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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星图解读 | 诗人顾城:唯美的爱,暴烈的死

 萱烁言叶 2016-10-28

顾城,1956年9月24日生于北京,1993年10月8日于新西兰激流岛杀妻并自杀。太阳天秤,月亮金牛,水星天秤,金星狮子,火星双鱼,木星处女,土星天蝎。


1993年,新西兰激流岛上一个宁静的秋日,诗人顾城躲在自己惯常写作的小屋里,正仓促地写下一行行潦草的字迹。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写的不是诗,而是四封遗书。

 

窗外,妻子谢烨在晾晒刚刚洗净的洁白床单,这一天阳光很好,身边几株盛开的向日葵迎风招展,伴随着白色床单的烈烈舞动,美得眩目。她全然没有意识到,丈夫心中正在酝酿的杀戮,以及即将到来的死亡……

 

在顾城的一生中,我们可以看到太多唯美的呈现,唯美的诗、唯美的梦想、唯美的爱。而在其背面,则是背叛、幻灭、杀戮和死亡的事实。这颗复杂纠结的灵魂令人难以看清:究竟,是什么样的上天眷顾给与这位“童话诗人”无与伦比的审美创造才华,仿佛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造物?又是什么样的难以想象的痛苦和幻灭之感,折磨和扭曲着他的灵魂,让他对自己和妻子痛下杀手,染污了他所歌颂的纯真与爱?

 


 ▲ 顾城的星图,具体出生时分不详,宫位不参考。


太阳落天秤,月亮落金牛,这两颗同样是金星主宰的星座,在顾城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赋予他常人难以企及的审美天赋与艺术才能。一方面,代表生命活力和精神渴求的太阳落在司掌艺术与人际的天秤座,追寻的是和谐的爱与美,以及与人与人的联结;另一方面,代表潜意识的情感需求和情绪流动的月亮落在金牛座,对大自然有着敏锐的觉知,对各种物质的形象和质感具有天生的审美本能。

 

可以说,天秤座优美而和谐的韵律感,结合金牛座细腻而具象的感知能力,将金星的审美作用发挥到了极致。风(天秤)与土(金牛),原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元素特质,前者是流动不居的、思维性的,后者则是固着的、感觉性的,在顾城身上,却因为金星这颗守护星的统领,以及一阴一阳的恰当互补,而落实为具体的艺术生产力。也因此,金星象征的审美需求成为顾城生命推进的原动力。

 

在顾城的诗中,所有的句式都非常地单纯,意象的使用似乎是不经意地顺手拈来,但节奏与音律和谐流畅、浑然天成,一种微妙的情感和情绪自然地渗透其中,深具感染力。比如这样的诗句:

 

『 草在结它的种子 / 风在摇它的叶子 / 我们站着,不说话 / 就十分美好。』(《门前》)

 

这正是顾城典型的审美表达和意象组合方式,其中具有金牛座与大自然相联结的那份宁静与淳朴的特质,同时也有天秤座关注的情感与爱的表达,一种单纯至深的和谐。


除了日月的影响之外,直接和审美攸关的金星落在狮子座,同样是一个有利于艺术创造的位置。和天秤、金牛所不同的是,狮子座释放的是一个人天真而又热烈的生命活力和存在感,其中带着一种自我中心和戏剧化的夸张倾向,以及孩童般嬉戏的特质。由此不难理解,为什么顾城会被称为“童话诗人”。受到金星狮子的特质影响,顾城的许多诗的确充满孩童般的自我中心主义和夸张的想象力,同时涌动着向外绽放爱与热情的强烈冲动。

 

最典型的如《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这首诗写于1981年,当时顾城已经25岁,而诗中反复表达的却是“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这个任性的孩子“希望每一个时刻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想要画出“笨拙的自由”、“一只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以及“没有痛苦的爱情”。可见,顾城所追求的那个宁静、和谐、没有任何对立,充满爱与美的童话世界在他心中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另一首《我的心爱着世界》,则可以充分地代表属于狮子座的火焰般的热情和赤子之心:

 

『 我的心爱着世界 / 爱着,在一个冬天的夜晚 / 轻轻吻她,像一片纯净的 / 野火,吻着全部草地。』

 

可是,尽管这颗金星热烈、单纯而主观地爱着,但金星和月亮的90度冲突相位,却让这种极致的爱成为不可实现的内在纠结,从而凸显出理想和现实之间的矛盾。恰如这首诗最后突兀的收尾:“有些人疲倦了,转过头去 / 转过头去,去欣赏一张广告。”前面所描述的那个梦幻世界在此被突然翻转,令人惊愕。

 

同样,那个“任性的孩子”对爱与美的极端幻想在现实中也是无可立足的。于是他写道:

 

『 不知为什么 / 我没有领到蜡笔 / 没有得到一个彩色的时刻 / 我只有我 / 我的手指和创痛。』(《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在出生星图中,金星和月亮的四分相往往会对一个人的伴侣关系和情感生活造成极大的挑战。因为这类人容易有情绪化、反应过度、缺乏自制力的特点,他们的情感和欲望似乎很难得到满足。在亲密关系中,他们容易吸引到一些挑战自己情绪安全感的人,也可能会喜欢上自己得不到的人,或是对已经拥有的关系感到乏味、缺乏热情。

