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奇书,一部前无古人的书,左图右史,500副春秋战国地图...) 战国世系图-战国最后200年 韩、赵、燕三国既灭,剩下的三个诸侯,魏、楚、齐,论综合国力,魏国相对要弱,论距离远近,魏国又最近,毫无疑问,始皇下一个要灭的诸侯,非魏国莫属。 秦国灭韩、赵,都使用了外交手段,离间对方君臣,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同为三晋,秦国在对魏国动兵前,也同样动用了一些手段。 先看看魏国的情况。 周武王灭商之后,封弟弟姬高在毕地,因此姬高又称毕高,其爵位为侯爵。 毕地在毕方故地(今陕西咸阳西北),北抵泾阳县泾水南岸,南抵渭水,地面平坦,土壤肥沃,是关中平原富庶之区。 然而西周末年,随着周平王东迁,侯爵毕国在犬戎的攻伐下失国,宗主毕万带着族人,投奔晋国。堂堂侯爵,投奔了晋国小宗晋成师帐下。 毕氏家族在晋国,从头开始了艰苦的创业,经过几十年的奋斗,毕万受封魏地,毕氏改为魏氏。 春秋三百年下来,魏氏成为三家分晋的一员,在战国初年更是发展为中原的霸主。 由于地缘的因素,强盛魏国不得不四面开战,国力有所受损。但是魏国人以其顽强不息,在战国后半段坚强地屹立,实力一直不弱。 此时的魏国领土,从晋国继承下来的基本没有了,但是魏国领土依然不小,而且都是人口众多之地,大多数土地是从楚国和宋国夺取而来。一直将魏国视为最大的敌人的楚国,也没有能力从魏国夺回领土,可见魏国的军事实力一直都非常强劲。 秦国虽然有实力击败魏国,但是要灭亡魏国,恐怕不是一两年能完成的。 始皇自然会想到,使用此前屡试不爽的离间计。 始皇选取的离间对象,是魏国的宗室安陵君魏咎。 安陵君魏咎是魏王假的弟弟,他年龄不大,这种还未经沧桑的雏鸟,正是策反的好对象。 安陵君的封地在安陵,这个地方又称宁陵,安陵君又称宁陵君。 安陵这个地方,正好联系着魏国西部与腹心地带,在魏国的版图上起到纽带的作用,如果安陵纳入秦国,那么魏国西部召陵、襄城、鲁阳、昆阳等地将成为飞地。 秦国若是拿下魏国西部这个板块,无异于断了魏国一支臂膀。 这个战略似曾相识,三十多年前的长平之战,秦国拿下韩国野王等地,让上党郡成为韩国的飞地,这两次谋划有异曲同工之妙。 秦国使臣先前就与安陵君有过接触,此番秦国使臣亮出始皇给出的底牌,秦国用五百里封地交换安陵城。 五百里封地,足足是安陵五十里的十倍,诱惑不可谓不大。如果看看韩国人内史腾的步步高升,即使始皇不是给安陵君五百里封地,哪怕让安陵君来当一个五百里地太守,也是个非常大的交易筹码。 安陵君表面不置可否,秦人认为他在打马虎眼,于是一支五万人的秦国军队抵达安陵城下,向安陵君施加压力。 让始皇和尉缭意外的是,安陵君根本没有任何向始皇妥协的意愿,他决心与安陵城共存亡。 这一次秦人低估了魏人,此前韩国南阳太守腾和赵国相国郭开,都不是韩赵的宗室成员,因此他们容易被策反投敌,这安陵君可是魏王假的亲弟,自然临死不敢辱没魏氏家族的名声。 安陵君城中,数千魏军在安陵君魏咎的统领下,竟然无人有胆怯之心,个个争先修筑工事,只等与秦军拼命。 这支五万人的秦军,并非要攻打安陵,仅仅是施加压力,秦人可不想在攻打大梁之前,徒然消耗有限的兵力。 就在安陵城风声鹤唳的时候,魏王假派了一位使臣唐且,到咸阳求和。 唐且早在三十年前就活跃于魏国朝堂,当时信陵君击杀大将晋鄙,带领魏军去救援赵国邯郸,后来在赵国邯郸呼风唤雨。 唐且这时候对信陵君讲了一番话:“事有不可知者,有不可不知者,有不可忘者,有不可不忘者。”