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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暖阳路过你 Lu Guo Ni 文/南翘 一、你腿得有多短啊，坐椅子上还晃得起来。 三月春光明媚，我像每个适龄少女一样，小心翼翼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在日记本上郑重而矫情地写上“祝自己生日快乐”，合上日记本前，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也许今天，钟司阳会回头看我一眼。 猝不及防地，背后传来一句：“为什么？因为你今天特别丑吗？” 我慌乱地“啪”一声合上日记本，转过身气急败坏地追着沈越打。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追到门口，我妈一声狮子吼：“陶子瑞你干吗呢！快跟小越两个人上学去！”我的气焰瞬间消了下去，而沈越，躲在我妈后面，贱兮兮地笑。 还小越，我呸。 从幼儿园开始，妈妈就不顾我的反对，把我和沈越绑在一起，我们俩跟这一片儿的金童玉女似的。实际上窝里斗狠着呢，只要被强调过马路手牵手，一定暗暗地把对方的手心掐紫。 长大了，倒是好多了，只是沈越的毒舌常常让我急火攻心。 坐公交车上，空气里都是属于春天的，泥土苏醒的芬芳。我心旷神怡地晃着腿，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沈越冷不防地拍了下我：“嘿陶子瑞，我今天才发现哎，你腿得有多短啊，坐椅子上还晃得起来。” “靠，你早上吃了屎啊，嘴巴那么臭。”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沈越急于回击，这时候我却制止了他伸过来的爪子，示意他安静。因为在清晨灰扑扑的街景中出现了一抹亮色，那个背着橙色背包的少年，走路姿势都那么青春洋溢。 我拖着沈越急急忙忙地下了车。他还没反应过来，嘟囔着：“还没到呢，陶子瑞你是不是傻啊。” 瞬间计算了适当距离，我心怀鬼胎地放慢脚步，跟在钟司阳身后一米左右，盯着他完全移不开眼。 沈越看穿了我，坏笑着大声叫我的名字，跟喊号子似的格外刻意：“陶子瑞，你看那前面是不是钟司阳啊！” 我恨恨地在心底骂了一句丢人，又堆出笑脸迎向转过身的钟司阳：“呵呵，好巧啊。” 沈越朝我翻白眼。而段位明显高出一筹的钟司阳抬了抬嘴角，温柔体贴地说：“那就一起走吧。” 我感激涕零，上天一定是听到了我今天许的生日愿望。 二、我不知道，男生也是可以这样的，明眸皓齿，长得帅还有担当 认识钟司阳以前，我觉得每个男生都跟沈越一样讨厌。他嘴贱就算了，在关键时刻还抛下我，自己跑了。 那时候我刚上高中，年轻气盛，天天都抱着不把这个美好世界让给傻逼的念头，做着替天行道的女侠梦。 学校旁边有条著名的小巷子，是聚众斗殴的最佳场所。天天都有不同的小混混把低年级的学弟学妹堵在里面，问话要挟。那一天政治课一定宣扬了扶危救困传统美德什么的，不然我不会脑子一热，去多管闲事。 走到巷子口我习惯性地往里瞄了一眼，就看到了隔壁班绰号叫林妹妹的女生被围在里面。她往外走了几次都被黄毛们推回去了。 当时我一叉腰就冲过去了，沈越拉都拉不住。直到和林妹妹一起站在了里圈，被人高马大，面目可憎的社会青年以及个把小太妹怒目而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个低年级小学妹。 我狠话已经放出去，环视四周，沈越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深的绝望包裹了我，我心一横，眼睛一闭，想想也不就在床上躺个把月，你们打吧。预期的拳头没有到来，像演连续剧似的，另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挡在了我的面前。 虽然我一直把自己当偶像剧女主角来过日子，但是这一幕真的发生，我还是目眩神迷。 一切都像是神的旨意，少年是一束光，开辟鸿蒙。我不知道，男生也是可以这样的，明眸皓齿，长得帅还有担当。 林妹妹在我身后惊喜地叫了一声“钟司阳”，我立刻又陶醉在这个美好的名字里。 直到他脸上挨了一拳，我清醒过来，气坏了，想着“敢打我男人”，张牙舞爪地扑上前，投入混战。 这时候“呜呜”的警笛声响起，小混混们立马作鸟兽散。我无力地坐在地上，衣服脏了，披头散发，狼狈得很。可是钟司阳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转身问我“没事吧”的时候，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敞亮过。 即使这样高兴，回到家面对沈越的嘘寒问暖，我还是愤怒地把门关得震天响。 三、年少爱人的心理总是矛盾的，想靠近又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初次见面以后，我就对钟司阳念念不忘。女孩子喜欢热血漫画里的笨蛋英雄，可是我更喜欢多面性的钟司阳。 