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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童话 在很远很远的海上 那里水像最美丽的矢车菊那么蓝 像水晶那么清澈 非常非常深，深得没法用锚来测量它的深度 ——安徒生《海的女儿》
西贝柳斯,大提琴与钢琴《四个片断之一,即兴曲》 1888年秋天，芬兰的首都赫尔辛基，静谧的空气中，早早地就有了一丝微凉。远离了春日的泥泞、褪去了夏日狂欢的喧嚣，在这个极北之国的古老城市里，空气透明得仿佛仙境，秋叶如火，在微微漾起的湛蓝色湖水上，投下美丽而优雅的影子。 这一天，在芬兰17岁的姑娘爱依诺（Aino）的家里，哥哥阿玛斯带回了一位年轻的客人。他身材高大硕长，顶着一头自由不羁的乱发，浓浓的眉宇之下，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的名字叫西贝柳斯，当时正在赫尔辛基音乐学院学习作曲。当俩人第一次目光交汇时，不知是什么，突然象电一样地击中了这位芬兰少女的情怀。 那天，爱依诺和两个哥哥，以及这位年轻的客人，打算排演一出哑剧，爱依诺出演其中的女主角。而这位有着深蓝色眼睛的年轻客人，则在一边安静地伴奏。在排演中，爱依诺感觉到了年轻男子灼人的目光——竟让她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芬兰最伟大的作曲家和芬兰最可爱的女孩，不期而遇在北国美丽而短暂的秋天。和童话中公主与王子的美丽传说一样，仅仅是目光交汇，就情定了终生。 1888年时，25岁的西贝柳斯英俊而潇洒，然而，在爱依诺的哥哥阿玛斯眼中，他不过是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一文不名的作曲系穷学生，因为不入流的小提琴技艺，最后不得不放弃学琴，在芬兰这个音乐艺术的荒蛮之地，徒劳地寻找着19世纪末德奥伟大音乐的余光。况且这位大龄学生，名声也不怎么美妙：贪杯好酒，风流韵事一箩筐。根本配不上他们大将军家的尊贵地位，也配不上妹妹纯洁而美丽的名声。 阿玛斯根本不了解妹妹的心思，面对茶饭不思的妹妹，他想出的办法就是，给妹妹介绍一位名望出众、相貌英俊的文学家交往，没想到却被妹妹坚定地拒绝了。
西贝柳斯并不知道这些，他偶尔会去爱依诺家拜访，聊聊音乐，弹弹琴，大谈时政。1889年，芬兰还是沙俄的附属国，沙皇为了进一步控制这个北境小国，竟然要求芬兰青年不仅要学俄语，还要在沙皇军队中服役。为此沙皇废除了芬兰宪法，架空了芬兰议会。而爱依诺的父亲正是这个可怜议会的参议员。沙皇对芬兰内政的粗暴干涉，引发了芬兰人的激烈抗议。 在这拨席卷全芬兰的抗议热潮中，热血青年西贝柳斯，快速地完成了震撼全欧洲的名曲《芬兰颂》。铜管吹奏出粗犷、强烈而沉重的苦难主题，它既是一种强烈的呐喊，又展示了芬兰这个荒凉而极寒之地特有的坚强个性。乐曲在定音鼓的催促下，快速而有力地前行，直冲高潮，仿佛预示是暴风雪的来临。然而，当音乐冲上最高点后，紧接着又急转而下，终章呈现出对比性的温柔乐章，音符仿佛在明亮的旋律中，欢乐地起舞。 这首伟大的曲子，成为了1889年那个动荡夏天里，最震撼人心的乐章，也让这位原本名不经传的音乐家，第一次展露头脚，成为全芬兰的英雄。每一个芬兰人都在为这首鼓舞人心的曲子叫好。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少女爱依诺崇拜的目光。对这位目光深邃的男子，她早已芳心暗许。