意思是有的事情必须清晰,有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有的事情不能忘记,有的事情不必记在心里。 信陵君与读者一样,也是云里雾里,唐且索性用现实说话:“人之憎我也,不可不知也;吾憎人也,不可得而知也;人之有德于我也,不可忘也;吾有德于人也,不可不忘也。君上,您杀晋鄙一人去救赵国人数十万人,赵王感激您,远出邯郸来郊迎,给您诸多好处,您可千万别把自己的功劳记在心上,那可是要招杀生之祸的!” 信陵君浮现自己在邯郸的诸多荒唐风流事,幡然醒悟,诚恳地拱手道:“无忌谨受教!” 唐且就是这么个人,对世事洞察的鞭辟入里。 过了几年,在秦昭襄王晚期,秦国很少对外用兵,魏国不与秦国作战,齐、楚两国却连兵,企图瓜分魏国。 当时齐、楚是有起倾国之兵,来兼并魏国的打算,形势对魏国来说很危急。 又是这个唐且,作为魏国使臣,到咸阳对秦昭襄王说了这么一番话:“大王是亡一万乘之魏而强二敌之齐、楚也,窃以为大王筹策之臣失之矣!” 唐且不但说清楚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而且明说要是魏国有什么事,秦王身边这些谋臣失职所致。 当时的情况,魏国确实难以抵御两个大国的攻击,谁也不敢保证,齐、楚有无可能拿下魏国,若真是齐、楚瓜分了魏国,到时候追究责任,这些主张不发兵救援的谋臣,恐怕难辞其咎。 后来的事情,自然是有秦国谋臣来替唐且说话,其力度当然远大于唐且自己,这就是唐且的聪明之处。 秦昭襄王后来发兵救魏,唐且一言,定强秦之策,解魏国之患,散齐、楚之兵,一举而折冲消难,辞之功也。 在安陵遭受危机的时候,这个老臣唐且,又一次踏上了通往咸阳的道路。 咸阳,秦王宫殿。 始皇见到了这个奇怪的使臣,道:“寡人用五百里地易安陵君五十里地,安陵君不听寡人,何也?轻寡人乎?” 老唐且答道:“安陵君受地于先王,虽千里不敢易也,何况五百里哉?” 始皇见唐且措辞如此强硬,心中不快,道:“先生亦尝闻天子之怒乎?” 唐且道:“臣未尝闻也。” 始皇用锐利的眼神藐视御庭下的唐且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唐且老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道:“大王尝闻布衣之怒乎?” 始皇笑道:“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尔” 唐且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专诸之剌王僚也,养星袭月;聂政之剌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始皇听完,一方面觉得好笑,因为老唐且手无缚鸡之力,怎可能上庭来刺杀秦王;二来两年前荆轲刺杀自己,让始皇想起此事就愤怒,如今唐且又提出要与自己同归于尽,始皇的脸色不太好看。 始皇终究是有范儿的君主,他没有惩罚老唐且,反而派人好生安顿老先生。 始皇在安陵城碰壁了,但是秦军却并没有放弃灭亡魏国的计划。 在始皇时代,秦军行动的一大特点就是直接攻打六国之都城,灭亡其都城,其他城邑必然土崩瓦解。 公元前225年,虽然休整还不太足够,秦国大军还是隆隆开动。 这次领兵的大将,并不是王翦,依旧是王翦的儿子王贲。 这个时候秦国分别灭亡了韩、赵、燕,分别由内史腾、王翦、王贲完成,王翦家族居功至伟,始皇不得不考虑王氏家族兵权过大的问题。 王翦,王贲这父子二人能力太突出,要是弃之不用实在可惜,但是用,绝对不能两个一起用。 