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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课重读 从《短歌行》谈建安风骨 四川省绵竹中学 龚志华 《短歌行》是一篇老课文，每一次读都能感受到曹操对于生命短促的浓浓感伤。今天重读，却分明觉得这一种感伤不是诗歌的主体成分。我们不妨来看看：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是诗的开篇，确实有个人感伤的成份，而且特别浓厚。不过曹操的目的主要不在于表达个人情绪，而是为了突出政治宣传。 就这一节诗而言，就是“忧思”。“忧思”是什么，就是有众多贤才为曹操他所用，和他一块建功立业。 根据这样的意图，这一节诗可以这样解读： 曹操在这里讲“人生几何”，不是叫人“及时行乐”，而是要及时地建功立业。表面上看，曹操是在抒个人之情，发愁时间过得太快，恐怕来不及有所作为。实际上却是在巧妙地感染广大“贤才”，提醒他们人生就像“朝露”那样易于消逝，岁月流逝已经很多，应该赶紧拿定主意，到他这里来施展抱负。可见诗中浓郁的抒情气氛包含了相当强烈的政治目的。 那么有人或许要问，为何如此积极向上的目的却要用低沉的调子来发端呢？在笔者看来，一是显得真切，二是显得自然。因为只有出自内心深处的愿望才能打动人心，打动那些处于下层、多历艰难、又急于寻找出路的人士的心扉。 所以曹操要借“愁”来说话，来宣传。既然是“愁”，就要想法消解。不过曹操的“愁”不完全是个人之愁，而是忧国之愁。这种“愁”要借酒来壮怀，要借酒来谈吐，以表真心。 接下来的各节，就围绕着“忧思”来展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这是第二节。表面上是曹操的自我排解，自我振作，实际上是对人才渴慕的渲染与强调。 “青衿”指代贤士， “悠悠”，形容绵长的思念之情。“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引用《诗经·郑风·子衿》表达对贤才的思慕。“沉吟”表示渴念。“呦呦鹿鸣”以下四句引用《诗经·小雅·鹿鸣》，借欢宴宾客时唱之诗，表示曹操对招贤纳士的热情。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这第三节是对前面两节的强调和照应，前四句再次渲染为求贤而愁的情绪——贤士有如那皎洁的明月，明月无法采摘，贤士难以求得；后四句再次表示待贤以礼——一旦贤士长途跋涉，前来存恤问候，自当在一起宴饮高歌。读完这一节，你会发现，曹操还是为了强调：求贤之思，永不断绝。只要是人才，始终都会得到优待。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这是最后一节。“月明”如清人沈德潜在《古诗源》所言：“喻客子无所依托。”实际上指那些犹豫不定的人才，他们在三国鼎立的局面下一时无所适从。所以曹操以乌鹊绕树、“何枝可依”的情景来启发他们，不要三心二意，要善于择枝而栖，赶紧到自己这一边来。在这里，曹操对那些犹豫彷徨的贤才未加丝毫指责，反而透露着关心和同情。实在是积极热情的态度。“山不厌高”两句，画龙点睛，比喻贤士多多益善。并以周公自比，表明自己渴望求贤以统一天下的宏图大志，表现出像海一样广揽人才的博大胸襟。 可以说，整个一首诗，曹操借个人之“忧思”，寄托宏大的政治抱负和礼贤下士的胸怀。 作为建安七子之一，曹操的《短歌行》体现了建安风骨，有人生短促的哀叹，有强烈个性的展示，更有政治理想的高扬，表现出建功立业、慷慨悲壮的诗歌风格。这是建安诗歌共有而其他抒情诗少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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