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和散文小说一样,需要技巧。甚至可以说,相对散文小说等其他,诗歌篇幅虽然短,但技巧用得最多。
夸张、比喻、拟人、象征、借代、反问、设问、对偶、反复等是最常用的修饰方法。比如余光中的《乡愁》, 里面就有夸张比喻、象征、对偶等等技巧。
赏一篇诗歌,要看它比喻恰当不恰当,象征对不对,用了反问吗?起到什么效果?反复的修饰是不是拖沓,或者更加深了情感的表达?就好象《乡愁》里第一句把乡愁比做邮票就很恰当,乡愁是抽象的,而邮票是实在的,把抽象的东西比喻成实在的东西,让人更容易接受,如果改成“乡愁是一声车鸣”,车鸣也是抽象,看不见的,那这样就很不合适了。这些等等,都是赏诗的基本。再一个,诗歌的叙述方式也和散文等一样:记叙、议论、描写、抒情。
值得一说的是诗歌里的跳跃。可以说,诗歌的跳跃是诗歌的最大特点,有了跳跃就有了诗意。
什么是跳跃呢?诗歌因为篇幅有限,所以需要跳过了某个正常逻辑,但是又不能跳跃太大了。好象人走路,你迈步子小了,拖沓,你迈步子大了,容易摔倒。一个道理。
很多人说读不懂诗歌,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和诗歌本身的跳跃有关。如果诗的跳跃超过了人类思维的极限,那相对于现在说,可能很多人不喜欢,甚至读不懂得。
记得就像当年李金发首写的《弃妇》:
长发披遍我两眼之前,
遂割断了一切羞恶之疾视,
与鲜血之急流,枯骨之沉睡。
黑夜与蚊虫联步徐来,
越此短墙之角,
狂呼在我清白之耳后,
如荒野狂风怒号:
战栗了无数游牧
靠一根草儿,与上帝之灵往返在空谷里。
我的哀戚惟游蜂之脑能深印着;
或与山泉长泻在悬崖,
然后随红叶而俱去。
弃妇之隐忧堆积在动作上,
夕阳之火不能把时间之烦闷/化成灰烬,从烟突里飞去,
长染在游鸦之羽,/将同栖止于海啸之石上,
静听舟子之歌。
衰老的裙裾发出哀吟,
徜徉在丘墓之侧,
永无热泪,
点滴在草地,
为世界之装饰。
胡适看了,认为:看不懂而必须解释的诗,都不是好诗,只是笨谜而已。
梁实秋更加刻薄:是人应该说人话,人话以明白清楚为第一要义。
但是周作人却大为赏识。
过了很多年后,很过人开始学会用这种象征与跳跃结合的方法的时候,才知道,这的确是一首好诗,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所以,很多诗歌都是在百年后,人们的思维跟上来了才出名的。
于是,诗人就有了走在时代先锋的哲学家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