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 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拚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肝肺然,則何益矣。此謂誠于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曾子曰:“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富潤屋,德潤身,心寬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詩雲:“贍彼淇澳,綠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澗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終不可煊兮。”如切如磋者,道學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澗兮者,恂溧也;赫兮喧兮則,威儀也;有斐君子,終不可煊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詩雲:“於戲!前王不忘。”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此以沒世不忘也。康誥曰:“克明德。”大甲曰:“顧是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湯之盤銘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誥曰:“作新民。”詩雲:“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是故君子無所不用其極。詩雲:“邦畿千里,唯民所止。”詩雲:“綿蠻黃鳥,止於丘隅。”子曰:“於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鳥乎?”詩雲:“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為人君止于仁,為人臣止于敬,為人子止于孝,為人父止于慈,與國人交止於信。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無情者不得盡其辭,大畏民志,此謂知本。 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惕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修身在正其心。 所謂齊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之其所敬畏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者,天下鮮矣。故諺有之曰:“人莫之其子之惡,莫知其苗之碩。”此謂身不修,不可以齊其家。 所謂治國必齊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國。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長也;慈者,所以使眾也。康誥曰:“如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未有學養子而後嫁者也。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戾,一國作亂,其機如此。此謂一言賁事,一人定國。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桀紂率天下以暴,而民從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是故君子有諸己而後求諸人,無諸己而後非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國在齊其家。詩雲:“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後可以教國人。詩雲:“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後可以教國人。詩雲:“其儀不忒,正是四國。”其為父子兄弟足法,而後民法之也。此謂治國在齊其家。 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者,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挈矩之道也。所惡于上,毋以使下;所惡于下,毋以事上;所惡于前,毋以先後;所惡于後,毋以從前;所惡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惡于左,毋以交於右,此之謂挈矩之道。詩雲:“樂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詩雲:“節彼南山,維石岩岩,赫赫師尹,民具爾瞻。”有國者不可以不慎,辟則為天下僇矣。詩雲:“殷之未喪師,克配上帝,儀監于殷,峻命不易。”道得眾,則得國;失眾,則失國。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德者本也,財者末也。外本內末,爭民施奪。