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每当夜幕降临,皓月东升,快乐便随着满天的繁星洒满了整个小山村。那时,每到秋冬季节,家家户户的门前空地都会平整成一块宽敞的场坝来,白天用来晒粮食,晚上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太阳刚从西山巅坠下去,吃过晚饭的孩子们便摆脱了大人的管教和家务的束缚,跑出家门,扯开嗓门呼朋引伴起来。其他小伙伴听到同伴的召唤,都忙不迭地从家里奔出来,还在吃饭的更是急得恨不能把一碗包谷饭像倒水一样倒进嘴里,有的忙得把洋芋抱了出来,边跳着笑着边啃洋芋。我便是其中的一员。 那时候村里没有电视,孩子们所有的娱乐活动都在场坝里。这不,你看那皎洁的月光下,孩子们三五成群,有的在打“蛐蛐架”,有的在玩“老鹰抓小鸡”,有的在“打陀螺”,有的在“丢手绢”……文静的小女孩们围在一起讲故事,调皮捣蛋的男孩子舞着自制木剑和木枪骑着竹马打仗,就连大人们也抽空出来站在场坝边上看孩子们尽情的嬉戏,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欢笑把小山村灌得满满的,天边的星星羡慕得直是眨巴双眼,月光下的老梨树似乎也笑弯了腰。 个性腼腆的我那时居然是个孩子王,大家都很信服我,特别听从我的号召。因为我能组织大家讲更多的故事,玩更新鲜的游戏,这些,都得益于我求爷告奶奔走乞借来的一本本破旧的书本。月光融融的夜晚,老梨树、漆树环绕的场坝,蛐蛐在草丛中兴高采烈的唱歌,十几个小伙伴围绕着我,叽叽喳喳争着询问我今晚玩什么,这样的情景几乎占据了我的整个童年生活的记忆。那时究竟带大家玩了些什么,现在也都记不清了,大抵就是“躲猫猫”、“讲故事”、“演小品”等等。有时候,我会教大家朗诵一些名谚诗词之类的,大家学的都很认真,几分钟就能倒背如流,这是那些永远没有机会上学的小伙伴们感受到唯一的文化吧。我有两个很要好的伙伴,都是很聪慧的女孩子,每次都能踊跃的参加我们的活动,并能准确的回答我的各种问题,表演也非常出色,可是就因为身为女儿身,生于贫农家,是没有机会步入校园门槛的。至今我还在为之惋惜,要是她们能接受教育读书深造的话,今日定已成大器。夜深了,连蛐蛐都叫得倦了,我们还玩得乐不思蜀,大人们不得不站出门来,长声吆吆喊着自家孩子的乳名,连喝带骂的,更有甚者手提一根竹条前来啪啪抽在屁股上,大家这才依依不舍的散去,同时不忘相约明晚再聚。于是乎夜夜如此,乐此不疲,哪怕没有月光的晚上也能听到天真无邪的笑声。 时光如梭,经历了许多人事变迁,我已离开故乡七八年了,偶尔的回去小住一段时间,发现故乡明月依旧,可是明月下的夜,明月下的村庄,却静得可怕。故乡家家户户都修了平房,场坝已经不知不觉的消逝多年了。而现今的孩子们,不管男孩女孩,都能背上书包去宽敞的教室读书了,回到家,是成摞的家庭作业和精彩的武打连续剧,就连上厕所都不用跑出大门外了。月夜下的村庄,就只剩下农作物、老梨树和一两声狗叫了。 许多年过去了,儿时的伙伴均成家立业天各一方了,而我还能清晰的记得童年的月光,那皎洁的月光,快乐的月光,脑海中还残留着童年时的那份兴奋喜悦和满足。神情恍惚中,我似乎又听到了一阵阵冲破天的天真无邪的笑声。 作者:吴庆钧,云南巧家人,作家,诗人。看搞笑的精彩内容关注微信号:xmengm520 还可以投稿给我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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