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性红斑性狼疮(五例) 【例一】佟××,女,24岁,外院会诊病例,本院病例号:877865,初诊日期1972年11月3日。 患者于1972年8月,因外出烈日曝晒归来後,突然感到四肢关节疼,发烧,面部起红斑,自觉疲乏无力,心慌,不思饮食,月经量少,大便乾。经化验检査:白细胞计数4,300/立方毫米,血沉60毫米/1小时,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0单位,转氨酶150单位,尿中有管型,血中红斑狼疮细胞阳性。住xx医院诊断爲“系统性红斑性狼疮”。曾服大量“强的松”、“地塞米松”,体温仍不平稳,遂请赵老医生会诊,证如上述,体温38.5℃左右。 西医诊断:系统性红斑性狼疮。 脉象:数软。 舌象:苔白腻,舌质红。 中医辨证:毒热炽盛,经络瘀阻。 立法:清热解毒,凉血活血通络。 方药: 金银花炭五钱 生地炭五钱 白茅根一两 生军三钱 秦艽五钱 刘寄奴五钱 鬼箭羽五钱 金莲花三钱 乌蛇二钱 漏芦三钱 生黄耆五钱 川连二钱 上药服七剂,11月9日,体温仍波动在38℃左右,尿少色黄,心慌而惊,食纳不佳,关节微疼。 化验检查:肝功能: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4单位,血沉14毫米/1小时。大便已正常,脉滑微数,舌质红,苔白腻。按上方加减: 双花炭五钱 生地炭五钱 地骨皮五钱 秦艽一两 乌梢蛇三钱 漏芦三钱 黄耆一两 党参五钱 藿香三钱 车前子一两 首乌藤一两 厚朴二钱 蔻仁二钱 继服七剂。 继服七剂,12月13日,体温逐渐平稳,维持在37℃左右,激素开始减量,有时有咳嗽,自汗,关节疼,腰痛,舌质红,苦白,脉象细数。继以养阴清热,凉血解毒爲法: 秦艽一两 乌蛇三钱 生黄耆五钱 党参五钱 地骨皮三钱 银柴胡三钱 旱莲草三钱 女贞子一两 鸡血藤一两 首乌藤一两 川断五钱 川贝三钱 上方共服十五剂,低烧已退,病情稳定,唯自觉乏力,脘腹胀满,月经过期未至,脉沉弦,舌苔白黄腻。继以前法调理,又服七剂,强的松已停用,地塞米松已感至每日一片半(11.25毫克),出院後继续我院门诊治疗。1974年春因再次急性恶化而死亡。 【例二】王××,女,45岁,病历号:877676,初诊日期 1972年2月22日。 患者自1971年12月份开始不断发烧,时高时低,一直不退,过一个多月後在面部发现红斑,後经xx医院检查血中找到狼疮细胞,确诊爲“系统性红斑性狼疮”,给“强的松”治疗稍有控制,但不能感量,稍减量症状即加重。目前虽然每日服用“强的松”30毫克,仍有低烧,自觉全身乏力,手足心发热,自汗,关节酸痛,头晕,遂来我院门诊治疗。 检查:体温37.5℃,面部有典型蝶形红斑,肝脾(—),心脏(—),白细胞计数4800/立方毫米,血沉24毫米/1小时。 西医诊断:系统性红斑性狼疮。 脉象:沉细无力。 舌象:苔白腻,舌质淡。 中医辨证:阴血虚亏,毒热未清。 立法:养阴补血,凉血解毒。 方药: 黄耆一两 黄精五钱 鸡血藤一两 秦艽一两 乌梢蛇二钱 丹参一两 莲子心四线玉竹三钱 白人参二钱 白芍五钱 当归五钱 女贞子一两 熟地一两 川连二钱 按上方曾加减使用过冬虫夏草、漏芦、枸杞子、山萸肉等,一个月以後,关节疼痛渐止,低烧渐退,自汗已止,唯自觉仍有头晕。