是故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誥曰:“唯命不于常。”道善則得之,不善則失之矣。楚書曰:“楚國無以為寶,惟善以為寶。”舅犯曰:“亡人無以為寶,仁親為寶。”秦誓曰:“若有一個臣,斷斷兮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為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彥聖,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實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孫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惡之,人之彥聖,而違之俾不通。實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孫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諸四夷,不與同中國。此謂唯仁人為能愛人,能惡人。見賢而不能舉,舉而不能先,命也。見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遠,過也。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是謂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驕泰以失之。生財有大道,生之者眾,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舒,則財恒足矣。仁者以財發身,不仁者以身發財。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義者也;未有好義,其事不終者也,未有府庫財,非其財者也。孟獻子曰:“畜馬乘,不察於雞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斂之臣。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長國家而務財用者,必自小人矣,彼為善之。小人之使為國家,菑害並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矣。此謂國家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 习古,最好找个繁体字版本最好多抄写多颂读静下心来拿出个学生的样子搜集整理了大学的原文、繁体版本、释义、所引用的诗经原文及释义。应该是比较全的学习笔记了。 当然,有空的话,还是把南怀瑾的大部《原本大学微言》也读一下,他的书文字还是比较轻松的,厚而不难读 顺便说句,把大学里的“君子”、“天子”换成“管理者”,“百姓”换成“下属”,“道”换成“管理方法”的话,简单说这就是一部管理学书籍了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知道所应达到的境界是“至善”,而后才能有确定的志向,有了确定的志向,而后才能内心宁静,内心宁静而后才能泰然安稳,泰然安稳而后才能思虑周详,思虑周详而后才能达到至善的境界。 世上万物都有本末,天下万事都有结局和发端,能够明白它们的先后次序,那么,就能够接近这大学的宗旨了。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古时候想要使美德彰显于天下的人,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想要治理好自己国家的人,先要整顿他的家族;想要整顿自己家族的人,先要努力提高自身的品德修养;想要提高自身品德修养的人,先要端正自己的内心;想要端正自己的内心,先要自己意念诚实;想要自己意念诚实,先要达到认识明确; 而达到认识明确的方法就在于推究事物的原理。只有推究事物的原理,而后才能达到认识明确;只有达到认识明确,而后才能意念诚实;只有意念诚实,而后才能内心端正;只有内心端正,而后才能提高自身的品德修养;只有提高了自身的品德修养,而后才能整顿家族;只有整顿了家族,而后才能治理家国;只有治理了国家,而后才能使天下太平。 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 从天子到一般百姓,所有人都要把提高自身的品德修养作为根本。如果自身的品德修养这个根本坏了,却要做到家齐,国治,天下平,那是不可能的。花力气的地方不见成效,而不花力气的地方反而有成效,这样的事是没有的。 这就是强调要认识根本的道理,就是进入了“知”的最高境界. 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小人閑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曾子曰:「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富潤屋,德潤身,心廣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 使自己的意念诚实,就是说不要欺骗自己。就如同厌恶污秽的气味那样厌恶邪恶,就如同喜爱美丽的女子那样喜爱善良。只有这样,才能说自己的意念诚实,心安理得。 所以道德修养高尚的人必须谨慎地对待独处的时候,使自己规行矩步。