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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煎着两个蛋,然而并没有锅

 汉青的马甲 2015-11-22


锅里煎着两个蛋,然而并没有锅

By 云也退


你认识的达利都是这样的,粘糊糊、软趴趴的钟:




或者这样的,颜值爆了个表




要不就是这一类的妖孽大阅兵




再或者就是……总之妖孽吧:




其实他也画过比较光明的,比如这张画他的妹妹:




他挺喜欢他家里人,正是家里人把他培养成了个自私的熊孩子,还出钱供他上学。


利一辈子没怎么送过别人东西,因为从小他就只有收礼物的资格;


他也不怕对任何人发火,因为一发火,他爸就带他去看卓别林电影,他妈就带他吃好吃的。


达利的自传写得很狂妄,他自称妹妹两岁的时候被他爆过头;


还说,他五岁的时候把一个小孩从15英尺高的桥上推下去,八岁的时候故意尿床,还故意把屎藏在房间里让大人去找。


自传里有很多话不知真假,这句倒是应该相信的。因为……往后看就知道了。


达利说他爸爸教他性知识的事。懂得了一些性知识之后他很忧伤,因为他觉得自己鸡鸡太小——这个我们也得相信,必须的。


然后,他爸交给他一本书,让他自己看,那上面都是一些得性病的男人照片,鸡鸡都烂在外边,疼得龇牙咧嘴。达利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看了,不过……后来他把这些东西变了形状都画进了自己画里。




这是《手淫狂》,达利的第一件名作。右边的女人长了张吹萧嘴,男人大腿上的血指向了达利的阉割情结,他做过一百次以上被人爽爽地咔嚓掉的梦。


达利又说他保留着胎儿时的记忆,意思是,他记得子宫里面的地貌。他说那里头是天堂,有着“地狱的颜色”,温暖、柔软、静止不动;他说,子宫里面的样子,就是“锅里煎着两个蛋,然而并没有锅”。


屎、鸡鸡、分娩,他是有多着迷于这些主题……不难想见他会跟什么人在一起,都爱跟人聊点什么。




右边这位是诗人加西亚·洛尔卡,比达利大六岁,1936年他被西班牙右翼长枪党杀害,有一个特别重要的诱因:他是同性恋。


据说,加西亚·洛尔卡至少有两次想勾引达利跟他睡觉,但达利本人否认这个说法。


洛尔卡1929年去过美国一趟,回来后发表了他成熟期的诗集《诗人在纽约》,同时得到一个噩耗:达利恋爱了,跟一个女的!据说洛尔卡想不通,他本来以为达利只能通过肛交的方式勃起。




又据说:以上这些事都未经证实。不过这张照片,这小眼神,这手搁的位置,想不让人联想又怎可能呢?


说一个比较被广为认同的事实:达利在遇到自己的终生伴侣嘎拉时还是个处男。就算不是,也当他是吧。


嘎拉比他大十岁,生过一个女儿,前夫是超现实主义诗人保尔·艾吕雅。


1929年后,嘎拉把达利引到他们两口子的生活里,五年之后结婚,艾吕雅也很够意思地来出席了。


不过虽然结了婚,达利也只是嘎拉情人通讯录上的一个名字。


值得一提的是,艾吕雅,这个脸上总是挂着一副“你们这些可怜的人类啊”的表情的家伙,写过一本有名的诗集叫《公共的玫瑰》。


这是他俩在1930年代初的合影: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嘎拉是玫瑰的。


英国有个著名的艺术史家,现在已经九十多岁了,叫约翰·理查德森,他认识嘎拉后很厌恶这个女人,说“认识她就意味着恨她”。


他管嘎拉叫“蜘蛛精”、“母老虎”、“老妖婆”,“一个现代大艺术家会迷上的最最恶心的老婆之一”。


达利自传里讲,他第一次遇到嘎拉时问她“你想从我这儿要点啥呢?”


嘎拉说:“想要你杀了我。”


就这句话,让达利大半辈子都跟嘎拉在一起了。


不过,咦,恩恩爱爱的干吗这表情?




大概是因为嘎拉婚后就割了子宫。已婚人士达利意识到,自己彻底无家可归了。


两人一向各取所需,到晚年,达利还给她买了座城堡,还在里面按照他俩的身材预置了并排的两个墓穴。


嘎拉有多少男宠,达利就看过多少场现场直播的AV。这幅画叫《窥淫癖》,差不多就是他的理想生活:




他喜欢看“中性身体”——刚直的小胸女、线条柔媚的男人;喜欢看人跟人嘿咻,跟自己嘿咻,最好还要摆出一个他最喜欢的销魂姿势,像这样:




另一位艺术批评家布莱恩·塞维尔,四年前出了自传,书中讲到,他有一次在达利的花园里,达利突然跟他说,把衣服脱了吧,脱干净,躺到耶稣像前面,蜷成一个胎儿的样子,撸自己,撸到爽。


