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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谁说我长得讨喜 王筱歌那边，等秦小帅他们踢完球，一群人说笑着下来，擦汗的擦汗，喝水的喝水，王筱歌过去跟他们打了招呼。其中有几个人没见过她，好比老王，便好奇问道：“这位小主是哪位爷的呀？” 秦小帅把喝了半瓶的水拧上瓶盖丢向老王胸口：“一大老爷们，能别老学那些后宫电视剧里的台词吗？丢不丢人。” “能刺激到人就行了。”老王稳稳地抓住水瓶，一脸深邃地看看秦小帅，又看看面不改色，笑容真诚的王筱歌，然后扭头跟后来又上场踢了一会此刻正拿着毛巾在擦汗的楚延之说，“延之，你们寝室现在是不是就只剩你单身了啊？” 楚延之他们寝室有一人在大二时转专业走了，到如今大四了也没人搬进来，隔壁老王羡慕嫉妒，白白多了块公摊面积不是。 “他要脱单还不容易。”唐劲往旁边扫了眼，一溜儿的女生还站在不远处嘀嘀咕咕，时不时往他们这边望来一眼。楚延之的外形出色有目共睹，不过男生们主要佩服的是他的能力，以及义气——就好比找他借钱，他肯定会借你。 楚延之对于他们的玩笑并不在意，白色的毛巾挂在脖子上，又喝了口水，看了下手表问：“回了吗？” 王筱歌在老王搭话楚延之时就在观察后者了。先前迟若吻了他，他的反应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她揣测，难道是这帅哥对于这种情况遇到多了，所以见怪不怪了？还是…… 王筱歌正胡乱想着，忽然听到楚延之说要回了，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赶忙说起关于迟若手链的事：“那个，楚——”筱歌正犹豫是叫他楚学长好还是楚哥好时，她的手机就响了。她低头一看，是迟若。想着她大概是来问手链找到了没，于是朝楚延之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接下朋友电话。” 王筱歌：“迟若，你别急嘛，我这正要帮你问呢——” “你别问了。”那头的声音带着点局促不安。 迟若在图书馆悲春悯秋了好半天后，才想起手链的事——筱歌要问的对象是车主，也就是被她吻的人，也就是楚延之。她便火急火燎地拿出手机打了过来。 “怎么了？你找到了？”王筱歌有点儿懵。 “没有。”迟若顿了顿，“是我不想要了。” “啊？！你不是说，这手链是你妈给你去庙里加持过，要给你招桃花的吗？桃花啊妹妹，怎么能不想要了呢？”王筱歌用手遮着嘴，小声又“严厉”地说着迟若。 边上的楚延之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即使她再小声，但每一句话，还是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等到王筱歌嘟囔着挂了电话，他才淡淡开口问：“有事？” “咳咳……现在没事了。”
王筱歌跟秦小帅他们分别后，在青阳的志明湖边遇到了迟若。 迟若跟王筱歌打完电话后就从图书馆出来了，暂时不想回寝室，就在湖边坐了会儿。临近饭点，湖边人很少。“咚”，迟若朝湖中央掷了颗石子，荡开的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干冷而清透的风吹来，似乎暂时抚顺了她烦乱的情绪。 可没过两秒，迟若又纠结得恨不得投湖了。 “我为什么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呢，看到好吃的要凑上去也就罢了，现在连人都不放过，是别人也就罢了……” 是别人，便不会有这事了，迟若知道，只因那股熟稔的感觉，所以才会有此“劫数”。 王筱歌看着她，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诗：“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迟若，坐这想什么呢？”王筱歌过去叫了她。 迟若回头看到筱歌，意外道：“你怎么，你不跟秦小帅他……” “他们回去洗澡了，我就撤了。虽然秦小帅说等他十分钟，一起吃午饭什么的，但是，姐现在在玩欲擒故纵这招，所以不能太配合。因为他是只狡猾的狐狸。要让他成家狐，还需本姑娘加以驯化。” 