1890年的春天，这位多情的女孩，突然哭着来到哥哥的房间，告诉哥哥，她对西贝柳斯已经单相思了很长时间。见不到情郎，让她备受煎熬。哥哥阿玛斯一脸震惊，然而，面对梨花带雨的妹妹，他只能指天发誓：一定帮助妹妹成就这段姻缘。 1890年夏天，阿玛斯请西贝柳斯，去他父亲的庄园作客。此时失意的将军参议员，西贝柳斯未来的岳父，对这位反抗俄国的年青人，突然充满了好感。将军邀请年青人演奏自己的音乐，一边阿玛斯马上提议，让妹妹和西贝柳斯一起四手联弹。这一次，爱依诺终于向西贝柳斯坦露了心迹。我无法还原那浪漫的一刻。但我相信，西贝柳斯一定相当震惊。在事后写给爱依诺的信中，这位大男孩激动地写道： 我现在才明白：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从来不曾忘记过我。在我离开庄园时，我的心情忐忑不安，我真是半个白痴加半个作曲家。 1892年秋天，在家人和哥哥的祝福下，爱依诺如愿嫁给了已经小有名气的作曲家西贝柳斯。1893年，他们的第一个女儿艾娃呱呱坠地。爱情美丽的花朵，终于结出了果实。但事实上，这将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人生旅程。 童话故事已经结束了！就象美剧《权力的游戏》中的著名台词： 凛冬将至！ 天鹅的悲歌 不必要的苦难 ——芬兰女诗人索德格朗《月亮》
如果说《芬兰颂》代表了西贝柳斯最慷慨激昂的一面，那么《图内拉河的天鹅》就算是最温柔的咏叹，它正好完成于女儿艾娃出生的1893年，原本是西贝柳斯为一部没写成的歌剧创作的序曲，后来才被收录到1895年著名的交响组曲《莱明卡宁组曲》中。 莱明卡宁，是芬兰神话传说中的英雄，为了迎娶波希奥拉的少女，他答应村里的婆婆，去死亡之河上猎捕天鹅。没想到面对美丽的天鹅，英雄却无法射出死亡之箭，他不幸失足落水，沉到冰冷的河水之下。英雄的母亲，为了救儿子，用一只有魔力的耙子，把儿子的尸体从图内拉河中捞起，并用神奇的蜂蜜救活了儿子。西贝柳斯很喜欢这个故事，他本来想把它改编成瓦格纳式的歌剧，不过，最后却写成了四首的交响组曲。
这是一部冷到骨头里的交响诗，在北欧音乐特有的冰冷气质上，英国管吹奏出飘逸而遥远的主旋律，那是西贝柳士梦中的天鹅，在死亡的阴影上，美得令人窒息。西贝柳斯在这首名曲的乐谱上写道： 图内拉是死亡的国土，一条水流湍急的黑色三叉大河围绕着它，河上浮游着在唱歌的图内拉天鹅，高贵而优雅。 天鹅是芬兰的国鸟，在这片极寒的土地上，遍布着18000多个湖泊，每到夏秋，天鹅都会成群地来到这片美丽的土地，浮游在无人的湖水之上。西贝柳斯从小就喜欢这些极致美丽的生物。它们是这片荒凉的土地上，最美丽的传说。
1903年秋天，他和妻子爱依诺，在赫尔辛基郊外的湖边，卖下了一块地，建造了一幢美丽的木屋，他们把它取名叫"爱依诺拉”，意思就是爱依诺之家。从爱依诺拉，走出去没多远，就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湖泊，西贝柳斯经常在这里反复徘徊，寻找着天鹅的身影。有一年，他曾经一次看到16只天鹅。他激动地在日记中写道： 尊敬的上帝，它们多美！它们环绕着我很久，并消失于日光薄雾之中，就像时隐时现的银色缎带……天鹅的叫声很像英国管的声音，它们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并给我的生命带来了壮丽的光彩。 西贝柳斯始终是一个生活在自我世界中的大男孩，他流连于芬兰的天地草木、童话传说，追逐着可望而不可即的天鹅。对现实生活却缺少基本的关注。木屋虽美，光是建造，就让西贝柳斯的小家，背负了一屁股的债务。为了赚钱，这个没什么经济头脑的音乐家和芬兰的一位出版商签定了长约，却没想到，这份长约根本就是个充满了陷阱的卖身契。出版商从西贝柳斯伟大的音乐中，大捞了一笔，却让西贝柳斯去喝西北风。