 

从心理根源来看这个相位代表的是审美与爱欲的需求(金星)和情绪安全感、情感需求(月亮)之间的内在矛盾。更具体来说,金星狮子渴望的是热烈、浪漫、华丽而又天真的爱情,渴望在关系中带有强烈的崇拜、认同,在爱人面前闪闪发光(就好像是英儿对顾城的吸引力);而月亮金牛想要的则是自然、宁静、笃定、舒适和放松的感觉,必须在这样的关系中才会安心,获得一种家的归属感(妻子谢烨扮演的角色)。

 

月亮和金星这两种心理需求无法统合所造成的冲突,对男性来说,往往会体现为在妻子(月亮)和情人(金星)之间徘徊的两难选择。而在他们早年,月金的紧张则可能呈现为和母亲之间缺乏亲密感,或是恋母情结带来的焦虑和内疚。或许,正是这种内在的心理原型上的冲突,为顾城在两性关系上的错乱与幻灭埋下了导火线。


 ▲ 顾城和妻子谢烨


综观顾城的整张星图,最大的困难和考验来自于北交点与土星合相,和冥王四分。土星对北交的压制,让人很容易体会到外在世界带来的沉重压迫和严苛限制。而土星落天蝎座,又和天蝎的守护星冥王形成90度,进一步让这颗土星的功能受损——顾城很可能对自己所成就的事物(土星的象征)无法满意、充满质疑,也很可能对土星代表的社会规范、社会主流的价值标准等具有强烈的破坏和毁灭冲动。

 

月亮落在金牛座,内心渴望的本是宁静自得、与世无争的生活,但土星合北交、土冥四分却又让他在对世俗成就的渴望和质疑中挣扎。另一方面,北交落射手,守护星木星在处女座失势,并且对冲双鱼座的火星。这意味着,在确立自己的人生信念、寻找到人生意义的过程中,顾城必须直面种种琐碎的现实,承担起生活的责任,并勇于面对幻想的破灭。

 

当顾城越来越不能适应社会的要求和正常的社交活动,于是躲到了与世隔绝的激流岛上,幻想建立属于自己的心灵王国,可以说,顾城正在试图逃避自己的心灵目标,退回到南交点所代表的安全模式中。

 

然而,潜伏在心灵中的阴影是无处可躲的,因为它根本上是来自于自我内在的心理投射。到最后,可怜的妻子谢烨成为了替罪羔羊。在顾城眼中,仿佛她就是那个阴暗而严苛的外在世界的投影,需要加以对抗和消灭。与此同时,继英儿离他而去之后,谢烨的试图离开也从根本上动摇了顾城的安全感,让他完全陷入失控。

 

加入到这场角逐中,并且起到了关键作用的无疑是冥王星——它象征蜕变与重生,和性、死亡、黑暗和暴力紧密相联。顾城的冥王四分土星和北交点让他很难转化内心深处的嫉妒、怨恨与负面情绪,并且容易对眼前的现实极度不满,不断地想要摧毁和重生。

 

顾城想要在激流岛上建立自己的“女儿国”,期望和妻子谢烨、情人英儿共同过一种和谐美满的生活。表面上看,这是很多男人都渴望实现的风流梦想,但其中涉入的情感的激烈程度,却是普通人很难消受的。冥王星带来的极端占有欲和操控欲,让这段三角关系最后以背叛、嫉妒和毁灭而收场。



▲ 顾城背着儿子走在激流岛的旷野上。

 

回过头来再看顾城的诗歌写作,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冥王星对他的影响。十三岁那年所写的《我的幻想·美》就有这样的句子:

 

『 永恒的美,奇光异彩 / 却无感无情 / 生命的美,千变万化/却终为灰烬。』

 

对于无情和死亡的体认,正是冥王星赋予的与生俱来的本能。而顾城的诗中,常常可以见到的几个意象,比如黑夜、尸床、墓地、尸布、痛苦等等,也恰恰对应了冥王和黑暗、死亡、痛苦、地底世界有关的原型经验。在顾城的体认与表达中,爱与死、光明与黑暗、欢愉与痛苦仿佛是生命的一体两面,无法撕裂和剥离:

 

『 我把刀给你们 / 你们这些杀害我的人 / 像花藏好它的刺 / 因为,我爱过 / 芳香的时间 』


『 再刻一些花纹 / 再刻一些花纹 / 一直等 / 凶手 / 爱 / 把鲜艳的死亡带来

 

在最后的时刻,不知道诗人是否体悟到了生命的真相?在暴虐和杀戮之后,是否也有过深沉的懊悔和哀伤?在痛苦和绝望之外,是否也有过一丝解脱与安宁?毕竟,他曾经不同凡响地爱过。


墓床——顾城

 

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

松林中安放着我的愿望

下边有海,远看像水池

一点点跟我的是下午的阳光

 

人时已尽,人世很长

我在中间应当休息

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

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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