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辑 四、九疑石枞为何有九根针？

四、九疑石枞为何有九根针？

杨鹏

 

天下松树很多，远看枝叶纷披，如果仔细一看，它的每根小叶柄上，几乎都是成对地生出两片针叶，惟有九疑山上的石枞树，每支小叶萼里，齐刷刷地绽开着九条松针。你要问这奇异的松树是哪里来的吗?九疑山上的老阿公会告诉你：那是舜帝种下的。

舜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继母心肠很毒辣，总是不断地折磨舜。特别是当她有了亲生儿子象以后，对舜更加百般虐待。

有一次，继母叫舜和象去种黄豆，舜种北坡，象种南坡。她眨眨小眼睛，说：“你俩人谁种的黄豆长得好，就给他缝丝绸袄，虎皮裙，谁种的黄豆不发芽，就罚他跪三天三夜。”舜说：“母亲吩咐，遵命就是。"舜和象，拿起种子就去种豆去。继母给象的种子是粒粒粗壮的好豆种，交给舜的种子呢，却是炒熟的黄豆，走在路上，象闻到舜怀里的豆种发出一阵阵的香味；再嗅嗅自己的，却半点香味也没有，只有一股生豆子气。象不高兴了，说：“哥啊，妈给你的黄豆那样好闻，我的种子连没得一点香味，我俩换一换好不好?”舜很爱弟弟，愿意跟他换，但是心里想：母亲给弟弟的种子难道会是不好的吗?若是我的豆种不如弟弟的好，跟弟弟换了，那不是会坑了弟弟?他这一犹豫，象就生气了，一把抢过舜的种子，在南坡上种起来，于是，舜种下了粗壮的好豆子，象种的是炒熟的黄豆，过了一个月，继母要惩罚舜了，就把舜和象叫了来，说：“带我去看看你们种的豆子！"他们来到地边一看，舜种的北坡上，豆棵枝叶茂密，绿茵茵的，象种的南坡呢，长的尽是野草，一棵豆苗也没有。继母气得脸色铁青，舜和象也是大眼对小眼，莫名其妙。象怕罚跪，急得呜哇呜畦哭了起来。舜疼爱弟弟，对继母说：“弟弟年小不会种豆，母亲要罚就罚我吧。”

继母鼻子里哼了一声，拉着象，吧嗒吧嗒地走了。

夏天到了，继母叫舜和象去钓鱼。她给象的钓钩又弯又利，还有倒须哩，给舜的钓钩呢，却是直通通的青铜丝．继母眨眨小眼睛，说：“哪个钓不到大鱼，就五天五夜莫想吃饭．”

舜说：“母亲吩咐，遵命就是”．

舜和象来到河边。象把小鱼钩穿上沙虫，钓上来的是八条三，四寸长的“溜杆子"，舜把铜丝扭弯，捆好一束青草，甩进河里，钓上来的尽是几斤重的大草鱼。象急了，闹着要跟舜换钓竿。舜说：“不用换，就说这大鱼是我俩一起钓的。”兄弟俩抬着鱼回到家里，继母见又没有难住舜，气得小眼睛直眨。

冬天快到了，继母又出了一个主意，叫他们兄弟俩去刮茅柴——进后山刮松树毛。她眨眨小眼睛，厉声宣布：“谁每天刮不满两大箩，就九天九夜不许烤火。”舜说：“母亲吩咐，遵命就是。"她叫象在阳坡的马尾松树林里刮，却要舜到阴坡的石山窝里去寻柴。

象到了松树林，地下的松毛很多，不一会儿就刮起了两大箩。舜来到石山窝，只见乱石丛中，孤零零地长着一棵枞树，虽然杆儿粗，枝儿密，但是因为这里背阴风冷，松针儿稀少，地下更是没有几根松毛。舜在石缝中用竹耙子刮呀，用手指抠呀，刮得头上冒汗了，抠得手指出血了，搂拢的松毛还没有垫满箩筐底。舜发愁了，着急了，他抓住一根垂挂下来的石枞树枝，捏着一支叶柄，大声说：“石枞树呀石枞树，你怎么每片肿叶只有两根针，你要有九根针，我们冬天就不会挨冻了。”舜的话刚讲完，就觉得手里一下子暖和起来，松针好像多起来了。他揉揉眼睛，仔细一看，你说怪不怪，只见他捏的这支小小叶萼上，齐刷刷地绽开九根松针 ，看一看，整棵石枞树的每一支叶柄上，都是九根针。一霎时，这些松针儿纷纷变黄，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在石山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松毛，这下子舜可喜饱了，他向石枞树连声道谢，说：“别落了，好心的石枞树，那些针叶儿留着你自己御寒吧。”舜很快就把松毛装满了两只大箩筐，喜滋滋地回家了。

这时，象早已挑了柴回来，继母坐在堂屋里叉着腰，准备责挑空箩筐回来的舜。可是，不多久向她面前慢慢移来的，却是两座松毛堆成的小山。继母的脸登时变成了铁青色，她根本不相信阴坡的石山窝会有这么多松毛，咬定舜是在马尾松树林里偷的。老实的舜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把石枞树的奇妙变化告诉了继母。

这个青脸女人眨眨小眼睛，又来了点子。第二天，她叫舜到阳坡马尾松林里刮柴，却叫象到阴坡石山窝里去。

象来到石山窝，果然看见每支叶柄上都绽开着九根针，根根叶片碧绿，满树葱茏青翠。地下的松毛呢，却没有几根．象不高兴，举起竹耙子就向枞树枝条打去。树枝猛然一弹，把他的竹耙子弹得飞出几丈以外。象发怒了，抱住石枞树就拼命地摇起来，他摇第一下，石枞树的叶柄上就缩进去一根针，摇两下，缩进两根。摇到第七下，舜从阳坡赶来了。见象在拼命摇树，就一步奔过去，抱住象，大声喊：“弟弟，弟弟，不要折磨好心的石枞树呀!”象停止了摇树，向石枞树狠狠踏了一脚，气冲冲地回去了。石枞树的松针也就不再隐缩。于是，这石枞树又跟以前那样，每支叶萼上只有两根松针了，只有舜捏过的那条松枝，仍旧绽开九根松针。忽然，九根松针慢慢合拢，变成了一只松球，落在舜的怀里。

这只神奇的松球，舜一直藏在贴身的衣袋里。他怕狠毒、忌刻的继母毁掉它，他眈心性情暴躁的弟弟象摧残它，不敢种在家乡。

后来，尧禅位给舜。舜帝南巡到了九疑山。他见这九疑地方山高水冷，枞树稀少，一些刮松毛的老阿公，老阿婆烧柴困难，就把这只神奇的松球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来种在山下。这是世界惟一的一颗松球呀，因此，只有九疑山上的石枞树才绽出九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