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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阿米娜_陈新元2012

 游离在阳光下 2016-01-24
2010年秋,坐火车去上海参观世博会,旅途的珍贵收获是认识了阿米娜,记住了上海那天的太阳。
同是天涯行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她是乌铁局跑上海的火车上一名普通的列车员。我一开始不知她的姓名和身世,以为她是纯纯的毫无故事的汉族女性。
火车驶出了乌鲁木齐。刚上车时找座位塞箱包的杂乱喧闹声终于安静下来。卧铺整洁明亮,空调舒适。我习惯地贴窗坐着,欣赏着十分熟悉的风景,不经意地打量一眼女列车员。她容长脸盘,细眉俊目,扎着马尾巴,动作麻利;热情帮旅客摆行李挂毛巾,说一口悦耳的柔柔的新疆普通话。那气质,那神态,使我怎么也没想到她是维吾尔族:父亲是维吾尔,母亲是上海支青。
车厢头上坐着几个维吾尔年轻人。我是土生土长的喀什人,又学过维文,对维吾尔人有天然的亲近感;维语是我的第二乡音。况且人在旅途,乡音格外亲。我伸过头去聆听音调柔美的维吾尔语,试试自已还能听懂多少。一听不要紧,那位汉族女列车员维语说得那么流畅优美!莫非是维语系毕业的汉族女大学生?这在新疆是凤毛鳞角啊!怎么可能······
我突然产生想与她谈话交流的念头。好不容易等她忙完了。我请她坐下,赞道:“你的维语说得太好了!在哪个大学学的?”
“我是维吾尔族。”她大大方方地回答。
“那一一那你长得活生生一个汉族姑娘啊!”
“我父亲是维维吾尔族,母亲是汉族。我长得像我母亲。”显然,她不止一次向陌生人谈到过自己的身世,神态坦然。
邻座一位温州青年抢上一句:“我们一直以为你是汉族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1965年夏天,木华里来了第一批上海支边青年。我们站在路边欢迎。车上下来的女青年就是她这个样儿:皮肤细腻,水凌凌的,落落大方,活泼可爱。
我想说怪不得你这么漂亮但没有说,却问:“你母亲哪一年进疆的?”
“1964年,到阿克苏。”
“我长期在喀什工作,和上海支边青年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
她微笑着“哦——”,起身又忙活去了。
她牵走了我的目光;牵动了我的回忆。那年在木华里,“文革”搞得如火如荼,兴起歌颂领袖的狂热。团里成立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连队也成立演出队,逢年过节文艺汇演,红红火火。我们二连与一连同台演出。一连演员比我们强得多,时不时地斜睨我们。我与一位精干的上海女青年表演对口词《枪》。彩排完后,我一身大汗。一连演出队的编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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