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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你藏好的毒

 圆角望 2016-08-03

嫣然(北京)·嫣然小厨

周末逛菜市场,看到活蹦乱跳的小河虾,突然想念起杭州外婆家。

我好吃炝虾。有机会去杭州,坐进外婆家,只要当季,一定会点上一盘。他们会盛在玻璃碗里头上桌,确实看到小河虾从活蹦乱跳到醉生梦死,等到偃旗息鼓揭盅而食。全凭舌尖功夫,轻轻用牙嗑开脆嫩的虾皮,巧妙地用舌头探进去勾出细嫩的虾肉。有一年在南浔古镇玩,亲眼看见一个江南姑娘像嗑瓜子一样嗑出一堆近乎完整的虾壳,这样的嘴上功夫估得是个童子功。

用酒醉过的虾蟹,常常被汕头美食家张新民老师称为毒药,大概有着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就像此刻,站在厨房里,想起很久没去过杭州,西湖的荷花都已经开好了吧?只好自己做一小盘炝虾解馋。其实并不知道标准做法,好在我胆子大,加之做菜也不过是触类旁通,于是综合了一下各家做生腌的方子,开始了第一次制毒实验。

小虾洗净控干之后,想起家里还有瓶没开过封的文君酒,且拿来消消毒杀杀菌。然后切了葱白、蒜片、姜丝、香菜梗,加了绍兴黄酒、马来鱼露、广东酱油,还放了一勺好友周桦的私家贵州剁辣椒,调成一大碗生腌汁。伸个手指蘸来尝尝,味道还真不错。把虾完全浸没在生腌汁碗里,上边再扣一个大碗,扔进冰箱,就可以去忙别的事了。三十分钟后回来,拎出一只虾尝尝,跟记忆中的“外婆家”有细微的差别,但那股子韵味已经像模像样了。黄昏的时候,跟好友坐在阳台上,一边剥虾一边絮絮地说些闲话,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在柳浪闻莺曲院风荷。

这一道大概可以作为限量保留曲目,给自己解馋或者邀同好共享。不过大抵不会拿来大宴宾客,不是人人好这一口儿,怕有人扭捏,当我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也怕道德小姐,分分钟搬出动物福利指摘我。在这点上,孟子确实比孔子虚伪。孔老夫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孟子却拿“知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给自己贴金,也没见书里写他老人家吃素啊。

生虾醉蟹,吃过几位大食家做的,各有各的特色。丰收蟹庄的傅师傅偏甜口,是吴侬软语的甜糯。张新民先生的比较重口,感觉更适合男人大碗喝酒粪土王侯。念念不忘却是南蟹王张生,本是人家自己做来私飨的,不惜工本地甚至放了泸州老窖和五粮液下去杀菌增香,菜单上原本没有,只是因为朋友相熟,才叫厨房切了来吃。那绝对是一坨鲜到没朋友的蟹肉冰淇淋,从此常常魂牵梦萦。

此物有毒,小心轻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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