那些没有道德修养的人,在闲居独处的时候,无论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当他们见到那些有道德修养的人,却又躲躲藏藏企图掩盖他们所做的坏事,而装出做过好事的样子,设法显示自己的美德。其实别人看来,就像见到他们的五脏六腑样清楚;那么这样做又有什么益处呢? 这就是说,人心里有什么样的德性,外表必然会有什么样的言行表现。所以有道德修养的人必须谨慎地对待独处的时候。曾参说:“好多眼睛看着,好多手指着,这是多么严厉啊!” 有钱可以修饰房屋,使房屋华美;有德可以修养人的身心,使人思想高尚。心胸宽广开朗,身体自然安适舒坦,所以有道德修养的人一定要使自己的意念诚实。 1《詩》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終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學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諠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儀也;「有斐君子,終不可諠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 《诗经》说:“看那淇水岸边弯曲的地方,绿绿的竹子茂盛润泽。有位文雅的君子,如切磋过的象牙,像琢磨过的美玉,庄严而又刚毅,显赫而又坦荡。有位文雅的君子啊,真是叫人难忘!” 诗中的“如切如磋”,比喻精心求学;“如琢如磨”,比喻修养德行;“瑟兮僴兮”,是讲内心谨慎;“赫兮喧兮”,是讲仪表威严;“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是讲具有君子品德美好,德行达到完善的境界,老百姓当然不会忘记他了。 2《詩》云:「於戲,前王不忘!」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此以沒世不忘也。 《诗经》讲:“啊!前代贤王的美德永不被人遗忘。”那是因为后世的君王崇敬品德高尚的前代君王,热爱创立基业的前代亲人,平民也享受到遗留下来的安乐,获得了所遗留的利益。因此,这就是前代贤王永垂千秋而不被后人遗忘的道理。 《康誥》曰:「克明德。」《太甲》曰:「顧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 湯之盤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誥》曰:「作新民。」3《詩》曰:「周雖舊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無所不用其極。 《康诰》说:“能够崇尚光明的德性。”《太甲》说:“念念不忘上天赋予的美德。”《帝典》说:“能够使伟大崇高的德性显明。”这些书上说的都是要使自己的美德得以弘扬。 商汤时的青铜器盘上镂刻警辞说:“如果能一日自新,就能日日自新,每日自新。”《康诰》说:“振作商的遗民,使他们自新。”《诗经》说:“周国虽是一个古老的诸侯国,但由于文王秉承天命除旧布新,所以它终能自我更新。”所以,君子任何地方都尽可能自新,达到美好完善的最高境界。 4《詩》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5《詩》云:「緡蠻黃鳥,止于丘隅。」子曰:「於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鳥乎?」6《詩》云:「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為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 《诗经》说:“京都幅员广阔方圆千里,许多百姓都愿在那里居住。” 《诗经》说:“黄鸟鸣叫着,栖息在那多树的丘冈。”孔子看了这两句诗感慨地说:“黄鸟都知道栖在它所应当栖息的地方,难道人反而不如鸟吗?” 《诗经》说:“仪表堂堂端庄谦恭的周文王,他光明的美德使人们无不崇敬。”作为国君,要做到仁政;作为属臣,要做到恭敬;作为儿女,言行要符合孝道;作为父亲,要做到慈爱;与国人交往要做到坚守信义。 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無情者不得盡其辭,大畏民志。此謂知本。 孔子说:“审理官司,我与其他人一样,能做到将案情断得曲直分明,但我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必须使诉讼这类事件根本不发生。”要使那些心中奸诈不实之徒不敢随便说尽那狡辩的之词,从而使民心敬畏。这就叫做知道了本原。 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修身在正其心。 如要提高自身的品德修养,关键在于先要端正自己的内心:如果内心有所愤怒,那就不能端正;如果内心有恐惧,那就不能端正;如果内心有逸乐,那就不能端正;如果内心有忧患,那就不能端正。 心不在焉,就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吃东西不知道滋味。这是说,提高自身品德修养的途径是端正内心。 所謂齊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者,天下鮮矣!故諺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苗之碩。」此謂身不修不可以齊其家。 如果要整顿好家族,关键在于先修养自身之品德。人们对于自己所亲近相爱的人往往多有偏爱;对于自己所鄙视厌恶的人往往多存偏见;对于自己所敬畏的人往往多有偏颇;对于自己哀悯同情的人往往多有偏私;对于自己所轻视的人往往多持偏见。