喜欢他平日文绉绉的，捧着书本苦读的样子，也喜欢看他温柔地给同学讲题目，虽然他注视的不是我，但是想到他热血的一面只有我看过，就觉得像是和他一同供养了一个秘密一般窃喜。 哦，不只是我，还有林妹妹，或者说她的真名，陈洛洛。 经过那次救人不成反被救，我和陈洛洛成了好朋友，沈越经常在我们面前嘲讽我：“你看看人家陈洛洛，再看看你自己，还是个女人吗？” 这时候小鸟一样的洛洛会害羞地一笑，而我则大度地不和沈越计较。因为有了更重要的事。那就是通过陈洛洛了解钟司阳。 他为人谦和，品行端正，乐于助人。即使是小学老师的评语一样的信息，也为我津津乐道。 在我第无数次故意从隔壁班门口经过，向内张望，碰到钟司阳抬头又立刻心怀鬼胎似的收回目光，灰溜溜逃走的时候，在我开始无比热衷上体育课计算机课这种年级一起上的课的时候，甚至连年级大会都再也不打瞌睡的时候，我明确地知道，有份感情悄悄地萌芽了。 我不了解是不是有种感情叫作“由爱生惧”，总之年少爱人的心理总是矛盾的，想靠近又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从未像这样庆幸有沈越存在。为了补偿上次抛弃我的事情，沈越变得尤其体贴。 有一天，我又被自己的胆小和不争气气哭了。中午放学，短短的时间内穿上巨型人偶的服装，别人裹着羽绒服我在流汗，只为了隔着伪装握一握钟司阳的手。 我递给他传单和一个自己做的小玩偶，结果他把那当作商家营销的小礼物，转手就给了旁边的同学，还是个女同学。 那一天我连兼职工资都没领，午饭也没有吃，到了下午第一节课还像只死狗一样趴在桌上。 沈越坐我旁边，推一推我：“怎么，大姨妈来了？” 我奓毛了，吼了一句“烦不烦”，音量太高把老师招来了。正巧那天是最讨厌我的数学老师的课，而沈越这个怪胎学术男是所有老师眼里的香饽饽，事情的处理结果是，我不能影响其他同学上课，罚站到教室最后面。 万万没想到的是，沈越突然扑通一声站起来，老师问：“你干吗？”沈越理直气壮地回答：“陶子瑞同学刚刚是跟我说话呢，要罚一起罚。” 于是，为了不影响后排同学看黑板，他站到了我的身边…… 说真的，那一刻，我挺感动的。 四、因为钟司阳，食堂突然可爱了起来 如果不是后来沈越差点坏了我的大事，我可能会一直感动下去。说不定陪我罚站这一次，以后就当他人生挚友了。 可是我不知道，这件小事，默默地被无聊的高中生们上升到了绯闻的角度。越传越神奇，传到陈洛洛耳中的版本已经是“陶子瑞和沈越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双方已经见过家长，定了娃娃亲”。 更可气的是，沈越还被描述成了“十佳男朋友”。 我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就怕名声太响，钟司阳觉得我早恋了。陈洛洛也够意思，给我注了一剂强心针。 她说：“我天天跟钟司阳聊天，切断他的所有消息来源，确保每天灌输陶子瑞同志优良事迹，这不，晚上一起吃个饭？” 晚上，我欢天喜地地拉上了沈越，去吃食堂。平时我和沈越都属于吃的方面特别难伺候的主，很少选择食堂。可是因为钟司阳，食堂突然可爱了起来。 连免费供应的例汤面前，那个拿着汤勺几乎把菜全捞走了的变态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 我特地打了两个蔬菜，坐在钟司阳面前小口小口吃得西子捧心状。陈洛洛挤眉弄眼地笑，气氛暧昧又有点羞羞的愉悦。 直到沈越大咧咧地坐下，把盘子里那只油光水滑的鸡腿夹到我碗里：“看，陶子瑞，我对你好吧，你最喜欢吃的大鸡腿哎！” ……我连跟他玉石俱焚的心都有了。 这时候，钟司阳怒补了一刀，他把碗里的肉也夹给我：“你喜欢吃肉啊，我这里也有。” 一时间，我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 吃完饭，陈洛洛故意找个借口把沈越支开，可这个不识趣的家伙一步三回头：“干吗，买饮料？我不喝啊。”“你等等，我叫上陶子瑞。”“别拉拉扯扯的，别人看见了不好。” 洛洛脸都快绿了，沈越才反应过来。他脉脉含情地望着我，跟烛光里的妈妈似的，嘱咐道：“瑞瑞，你注意安全。” 注意个鬼的安全啊。我在心里默默地把白眼翻成了樟脑丸，一边讪讪地对着钟司阳傻笑。 我们一左一右并肩走了许久，冬日的风灌进衣服里是冷的，可是内心的燥热已经可以哈出白白的雾气。 钟司阳终于开了口：“今天的月光真美啊。” 我抬头，一片漆黑。除了校园里微弱的几盏路灯苟延残喘，天是黑丝绒的布，上面连架飞机都没有。 突然我灵机一动，想到了夏目漱石说，日本人是不会直接说我爱你的，只会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难道…… 五、他就这么护送洛洛，一只鬼都没能近身。可是他忘了我。 那天晚上我的脸憋成了猪血红，还好天黑钟司阳看不到。他不知道短短一瞬我的脑袋里全是弹幕，已经把在一起以后五十年的生活都过了一遍。 可是还没等我思考到一个委婉回应爱意的方法。他哈哈干笑了一声：“给我讲讲你和沈越的事儿吧。” 我当即就石化了，我和沈越能有什么事儿啊。 越描越黑以后，我实在是没脸讲下去，灰溜溜地钻进了自己教室上晚自习。而沈越，已经端着热腾腾的奶茶意味深长地朝我笑了。 