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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汉时关(王昌龄)

 江山携手 2016-11-21

秦时明月汉时关(王昌龄)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每当吟咏王昌龄的这首诗,心情都很悲伤。诗里流露的哀情,这一穿越千年岁月,横过万里长空的壮阔苍茫,直击我心头。怪不得明代诗人李攀龙将此诗评为唐诗压卷之作。秦时明月秦时关,汉时明月汉时关。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冲突,渊远流长,上追秦汉。秦有猛将蒙恬,率三十万军马北击匈奴,筑长城守边;汉有高祖刘邦,北击匈奴,遭遇平城之围,被困七昼夜,施美人计才得脱险。以后的岁月,虽时有短暂的美人和亲,但更多时是战争。马背上的民族,来如闪电,去似流星,每当秋肥马壮,严冬到来之前,都要南下掠夺。农耕下的民族,镰刀锄头,鞭长莫及,唯有筑城拦截。烽火相望,采取守势。后人发现,万里长城的走向,与中国15英寸等雨线吻合,这一等雨线的南北分界,将世人天然分成游牧和农耕两个部份。战争因此而生,战争因此变成天然的一部份。上下数千年,纵横两万里。这样浩瀚的宇宙时空,征人未还,却是征人不绝,也就在情理之中。有战争便思猛士,追忆飞将军李广的英雄岁月,李广的骑射骁勇,使胡马不敢南过阴山,偷窥中原。边塞得以安宁,是多么使后人神往。

  边塞的战争,使人愁绝,也使人渴望。“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王维《少年行》)。边塞的苍茫,边塞的困苦,边塞的功业,自然而然,进入诗人的视野,诗人的情怀,诗人的画卷,也就引出唐诗的一大派别---边塞诗。王维年轻时的作品,高适,岑参的作品,都归于此类。但其最高成就,不能不推王昌龄,王昌龄的边塞诗,以七言绝句为胜,号为绝品,只有青莲李白能相匹敌。

  王昌龄(690-756),字少伯,京兆长安(今陕西西安)人,一说为太原人。开元十五年(727)进士。王昌龄因不拘小节,一生坎珂,多次遭貶,游离于县尉、县丞一类的小官,747年贬为龙标(今湖南黔阳县)尉,相当县公安局长。756被刺史閭丘曉所杀。

  王昌龄的七言绝句,除了上面的《出塞》还有《从军行》组诗七首。

  《从军行》为乐府旧曲,顾名思意,为描写战争题材。从内容上看,诗人不仅仅借用旧题,诗人本身亦从军而行,参加了当年的战斗。从军立业,是当时理想青年的普遍志向。《从军行》以诗人的敏感,史家的沉思,战士的激情,夹叙夹议,描绘出一幅幅苍茫悲壮的历史长河画卷。

  唐之西域边塞,位于今甘肃走廊。其西南,连绵起伏的祁连山脉,接连雪山雄狮-吐蕃王国。其东北,浩瀚无边的戈壁荒漠,直达草原苍鹰-突厥帝国。甘肃走廊里,雪山的融雪,滋润著华夏帝国的母亲河-黄河。黄河及其支流流过的黄土,水草繁茂,成为农耕的理想绿洲,同时又是连接西方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这片肥沃疆土,成为三个强国激烈的角斗场和无情的绞肉机。成就了少数英名,埋没了垒垒白骨。唐军筑城于此,西防吐蕃,东据突厥,境地相当艰苦。

  其一

  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

  《其一》,描写边塞城西,孤独的百尺烽火高楼,戍卒黄昏独上。天高风急,青海湖的风,是那样寒凉。西边山头白雪皑皑,东方瀚海黄沙茫茫。暮色苍茫的寒风下,万里悲秋独登台。羌笛一曲,独述衷肠,竟是《关山月》伤别曲。戍卒的心,已飞过千山万水,家乡的妻子,亦在那里望月相思,愁怨无奈。

