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悄声对我说:我怕它知道,只有自己在耕田就,多叫出几个名字去骗它,它听到还有别的牛也在耕田,就不会不高兴,耕田也就起劲啦。 以前我是过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整天有气无力,每天早晨醒来犯愁的就是这一天该怎么打发。 我爹常常唉声叹气训斥,我没有光宗耀祖。我对我爹说,你别犯愁啦,我儿子会光宗耀祖的。 女人看上去各不相同,到下面都是一样的。 我最后一次赌博时……我当初根本不知道天是亮着还是要黑了。 爹,一张桌子有回个角削掉一个角还剩几个角。…家人都里还怀着孩子。…等你娘回来了就会有五个角了。 有庆幸了徐,家珍也就马上要回来了。 我娘常说,只要人活得高兴,就不怕穷。 (人民公社)最可惜的是那两头羊,有庆把他们养得肥肥壮壮的,也要充公。 村里食堂一开张,吃饭时可就好看了,每户人家派两个人去领饭菜,排出长长一对,看上去就跟我当初被俘虏后排队领馒头一样。 锅砸了,屋子烧了,看来我也得死了。 嘴上说的事让人不敢全信,不信又不敢,要不这日子过下去谁也没信心了。 女人啊,性子上来了什么事都干,什么话都说。我不让她干活,她就觉得现在嫌弃她。 那些小孩一听是给校长献血,一个个高兴的像是要过节了。 城里天天都在死人,我吓都吓死了,眼下进城去开会就是进了棺材。 我的一双儿女都是生孩子上死的,有庆死是别人生孩子,凤霞死在自己生孩子。 这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了娘,就叫它苦根吧。 二喜不像别人家孩子的爹,是看着孩子长大。二喜觉得苦根背带身上又沉了一些,他就知道苦根又大了一些。 我常想起我爹在世时说的话,便一遍一遍去得苦跟说:这两只鸡养大了变成鹅,鹅养大了,变成羊,羊大了变成牛。我们啊,也就越来越有钱了。 牛知道是我救了他的命,亲热的很。我对他说:你呀,先别这么高兴,我拉你回去是要你干活,不是把你当爹来养着的。 两个福贵(其中一只牛叫福贵)的脚上都沾满了泥,走去时都微微晃动着身体。 老人唱道: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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