更要命的是，刚刚出名的西贝柳斯，花起钱来绝对是大师风范。有人算过他婚后十年里的收入与支出，竟然支出是收入的十倍。连心爱老婆的嫁妆也赔了个干净。然而，西贝柳斯对自己的经济窘境，似乎不以为然。就象我们中国诗仙李白的名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他绝对坚信自己马上就能赚回来。1903年底，他完成了著名的《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据说，正是为了还清建造木屋的债务，赶工出来的。 然而，这部寄托了他未完成的小提琴之梦的得意之作，1904年2月匆忙首演时，不仅没有得到认可，还招来了评论界的一片指责，让西贝柳斯备感挫折。他几乎想烧掉乐谱，幸好老婆爱依诺坚定地鼓励他：这绝对是一部杰作。 钱没赚到，日子还得过。贫困的生活，也曾经让将军家的大小姐——爱依诺深感绝望。她不得不在木屋边种菜养家。他们的第一个女儿，1904年时，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家里却穷得家徒四壁，根本没钱供孩子读书。爱依诺只能自己教女儿识字算术。
更可悲的是，挫折之下的西贝柳斯，在这个艰难的时刻选择了逃避。他开始经常以指挥演出，或者在家里无法创作为借口，长时间地呆在城里的旅馆中，花天酒地。他甚至搞了一个饮酒会，和他的那群艺术家朋友，天天喝得四脚朝天。一边欠着一屁股债，一边还要在龙虾与美酒中挥洒豪情。甚至经常醉到无法上台指挥。他的好友之一，著名芬兰画家卡雷拉，曾经画过一幅与西贝柳斯喝酒的油画。 西贝柳斯坐在画面的右下角，一脸阴沉。他美丽而深沉的蓝眼睛，此时已变得混沌不清。酗酒，大约是芬兰男人最可怕的毛病，在这个寒冷的世界里，人们用过量的酒精来度过漫长的极夜，却不知，在宿醉之后，寒冷与孤独会加倍地吞噬你的灵魂。 美丽的童话，象芬兰短暂而美丽的秋天，一眨眼，太阳已经沉到了地平线下，接着的就是仿佛永无尽头的寒冷黑夜。爱依诺最痛苦的回忆就是，一次女儿得了伤寒，惊慌的西贝柳斯却无法面对重病的孩子，离家出走。留下她一个人，在爱的小屋里，独自陪伴女儿，熬过生死的劫难。 生活的重压，让这个高大的男人，暴露出脆弱的内心世界。 冬天的节日 月亮的镰刀 ——芬兰女诗人索德格朗《月亮》
贫困与酗酒，就象一场挥之不去的恶梦。在无度的烟酒和狂欢派对中，当年那位英俊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浮肿而虚弱的身体。有一天，在哥哥的帮助下，爱依诺将死人一样沉的丈夫，从旅馆拖回了木屋。 梦中有一条冰冷的河，美丽的天鹅在悲伤中歌唱。 在最艰难的时光里，是什么给了这个女子如此坚强的心。她默默地守护着自己爱人，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嘲笑他，她都坚信丈夫的《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是这个世间最美妙的音乐。1904年时的木屋家徒四壁，穷得连家具都没有几件。因为西贝柳斯很讨厌自来水管的咕噜声，木屋里没有自来水，所有的生活用水，都要爱依诺自己去挑。