  其二

  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其二》,描写战士的欢宴。琵琶新声又开场,曲别调相同,又是关山伤别情。无尽的伤别;无尽的乡愁;无尽的边关;无尽的远戍;实在不忍再听。仰头探视长空,浩瀚的宇宙漫漫无穷。唯有高高的秋月,偏偏又照长城上,恰恰又是眼睛里的关山明月图。这“关山月”啊,耳根不绝,眼前不断,到处都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伤别之情,无法摆脱。

  其三

  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表请回军掩尘骨,莫教兵士哭龙荒。

  《其三》,描写诗人观看古战场后的感想。边城秋早,榆叶早已稀疏枯黄,又是日暮黄昏,云沙无涯,白骨无情,“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诗人动了恻隐之心。希望朝廷收葬白骨,使亡灵得以安宁。

 秦时明月汉时关(王昌龄) - 一中大语文 - 一中大语文                                                                      其四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其四》,诗人处景而生情。青海高原的长云,高高压在雪山之上,雪山为之暗然。孤立的敦煌边城,与玉门关遥遥相望。这高高压来的青海长云,越过孤城,直扑玉门,犹如吐蕃的雪山雄狮,从高山奔来。诗人的思绪,越上千年。《史记·大宛列传》记载,大宛贰师城出产宝马-血汗马。汉武帝派使者带了金马前去交换,大宛不允,汉使发怒,敲碎了金马,被大宛驱除出境后,加以杀害。消息传到长安,汉武帝震怒,发兵讨之。武帝想宠妃李夫人家未有封侯,因汉帝国立有以功拜侯的祖训,便命李夫人的哥哥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带了几万兵马,杀奔而去。天子本想做个顺水人情,希望贰师将军马到成功。天公却不做美成全。西域沿途小国,坚守邦城,汉军得不到补给,失散了许多,到了大宛东边的郁成国,只剩士卒几千,被杀的大败而归,两年后退回敦煌,所剩人马只有出发时的十分之一、二。贰师将军请还归,遭汉武严拒,并派使者防守玉门,入关者格杀勿论。黄沙百战,金甲为穿,战斗是哪样激烈,一将不行,累死千军,几万兵马终丧异域,不能生还。

  其五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其五》,诗人所记亲历临洮的战斗。唐开元二年(公元714年),吐蕃精甲十万寇犯临洮,玄宗重新启用消职为民的薛讷,任之为为左羽林将军兼陇右防御使,与大仆少卿王晙率兵驰援。薛讷为大唐名将薛仁贵之子。王晙“率所部二千人卷甲倍程,与临洮两军合势以拒之”。王晙出七百奇兵,扮成吐蕃模样,半夜奇袭敌军营寨大来谷,遇敌之后,前军高呼,后军击鼓相应,吐蕃疑有伏兵,不敢恋战,逐致自相践踏,死亡上万。接著,薛讷的大军,及时赶来,被吐蕃军阻于武阶谷。武阶谷东距激战的大来谷仅二十余里。王晙接应薛讷,对吐蕃军实行两面夹击。王晙又故技重演,“夜出壮士衔枚击之,贼又大溃”,薛讷、王晙合兵一处,杀至洮水,逐解临洮之围。“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应是薛讷援军的真实写照。王晙以二千奇兵,奔袭上万铁骑,当十万火急,故尔,薛讷“红旗半卷”,急去增援,而“大漠风尘”,自然条件是那样恶劣,使危急的气氛更加严峻。行至半路,捷报传来,王晙夜袭成功,不但杀散敌军,而且生擒酋首“吐谷浑”。吐谷浑当时为青海湖一带的游牧小国,叛降吐蕃后,常为先锋,对唐廷骚扰。

  诗人当有亲身经历,描述才能如此精确,如此生动。因为篇幅只四言二十八字,诗人舍掉王晙奇兵以一当十,生死决斗的激烈画面,代之以后继部队“红旗半卷”的紧急增援。接著,突表出人意料之外的战斗结果,将激烈的画面,留在读者无穷的想象空间之中,产生不尽的猜想,做到“言有尽而意无穷”。这一笔法,为历代名家效仿。如《三国演义》的关羽温酒斩华雄。华雄屡挫群雄后,又来挑战,众诸侯面面相觑,手下猛将不敢高声。关羽却以一卑下的弓箭手身份请缨。曹操为之热酒壮行。关羽撂下一句,“酒且温上,关某去后便回”,飞马出迎。帐内惊恐万状,营外杀声震天。结果却是,銮铃响处,马到中军,云长掷华雄头于地,其酒尚温。如日本现代电影艺术大师黑泽明的《七武士》中比武,先是对手眼花缭乱的刀剑飞舞,接著,武士出手,屏幕一黑。屏幕再亮起时,对手早已躺地毙命,笔法如出一辙。

