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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三益、三损交友理论 丁启阵 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论语·季氏》 本章堪称孔子的“交友学概论”，他把朋友分为两大类，益友和损友；益友、损友，又各分三小类，直、谅、多闻和便辟、善柔、便佞。 谅，《说文解字》：“信也。”杨雄《方言》：“众信曰谅”。历来学者也认为是信、诚的意思，未见有异议。但是，两位台湾学者，南怀瑾、傅佩荣两位先生提出了新的说法，宽厚、原谅。南怀瑾说：“第二种“友谅”。是比较能原谅人，个性宽厚的朋友。”傅佩荣也说：“‘谅’本意是诚信……但是，我觉得不妨加一个小注解，‘谅’也可以理解为体谅。” 谅字的本义是诚实、守信，古汉语中的确也有宽厚、体谅的用法。例如，《诗·鄘风·柏舟》中的“母也天只，不谅人知”，但这是后起的引申义。当然，宽厚、体谅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早于孔子的《诗经》时代已经有了这个用法。 但是，解读“友谅”中的“谅”字的意思，最重要的是看语言环境，上下文。正如刘宝楠所指出的，“益者三友”跟“损者三友”，对应词语都是反义的关系。即，直是便辟的反义词，谅是善柔的反义词，多闻是便佞的反义词。便辟，如朱熹所说，习惯性慑服于他人的威仪。可见与直相反。善柔，表面善良温和其实满肚子坏水，跟诚实相反。便佞，口才好，能言善辩，只是口才好，并非有真才实学，跟多闻反义。 除了三种友人名称词语构成反义关系之外，总称益、损也是反义关系。就是说，两大类、六小类朋友之间，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反义词语体系。如果把“谅”解释为宽厚、体谅，就不但破坏了这个完整的反义体系，而且，谅、善柔成了同义词语，造成益友、损友在第二点上出现了混同！孔子的语言表达、修养，怎么可能是这种水平呢？ 因此，本章大意如下： 孔子说，对自己有益处的交友行为有三种，对自己有损害的交友行为也有三种。跟正直的人交朋友，跟诚实的人交朋友，跟有学问的人交朋友，这都是对自己有益处的交友行为。跟谄媚趋附的人交朋友，跟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却满肚子坏水的人交朋友，跟只会花言巧语的绣花枕头交朋友，这都是对自己有损害的交友行为。 这一番话，孔子大概是对众弟子说的，向他们传授交友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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