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题高手都和一个字是爱恨纠缠的冤家。 那个字是个大动词,戳,或者,捅。 木心为文字破题。为艺术家破题。木心随便扔出一句话就把一对艺术家砸到一片。他说,中国的艺术家总爱提个竹篮子到西方去学习艺术。 木心的幽默是穿着西装紧抿嘴吧。他把中国艺术和文学的虚假的担心堆在眼睛里,所以木心的眼神是沉郁的。 木心对文学的虔诚是玩耍的态度,有些孩子气的赌气。因为赌气,他的句子顿挫,颤巍巍的。 看木心的书,觉得他把心藏在连他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所以,他复制了一颗心,从此,他就把那颗复制的心当成了真的。 木心写了很多文字,也拐着弯儿的批评着那些穷着富着到西方镀金的艺术家们。 有艺术家镀上了一层金回来。有的艺术家披着一身锈回来,有的染了一身灰尘回来,有的提个空篮子回来。 诗人说,我的桌子上落的谁的灰尘。 其实,木心呆在西方世界,把一颗红扑扑的心丢了,他找不到,也不找。 很多时候,心丢了好。 只是不说。故意遗忘很多时候都是一层灰。可以保护最真的情感,最善的根,最慈的佛。 我纷纷的情欲。却原来。在最浅的灰尘里。 木心先生。这纷纷的情欲,似冬日冰河破裂的冰刀,凛冽着妖娆万里雪河,烈性的勒紧狂奔着野马的缰绳。收不住的是烈马扬鬃嘶鸣的一声。 木心哦。 先生眼里的沉,是对找不到那颗心的怀念。是对文学艺术的忧心,是对文化被肢解的不甘。 既然无法照拂,既然无法在天阴的时候找不到影子,既然天蓝的没有一丝丝云彩,那么就把这没有云彩的天租借给没有雨水的旱地。 哦。木心。远远的看上一眼。看紧闭的唇,看遮在镜片后面的眼,看黑色礼帽下的黑发银丝。 这些,都是木心的复制的样子。 不是他。这是包装的他。是一个商标。 他活在那颗真心里。尽管那可真心丢了,可是,那颗真心养在真情实感里。只是,他一直把它埋在最深的深处。 这就是木心眼神里的郁。 沉郁往往和情欲住在一起,只是沉郁被注册了。 而情欲是野地里的流浪儿。而已。 木心只是一个字,一个动词。 他带着自己的商标戳穿艺术的把戏。他带着面具捅破文人的虚伪。 有一天,当人们活到需要戴着面具者戳穿把戏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将是朗朗乾坤没有一丝丝云彩。 那一天就是万圣节的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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