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懋先生对凡有郁热者,不论外感内伤,内外儿妇各科皆用之,现综述如下:
(—)关于升降散的组成与主治
李氏说,龚廷贤《万病回春·瘟疫门》有”内府仙方”—首:“僵蚕二两,姜黄、蝉蜕各二钱半,大黄四两,姜汁打糊为丸,重一钱一枚。治肿项大头病、虾蟆病。大人服-丸,小儿减半,蜜水调服,立愈。”杨粟山于《伤寒温疫条辨》说:“是方不知始自何氏,二分晰义,改分量服法,名为赔赈散,予更其名曰升降散。”“炼蜜丸又名太极丸。”改后之升降散为:白僵蚕酒炒二钱,全蝉蜕去土一钱,广姜黄去皮三钱,川大黄生四钱合研匀。病轻者分四次服,最重者分二次服。黄酒两盅,蜜一两,调匀冷服。杨氏将其列为治温15方之总方。
叶氏所说的卫气营血各个传变阶段的病变。以其本质是郁热,故皆可用升降散治之。
(二)关于用僵蚕、蝉蜕的意义
李氏说,升降散以僵蚕为君,辛咸性平,气味俱薄,轻浮而升,善能升清散火,祛风除湿,清热解郁,为阳中之阳。蝉蜕为臣,甘咸性寒,升浮宣透,可清热解表,宣毒透达,为阳中之阳。二药皆升而不霸,无助热化燥、逼汗伤阴之弊。温病的本质是郁热。“火郁发之”,务使郁伏于里之热邪透达于外而解,这就是治温病三字诀中的“透”。僵蚕、蝉蜕,二药皆升浮宣透,故可透达郁热。温病初起之表证.皆是热郁阳遏不达所致,故温病初起,僵蚕、蝉蜕即可用之。若热邪深陷气分、乃至血分,其热邪闭郁的程度更重,虽己无表证,亦当透达郁热。僵蚕、蝉蜕,功在疏透郁热,非为表证之专设,故杨氏治温15方中皆用之,充分体现了透邪外达贯穿于温病治疗的始终这一学术见解。
(三)用姜黄的意义
温病本质是郁热。热邪何以被郁?关键在于气机郁滞,郁热外出之路不畅。欲使郁热得以透达于外而解,必须展布气机。姜黄气辛味苦性寒,善能行气活血解郁。气机畅达,热乃透发。
(四)用大黄的意义
大黄苦寒降泄,清热泻火,通腑逐瘀,擅降浊阴,推陈致新。温病乃里有郁热,故用大黄以清热泻火,使里热下趋而解。姜蚕、蝉蜕透热;姜黄行气血而调畅气机,以利热邪外达;大黄降泄,使热下趋。四药性味虽然各异,但都是集中解决郁热这一主要矛盾。郁热是各种温病、各个传变阶段的共同本质,所以升降散为治温之总方。
(五)升降散加减
温病由于郁热程度、兼挟邪气、邪袭病位、正气强弱等诸多不同,因而应用升降散时,尚须依据具体情况,灵活加减。
因湿遏热郁者,加茵陈、滑石、佩兰、菖蒲等;温邪袭肺者,加豆豉、栀子、连翘、薄荷、牛蒡子等;
情志拂逆致热郁者,加玫瑰花、代代花、绿萼梅、川楝子等;瘀血致郁者,加赤芍、丹皮、桃仁、红花、紫草等;
痰浊蕴阻而热郁者,加瓜蒌、川贝、黛蛤散、杏仁、竹沥等;
食积中阻热郁者,加三仙、鸡内金、炒枳壳、焦槟榔等;
阳明腑实热瘀者,加芒硝、枳实;郁热重者,加石膏、知母、黄芩等;
热郁津伤者,加芦根、花粉、石斛等;气血两燔者,加石膏、知母、黄芩、水牛角、生地、丹皮、赤芍等;
热郁兼气虚者,加西洋参、生芪、山药等;
肝经郁热上扰者,加桑叶、菊花、苦丁荼、胆草、栀子、石决明等。总之,加减颇多,应用甚广。
(六)新加升降散
李氏用升降散,恒加豆豉10g、栀子7g、连翘15g、薄荷4g,助其清透之力,名之曰新加升降散。
1.加栀子、豆豉,乃受叶天士治风温诸案之启发。上焦心肺所居,包括卫气营血各个传变阶段。上焦气机畅达,则郁伏之热可透达于外而解;若气机窒塞,则逼热入营,出现逆传心包。所以,解决好气分郁热至为关键。栀子豉汤,辛开苦降,宣泄胸膈郁热之主方。虚烦不得眠,反复颠倒,已露热淫心营之端倪;胸中窒,乃气机窒塞不通。此时若不辛以开郁,宣畅气机,必逼热入营,出现神昏谵语或狂躁。所以升降散加栀子豉汤,增其宣泄郁热之力。
⒉重用连翘者,受张锡纯之启发。张氏称连翘“升浮宣散,流通气血,治十二经血凝气聚”;“治外感风热,用至一两必能出汗,且发汗之力甚柔和,又甚绵长。”张氏曾治一少年风温初得,俾单用连翘一两煎汤服,彻夜微汗,翌晨病若失。”取其清热解毒,入心经且散热结,升浮宣散,透热外达。
3.少加薄荷者,取其辛凉宣散,辛以解郁,疏风热而外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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