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必须在生活中寻找意义,尽管没有一样意义是绝对的,也没有一样意义是白白赋予我们的。我们创造了自己的世界,我们必须自己去回答为什么我们活着和我们应该怎样活着。我们的一个主要生活任务,就是在生活中创造一个足够牢固的目的,用以支撑我们的生活。
通常,我们随后会否认我们自己是这个目的的原作者,对我们来说,这个目的似乎是在“某一个地方”等着我们。我们不断追寻一种被赋予了基本目的的生活模式,这常常让我们陷入危机之中。治疗师往往意识不到,更多的个体寻求心理治疗是因为他们关心生活的目的,因此他们有各种不同形式的抱怨: “我对一切都没有热情。” “我为什么要活着?生活一定有某种更深层的意义。” “我感到如此空虚——仅仅努力让自己出人头地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徒劳无益。” “虽然已经到了50岁,我还是不知道长大以后要做什么。”
亚隆在美国精神疾病治疗协会所做的一次演讲中,引用了一个令人难忘的故事,这个故事来自艾伦·卫理斯(Allen Wheelis),有关他和他的那只叫蒙提的狗。故事是这样的:
于我它都是一样,我们都需要服务于某种高于自身的东西。在我准备好之前,它必须等待。它很幸运有我为它投掷那根棍子,而我正在等待上帝为我投掷棍子,我已经等了很久。那么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上帝会再次注意到我——如果他曾经这样注意过我——并且给我提供机会满足我完成使命的心情,就像我给蒙提提供的机会一样?
在我们之中有谁没有怀抱这种希望:要是有谁为我投掷我的那根棍子就好了。要是知道某个地方真的存在着一个生活目的,而不只是感觉到有某种生活目的,那该让人感到多么踏实呀。相比之下,有些宗教对有关意义的问题所提供的答案是多么安慰人心,然而,自然所传递的却是更具理性却让人黯然神伤的信息——它让我们看到自己在宇宙中,在巨大的存在之链中所处的微不足道的地位。 对终极自由的觉察总会伴随着恐惧。在西方文化中,自由是一个受到珍视的价值,如果我们诚实地观察我们自由的程度,我们会发现其缺乏外部的结构。我们所栖身的宇宙并没有一套内在的机制以保证我们可以自由地创造自己的生活。既然我们的生活没有可以依凭的根基,我们就得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最终,我们要对在这个世界的体验和对这个世界的体验“负责”。我们对自己生活中所创造的意义负责,对自己所有的行为负责,对自己想做而未能做到的事情负责。宇宙中的一切都是不可预测的,当我们意识到这一点,我们所有的一切,包括最珍视的理念、最高尚的真理、建立信念的基石都会遭受削弱。同时,我们还认识到自己必须负责,用萨特的话说就是:我们是自身一切经验的“无可争议的作者”。 对于亚隆来说,如果对人生目的的设计指向自身之外的某物或某人——如对事业的热爱,创造的过程,爱他人或爱某一神圣本体——它就会呈现出更深邃、更伟大的意义。但这不是可以直接求得的。 亚隆宁愿相信,意义感产生于一个人投身于对生命拓展,生活充实,自我超越的追求。 心理治疗师的工作是识别并帮助当事人移除投身于此种追求之路上的障碍。如果一个人真正沉浸在生活之河中,这个问题就会自行消散。 本文为心悦荟根据欧文·亚隆作品编辑整理,转载请注明出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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