在上方基础上会加减使用茺蔚子三钱,钧藤三钱,川芎三钱 等药连服七剂,头晕亦明显减轻。1973年1月25日复査白细胞计数6500/立方毫米,血沉14毫米/1小时。服药三个月後,强的松每日只服5毫克,病情稳定,门诊继续观察。1974年已恢复半日工作。 【例三】王×,女,23岁,病历号:877620,初次会诊日期1970年10月14日。 患者于1967年因高烧而住xx医院,经检査确诊爲“系统性红斑性狼疮”,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稍有控制,数年来时轻时重。近一年来病情有所发展,于1971年6月突然高烧不退,喘憋不能平卧,检查心界向两侧扩大,心率120次以上/分,心尖部有限局性心包摩擦音,两肺有罗音,肝肿大,在肋下3厘米,脾在肋下1厘米,心电图检查显示心肌受报,经积极抢救,暂时缓解。6月28日心包摩擦音消失,心界仍向两侧扩大,心率70~80次×分,可以平卧,两肺尚有少量罗音,经常感胸痛,憋气,心慌,服“地塞米松”每日5~9片,病情控制不满意。1971年10月14日请赵老医生会诊。当时化验检査:血沉56毫米/一小时,转氨酶123单位,麝香草酚浊度试验7单位,非蛋白氮(N.P.N)24毫克%。 西医诊断:系统性红斑性狼疮。 脉象:沉细无力。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红。 中医辨证:气阴两伤,毒邪攻心。 立法:益气养阴,安神解毒。 方药: 紫石英三钱 石莲子三钱 莲子心三钱 健莲子三钱 合欢花三钱 白人参三钱 生耆五钱 党参一两 南北沙参五钱 乌梢蛇二钱 秦艽三钱 川连二钱 按上方连续服药五个月,曾加减使用过厚朴、苏梗、玉竹、黄精、冬虫夏草等,症状逐渐好转,激素逐渐减量。1972年3月心电图复查仍有轻度异常,以丸药,汤药交替服用至1972年5月,病人已能来我院门诊就诊。1972年7月,息者一般情况良好,7月25日复査心电图大致正常,血沉45毫米/1小时。11月26日出院,目前病情较稳定,仍在我院门诊继续现察。 【例四】宋××,女,32岁,病历号:877808,1972年9月7日外院会诊。 患者于1965年2月顺産一男婴,産後十天自觉手指关节痛,以後周身关节痛。5月份开始腹泻,伴有肝区痛,当时检查肝功:转氨酶200单位,麝香草酚浊度试验20单位,经保肝等治疗无效,1966年开始经常低烧。于1967年面部出现蝴蝶斑,曾诊断爲“盘状红斑性狼疮”,经激素冶疗後缓解。1968年3月开始发烧不退,持续在381左右,手指末梢关节疼,血中查到“红班狼疮细胞”经大量“激素”治疗後缓解。1971年2月因再次妊娠,病情加重,人工流産後,经治疗缓解。于1972年1月开始腰疼,全身浮肿,并出现腹水,诊断爲“系统性红斑性狼疮合并尿毒症”,後住xx医院治疗,当时检査血沉70毫米/1小时,尿蛋白(卅),红细胞20~25个/高倍镜,白细胞0~3个/高倍镜,二氧化碳结合力34.4容积%,血中非蛋白氮59毫克%,胆固醇490毫克%。周身水肿,腹围98厘米,血压200/150毫米汞柱,血中红斑狼疮细胞大量,诊断爲“系统性红斑性狼疮”、“肾炎”、“肾变期”,经大量“激素”、“消炎疼”、“环磷酰肢”等药治疗。 西医诊断:系统性红斑性狼疮,狼疮肾炎肾变期。 脉象:沉弦细稍数。 舌象:苔薄白,舌质稍红。 中医辨证:肾阴亏损,脾肾两虚。 