1904年冬天，极北之地呼气成冰，整个芬兰的国土一片沉寂。然而，我相信，在木屋之内，仍有着一片温暖。在这个漫漫的极夜里，西贝柳斯重新修改了全曲，去掉了之前许多故意炫耀琴技的艰涩段落之后，音乐的重心也从华彩的炫技，回到了情感的表达上。最终在冬去春来之际，成就了这支注定辉耀千古的小提琴大作。 1905年2月，它的首演，成为芬兰音乐史上最伟大的奇迹。这是一部唯一可以和古典乐四大小协比美的超级杰作。 第一乐章，浓郁的忧伤沿着主奏小提琴悲愤的旋律，次第展开，带着宽广的音域，把听者引向北境之冬无边无际的荒凉。低音管从音弦乐组不安的颤动中，发出深沉的喟叹，沿着下行音阶，沉入生活的艰辛。音乐反复地推进，希望与绝望，梦想与现实，相互交织纠缠，直到你的心灵深处。
西贝柳斯《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二乐章 第二乐章的引子，从一个宁静的田园主题悄然开始，清澈而明澄，仿佛突然回到了湖边木屋，风儿吹过湖水，推皱了一池的心事，美好的往事在松林里沙沙地低语着，又指过听者和心间。接着，独奏小提琴，在铜管乐器和大管提供的低沉背景下，唱出一首优美而温柔的歌，绵绵不绝地诉说着难以割舍的爱恋，千回百转。 这部伟大的作品，对西贝柳斯的一生都是一个重要的转折。但他无关政治与民族大义、也无关历史与传说，它更多揭示的是生活的本质与爱的渴望。实际上，在1904年的时候，绝望的爱依诺也曾差点带着孩子，永远离开这个长不大的高大男人。然而，当暴风雪过后，俩人看似摇摇欲坠的爱情，又象遍布芬兰的松柏一样，从大雪中挺拨地直起腰来。
《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不仅改变了芬兰音乐史，也改变了西贝柳斯的人生。 1908年，西贝柳斯43岁，已经成为这个世界最受人尊重的音乐大师之一。他家的木屋也渐渐地添置了各种漂亮的家具。从英国、德国，到大西洋彼岸的美国，各种音乐会演出排得满满扑扑。然而，就在生活与事业初出曙光之时，命运却又反复无常的将他重重击倒。那年，因为长期过量饮酒和抽雪茄，西贝柳斯被确诊得了喉癌。这要命的疾病，突然中断了西贝柳斯辉煌的世界巡演。
在一场大手术之后，西贝柳斯幸运地保住了性命。在医生与妻子的督促下，这个大男孩终于下决心戒酒戒烟。在他后半生里，他将和妻子离群索居地生活在木屋爱依诺拉里，没有了烟、酒、龙虾和派对，甚至远离了世人的欢呼与掌声。他们一起度过了艰难的二战，迎来了国家的独立，也品尝了战败的屈辱，经历了人生的悲喜与起伏。可怕的癌症，并没有让这个固执的男人崩溃，他劫后余生，平静地活到了92岁高龄。 祸兮福所倚，在漫长的日子里，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自己的妻子与儿女，离不开温暖的木屋。
西贝柳斯死于1957年秋天，芬兰最美丽的季节。国家为他举行了国葬。从赫尔辛基到爱依诺拉，长长的路上整齐的站满了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芬兰人。而他的妻子爱依诺，则一直到1969年，98岁时，才离开人世。很多年之后，已经垂垂老已的爱依诺，曾深情地回忆起与西贝柳斯度过的漫长岁月，她说了这么一段话： 我回首我的一生，我不会说，那是轻松的。但我还是要感谢上帝，我老公的音乐是神的语言，它是我快乐生活的唯一源泉。 你要如何去爱一个女人？ 是让她幻想？让她感动？让她幸福？ 还是让她孤独？让她等待？让她无助？