迟若摇了下头：“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走吧，咱先回寝室一趟，再去吃饭。”王筱歌要拉她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朝迟若神秘笑笑，“话说，那人叫楚延之，就是……” 迟若：“我知道。” “咦，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我跟你说过吗？我记得没啊……” 迟若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就当我已经渡劫成仙，有天眼了吧。” 筱歌：“……” 此后半日，悠悠而过。
2. 周一古代文学课，教授在讲解《诗经》里的《关雎》和《蒹葭》。 “嗨，筱歌，有事请教。”后排的六子拿笔戳了戳王筱歌。 王筱歌侧过头：“叫姐，啥事？” “姐，你懂单恋的感觉不？”六子压低了声音。 “单恋？不就是你想操她但操不着嘛。” 对方一头黑线，之后转向迟若：“迟若，你说。” “……单恋的感觉就好比，两个人一起淋了雨，我感冒了他却没。我想传染他，他却抵抗力超强。”迟若淡淡地说。 “靠谱！迟若，要不，你帮我写封情书呗。”六子央求着迟若，“包你一周早饭，想吃什么随意点。” “两人份。”王筱歌本着见者有份的精神，直接要求。 “成，只要迟若愿意帮忙。”六子这回是打算下血本剖露心迹了。 写封情书对于迟若倒不是难事，只是她最近有些心神不宁，不想再多管闲事，更何况这种事帮人代笔总是不大好。可她禁不住六子和被食物彻底俘虏的王筱歌的合力夹攻，不善于拒绝人的迟若，最后还是答应了。 而有时，那些无心而为的事，却总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当天晚上…… “迟若你快来看，六子追的那女生把你情书发到微博上了，我们学校的官博也转了。”王筱歌边刷着微博边惊叫道。 “啊？”迟若也有些诧异，凑到王筱歌那边看，还真是自己手打的那封情书。那人把情书拍了照，并PO上了自己的心情：“今天收到的情书。老实说，有点感动。” “官博下面评论都过百了，好多女生都说感动cry。行啊你，实力撩妹啊。”王筱歌一脸贼笑地看了眼迟若。 “我很想住进你的眼睛，可我却只能拥抱你的背影。在你的身后默默守侯，想着你的时候，只能遥远地关心，想看你的时候，偷偷躲在角落。偶尔很想打扰你，却始终不敢跨出那一步。我知道我这一生，不会再像念你一样，去念另一个人……” 迟若哭丧着脸说：“筱歌，你别念了。”说实话她有些后悔，主要是尴尬。当时写得过于投入，里面有些句子，带着她埋在心底很久远的情绪。眼下却被放在了大庭广众之下，唯一的庆幸，也只是蒙着脸，没有人知道那是她。 迟若决定以后再不帮人写这种东西了。
结果没过两天，王筱歌又给她接了一单“生意”。 那天，迟若刚打完水回到寝室，就收到了在外面逍遥的王筱歌让她帮唐敬写情书的语音，正想拒绝，发现唐敬已经申请加她微信好友了。 迟若觉得就这么对他视而不见好像不礼貌，毕竟上次吃饭都见过面，就同意了好友请求。 唐敬语音：嗨，迟若，你好。 迟若懒得打字，也用了语音：你好。 唐敬开始滔滔不绝吐苦水：我女朋友宋樱啊，因为上次饭局我没带她，却找了女哥们赵思思去，为这事，她到现在一直在置气。明明是她自己不要去的嘛，反过来又乱吃醋。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难捞不说，偶尔捞到了，还扎人。 迟若：呃，你多说几句好听的，是针它也软了。 迟若站在女人的立场替他分析了下。 唐敬：哄了，没用。没准，我遇上的是定海神针。我刚咨询筱歌同学，她说你写情书很能打动人。她说前两天你们青阳官博转发了你帮别人写的一封情书，我去看了，写得真好，很有感觉……嘿，延之，回来了…… 听到语音的最后一句，迟若心“咯噔”了下。 唐敬：迟若，帮我写一封情书吧。回头买好吃的给你，王筱歌同学说了，要你帮忙，多买点吃的贿赂你就行，你就爱吃，跟她一样，实在！哈哈！ 迟若：“……” 因为不想再跟唐敬扯下去，迟若打字：好的。我写。 唐敬：太好了！先谢谢啦！ 迟若打字：不客气。 迟若放下手机，不由出了会神。
