的路，走下去。 路是人走弯的，路是人走直的；路是人走错的，路是人走对的。没有无缘无故的路。 出发吧，不要问那路在哪。抬起脚，就只管向前迈下。没有人能永远行进在正确的路上，唯有时间，会指明方向。 世界很大，大到无边；世界很小，小到脚下。疯不疯，老不老，看不看，它都在那里。人活的是心态，内心精彩，世界才够大，否则再多的路，再美的景，不过是卧榻之侧，美颜交错，无缘无爱，情留一夜，终是一场空虚流连，落寞驻足。读不出其承载的岁月积淀，看不透其包容的文化精髓，品不来其蕴藏的人文神韵。没有火花碰撞的爱，点燃的新鲜感，不足以绚烂幽深的夜空。景还是景，你还是你，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 年轻，没有狠狠爱。苦其自身，没换来掌声雷动。没有很努力的样子，没有被朋友圈毁掉生活。从不早起十五分钟，精常遭遇艰难时刻。没准备好，就急着恋爱。面包没打败爱情。没讲一个故事，约你。没喜欢学姐，没咬人。没看够70部英美剧。没嫁给一个没用的男人，我就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害怕有故事的人。读书少，谈读书更少。肤浅又迷茫，没有为什么。孤独与匮乏，心底住着无脸男。没有简书，每晚没有好故事。 老了，开始舒缓的爱。无所谓苦其自身，没想过掌声雷动。开始有了很努力的样子，不大关注朋友圈。晚睡半个小时，安度艰难时刻。没准备好，就急着结婚。面包没还没打败爱情。想讲点故事，不约。没有学姐，只有上司，只能咬牙。争取看够70部，死亦瞑目。娶了个很好的女人，不想再做没用的男人。欣赏有故事的人。渐渐读书，不准备谈读书。尚肤浅，然不再迷茫，开始思考为什么。陪伴与充盈，内心住着妻儿。有了简书，晚上偶尔写写看看。 今日的我，风采依然如故，有点呆，有点傻，有点木，有点挫，远不敢谓之成熟，成熟比年老要难得太多太多。 没有年轻，就没有老去。青春颓然一场空，人生怎堪再一场梦。不建起完整的自信自尊，人生完整不了，世界美好不了，恰如失败的我过去总幻想等到某天成功强大，才有底气参加同学聚会，凸显的不过是想像的盲目美好，自我的压抑排斥，所谓自信筑于空洞，所谓自尊浮于流动，席上风吹草动间便可刺激紧绷的敏感。时间镌刻下了沧桑百转千回，扬起的石尘飞灰烟灭了懵懂迷茫，刀削斧凿后的呈现方才完整，清晰。 生命或许是场自己跟自己较劲的修行，强大自我，稳定本我，平视超我。老去是种无力抗拒的时间年轮，成熟是种有意培养的心态稳定，它的稳源自自我完整品质的整合。年老的曲线包围成熟的轴心，成长是向心力。 只是成长于我不仅是被动的，还是有时间点的，到点了，指针挪一格，下一刻忽而进步了一个心态，只不过当我发现时，它已不知默默走了多久。我始终觉得，只有心里的孩子老了，人才真正老了。我的小人儿一天不失天真单纯，城府一天深不到哪去，愁容怨语依旧全挂在脸上。这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算什么坏事，反正是个事儿。 再过两年岁当而立，可我依稀少了那份应与年龄相称的气质。拨弄稀松的刘海，发现几丝白发从两鬓生出，懒得打理，蹬上落有尘灰的运动鞋，留一双皮鞋在屋里锃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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