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与画都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结果,都是通过对天、地、人的感应激发主体情感,再通过点线虚实而创造出来的审美境界。只不过绘画是“半抽象”,而是纯抽象的类似音乐的。中国绘画仍然没有完全摆脱对物象的某种程度的摹拟,没有出现完全没有物象造型的纯抽象绘画。尽管在画家那里,“线”和“点”的形式结构同物象的关系愈来愈松弛,人们把注意力更多的倾注于一定的笔墨技法即“线”和“点”的特殊结构上,但是,画家们毕竟又都没有彻底摒弃物象,仍以之作为一个支架,在上面构筑起线和点的艺术形象来,直接抒写某种独特的思想感情。而尽管在“现代书法”的创新中,有过“具象”的“书法画”的尝试,但总体上看书法仍然将再现因素减少到最小,而将其从表现客体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以表现主体即自身感情作为重点。于是书家从笔法、笔力、结构、布白、气势、神韵、意境方面抒发自己感情,而不借助于具体实在的物象模拟。 然而,在书与画的以简约为美和表现境界空间方面,学者们则产生了扬画抑书或扬书抑画的不同倾向。其实,书法与绘画既相通又相异,是相生互补的,没有必要一定去争一高下。二者相通并非相同,所以古人所说的“书者必善画,画者必善书”是靠不住的,因为这抹杀了书与画的区别。事实上,中国绘画是造型的空间艺术,只不过这空间艺术因为笔墨氤氲和点画线条的运行而具有流行大化的气韵和性情独见的精神。而书法尤其是草书则在笔墨点划的飞动流美中,禀有了音乐的律动而成为时间的艺术。这两种艺术属于两种形态,需要两种创造力。这使有的画家工于画而拙于书,同样,大多书家并不善画甚至与画无缘。中国艺术史上书与画同样精善的并不多见。 的差异使二者在艺术上寻找“互补”之路。绘画从书法艺术的诸多形式或美中,吸收借鉴其笔墨的简劲和自由飞动,而标举“以书入画”说,即以书法技巧作画。表现在不以物趣而以天趣为高,追求画外远致和笔墨韵味,重“写”不重“画”,赵孟頫首倡融书法于画理之中。其后,明代的徐渭以使气狂舞的笔墨画花卉、鱼虫、瓜果,墨韵横溢,笔法独特,具有“推倒一世之豪杰,开拓万古之心胸”之境。徐渭这种阔略豪放、奇肆孤狂、独树一帜的画风,与他以草书入画至切攸关。而清代吴昌硕以书法入画,在艺术上别开蹊径。他先学诗文,后因精通金石篆刻,所以长于书法,又因精通书法,而画艺大进。今天看他的,都渗透着他的书法功力。他的书法擅石鼓文,苍劲雄浑,以篆书笔法作狂草,又善于用篆书笔法入画,独臻佳境。 以书入画,强调绘画借鉴书法的线条、结体章法的浓淡、疏密、欹正。字要写不要描,画亦如此。书法笔墨和于阴阳,因缘动静,笔到处墨不能随笔以显其神采,谓之有笔无墨,用笔妙而墨不妙,则骨胜于肉,见落笔蹊径而少自然;墨到处笔不能借墨以植其骨干,谓之有墨无笔,即墨妙笔不妙、则肉胜于骨,去斧凿痕而多变态。有笔则精神见,有墨则意态生,笔墨双至而气韵出。而书法的疏密、违和、连断笔技法笔意在绘画中同样是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中国绘画也很善于从古代书论中吸收精华,书法尚气、尚神、尚意、尚态的美学精神对绘画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超越形似工摹的画美称为“写”,可见书法标举写意的艺术精神对绘画的渗透。 书画互补,绘画也对书法产生过不容忽略的影响。书家在书写时,以画法的生动气韵为其境,以瑰奇多变的笔法、大气淋漓的墨法、空间奇崛的章法,使书法中见画意,得画趣,留画韵。书画互补,绘画也对书法产生过不可忽略的影响。书家在书写时,以画法的生动气韵为其境,以瑰奇多变的笔法、大气淋漓的墨法、空间奇崛的章法,使作书尤画,书中见画意,得画趣,留画韵。 总之,绘画与书法是互相影响、互相生发的,在二者之间作或彼或此的褒贬都难以真正对其艺术精神和审美品格加以把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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