立法:滋阴益肾,健脾利水,解毒。 方药: 白人参二钱 茯苓四钱 枸杞子四钱 生薏米一两 生黄耆一两 车前子(包)五钱 白术四钱 抽葫芦三钱 乌梢蛇二钱 秦艽三3漏芦四钱 仙人头三钱 防己四钱 9月20日上方服十剂後,病情有所好转,按前法加减:秦艽五钱 乌梢蛇二钱 漏芦三钱 川连二钱 鸡血藤一两 首乌藤一两 红人参二钱 黄耆一两 楮实子三钱 枸杞子三钱 车前子一两 泽泻一两 10月3日上方又服十剂,水肿大消,病情有所好转,再按前方加减: 乌梢蛇二钱 秦艽五钱 漏芦三钱 川连三钱 黄耆一两 白人参二钱 佛手参三钱 党参五钱 黄精五钱 冬虫草三钱 鹿含草二钱 厚朴二钱 蔻来钱 10月15日上方又服十剂。以後,按前几方加减使用过沙苑子、菟丝子、山萸肉、补骨脂、党参、紫河车、芍药总共服中药一百一十二剂,病情缓解。血压140/90毫米汞柱,化验检査:尿蛋白(+)、红细胞0~1,白细胞0~2,非蛋白氮35毫克%,二氧化碳结合力40.5容积%,胆面醇225毫克×,血中红斑狼疮细胞仍有少量,血沉20毫米/1小时,1973年1月10日出院。出院後血沉35毫米1小时,血红蛋白10.5克,血小板15万,白细胞计数7,500/立方毫米,激素仅用维持量,门诊观察。1974年3月继续通信治疗,病情稳定。 【例五】肖××,女,29岁,病历号:877703,初诊日期1972年5月10日。 患者于1966年开始面部发现红斑,手足发凉,肝大三指,曾在xx医院检査血查到红斑狼疮细胞,诊断爲“狼疮性肝炎”,先後住过四次院,于1972年5月来我院门诊治疗。当时主要表现爲疲倦无力,头晕,关节疼,肝区疼,低烧,月经不调,经化验检查血沉84毫米/1小时,白细胞计数4,600/立方毫米,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9单位,转氨酶200单位。尿蛋白(++),有管型,红细胞30~40/高倍镜。 西医诊断:系统性红斑性狼疮、狼疮性肝炎、狼疮性肾炎。 脉象:沉细缓。 舌象:无苔,舌质正常。 中医辨证:邪热犯肝肾,气滞血瘀。 立法:活血化瘀,舒肝益肾。 方药: 秦艽五钱 乌梢蛇二钱 生黄耆一两 黄精五钱 玉竹五钱 川军二钱 党参一两 女贞子一两 漏芦三钱 川连二钱 白蔻二钱 丹参五钱 同时服强的松20毫克/1日。 5月29日上方连服七剂,复诊时肝区疼好转,自汗,心烦,关节疼,脉沉细缓,舌苔白腻。再以上法加减: 乌梢蛇二钱 漏芦二钱 川连二钱 丹参五钱 丹皮三钱 香附二钱 元胡三钱 黄精三钱 玉竹三钱 沉香一钱 荷梗三钱 厚朴二钱 再服七剂,服药後肝区不疼,关节仍疼,脉象细软,舌质微红,苔白腻,再以上方加减: 乌蛇三钱 秦艽一两 漏芦三钱 川连二钱 丹参五钱 徐长卿三钱 刘寄奴五钱 生黄耆一两 黄精五钱 玉竹四钱 元胡三钱 川续断五钱 至11月1日共连服药四十二剂後,一般情况稳定,精神好转,食纳差,复查麝香草酚浊度试验9单位,血沉31毫米%1小时。给秦艽丸(方见302页)、黄精丸(附方10)、地黄丸(附方85)、人参鹿茸丸(附方101)等交替服用,总共治六个半月,全身情况明显好转,每日仅服强的松5毫克,已恢复全日工作一个多月。1973年1月4日自觉无不适,饮食睡眠均好,月经已正常,肝区不痛,化验检査:麝香草酚浊度试验8单位,血沉31毫米/1小时,转氨酶100单位,尿中蛋白(+),门诊继续观察。目前仍全日工作。 [按语] 系统性红斑性狼疮是一种全身性系统性疾病,症状此较复杂,病情也比较危重。特别是近几年来赵老医生接触这类病人较多,在实践中也遂步摸索了一些体会。对于本病的看法,他比较强调整体观念,人是一个完整的有机体,“阴平阳秘”则“精神乃治”,气血经络循行畅达则脏腑、皮毛、筋骨、肌肉得以濡养,维持机体的正常生理功能。本病的发生多由于先天禀赋不足,或因七情内伤,劳累过度,或因房事失节,以致阴阳气血失于平衡,气血运行不畅,气滞血瘀,经络阻隔爲本病的内因。另外多数患者与曝晒强烈日光有关,而且病後若日光照射则症状加重,所以外受热毒是本病的条件;热毒入里燔灼阴血,瘀阻经脉,伤于脏腑,蚀于筋骨则可以发病。 热伤血络,血热外溢,凝滞于肌肤则见皮肤红斑:毒热凝滞,阻隔经络则关节肿痛;毒热内攻犯脏则五脏六腑均可以受累。毒邪攻心则见心悸、烦躁,甚或神智恍惚,毒热伤肝,灼阴耗血,肝脾失和则见纳呆,少食,胸闷,胁痛,腹胀,乏力等症;热耗肾阴,真阴亏损,则见低烧,颧红,五心烦热,盗汗,腰酸腿痛,发脱齿摇,耳目失聪,严重时肾阳式微以致阳虚水泛,则见周身浮肿,尿少等症;毒热炽盛则见高烧,烦渴,甚则神昏谵语;热伤阴血则阴血虚亏。总之阴阳失衡,气血失和,经络受阻,再加上毒热爲患,症情交错,所以有时可出现上实下虚,上热下寒,水火不济,阴阳失调的复杂病象。 总起来说,机体机能的失调的基本状态主要是阴阳、气血失和,气滞血瘀,经络阻隔是爲本;临床病象以体质极度衰弱,精神萎糜,少食纳呆,失眠,健忘,脱发,皮肤发生红斑(或无),月经失调,关节痛,有时伴有低烧,血沉快,白细胞计数减低,脉沉细数爲主。但由于外邪毒热的作用和影响,在整个病程中又会相继或反复出现,整体或某脏腑的毒热现象,是爲标;临床病象以持续性高烧、肝、肾功能障碍,心电图异常等。 在治疗法则上,以益气阴,调气血,活血化瘀通络治其本,清热解毒,补肝肾,养心安神,治其标。根据病人不同阶段和不同特点、标本兼治,扶正与祛邪兼顾。 通过多年来的摸索和临床筛选,目前他认爲用《证治准绳》中的秦艽丸方加减进行治疗,还是比较有效的,是治疗本病的基本方。常用的药物如生耆、党参、秦艽、黄连、漏芦、乌梢蛇、鸡血藤、丹参等,也是用以巩固疗效的常用药。但是还要根据不同阶段的具体情况,辨证施治。 1.毒热炽盛:临床上表现爲突然出现高烧或高烧持续不退,面部或其他部位皮肤出现红斑或出血斑,全身无力,肌肉酸痛,关节疼痛,烦热不眠,精神恍惚;严重时神昏,谵语,抽搐,有的病人可出现吐血,衄血,便血等症状;自觉口渴思凉饮,舌质红或紫暗,舌苔黄白腻或见光面舌,脉象数而软。此时多数病人的血中可査到“红斑狼疮细胞”,血沉明显增快。如例一即属此型。主要是由于热毒入于血分,血热炽盛故见高烧不退,热伤脉络,则皮肤发斑疹或见出血,衄血。毒热耗伤阴血,筋脉失养,则肌肉酸疼,关节疼,毒热攻心,则神昏,谵语,抽搐。此类病人死亡率较高。法宜清热解毒,凉血护阴。经验方: 生班环二~四钱 乾生地一两~二两 金银花炭五钱~一两 白茅根一两 丹皮三钱 花粉五钱 元参五钱~一两 黄柏五钱 知母三钱 石解五钱~一两 方中玳瑁镇心平肝,清热解毒;金银花炭、黄柏、知母、花粉清热解毒;丹皮、白茅根、生地养阴清热凉血;元参、石斛养阴清热。毒热盛者加大黄、黄连、漏芦;髙烧不退时可用羚羊粉二分或犀角粉二分冲眼;低烧持续不退时可加地骨皮、银柴胡;邪热盛者加秦艽、乌梢蛇;毒热下注小便淋漓者可加海金砂、车前子。 2.阴血虚亏:这阶段往往是在高烧後。