始皇选择了用王贲,将王翦招到咸阳,秘密监控起来。 王贲从燕国旧地调动了数万大军,又从赵国调动了数万大军,在加上前期抵达安陵的秦军,约十五万人,浩浩荡荡杀往魏国都城大梁。 可是此时的大梁,早已深挖壕沟,广修战备,魏王假虽然即位才三年,但是其保卫宗室留给他遗产之决心,却异常的坚定。 大梁城屯兵八万,粮草足够三年之用,王贲这十几万人马,别说拿下大梁,还得防着城里的魏军出来反攻。 王贲为什么不多带兵力呢? 秦国在几年内攻占了赵、燕、韩大片领土,各地急需增派守军,能够抽调的军队确实不多。而且始皇对王氏家族也有防范之心,不愿给予太多兵力。 公元前225年的春天,王贲十五万大军,号称五十万,开拔到达大梁城下。 大梁城三十里范围内,树木尽拔,屋瓦皆飞,秦军刀枪剑戟,排列如林,看起来军容鼎盛,连年征战却没有一丝疲惫之态。 大梁城头上,很多将校都在观察秦军的动向,一位校尉对秦军不屑一顾,冷笑道:“若我是王贲,又真的兵强马壮、士气如虹,就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秦军摆出威猛姿态,恰恰显示他们心虚胆怯,怕我们去攻袭他们,做样子给我们看。” 说这番话的人叫陈馀,年纪轻轻的他便有这番见解,而十几年后他将辅佐宁陵君魏咎复国,看来世间的事情是有因果联系的,有才华的人终究会爆发。 另一个魏国守将张耳,本是魏国外黄城的守将,这次调到都城大梁来协防,他观察了秦军的动向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士马骁雄反示我以羸弱,阵伍整齐反示我以不战。” 张耳等于是用文学概括了陈馀的见解,水平更为高明,后来张耳也成了宁陵君魏咎的左膀右臂,帮助魏国复国成功。 值得一提的是,大梁城破之后,始皇还专门开价悬赏张耳和陈馀的人头,张耳悬赏千金,与桓齮的标价一样,陈馀悬赏五百金。 王贲到达大梁的第五日,秦军的投石车、攻城车、擂木车都已组装起来,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日中时分,阳光照射下,大梁城头城外,秦魏双方的兵器甲盔闪烁生辉,精芒点点,空气中弥漫着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氛。 王贲进攻的首日,便派出十三万五千大军,自己只留一万五千人马保护中军大帐。 十三万五千人马,兵分三路,分别攻打北门、东门、西门,每路四万五千人。 四万五千人,又分为三组,每组一万五千,三组轮流冲锋,保证进攻不间断。 一万五千人,再次分为五千和一万两小组,五千人在后面使用投石车和弓弩,掩护前面一万人进攻。 也就是说,秦军在三个门,始终会有一万五千人进攻,这样既保证了进攻的张力,又让进攻具有持续的韧性。 至于留南门不攻,既是兵力不足,也是古代战争一个常见做法,给对方留条后路,让意志不坚定者逃跑。 鼓声响起,旗手会意,旌旗立即有规律地飘扬起来。 十三万五千人马,从三个方向,对大梁城进行围攻。 激烈的战争开始,首先发力的是双方的远程攻击武器投石车。 魏军在城头之上,投石车的射程略远,一块块巨石和滚木砸向秦军阵地,在地上砸出个个土坑,来不及躲避的秦军几乎是不死即残。 秦军早就适应了这种场面,将战友的惨状置若罔闻,一个个喊着口号,扛着云梯等攻城器具,潮水般向大梁城涌去。 魏军第二波的箭矢,立刻如黑雨一般,铺天盖地下来。 不过秦军将士,个个戴重盔穿坚甲,将头部,身躯,以及大腿保护起来,一般的箭矢根本不能穿透坚甲。为了减少重量,秦军背后是没有盔甲的,这是一种宁死不退兵的豪气。 