晚上，王筱歌跟秦小帅溜冰完回来，迟若写好的情书也已经交给了唐敬。 “这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好事嘛。好了好了，你要是不乐意，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先斩后奏，王筱歌对迟若多少有些惭愧，所以发誓下不为例。 迟若故作生气地说：“再有下次，换你为人民服务。” 王筱歌连连点头，“遵命。”她当然知道迟若不会真和她生气，因为迟若是她见过为数不多不爱耍小性子的女生。 两人说话间，迟若的手机响了下，唐敬发来一条语音：你的情书太管用，我女票终于肯理我了。上次是手机，这次是情书，你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观音。回头唐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哈。 王筱歌听完就笑了出来：“哈哈，活观音，你撩妹技能太高，小仙佩服，佩服。” 迟若：“……” 迟若也没把唐敬的话放心上，事情过去了几日。 周五下午，迟若打算去趟商场修她坏了的手表，不料竟收到了唐敬的微信：现在空吗？我给你送点好吃的过去。 迟若：举手之劳，真不用了。 唐敬：必须的，你要再客气就是瞧不起我。 迟若：……那行吧，我快到学校门口了，就在那等你。 唐敬：Ok，10分钟后见。 校门口人来人往，迟若怕挡了别人的路，就站到了传达室的侧边，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踩着台阶。
另一边，唐敬正拎了一大袋零食从学校里的教育超市出来，就撞上了楚延之：“Hello！” 楚延之冲他点了点头，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过他手里的零食。唐敬也不顾得跟他聊天，摆了下手就急匆匆地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接到了导师的电话，说是毕业论文有些问题让他赶紧去一趟面谈。 “该死。”他暗暗骂了句，并顺手拦住了刚买水出来的楚延之，“延之，李老头急招我过去！你帮我一忙成不？把这东西交给迟若，就是王筱歌的室友，她在青阳校门口等。” 楚延之不置可否，唐敬也不管那么多，飞快把零食塞给了他，转瞬就没了人影。 等了许久，迟若见唐敬还不出现，就抬头往对门的广大看去。一样来去如梭的人群，可就是没有唐敬的影子。 迟若只好微信他：你人呢？ 唐敬语音：真是不好意思啊，临时有急事。但我已经拜托我朋友把东西给你带过去了。他应该快到了。 楚延之开了车，没两分钟就到了青阳大学门口。透过车窗玻璃，他很快就找了人。 迟若正低头望着脚下，乌黑的头发松松地扎成马尾，柔柔地垂在背上，偶尔被风扬起。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因为是高领，她把下巴也藏在了领子下，她面容清秀，这时不知想到了什么，浅浅地笑了一下，令人心生温暖。 楚延之在车里凝神沉思了一会，下了车。 楚延之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向迟若走过去。 迟若感到有人走近，抬起头来。 因为逆光，她眯了下眼才看清是谁，下一秒便慌乱地退后了一步。 原来唐敬说的朋友是他。 “唐敬给你的。”楚延之将手中那大袋零食递给她，因为楚延之冷峻出众的外形，以及送零食这略有些“暧昧”的举动，吸引了不少过路学生的注目。当然低着头的迟若根本没有看到。 “嗯。”迟若低不可闻地应了声，赶紧伸手接过，在触碰袋子的那一瞬，她有些莫名的窘迫，两颊变得滚烫。 她在等着对方离开，可是对方偏偏就是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她想说句“谢谢”，可声音卡在喉咙边，怎么也出不来。 迟若感觉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那袋子上遗留的温度也开始变得灼热起来，烧着她，一路向上，直奔心脏而去。 然后迟若听到他说道：“迟若，这次我没有叫错吧？” 迟若：“……” 楚延之似乎笑了下，但清清淡淡的语气不变：“你好像很怕我？是谁说我长得讨喜？” 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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