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6年4月18日，周一，凌晨4点20分，景德镇，曙光路陶瓷·古玩城。鬼市在昏暗的灯光和闪亮的手电筒照射下开始人头攒动。 各地慕名而来的收藏家、骨灰级陶瓷爱好者、揣着发财梦的倒爷们，还有普通的古玩爱好者，他们从五湖四海赶来，只为了赶每周一凌晨三四点就开始的“鬼市”。 而在这次的鬼市里，茶语网还惊喜地发现了亿兆丰老茶，关于亿兆丰老茶可以查看文章《288万“亿兆丰”老茶骗局重现江湖，茶语网万元重奖征深度内幕！》（可点击标题直接查看）。 鬼市对于他们来说，是人间，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在鬼市里面，发生着太多故事，流传着太多传说。尽管只隔着一道门，但这里的凌晨和外面仿若两个世界，这里的情景也是普通人难以理解和熟知的。 ▎鬼市为何物？ 关于鬼市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鬼市”这名字源于“不做人专做鬼”的鸡鸣狗盗之徒，把盗窃出来的东西趁着天黑之后拿出来卖，有“见不得光”的意思。 也有人说因为是在夜间交易，逛鬼市的人提着灯笼或者打着火石，于是在夜晚，不断走动的人在光亮下似鬼影晃动，便形成了“鬼市”一说。 为什么要在晚上交易呢？除了很多是盗窃之物见不得光外，还有早期时有很多皇室贵族的纨绔子弟偷取家里的古玩珍宝出去换钱，白天见不得人只能晚上交易。 另外，有些奸商会趁着黑夜卖一些见不得人的赝品。这些都是为了规避白天的风险。 在鬼市里面，很多市面上见不到的东西都能看到买到。无论是奇珍异宝，珠宝玉器，还是善本图书和古瓷珍画。早期，经常能在鬼市看到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宝贝。不过现在的鬼市，好东西越来越难见了。 ▎关于鬼市行规 原来在老北京的鬼市，买卖双方都使用“行话”，暗中拉手、递手要价还价，唯恐被同行知道价码，把买卖给“搅黄”了。 鬼市买卖双方要价还价的行话是“么、按、搜、臊、歪、料、俏、笨、脚、勺”，用这十个字音分别表示一至十。也有“只看东西，不许看卖主的相貌”的规矩。 现如今这些基本上不存在了，现在简化成看中了就买卖的形式。不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人走一抹脸，从不认账”的规矩是一直在的。 据了解，在景德镇鬼市，买家相中卖家价值较高的大物件儿，双方会“咬耳朵”。谈价格时一般都是以块和毛来定价。一块又分大小之分，小一块指100元，大一块指10000元。一毛一般指10元。 景德镇鬼市如今在曙光路古玩市场内活跃，只有每周一凌晨三四点到上午11点左右有鬼市。周二凌晨也偶有鬼市，但是规模和影响远不及周一。所以很多从全国各地来的人只逛周一的鬼市。 今天，茶语网（www.chayu.com）用纪实的方式记录下这一次鬼市的境况，让更多人了解鬼市的人生百态。 凌晨4点20分的鬼市逐渐闹腾起来，车子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走来走去的淘客的交谈声，早餐店吃粉的咂吧声，拖运古玩瓷器的车轮压在地上刺耳的声音，流动小贩兜售早饭的吆喝声，电动车被人碰到不断发出的警报声，古玩市场几条街都闹起来了。 对比隔条街还在沉睡的人们，仿佛两个世界，一个还沉浸在梦里，一个已经在黎明前进行着一场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4：20，景德镇陶瓷·古玩城大门灯火闪亮，和黑黢黢的其他街道完全不一样。 凌晨4：20，已经有淘客陆陆续续进入鬼市。 4：21，鬼市逐渐有少部分摊主往里面开始搬货。鬼市街道很窄，所以很多摊主一般只用摩托车、三轮车、手推车拖货或者用肩扛着货走。 4：21，也有摊主用箱子来占位置。也有人用扁担抢占位置。货在代表着人在。 4：22，在古玩市场主街，来得早的摊主占据了好位置。而晚的人只能挤到其他次街的小角落了。 4：23，这位大爷每周一都会来摆摊，主要卖摆件。每次都是凌晨2点多就要起来准备。 4：24，看到好宝贝，一下子就有3个人凑过来看。 4：25，在主街旁边有一家卖手电筒的摊位。老板娘说她这里光手电筒的种类就不下二三十种。来鬼市逛，放大镜和手电筒是必备。 “现在鬼市的人气没有往年那么旺了。以前凌晨两三点就到处站满了人。”老板娘带点失落的表情和语气说道。