最后，让我们把时钟往回拨到1943年12月8日，芬兰的整个国土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每天太阳睁开眼帘，打量一下白雪皑皑的世界，然后马上又睡着了。那一天是西贝柳斯的生日。 不知为何，老人不喜欢过生日，他总是急切地等待着两周后的圣诞节，届时，他们的爱屋里就会突然热闹起来——这是芬兰冬天最快乐的日子，传说中，圣诞老人从芬兰出发，飞向每一个孩子的梦中。外孙女劳拉·恩克尔对1943年的圣诞节，至今仍记忆犹新。因为，爷爷为大家写了一首新歌——《高高的雪堆》。她回忆起那年圣诞： 圣诞树上的灯光令人目眩。外公把《高高的雪堆》弹得震天响，他猛踩踏板，就好像在弹管风琴一样。看上去他好像希望身边最好还有一支乐队在伴奏。我们唱了这首歌，大家都很快乐！ 你快乐吗？ 黑色雷克斯 | 西贝柳斯管弦乐全集
杰奎琳·杜普蕾1965年版的埃尔加大协，在乐迷心中有着神一般的存在。然而人们却很少记得音乐的指挥者——巴比罗利，一个藏在杜普蕾耀眼的光芒背后，用浓郁的抒情，营造出浑厚的音响，承托住杜普蕾洪流般旋律的老人。 这个长着一张意大利面孔的英国人，绝对有资格位列20世纪最伟大的指挥之列。正是他独有的那种对乐句细腻而不失理性的处理风格，平衡了杜普蕾几乎有些泛滥的激情，从而让这版埃尔加大协，成为古典唱片史上难以超越的名版。
巴比罗利，除了作为英国作品的诠释权威之外，他演绎北欧作曲家的作品，同样是绕不过去的经典。无论是西贝柳斯还是格里格，在这个英国人的指挥棒下，都具有一丝冷冷的温度、呈现出透骨的清澈和广袤的诗意，让人瞬间产生北境自然的意境。
尽管个人有时总觉得，在巴比罗利指挥棒下，西贝柳斯被演绎得过于“完美”——合理、精致、几乎没有一丝瑕弊。也因此缺少了点维京海盗血液里那种粗旷的味道。然而，我还是要承认，这种“完美”同样是让人难以抗拒。所以，当2014年华纳唱片公司将巴比罗利和他的哈雷管弦乐团，在1952~1966年期间录制的西贝柳斯管弦乐全集，以5CD的方式集合发行时。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巴比罗利的北欧，50年代高超的模拟录音技术，这一切，足够成为理由。 D大调第二号交响曲（OP.43）
和德奥交响曲重视首乐章不同，整部作品的重心，在第二乐章的慢板，上来就是富有节奏的深沉低音部，在压抑的氛围中，嘹亮的管乐突然介入，以优美的旋律打破了沉闷，咆哮的小号与优美的长笛快速地交替...... 忧伤圆舞曲（OP.44） 忧伤圆舞曲，是西贝柳斯为爱妻的哥哥阿玛斯的剧作《死神》谱写的一段配乐，讲述了一个离奇的故事：一位垂死的女人，梦见舞蹈的精灵绕床而舞，她情不自禁地从病榻上爬起，伴着舞者尽情旋转，从狭窄内室一直舞到空旷的大厅，仿佛舞蹈着的皇后。在她兴奋至极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她拉开房门，死神正站在门口。 音乐的主题动机——死神，以相当隐弊的旋律悄悄展开，恍惚中把听者带到翩翩起舞的段落，那是一段甜美而略带伤感的旋律，仿佛与亡夫相逢。然后，当一切梦碎，死神主题重新接管了一切。掺杂着哀伤与欢乐的复杂情绪，也许这正是人生的最佳写照，也是西贝柳斯音乐的精髓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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