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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乡记
2016-08-08 | 阅:  转:  |  分享 
  
故乡,乡记

喜欢家乡,没有理由!

总觉得她,有一种风韵,谈不上精致,淡淡的,雅雅的,仿佛有一股清香。

家乡,就是那种小家碧玉的。

离开家乡有些年头,我对她,似乎有一种疏远感,那种如梦中的虚幻,如仙女在云端的遥不可及,与我的距离,总是似远,似近,似虚、似实……。

但是,对于我,她,的确是招人爱的。远远的记忆里,她,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散发着土地的薄香;她,是我和同学,在傍晚里倚着红旗桥的栏栅,看着湛卢山峰被晚霞包裹着的美景;她,是晨阳下,母亲河里渔夫与鸬鹚的合鸣声。她,是闷热酷暑的夜晚,躺在河边卵石上,静静看着河面的月牙。她,是码头边,母亲洗衣棒槌的敲击声。她,是桥头街孩子们手中线,线的那头是一只奋力高飞的金龟子。她,是来龙山顶废弃电视转播台的一块块我们搬至山顶的青砖。她,是我们偷挖白地瓜,农民伯伯丢向我们的石块。她,是我和兄弟夜里到田边用松香照得的一条条泥鳅。她,是我冒着酷暑,在旧电影院门口抢得的一块块给猪解暑的西瓜皮……

山里人长大的人,骨子里还是好静的,不喜欢城市的喧嚣与繁华。这些年来,一直问自己,选择生活的居所,是对还是错?无数次梦回故乡,那里,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栖身之地,可以依山,亦可以傍水。有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弄,有一个有南瓜架上面吊着南瓜开着南瓜花的小院,就如儿时常居的外婆的家。在院子里抓一把茶叶,在大陶壶里泡上一大壶茶,然后倒上一碗,悠闲地躺在竹摇椅上,闻着茶的香,摇着手中的大蒲扇。脚边,一只小狗静静地躺着,眯着小眼打着盹儿。墙角边,几只小鸡跟在老母鸡屁股后边互相追逐。间或还有几只令人讨厌的苍蝇赶也赶不走,总在你耳旁翁翁。屋檐下,几只燕子飞来又飞去忙着给叽叽叫唤的孩子喂食。就这样,在清晨阳光里,在落日余辉中,在阳光斑驳的午后,听虫儿叫,看云卷云舒,陶醉在鸟语花香中。

家乡的小镇,是怎样的一座慢城。清晨,满大街的早点店,冒着热气,一碗碗扁肉、拌面、拌粉,似乎述说着小城的温暖、清新,以及一点点的慵懒。早点店总是油腻腻的,脏兮兮的,好在注意力都集中在味蕾上。要一碗加了酸菜的扁肉,再来二个猪肉蒜花馅的包子,静静坐在角落,看街边菜农肩挑着刚采摘的滴着露珠的疏果,一路飘过。看满大街来回穿梭的电摩,让这慢慢的小的城,有一丁点速度感。看邻桌年轻妈妈从自己碗里舀几粒扁肉到儿子的碗里,仿佛看到儿时我的母亲。看忙碌的店主麻利地把人民币往肚兜口袋里塞,一份份的早点兑上汗水变成一兜的钞票,快乐写在她脸上。拎几块光饼,闲走在东门头、学巷头、桔树下、九曲巷、南街尾……一条条熟悉却因岁月流失而变得陌生的小巷里,那一扇扇敞开着的古朴的大门,庭院深深,冬暖夏凉,象是讲述着她的历史,展现着小城朴实的民风。几位大娘穿着蓝色的斜襟衣坐在城门洞的石条上,闲聊着她们那个年代的趣事儿,脸上满是光阴的痕迹。

家乡的雨,是那么柔,那么润,轻轻地舔着脸颊。走在河边堤岸上,看着路旁的垂柳迎着润泽的雨。静静的松溪流向远方,却在水密潭拐个大弯。跨越不过高山,可以绕着山脚,曲曲折折,终归可抵大海。人生的路,哪能都一帆风顺,就如这溪,顺着了,也就顺着。细雨中,几个光屁股小孩,在溪里嘻戏,溪便有了生机。看着这样的溪,便觉得整个人轻松而喜悦。有人说,他乡,用来生活,故乡,用来疗伤。

我读懂了乡愁,那是一张小小的船票。家乡,有着异样的美,婉约而细腻,潮起潮落,多少年,光阴老了又新,而那一份淡淡的乡愁,却缠绕心间。



(叶东2013年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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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蓝色精典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