因此,喜爱某人的同时,却又能认识他的不足;厌恶某人的同时,却又能了解他的长处,能做到这样的人天下很少有啊! 所以有句谚语这么讲:“人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缺点错误,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禾苗长势十分茁壮”这就是不修养好自身的品德,就不能整顿好自己的家族 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戾,一國作亂。其機如此。此謂一言僨事,一人定國。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桀、紂率天下以暴,而民從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是故君子有諸己而後求諸人,無諸己而後非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國在齊其家。 要治理好国家,关键先整顿好自己的家族。如果不能整顿好本家族,而却能管教好他人,那是从来没有的。所以有道德修养的君子,他就是不离开自己的家族,也能够收到治理教化人民的成效。孝,是用来侍奉君主的;悌,是用来侍奉尊长的;慈,是用来遣使民众的。《康诰》说:“要像保护初生的婴儿一样”。这就是要诚心实意去追求,虽然不能完全符合,但也不会相差太远。生活中没有见过先学会生养孩子,然后再去出嫁的女人。 君主的家族仁爱相亲,整个国家都会兴起仁爱之风;君主的家族实行谦让,整个国家就会兴起谦让之风;君主一个人如果贪婪暴虐,整个国家就会群起作乱。这就叫做:君主一句话败坏整个事情,一个人能安定整个国家。尧舜用仁政来统帅天下,于是民众就跟着实行仁爱;桀纣用暴政来统治天下,于是民众就跟着凶暴。号令民众实行仁爱而自己嗜好凶暴,民众是不会顺从的。因此,有道德修养的君子,先应该要求自己,然后才能要求别人。应该先去掉自身的恶习,而后才能去制止别人,使之改恶从善。自己内心不以仁爱待人,却能教育好他人,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要治理好国家,首先要整顿好家族。 《诗经》写道:“桃花妖娆如含笑,满枝叶儿碧又青,这个女子出嫁了,合家老小喜盈盈。”只有先使一个家族的人和睦相亲,而后才能教化广大的国民百姓。 《诗经》说:“家族之中情意融洽,兄弟之间团结友爱。”只有先使一个家族兄弟和睦相处,互相友爱,而后才能教化广大的国民百姓。 《诗经》写道:“国君的礼仪没有差错,才能成为四方各国的表率。”国君要使自己家族中的人,作为父亲的讲慈爱,做子女的讲孝顺,作兄长的讲友爱,做弟弟的讲恭敬,只有使他们的言行足以符合道德准则,然后整个国家四方百姓才会效法。 这些都说明了国君要治理好国家,首先要整顿好家族。 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者: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惡於上,毋以使下;所惡於下,毋以事上;所惡於前,毋以先後;所惡於後,毋以從前;所惡於右,毋以交於左;所惡於左,毋以交於右。此之謂絜矩之道。 要使天下太平,根本在于要治理好国家。因为国君尊敬老人,就会使孝敬之风在全国百姓中兴起;国君尊敬长辈,就会使敬长之风在百姓中兴起;国君怜爱救济孤儿,全国的百姓便会照样去做不会违背。所以,国君应当在道德上起到示范作用。 所厌恶于在上者的行为,不用来对待在下者;所厌恶于在下者的行为,不用来对待在上者;所厌恶于在前者的行为不用来对待在后者;所厌恶于在后者的行为,不用来对待在前者;所厌恶于在右者的行为,不用来对待在左者;所厌恶于在左者的行为,不用来对待在右者;这就叫做絜矩之道。 10《詩》云:「樂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 11《詩》云:「節彼南山,維石巖巖。赫赫師尹,民具爾瞻。」有國者不可以不慎,辟則為天下戮矣。 12《詩》云:「殷之未喪師,克配上帝。儀監于殷,峻命不易。」道得眾則得國,失眾則失國。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德者本也,財者末也,外本內末,爭民施奪。是故財聚則民散,財散刖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诗经》说:“美好欢乐的国君,是天下百姓的父母。”国君应当喜爱百姓所喜爱的东西,应当憎恶百姓所憎恶的东西。这样的国君才叫做天下百姓的父母。 《诗经》说:“雄伟巍峨的南山,山崖险峻高不可攀。权势显赫的尹太师,百姓目光都注视你。”掌握国家大权的人不可以不慎重。如果妄为有偏差,那么就会被天下百姓所不容。 《诗经》说:“殷代未丧失民心的时候,还能够与上天的旨意相符合享有统治。应当以殷商的兴亡为鉴戒。认识到守住天命永保国家并非容易。”这就是说:统治者能在道德上起示范作用,就会得到民众的拥护,也就会享有国家;否则,就会失去民众的拥护,也就失去国家。因此,国君首先要在道德修养上慎重。有了美德就会拥有民众,有了民众就会拥有土地;有了土地就会获得财富;有了财富国家就有用度。美德是根本,财富是末梢。如果轻视道德修养,而重视财物,就会争夺民众的财富。 因此聚敛财富,民众就会离散。散施财富,民众就会归附在君王周围。所以,说出去违背情理的话,也会听进违背情理的话;不正当得来的财富,也会不正当的失去。 《康誥》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則得之,不善則失之矣。 楚書曰:「楚國無以為寶,惟善以為寶。」 