长期低烧,手足心热,心烦无力,懒言,面色浮红,自汗,盗汗,关节疼,足跟疼,腰疼,脱发,有的病人出现视物不清,舌质红,镜面舌或苔白,脉象细数而软,或见芤脉。白细胞计数常低于5千以下,血小板亦较正常减少。如例二即属此型。主要由于阴血双亏,故有低烧,手足心热;阴虚阳亢,虚阳上越则面色浮红;心阳浮越则有心烦;血虚不能濡养四肢百骸,故见乏力,倦怠,脱发,关节疼;目不得血濡养,故视物茫茫;肾阴亏则足跟疼,腰酸疼。法宜养阴补血,凉血解毒。经验方: 南北沙参五钱~一两 石斛五钱~一两 元参五钱~一两 丹参二钱~五钱 玉竹三钱~五钱 党参三钱~五钱 生黄丧三钱~一两 当归三钱~五钱 乌梢蛇三钱 赤白芍三钱~五钱 秦艽三钱 方中当归、党参、黄耆、白芍补气养血;沙参、石斛、元参、玉竹养阴清热;乌蛇、秦艽通经络、解毒。脾虚明显时加白术、茯苓、陈皮;热毒盛者加漏芦、金银花炭;胸闷气憋者加石莲子、荷梗;心慌失眠者加紫石英、石莲子、茯神;头晕明显者加茺蔚子、钩藤、川芎、菊花。 3.毒邪攻心:主要表现爲心慌,心悸,气短,活动後更加剧,胸闷憋气,烦热,自汗不眠,心神不安,面色苍白,四肢逆冷,脉细弱或见结代脉,舌质淡,苔薄白(包括心肌炎、心内膜炎、心包炎等症状,心脏听诊有杂音,心电图检査多有异常)。如例三即属此型。由于毒邪攻心,心火亢盛,故证见胸中烦热,夜不能寐等,毒热耗伤气阴,表现爲心阳虚或心阴虚,故见心悸,气短等症。法宜养阴清热解毒,益气安神。经验方: 紫石英一两 石莲子三钱 白人参三钱 南北沙参一两 生黄蔑五钱~一两 当归三钱 秦艽五钱 乌蛇三钱 川连二钱 远志三钱 丹参五钱 合欢花三钱 方中紫石英甘温无毒,上能镇心,下能益肝,配合石莲子、远志、合欢花、川连清心热,安心神;白人参、南北沙参、生耆、当归、丹参补益气阴,养血安神,活血通络;秦艽、乌梢蛇解毒通络。脾虚明显者加党参、白术;胸闷气郁者加厚朴、苏梗;阴虚明显者加玉竹、黄精、冬虫草。 4.肾阴亏损:此阶段多爲毒热侵及肾脏,出现肾阴亏损的症状,多见于病程後期,有的还可出现“尿毒症”,这类病人尿的检查多有异常,部分病人肾功能检査亦不正常。主要症状有腰疼,腿疼,足跟疼,四肢无力,有的肢端发凉发白,面部发热,甚或口舌生疮,五心烦热,精神萎糜,有时有低烧、浮肿。脉见沉细软。舌体胖嫩,舌质淡或尖红。如例四即属此型。法宜滋阴补肾,活血解毒。经验方: 枸杞子三钱 女贞子五钱 川连三钱 生黄耆五钱~一两 黄柏三钱 白芍五钱 党参三钱 山萸肉三钱 乌梢蛇三钱 秦艽三钱 丹参三钱 南北沙参一两 方中枸杞子、女贞子、山萸肉滋阴补肾;党参、白术健脾;南北沙参、白芍、生黄耆补益气阴;丹参、乌梢蛇活血解毒通络;黄柏、川连解毒清火。下焦湿热明显者加车前子、萆藓、翟麦;腰脊疼痛者加菟丝子、川断;关节肿疼者加徐长卿、刘寄奴、伸筋草、松节、鸡血藤。 5.邪热伤肝:此阶段多见有食纳不佳,两侧胁痛,腹胀,头晕,失眠,疼经,月经不调,闭经,皮肤红斑,瘀斑,或舌有瘀斑等,临床检査病人多有肝脾肿大,肝功能不正常,血小板减少,白血细胞减少等。如例五即属此型。主要是因爲肝阴虚,不能制阳,虚阳上扰清窍,则见头晕失眠,肝血不足,月经涩少或闭经,肝郁气滞,肝胃不和则两 胁疼痛,食纳不佳,腹胀,痛经。法宜滋阴凉血解毒,活血化瘀通络。经验方: 女贞子一两 玉竹三钱 黄耆五钱 丹参五钱 丹皮三钱 党参五钱 秦艽五钱 乌梢蛇三钱 漏芦三钱 赤白芍五钱 川连二钱 元胡三钱 方中女贞子、赤白芍、玉竹养肝益阴;党参、黄耆补气;丹参、元胡、丹皮活血凉血化瘀;秦艽、乌梢蛇、漏芦、川连清热解毒通经。