虽然箭矢对秦军没有造成多大杀伤,但是魏军也没有将投石车的射程缩小,魏军的投石车仍然将一块块擂石滚木投向远处,目标是秦军的投石车。 魏军的指挥者们很清楚,若让秦军的投石车进入射程之内,城头上可不如地面广阔,魏军根本就躲无可躲。 倒下了几百个兄弟,秦军到达护城河,至于魏军先前布下的陷阱,倒刺,绊马索等障碍,也于此前几天深夜被秦军清理过好几回。 一排排的云梯在护城河上架好,秦军先登之士麻利地扛着等城云梯冲过护城河,魏军的防守力度怎么如此不堪呢,这么容易让秦军到达了城墙下。 正当秦军先登之士开始架设等成云梯时,城楼上魏军抛出了一件新式杀器。 这中武器主体是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麻绳,一端系着以段木条,魏军将木条抛向护城河长的云梯,木条在惯性之下立即围绕云梯打转,瞬间便想蛇一样缠住云梯,接着几个魏军在绳子的另一端拉拽,云梯和上面的秦军立即一起翻下,落在水里的秦军在重盔的重压下连个冒泡的机会都没有就沉下去了。 魏军的这种麻绳,用油侵泡多时再晒干,不但抛投的时候轻而软,而且韧劲十足,一般的剑砍上几剑都砍不断。魏军显然是操练娴熟,他们多人对付一架云梯,每个投手都能精准地让木条缠住云梯,然后剩下的人像拔河一样朝一个方向拉拽绳索。 魏军这种对付护城河云梯的武器,没有在任何兵法书上出现过,能够造出这种特质杀手锏,既说明魏军的有备而防,也说明魏军中确实有高人。 一会功夫,护城河上就再也没有一架云梯,后面的秦军纵然不怕死,也不甘心死的这么窝囊,都不再架设云梯。 而已经渡河的秦军,则与另一拨城上的魏军激战,他们架好云梯,一个个不惧生死往上冲,魏军则用石头和长枪伺候。 由于后继乏力,有少数几个秦军登上了城头,立即被刺成了蜂窝,然后扔下城楼。更多的秦军则是被石头砸中,或者被长枪刺中,摔在城楼下痛的嗷嗷大叫。 当攻城秦军最后一声嚎叫声止,方才火热的战场立即安静下来,王贲的心理疙瘩了一下,秦军这次进攻,完全失败了。 半个时辰后,秦军清点完人数,阵亡五千人! 而城楼上的魏军,伤亡可以忽略不计,滚滚沸腾的热油在铁锅中咆哮,魏将根本就没有要用热油的意思,显然是有所保留。 第二日,秦军改装了所有的云梯,将云梯绑上实木板,再次发起猛攻。 魏军的大杀器,无法捆住木板,秦军这一连夜改造的云梯,发挥了作用,而且即便有些云梯掉落河中,木板仍然可以浮在水面上,人还能站在木板上,用绳索攀上对岸。 不过这一天还是不属于秦军,魏军将城墙五米距离之内烧成一片火海,别说攻城,就是靠近城墙都不可能。 两天下来,折损一万多人,大梁城中数十万军民,却没有一个从南门溜走,王贲的震慑之策,宣告失败。 第三天风云突变,大雨倾盆的一天,魏军肯定无法用火来帮助防御,王贲又发起了一次进攻,这次魏军向城下倾倒一盆盆剧毒药水,毒药水进入人眼即瞎,进入鼻子则呼吸不畅,药水混着雨水,一同流入秦军的五官。 对秦军来说,这次进攻更为惨烈,因为中毒的秦军并不会立即身亡,而是在不断地哀嚎中痛苦地死去。 第四天,王贲不再进攻,三天下来折损一万五千人,对方的伤亡则不大,这仗根本没法打。 王贲在大梁城下遇阻,他软硬兼施,派出军中使臣,进入大梁城中谈判。 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秦国使臣被魏军在城楼上当众斩杀,人头撑在杆头上示众。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特别是强势秦国的使臣,在战国后期,往来各诸侯国,待遇都非常高,魏国竟然敢斩秦国使臣! 当时的魏王假,正式即位只有两年多,其人年轻,身材高挺,充满阳刚之气,也具有魏国先祖那种不畏强势的气概。 