别的不说,达利这是有多想组个观光团去参观他自己待过的子宫……


顺便提一句,这就是达利花园里的“耶稣”:六七十英尺长,用砖头瓦块、废铁、碎橡胶、木船残骸拼成。




他眼里的耶稣差不多就是这么个形象,好比他眼里的人,都是浑身屎、血、粘液,狗一样地从产道里爬出来的。


世界上所有你不方便启齿的东西,达利都恋。


正人君子终于看不下去了。


写《1984》的乔治·奥威尔就说达利有窥淫癖、肛交癖、恋屎癖、恋尸癖。


他在1944年写过一篇论达利的文章,里面忠告读者:警惕啊!达利是个好画家,也是个恶心的人。“像达利这样的人不足取,一个社会里要是这些人发达,它就是有问题的。”




这俩人的胡子都修得比较糟心,害怕蚂蚁蟑螂什么的人请赶快想些高兴的事。


但俩搁一块,正角反角,还是一目了然的。


达利就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渣——奥威尔表示。他太苛刻:一个有才的人渣,总好过一千个发大财的骗子吧,今天的世界正被这些人统治着呢。


满脑子肉肉便便的达利认真地给嘎拉画过像。




这个生于喀山的俄罗斯缪斯,被很多人看作是达利彻底堕落的主因。如果不是迷上了她,达利还有救。


当初他爸爸就反对他的婚事,后来遗产都不留给他,倒是刺激了达利不停地吸金。


所以他很早就能一掷千金,后来,他在故乡附近的普勃尔给嘎拉买了城堡。


据说嘎拉很厉害,她住进城堡后,就是达利本人要去看她,都得拿一封正式的邀请函。


她在城堡里吸纳各个品级、各个年龄段的鲜肉,有个在巴塞罗那开模特中介公司的小龟公,名叫让-克劳德·杜巴里,源源不断地给达利和嘎拉的城堡送男女。


达利管杜巴里叫“承包我屁股的人”。




男模都得自觉去服务嘎拉,要是他们胆敢去追达利那边的女孩子,被他发现,就得乖乖地配成对,到他面前去表演他唯一想看的节目。


1980年,达利中风了,画笔都拿不起来,然而嘎拉还一天到晚跟各色男人泡在一起,她包养过的男人主要也是艺术家,靠着她的资助一个个都发达了。


达利以前爱看嘎拉跟男人们滴滴答答地扭在一起,现在,嘎拉每天得离开他一段时间。




于是他开始打老婆。他76岁,手脚不灵便,但打一个86岁的女人还是有力气的。


他打断了嘎拉的两根肋骨。


据说嘎拉给他服用大剂量的镇静剂,让他昏睡过去。她还给他服过几种安非他命,损害了达利的神经系统。


达利说过他崇拜德国核物理学家韦尔纳·海森堡,二战期间,海森堡差一点点就替纳粹造出了核武器。


看过《绝命毒师》,肯定记得那个沃尔特·怀特就化名“海森堡”,他的工作是什么?制造安非他命。




其实这种画,神经没点毛病的人又怎么能画得出来呢?


嘎拉最后的几年,达利终于开始疏远她。


她于1982610日以87岁的年龄死在巴塞罗那的一间医院里。


普勃尔城堡的墓穴早就挖好了,但达利得找个办法把她运回来。


这个自恋狂永远只信任自己的力量,不肯走任何正规程序,何况他也不懂那些。


结果,他把嘎拉放在自己的凯迪拉克的后座上,安排了一个女护士守在旁边。


他在巴塞罗那雇了医生给嘎拉抹香油,做防腐处理,就这么一路拉回来了。


恋尸狂这下算是过足了瘾。




嘎拉下葬时穿着她最喜欢的迪奥的红裙,葬礼几天之后,有人看见达利跪在嘎拉的墓前直哆嗦。


不管两人关系如何,达利没了她还真不行。


他足不出户,就呆在城堡里,没事就哭,到了晚上,人们听见城堡里传出野兽一样的咆哮。


1984830日,那天,80岁的达利在睡梦中领教了什么叫欲火焚身——床着火了。


他全身18%的面积烧伤,属1-2级,重灾区是右臂、两腿、腹股沟。


着火是普勃尔堡内电线短路引起的,一个女护士发现他躺倒在地神志不清,赶紧上来给他按压心脏,对着嘴人工呼吸,达利立刻清醒,大叫:“婊子!罪犯!杀手!”


于是这起事故到底是意外、自杀还是他杀又搞不清了。




烧伤后的达利,根据《名利场》杂志一篇特写的说法,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残废”。


护士去照看他,他龇声尖叫,伸手就打,用他长长的手指甲又抓又抠。


护士拿来的药,他总是担心有毒,得让护士先吃。


现在,他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可以屈服于屎的诱惑了:直接把屎拉在床单上,满意地看着护工捂着鼻子替他收拾。




还是在别人的肚子里好,任吃任喝,任拉任撒,沿着一条大道滚向前——他残存的脑细胞大概在做着这样的盘算吧。


出来之后就回不去了,得慢慢学着把屎尿和一肚子杂碎藏起来,不让人看见。


他的最后一个愿望是死后把自己冷冻起来,以便将来有机会复活,不过这事,即使一生惯于操控一切,即使向来惟我独尊,也不由他做主了。


他被埋进了地下,埋在了他70岁时建的达利剧院博物馆里。


普勃尔城堡的双人墓穴,最后只躺了嘎拉一个人——她倒是希望隔壁常有人来人往的。




子宫什么样?


子宫就像锅里煎着两个蛋,然而,其实,并没有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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