4：26，为了占据更大更长的摊位，这位老伯用竹竿来占位置。
4：27，临街的早餐店人气爆旺，一波接一波的人来吃早饭。一位来自外地的张姓淘客说只要一来鬼市准会来这家吃牛杂粉，如果一个月不吃还怪想念的。 此刻正在这个早餐铺里吃东西的三个90后已经淘上了心仪的宝贝，是一个民国时期的篮子，上面已经有了包浆，岁月留下来的痕迹。他们自称是陶院大三的学生，只要天气好，一个月都会来个两三次淘淘东西，也当是学习。
4：28，鬼市的手电筒灯光逐渐多了起来，淘客们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拿着古瓷，认真仔细地看个遍。
4：29，碗上沾着土并不意味着是旧货，必须用手电筒看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
4：30，以前的淘客们一直用的是手电筒。但是现在有不少人直接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淘宝，也更加方便了。
4：49，在鬼市认识了一位来自南京的资深淘客老王，他侃侃而谈，戏谑自己是“诈骗犯”。一个月都会来一次景德镇。 十几年前，他还是在工地上干活，一年只能赚七八千块钱。后来他发现有很多人来工地上收瓷片，转手就可以卖很多钱，因为他所在的很多工地都是在以前的窑址上。由此，他发现了商机，于是果断辞掉工地上的活儿，开始倒卖瓷器。 去年他就捡了个漏，挖机工人在工地上挖了个秘色瓷，挖机又不识货，于是花了6000块买了。结果一倒手就卖了18万。
5：12，天空开始有片片红霞，天快亮了，可这场没有硝烟的博弈并没有因为天亮而结束。
5：40，这位老摊主开始把前天晚上精心包好的宝贝，一一拆分出来，开始摆摊接客。相对于其他4点钟就开始摆摊的人来说，他已经算来得很晚了。
5：39，为了更好地辨别瓷器是否造假、釉面是否完整，这位淘客已经用超亮手电筒蹲了不下十分钟了。
5:36，鬼市地摊上的种类非常多，北宋的盏、元代的碗、明代的青花、清代的粉彩，让人眼花缭乱。一般的淘客不敢轻易下手，需要炼就火眼金睛。
5：46，卖瓷片的人陆续多了起来。走在鬼市里面，可以听到“哗啦哗啦”倒瓷片的声音，一直持续半个多小时。
5：52，这位摊主是90后，因为喜欢古瓷，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就做了几年了。
5：58的陶瓷·古玩城，人流还在不断往里面走。这个时候淘客们都不再用手电筒了。
6：01，瓷片聚集在古玩城靠里面的那两条街。摊主聊到，淘瓷片的一般是两种人，一种是初学者，他们先从接触瓷片开始，再慢慢地深入。 还有一种是专业仿古的制作者，他们淘些老的瓷片作为研究的资料。
6：08，人称“鬼市钟馗”的东哥已经淘到了几件心仪的宝贝。他没有像很多人一样三四点就到鬼市来，这周一也是将近6点才到。他告诉我们，他看好的东西，摊主都会帮他留到，等周一来了直接去取货。 每周一，东哥绕着鬼市都会走好几圈，很多卖老杯子的人看到他来了都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生意来了。 东哥告诉我们，每次的周一心里都是痒痒的。不去的话，老会感觉缺少很多东西，怕有什么好东西被别人买掉了，一周都难受，直到下个周一去鬼市才能缓解。去了之后，东哥都会买上个大几千的东西，买得多时，一次会花上个两三万。