血瘀明显者加鬼箭沏、三棱、莪术、川军;腹胀胁痛明显者加厚朴、陈皮、香附;气虚毒热未清者重用黄耆、乌蛇、秦艽;血热红斑明显者加淩霄花、鸡冠花、玫瑰花。 另外,我们把赵老医生治过的系统性红斑狼疮,疗程在三个月以上(最长者爲一年半),并能坚持治疗得到随访,而且资料比较完整的患者80例,做了一些分折:其中中西医结合(激素、中医辨证施治)治疗者63例,单纯服用中药者17例。从总的情况来看,这80例患者在治疗前均系全休患者,通过治疗,临床症状消失,有关化验正常,恢复整日工作者8例,恢复半日工作者6例,共计14例,占总数的口.5%。从激素使用情况来看,通过中医辨证施治,停用激素者11例,激素减量者36例,维持原量者10例,激素加量者6例,在减激素的方法上,多在服用中药超过两 月以後主要症状有所改善,有关化验趋向好转的情况下开始减量爲宜。 通过治疗,我们从临床症状,化验检查,死亡情况等方面进行了分折。 从中医观点分析,通过治疗使气血调和,经络疏通,阴阳调节;由于气血阴阳得以调合,相应的症状也会逐步得到改善,诸如低烧(75.0%)、关节痛(31.3%)、心慌心跳(44.5%)、月经失调(75.0%)等均有不同程度的改善 死亡率:本病无特殊疗法,而且又是全身系统性实质性的病变,因而预後较差。通过中西医结合治疗,如能降低死亡率,延缓病情的发展也是値得进一步探讨的。本组127例中通过3个月到1年半的观察死亡者2人,总的死亡率爲1.5%,似此一般报吿爲低。分析起来可能与病情轻或观察时间短有关,现正在做进一步和较长时间的观察。 总之系统性红斑性狼疮,采用中医辨证施治的法则,从调整整体机能爲主,配合激素进行治疗,从本组的结果来看,不但自觉症状普遍有所好转,精神体力增强,而且化验有所好转,同时病程延缓,死亡病例减少。从80例的实践来看,其治则是以调理气血、阴阳,活血化瘀,疏通经络爲基本法则,并根据其临床特点,针对外邪毒热所侵犯某脏器的病象辨证施治;总的精神是扶正祛邪,调理阴阳,增强其体质,纠正其“偏盛偏衰”的病象。这是否影响到人体的免疫系统,增强其机体的防御机能,促使体内一些病理过程逆转,从而达到治疗和修复的目的,有待于今後进一步探讨的。 系统性红斑性狼疮病情重,发展快,预後差,有时会出现危急症候,所以西药的抢救措施或使用激素还是起到积极作用的。但是长期使用激素副作用多,不能减量和停药。实践证明,随着症状和化验检查的好转,可以缓慢的减用激素或停用激素,如能严密观察协、调,一般是比较稳的。从上述病例疗程在三个月以上的患者来看,激素逐渐减量者36例,已停用者11例,结果病愔尚属稳定。 赵老医生也认爲,虽然在中医辨证施治的过程中治疗了一些危重患者,但对于掌握住本病的特殊规律还差的很远。在分析和归纳赵老医生的经验时也比较困难,主要是本病的病情复杂累及的脏器较多,同时从客观效果也还很难找出系统的规律,所以我们用标本的槪念初步加以槪括,以期能够抓住本症,并注意不同阶段可能反复出现的标象进行分折。在治疗上我们也看到赵老医生的特点是,在抓住主要矛盾的同时,也不忽视每个病人各阶段的不同情况,而进行辨证施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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