舅犯曰:「亡人無以為寶,仁親以為寶。」 《康诰》说:“只有天命的去存是没有一定的常规的。”这就是说行善积德就获得它,不行善积德就会失掉它。 《楚书》说:“楚国没有什么可以当作珍宝,只是把善当作珍宝。 重耳的舅舅子犯教导他说:“流亡在外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当作珍宝,只有把热爱亲族当作珍宝。” 《秦誓》说:“如果有这样一位耿介之臣,忠诚而没有其他本领,但他品德高尚,心地宽厚,能够容纳别人。别人有本领,就好像他自己有本领一样;别人具有美德,本领高强,他不只是口中经常称赞的那样。这种人是从内心包容他人,如果加以重用的话,那就完全可以保全我的子孙后代和臣民幸福的,也有利于国家。反之,别人有本领,就嫉妒和厌恶别人;别人具有美德,就故意压抑阻止,使别人(有美德的人)不能被国君所了解,这种人从内心确实不能容人,这种人不能保全我的子孙后代和臣民的幸福,对国家实在是太危险了。” 只有那有仁德的国君,才会把这种嫉贤妒能的人流放,驱逐到四夷居住的边远地方,不许他与贤能的人同住在国中。这就是说:“只有具有仁德的人才能懂得该爱什么样的人,该恨什么样的人。”发现了贤才却不能推荐他,或者虽然推荐了却不能尽早重用他,这是怠慢。发现了不贤的人却不能罢退他,或者即便罢退了,但却不能把他放逐到边远的地方去,这是过错。喜爱人们所憎恶的东西,憎恶人们所喜爱的事情,这就是说违背了人的本性,灾祸一定会降临到身上。 因此,君子有一条大道,就必须以忠诚仁义的态度去获得它,如果态度骄恣放纵,那就会失掉它。 生财也有大道,这就是要使生产财富的人多,消耗财富的人数减少。管理财富的人勤快,动用财富的人节俭,这样才能使国家财富经常保持充足。 孟獻子曰:「畜馬乘,不察於雞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斂之臣。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長國家而務財用者,必自小人矣。彼為善之,小人之使為國家,災害并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矣!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 孟献子说:“拥有四匹马拉车的大夫,就不应该再去计较那些养鸡养猪之类的琐事;能够享用凿冰丧祭的卿大夫,就不应该再饲养牛羊;达到拥有百辆兵车的卿大夫,就不应该收养那些只顾聚敛民财的家臣,与其有这种聚敛民财的家臣,还不如有那种盗窃主人财物的臣子。”这就是说治理国家不能以捞取财富为利,而应该以倡导仁义为利。 写得太长了,大学所引的诗经原文另列一片博文吧。文中数字对应引用个诗经 《大学章句序》解读 大学章句序(宋)朱熹《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盖自天降生民,则既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矣。然其气质之禀或不能齐,是以不能皆有以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一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者出于其间,则天必命之以为亿兆之君师,使之治而教之,以复其性。此伏羲、神农、黄帝、尧、舜,所以继天立极,而司徒之职、典乐之官所由设也。三代之隆,其法寖备,然后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此又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夫以学校之设,其广如此,教之之术,其次第节目之详又如此,而其所以为教,则又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余,不待求之民生日用彝伦之外,是以当世之人无不学。其学焉者,无不有以知其性分之所固有,职分之所当为,而各俯焉以尽其力。此古昔盛时所以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而非后世之所能及也!及周之衰,贤圣之君不作,学校之政不修,教化陵夷,风俗颓败。时则有若孔子之圣,而不得君师之位以行其政教,于是独取先王之法,诵而传之以诏后世。若《曲礼》、《少仪》、《内则》、《弟子职》诸篇,固小学之支流余裔。而此篇者,则因小学之成功,以着大学之明法,外有以极其规模之大,而内有以尽其节目之详者也。三千之徒,盖莫不闻其说,而曾氏之传独得其宗,于是作为传义,以发其意。及孟子没而其传泯焉,则其书虽存,而知者鲜矣!自是以来,俗儒记诵词章之习,其功倍于小学而无用;异端虚无寂灭之教,其高过于大学而无实。其他权谋术数,一切以就功名之说,与夫百家众技之流,所以惑世诬民、充塞仁义者,又纷然杂出乎其间。使其君子不幸而不得闻大道之要,其小人不幸而不得蒙至治之泽,晦盲否塞,反复沉痼,以及五季之衰,而坏乱极矣!天运循环,无往不复。宋德隆盛,治教休明。于是河南程氏两夫子出,而有以接乎孟氏之传。实始尊信此篇而表章之,既又为之次其简编,发其归趣,然后古者大学教人之法、圣经贤传之指,粲然复明于世。虽以熹之不敏,亦幸私淑而与有闻焉。顾其为书犹颇放失,是以忘其固陋,采而辑之,间亦窃附己意,补其阙略,以俟后之君子。极知僭踰,无所逃罪,然于国家化民成俗之意、学者修己治人之方,则未必无小补云。[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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