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豳风·九罭》

挽留贵客的问题

 

九罭¹之鱼，鳟、鲂。我觏²之子，衮³衣绣裳。

鸿⁴飞遵渚⁵，公归无所，於女信⁶处。

鸿飞遵陆，公归不复，於女信宿。

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

【译文】密密的细鱼网兮，去网那鳟鱼和鲂鱼。我遇见的那个人呀，穿着龙衣彩绣裳。

鸿雁沿着水洲飞，公爷哪会没住所？请你在这住两夜。

鸿雁沿着高陆飞，公爷归去不还复，请你在这宿两天。

衮衣留在这里吧，不让公爷归去呀，不要使我心悲伤。

【说明】《九罭》诉说的是挽留贵客的问题。这是一首留客的山歌，描写的是一个主人挽留尊贵客人的故事，主人家急急忙忙去网鱼，而且要捕的是鳟鱼和鲂鱼，为什么要网这么好的鱼呢？因为来的客人穿着衮衣绣裳。既然是尊贵的客人，就不会没有住处，但主人留客心切，故以鸿雁为喻，想要挽留客人在这里多住一天。最后一段则直抒胸臆，用民间方法，把客人的礼服留下，表达出自己诚恳的挽留。“无使我心悲兮”，正面点出全歌感情的核心，客人走了我心会悲伤。这种心情的诚恳真实，并非虚假之词。现代苗族在挽留客人时也唱这样的山歌，也做出这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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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罭：(yu域)这里用为捕捉小鱼的细网之意。

2.觏：(gou构)《诗·召南·草虫》：“亦既觏止。”《诗·豳风·伐柯》：“我觏之子。”《诗·小雅·裳裳者华》：“我觏之子，我心写兮。”《诗·大雅·公刘》：“乃觏于京。”《诗·大雅·桑柔》：“多我觏痻，孔棘我圉。”《说文》：“觏，遇见也。”这里用为遇见之意。

3.衮：(gǔn滚)《诗·小雅·采菽》：“又何予之？玄衮及黼。”《诗·大雅·烝民》：“衮职有阙，维仲山甫补之。”《周礼·司服》：“王之吉服，享先王则衮冕。”司农注：“衮衣，卷龙衣也。”《说文》：“衮，天子享先王。卷龙绣于下常。幅一龙，蟠阿上乡(向)。”这里用为古代帝王与上公的礼服之意。

4.鸿：(hóng弘)《诗·小雅·鸿雁》：“鸿雁于飞。”《说文》：“鸿，鹄也。”这里用为大雁之意。

5.渚：(zhǔ煮)《诗·召南·江有渚》：“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诗·小雅·鹤鸣》：“鱼潜在渊，或在于渚。”《诗·大雅·凫鷖》：“凫鷖在渚，公尸来燕来处。”《楚辞·湘君》：“夕弭节兮北渚。”《庄子·秋水》：“两涘渚涯之间。”《说文》：“小洲曰渚。”这里用为水中的小洲之意。

6.信：(xìn炘)《诗·大雅·崧高》：“申伯信迈，王饯于郿。”《诗·周颂·有客》：“有客宿宿，有客信信。”《左传·襄公十八年》：“子庚门于纯门，信于城下而还。”这里用为住宿两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