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味苦甘,性温,无毒,入脾、胃经,亦云入心、脾、胃、三焦四经。功能补脾益胃,燥湿和中。历来诸家本草对白术功效的论述,自《神农本草经》迄近代《医学衷中参西录》莫不围绕“健脾燥湿”这一基本观点。其中《本草求真》的论说,可谓诸家的代表。其曰:“白术味苦而甘,既能燥湿实脾,复能缓脾生津,且其性最温,服则能以健脾消谷,为脾脏补气第一要药也。书言无汗能发,有汗能收,通溺止泄,消痰治肿,止热化癖,安胎止呕,功效甚多,总因脾湿则汗不止,脾健则汗易发,凡水湿诸邪,靡不因其脾健而自除,吐泻而胎不安,亦靡不因其脾健而悉平矣。”所以从白术的主治来说,言其止泻者,众所周知,论言通便者,实属罕见。 笔者用白术治气虚便秘肇始于1978年,有同学去新沂中医院实习归来,谈其实习体会,深感中医治病辨证施治的重要,举例用白术120克,治愈数年便秘。从而谨记于心,但思白术本为健脾燥湿,为脾虚泄泻的常用药,今以之治便秘,亦非一般之大便不通,当亦与脾虚有关,验诸临床,果然若合符节。数年来曾以之治疗气虚便秘者多例,都获得较为理想的效果。 患者吴某,女,38岁,教师。1991年7月8日初诊。患大便秘结10月余,常5-6日不大便,腹部胀满不舒,曾于某医院就诊,服果导片、便塞停之类,服后大便虽通,但腹部仍觉胀满,停药后又复如前;后又就诊于中医,给予润肠通便之剂,不效;后又令其常以番泻叶10克,煎汤服,大便虽通,但质软,且有稀水相杂,泻后肛门反觉坠胀,服1周后,腹胀更甚于前,于是不敢再服。如是缠绵不愈,殊感痛苦。刻诊:面色萎黄少华,纳谷不香,知饥感不明显,四肢乏力,自述讲课时语言短气,两节课讲完后,身如瘫软;细询其大便,质软而形细,常觉大便至肛门,但迟迟不得下,虽用力努责,亦滞留不动。便后腹胀仍不减。舌质淡胖,唇淡,脉濡软。 证脉合参,脾虚证候明显,更兼中气不足之象。《灵枢·口问》说:“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脾居中州,亦属中气范畴。治拟健脾补气,既是“治病求本”,亦是“塞因塞用”之法。药用生白术40克,生黄芪15克,太子参12克,炒枳壳10克,炙升麻6克。7剂。嘱其在服药期间,停服一切泻下通便药品,忌食生冷肥腻;若腹胀不舒,用热水袋温熨,或平卧以手按摩腹部。 二诊:药后大便1周内2次,形略转粗,质仍软,但能顺利而下,唯食欲依然不振。再以原方加味。白术增至60克,太子参易为党参12克,加神曲、谷麦芽各12克以加强消化功能,陈皮6克,以防补益重而呆滞胃气。7剂。 三诊:大便隔日1次,便形已粗,质转硬,能自然便下,便后腹部已不胀满。患者颇感欣喜,同时饮食有增,面部亦稍有华色。药已中肯,效不更方,嘱其继服半月,以资巩固。半月后来告云,大便每日或2日一行,其形、质亦基本恢复正常;询问要否继服方药。余考虑教师常有“多言伤气,思虑伤脾”之可能,令其继服补中益气丸、归脾丸,早晚分服,红参适量泡汤代茶。 按语:引起便秘有多种原因,故有冷秘、热秘,阳虚、阴虚便秘,气虚、血虚便秘之分。因此在治疗上必须辨证准确,切不可一见便秘,便用大黄,或番泻叶,或麻仁丸,用此等方药除热秘、实秘外,往往服药时,虽能取得一时效果,但停药后便秘更甚者亦有之。白术所治之便秘,是由脾气虚而引起者,其辨证要点为:全身症状,必有脾气虚的表现,如面色萎黄,四肢乏力,或口淡,纳谷不香,大腹胀满等;其大便以形细、质软,虽努责亦不能下为特征。用白术治此症,常规量是不能见功的,必须用大剂量方能奏效,最轻者亦需30克,重者可至120克。临床应用若无兼症,单用白术一味(用生者更好)亦可见功。若气虚明显者,可酌加黄芪、太子参、党参;若腹胀甚者,可酌加枳壳、木香;若血虚者,可酌加当归、熟地;若兼肾阳虚者,可酌加肉从蓉、巴戟天之类以随证加味。 本文摘自《江苏中医》1994年,第10期,作者:孟景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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