图-秦国灭魏国 如果魏王假所处的时代背景不是强秦弱魏,而是势均力敌,魏王假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魏王假下令斩杀秦国使臣,意思很清晰,誓与魏国、与大梁共存亡。 魏王假的性格脾气,与其先祖魏犨如出一辙,也是硬汉一条。 魏国斩杀秦国使臣后,王贲并没有被激怒,他下令暂停进兵,父亲遗传的好性格救了他。 很快雨季来临,多日淋漓小雨,平地水溢,泥泞不堪,秦军的士气也被这连绵不绝的雨水浇得萎靡不振。 秦军中军大帐,王贲手指从羊皮地图上一次次划过,神色淡然,予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帐中两位百姓摸样的人,正蹲在地上吃着羊肉疙瘩汤,两人风卷残云般吃着,直吃得浑身细汗直冒,等到呼噜噜喝完了最后一口肉汤,两人都打起饱嗝。 王贲这才不慌不忙,对帐中两位当地百姓道:“两位先生,我等远道而来,听说附近的鱼儿特别鲜美,可否带我等渔猎,等网到大鱼,我让你们全村都吃上羊肉疙汤。” 两位耿直的百姓立即答话:“好,甚好!” 当然,渔猎是假,熟悉地形是真,几天下来,秦军便掌握了水网密布的大梁地区的地形地貌。 大梁城是魏武侯期间开始建设的,时间只有一百多年,因此建设的规格非常高,各方面考虑非常周到。 大梁不但城大,而且两面环水,一面是黄河,一面是汴河,这两条河距离大梁只有十几里地,大梁的护城河与黄河、汴河通过沟渠联系在一起。 在水利工程建造上,魏国人的热情和技术都是一流的,他们从大梁附近的黄河,开挖了一条几百里的运河,一直通到南边的淮河,名为鸿沟。也就是说,从大梁城的护城河出发,脚不离船,便可到达楚国的陈等城邑。 大梁是战国后期中原最重要的水陆枢纽,虽然秦军也多次打到大梁附近,但是丝毫不影响南来北往商人的生意。一旦战停,各地通往大梁的大道上车马络绎不绝,南上北下车队辚辚交错,昼夜川流不息。 王贲花了不少时间,弄清楚了大梁附近的山川河流,决定水淹大梁。 魏王假斩杀秦国使臣,王贲很生气,却不乱阵脚,一面向始皇要求增兵,一面亲自批蓑戴笠,指挥人马挖水库,准备水淹大梁。 不久之后,水库和渠道陆续建成,又储备了是十多天的大雨,水库中水势浩大。 决堤通沟之日,当年白起水淹鄢都的残酷景象,在大梁又重演了。 大梁城内外沟渠泛溢,城墙浸水三日,多处颓坏倒塌。 王贲引兵入城,在一场激烈残酷的水中巷战之后,占领魏国的腹心大梁城。 魏王假在最后时刻不得已献出玉玺和虎符,由于此前秦军伤亡比较大,王贲不怎么领情,将其掳上囚车,送咸阳交始皇处置。 魏王假的车队离开大梁不远,遭到“山贼”打劫,魏王假莫名其妙被砍死。 二百多年前,三家分晋,晋静公被赵、魏、韩三家逼死的时候,下过一个诅咒:“余之后人,皆不得良死。”意思是,你们三家的后人,都不会正常死亡。 这是晋国最后一个国君,下的一个孤独的诅咒。如今这个诅咒全部已经验证,韩王安、赵王迁、魏王假,没有一个是正常死亡。 临死前的魏王假,仰天长叹:“吾受命于天,得位于先王,固守祖先基业,虽死而无憾。” 接着,魏王假对始皇说出一个狠毒的诅咒:“寡人死后竟尸臭于车,秦政小儿,天必谴之,必步寡人后尘,寡人在天以待。”意思是,我没想到死后不能立即埋到庙堂之中,我的尸身会在路途中发臭,秦政小儿,老天会惩罚你的,你的结局将跟我一样,我在天上等着你。 一首小词道尽魏国:毕公之苗,因国为姓,胤裔繁昌,世戴忠正。文始建侯,武益强盛:惠王好战,大梁不竞。信陵养士,神气稍振,景湣式微,再传而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