下课期间洛洛来找我，我们站在教室外的阳台上倚着栏杆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她听说了我出师不利的情况扑哧一声笑了，说：“其实我也觉得你和沈越有情况呢。” 我瞪了她一眼，她拍拍我的肩：“不是，我就放心了。” 自此以后，面临期末考试，我和钟司阳也没有太多联系。毕竟我是学渣，考前一个月要学人家一学期的东西，时间很紧张。可我周围的这几个学霸，沈越啊，洛洛啊，钟司阳啊，都很闲。 趁着我为考试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这三个人不知不觉玩到一起去了。 等到寒假已经好到约着一起去鬼屋的程度了。沈越问我：“你来吗？就你这胆量一定不敢来。” 这句话出口，我简直不得不去了。连洛洛都敢去的鬼屋，我不去，太长沈越志气了。 站在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的黑房子门口，我当即就想走了。这是国内仿日本富士急打造的真人情景鬼屋，特效看得我想哭。 我们一行四个人在通道里看录像，听游客须知的时候，沈越突然说：“我要上厕所。”然后这个王八蛋再也没回来。 他又一次抛弃我于危难之中。但是想想，钟司阳就站在前面呢，我的安全感立马满格，心底多了一丝窃喜。这黑灯瞎火的，肾上腺素升高，投怀送抱也有正当理由，一不小心荷尔蒙就赢了。 在第一个帘子掀起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我错了。敬业的扮鬼的工作人员扑过来的时候，陈洛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哭了，然后死也不肯动弹。 她不敢往前继续走，我就只能站在她后面一遍又一遍地被鬼吓。达到了和鬼相看两厌的程度之后，我安慰洛洛：“你别怕，那是人扮的，就是丑点。” 钟司阳是这个时候突然抱住洛洛的，他一手搂着她的腰站起来，捂住了她眼睛，几乎是把她抱过了这个关口。我甚至听见他温柔地说：“别怕。” 全程他就这么护送洛洛，一只鬼都没能近身。可是他忘了我。 我一个人，站在他们后面，佯装胆大，一身怨气。 阳光明晃晃地照在我身上的时候，我鼻子一酸，就掉了眼泪。沈越站在出口等我们，挥舞着我们赢来的生还证，猛地被我的眼泪弄蒙了。 陈洛洛从钟司阳的怀里钻出来了，两人都有些尴尬。 沈越瞄了瞄我，再瞄了瞄站在一起的陈洛洛和钟司阳，突然搂了搂我的肩：“至于这么激动吗。” 六、哈哈，你当我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啊。 新学期的三月属于新生和原谅。 鬼屋之行洛洛跟我道了歉，其实她根本没什么错。每个暗恋中的小女孩，都太敏感脆弱小心眼。喜欢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是抢。 只是因为这件事，好不容易和钟司阳混熟了的我，又莫名其妙回到了打个招呼都要纠结好久的时候。 月底，是我的生日。晚上的小型聚会，钟司阳没有来。 陈洛洛和沈越，很努力地炒热气氛。我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他们两实在很登对的念头。可能因为陈洛洛看沈越的眼神，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真可怜，身边的朋友都变成一对了，我的暗恋对象还一直只是暗恋对象。 于是，那个晚上我吹熄了最后一根蜡烛，决定第二天跟钟司阳告白。 第二天是，愚人节。 我守在钟司阳班门口用了最土的搭讪方法：“嘿，钟司阳，一起回家呗。今天沈越有事。” 而实际上，沈越还在班上收拾书包没追上我。 钟司阳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我突然有种错觉，他一直是知道我喜欢他的，不然不会故意疏远我。而他装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不想知道。 这条回家的路走得很不顺畅，我明白我跟钟司阳步行是要错过回家最晚班的公交了，更可怕的是，我觉得我的感情也正走向歧路。 快要到他家的时候我决定背水一战，叫住了钟司阳：“喂，钟司阳，我喜欢你。从你那天给我解围就喜欢了。” 钟司阳愣愣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突然失去了傻笑的力气。片刻，他的声音响起，那么突兀：“哈哈，你当我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啊。” 就是这样了，一段感情，还没有开始，便结束了。 可回家的路才走了一半，我对自己说，忍住，回家再哭。 直到沈越出现，这是他第一次在我危急时刻出现，可是我一点都不感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太狼狈，给他看到还要不要混了。 只是他轻轻拥抱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沈越说：“我都看到了。这样没担当的男人咱不要了。