  其六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叶城西秋月团。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

  《其六》又是因景生情,怀古而作。“胡瓶”为产于西域的酒器。“月圆”之时,人却不得团圆。而这圆圆的秋月,又高高照在边城上。好一幅图画《关山月》。三杯下肚之后,前朝往事又涌心头。《汉书傅介子传》记,西域龟兹、楼兰常截杀汉使,阻绝丝绸之路。傅介子为骏马监时,跑了趟西域游说。游说虽不成功,但却获得龟兹、楼兰的虚实内幕。逐向大将军霍光献计刺杀其王。霍光挑了近处的楼兰作为试点。傅介子到了楼兰,楼兰王待之冷淡。傅介子假装离去,到了边界,向楼兰的翻译官展示许多金币,声称要带往邻国散发。翻译官返报其王,王贪其财,来见傅介子。席间,傅介子诈称汉天子有密信,要单独与王。楼兰王不知有诈,进了傅介子的帐篷,傅介子埋伏的壮士,把楼兰王杀了。傅介子假传圣旨,宣称奉旨行事,并且,立扣在长安的王子为新王。傅介子安全返回长安,还带回楼兰王的头。“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便讲此事。“一夜”有些夸张,“明敕”,似为矫诏,整个计谋,全是傅介子所为,傅介子为此封侯。

  其七

  玉门山嶂几千重,山北山南总是烽。人依远戍须看火,马踏深山不见踪。

  《其七》,为诗人对玉门雄关的感受。这各处于千山万峰之中的关隘,总是烽火不绝。远戍的人们,依靠烽烟的多寡,及时得到敌军来犯的情报,从而调兵遣将,做出相应的措施。探马时不时消失在大山里,了无踪迹。这里的战士,瞪大眼睛,竖直耳朵,时刻警戒帝国的西北边防。

  高适和岑参,为边塞诗的另两员大将。

  高适(702-765),字达夫,沧州渤海人。早年家贫,在河南一带游历,落落失迫,后被人推荐中举,做了几年河南封丘尉后辞官。先跑到东北边陲,没有寻到机遇,再跑到西北边陲,投身到大将哥舒翰门下,做秘书。“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既此哥舒,为当时西北名将。从此,高适籍籍功名的报负得以施展。最后,因安史之乱,哥舒翰由边庭内返平叛,高适一路跟随,升迁上来。哥舒翰战败被俘后,高适向皇帝上表替哥舒翰鸣不平,高适不但没受牵累,反而得到赞赏。以后,便被封为节度使,由幕后高参走到台前,独挡一面了。最后,竟至封渤海县侯,算是文人里的少数异数。

  《燕歌行》为其代表作。高适诗前有序,“开元二十六年,客有从御史大夫张公出塞而还者,作《燕歌行》以示适,感征戍之事,因而和焉。”秦时明月汉时关(王昌龄) - 一中大语文 - 一中大语文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燕歌行》虽然是乐府旧题,高适借题发挥,融进许多新意。与曹丕的《燕歌行》不同,高适将重心由怨妇移到戍卒,再一次作出“一将不行,累死千军”的呐喊。开元一十八年至二十六年(730-738),大唐与契丹在东南边界展开大厮杀。契丹为大辽国的先人。契丹当时还是处于大唐和突厥之间的小国,朝秦暮楚,对唐时附时叛。此时,契丹出了位勇士可突于,因在大唐的庙堂之上,受到宰相的羞辱,归国后杀其王叛归突厥。此后与唐的战争,互有胜负。开元二十年,契丹先胜后败,可突于逃脱。二十一年,可突于联合突厥来攻,杀唐军万人及幽州副总管郭英杰,吴克勤。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唐玄宗调在西域边塞屡立战功的名将张守珪出任幽州长史。张守珪既本诗的张公。