6：13，摊主们一般用旧报纸包装宝贝，等宝贝都摆出来之后，他们会趁着空闲把旧报纸一层层铺平整叠好。
6：17，端着早餐在鬼市四处售卖的大妈，不时有淘客上前询问购买。
6：19，这是一位90后的小伙子摊位，和别人不一样的是，这里有他的床铺。他的黑眼圈比眼睛都大，头发似鸡毛乱飞，一身单薄的黑衣服。他聊到，昨天晚上9点钟就在这里头占位置了。 他占的位置正好是一个通风口，虽然已经6点多了，但是风还是那么大。他聊到做这个已经好几年了。如果是冬天的话，肯定不敢晚上睡在鬼市里面。
6：21，就连鬼市偏僻的街道里面都围满了人。他们走走看看，不时蹲下来把玩看实物。
6：27，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好宝贝，识货的人都会挤上去瞅瞅，看货砍价，合适就带回家。像这样围起来看宝贝的情况对比以前还是少了很多。
6：38，从晚上2点多就开始忙活了，将近4个小时，这位大伯才开始吃点面条填填肚子。
6：44，这位摊主和其他人不一样，虽然很早就起来摆摊，但吃饱休息了会之后，他开始锻炼起身体来，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6：45，除了淘老瓷器，你能淘到很多古书。虽然破旧，但是有很多类型。
6：46，亿兆丰，又见亿兆丰，曾经卖出288万天价的亿兆丰。可惜没有看到摊主。从这个摊位来来回回三五趟，依旧没有看到摊主。
6：49，不到4个小时，这位摊主正在认真满足地数钱，看样子收入还不错。
6：53，这位年轻的摊主正在迅速地用卫生纸包好客户看好的宝贝。 可以看到的是，尽管这些宝贝价格较高，但是摊主们都是用极简的方式来包装，塑料袋、卫生纸和旧报纸是他们包装常用的材料。
6：54，在鬼市里，也有摆摊擦皮鞋的人。不少淘客从风雨中来，风尘仆仆中皮鞋都脏了。淘完宝后，为了干净整洁地直接上班，部分淘客会坐下来把皮鞋擦得油光锃亮后再离开。
7：00，在瓷片摊上，大部分都是年轻的爱好者蹲下身来看。他们经常来鬼市，多看多买瓷片，一般的瓷片都是100块以内。
7：02，瓷片一般以人物为贵，因为人物量少，加上难画，所以相对于其他种类来说更贵。这片瓷片摊主售价800元。
7：04，这个时候的鬼市也有了小朋友来逛，玩着老式的枪，不亦乐乎。
7：05，7点以后来逛鬼市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他们逛着淘着，有的还在打着呵欠。
7：08，这位摊主一边还端着没有吃完的稀饭油条，一边还在给顾客介绍宝贝。
7：11，这位大爷已经是鬼市的常客了，他看中了宝贝之后就立马出手。
7：13，在鬼市里卖粉的大姐，只有每周一摆摊，从凌晨3点多到上午7点多，差不多4小时，她已经卖了200多碗出去。
7：18，因为鬼市的人气没有往年高了，这个时候也有人开始现场组局打牌了。
8：15，在鬼市也有人卖日本的瓷器，但是去看的人寥寥无几。东哥介绍，在这个圈子的人其实很鄙视日本的瓷器，因为谈到瓷器肯定是中国的最牛。
7：43，这里的瓷片都是用塑料桶、编织袋装着卖！
7：47，东哥说这就是新的混着老的卖！如果要买，眼睛一定要睁大点！
8：09，在鬼市除了能买到宋明清民国时期的瓷片、器具外，你还能买到红珊瑚、老的书籍，当然，具体是真还是假，要仔细甄别了。
8：12，已经有摊主开始在收摊了。这个时候的人流量慢慢少了，很多本地的淘客都赶着去上班，而从外地来的，四五点钟就来逛，这个时候也很多人淘了宝贝离去了。 ▎初学者鬼市淘宝tips 人称“鬼市钟馗”的东哥建议初学者要注意几个点。 1.先不要轻易下手，开始先淘点瓷片学习，多逛鬼市练眼力。 2.不要一直想着捡漏买完品，要不然很容易把自己当做“漏”捡掉，在鬼市里面极少见完品。 3.要多看书，了解陶瓷传统工艺制作。 4.多交流。 撰文／烟波绿 摄影／科佳、烟波绿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