这不还有哥哥我吗，实在不行你将就将就我得了。” 我带着哭腔一字一顿地趴在沈越胸口回答：“我走得好累呜呜呜，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七、一个男生愿意精心准备一封手写的情书，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很沉甸甸的爱了。 四月份我活得像个残障人士，沈越把我当老佛爷一样伺候，每日端茶送水。第一次感情受挫的我，经过隔壁班的门口总逃犯似的脚底板抹油。 钟司阳却没什么变化，我冷落他我躲避他我骚扰他好像对他来说都一样。因为我是无关紧要的人，想到这里，我总是无端气结。 而洛洛突然之间就带来了关于钟司阳的消息，或者说钟司阳和她的消息。 晚自习结束教室都空了，我们站在时常倚着的两个班之间的阳台栏杆上，已经开始温润起来的风吹得心底荒凉一片。陈洛洛从来都没有什么这么严肃过，她说：“瑞瑞，我对不起你。” 说完她拿出一封信，我只瞄了瞄信封就知道怎么了。一个男生愿意精心准备一封手写的情书，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很沉甸甸的爱了。 洛洛艰难地开口：“钟司阳说他喜欢我，一直默默地喜欢我。但是瑞瑞，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事到如今如果我还什么都不知道，那我真是傻了。从一开始，钟司阳能出现在陈洛洛被找麻烦的场合就是因为他喜欢洛洛，跟着洛洛，悄悄护送他回家。他英雄救美的对象一直就不是我，我只是恰巧出现在那个场合，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当成女主角做了一场梦。 我利用陈洛洛接近钟司阳，钟司阳何尝不是利用我来接近陈洛洛？ “那你喜欢他吗？”我叹了一口气，问道。 出乎意料的是，洛洛犹豫了很久，还答非所问。她的眸子里倒映着当晚的月光：“瑞瑞，你说我们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喜欢自己的人？” “你知不知道有个人也在你背后一直默默喜欢你，有时候我想把你推给钟司阳，他就是我的了。可是我觉得感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是不是我们还太小，总是喜欢飞蛾扑火，却看不见真正温暖的光源呢。” 反思了许久，我才反应过来：“你喜欢沈越？你说他喜欢我？！” 洛洛无可奈何地敲了敲我的脑门：“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没和我说过啊！” “他当然不会跟你说。听老师讲，他被选上Z大的少年班了，下学期就直接去读书了。” 这个王八蛋居然对我封锁消息，我气急败坏地往家跑。夜风吹起我的长衫，而我只想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多留住一点和沈越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站在沈越面前的时候，那些本以为会脱口而出的质问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他望着敢死队一样的我，一如既往的毒舌：“被鬼追啊。” 我却只是发自肺腑地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八、钟司阳有什么好的，有我智商高吗？有我长得帅吗？有我了解你吗？哼。 沈越在学期没结束就搬去了Z市的阿姨家住，为了适应即将到来的少年班生活。 洛洛和钟司阳在一起，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而我，在这个暑假，咬着冰棍吃着西瓜，频繁地想念沈越。到他走那一天，我都没有问出口，他喜欢我吗？ 陪伴了彼此十年，知根知底，他不说我不说，可是我们都懂。 还是填志愿表那天，我翻箱倒柜地找笔，发现了不知道何时被塞进抽屉里层的日记本。 翻开一看，里面每个关于钟司阳的幼稚笔迹都没狠狠地划掉了，篡改成了沈越两个字。这还真像他的作风。 我一边翻一边笑，几乎要掉眼泪。直到最后一页，沈越写着：“陶子瑞我真讨厌你这本写满钟司阳名字的日记，可是我又不能讨厌你。从小到大我都跟在你后面收拾烂摊子，最后悔的就是那天你被小混混围攻我太理智，跑去很远的电话亭报了个警。钟司阳有什么好的，有我智商高吗？有我长得帅吗？有我了解你吗？哼。” 我骂了一句不要脸，在志愿表上稳稳当当写上了“Z大”。 钟司阳曾经是让我目眩神迷的太阳，可是沈越，是长久以来陪我走夜路的月亮。他还不知道，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在他背我走回家的那天，心底已经有了选择。 那就是，好好学习好好高考，等着这一天，去拥抱我的月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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