  唐人以大汉自拟,汉家既唐家,汉将既唐将。诗前四句,交待战争背景。大唐东北边疆告急,名将出征,勇士应募,天子举行隆重的欢送会。“摐金伐鼓下榆关”四句,交待行军路线。榆关,既今山海关,碣石,位于今辽宁绥中县,去山海关三十华里。大军敲锣打鼓向山海关出发,然后,旌旗招展,浩浩荡荡,来到东北前线。狼山,位于阴山山脉西端,今内蒙古杭锦后旗。瀚海,今蒙古大沙漠,当时为突厥领地。军书急传,突厥单于与契丹联合来攻。“山川萧条极边土”四句,描写战争实况。边地萧条,人烟稀少,唐军无城可依,胡兵马上风行,刀丛箭雨袭来,唐军处于劣势。士兵阵前生死酣战,将军帐里美人歌舞,形成鲜明对照。“大漠穷秋塞草腓”四句,痛惜唐军失利的战役。张守珪的前任,范阳节度使赵含章于开元二十年,因轻敌,孤军深入,被突厥契丹联军杀的大败。开元二十四年,张守珪的部将安禄山,恃勇轻敌,被契丹所败。安禄山被解入京,按律当斩,玄宗赦之。开元二十六年,张守珪的部将假借其名,轻开边衅,先胜而后败。“身当恩遇恒轻敌”便是这些战役的真实写照。均是孤军深入,入了对方的包围圈。虽然力尽关山,仍不得逃脱。“铁衣远戍辛勤久”四句,通过征夫、怨妇的场景切换,揭露连年战争为百姓带来生离死别的灾难。战争遥遥无期,战士期期未归,闺妇凄凄不已。“城南”“蓟北”万里相隔,只能望洋兴叹。“边庭飘飖那可度”四句,揭示残酷战争的不可预性。四顾苍茫,一无所有,除了厮杀,还是厮杀。凌晨三时便有战云密布,夜间示警刁斗亦是长鸣。最后四句,以士兵的角度,总结全篇。白刃红血,刀从里的生活,生死已置肚外,功勋根本顾不上了。现在多么怀念李广将军,不但身先士卒,而且同我们士兵同甘共苦。

 秦时明月汉时关(王昌龄) - 一中大语文 - 一中大语文 秦时明月汉时关(王昌龄) - 一中大语文 - 一中大语文 岑参(715-770),南阳人,天宝年进士。曾作为军中幕僚,随大将高仙芝、封常清到过西域边陲。西域的奇异风光,壮怀激烈的军队生涯,摇荡著诗人的心灵,酝酿了诗人的情思,产生了浓郁的诗风。《走马川行奉送出师》一首,可见其特色。

  君不见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

  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真是奇事、奇人、奇语。走马川,今新疆境内的车尔成河。雪海黄沙,茫茫荒丘,狂风起时,没有任何阻挡,真正是飞沙走石。这样的恶劣天气,胡人又来凑热闹。草黄马肥,又到了准备过冬的时节。阿尔泰山的西边,战火已燃。唐军迎著风暴出发。战火紧急,将军夜不卸甲,随时准备迎敌。士兵昼夜行军,挨肩接踵,戈矛相摩。风打到脸上,痛如刀割。马行急迫,鬃毛结上雪霜,毛的上方热气蒸腾,五花马身上的汗水,须臾变冻结成冰。墨水冻成冰,讨贼的檄书也写不成了。尽管自然条件是这样艰苦,但我们不怕艰难的豪气,奋勇向前的决心,一定使敌人闻风丧胆,望旗而逃。我们等待从车师国传来的凯歌。

  综上所述,游牧、农耕民族间生存空间的长期竟存,加上帝国开疆扩土的雄心,使得历代怀抱建功立业的理想青年,有了施展抱负的空间。边塞迥然不同于内陆的独特风光,又激发了诗人们特殊的灵感。当诗人们远离城市的喧嚣,接触到边塞的巍峨高山、茫茫林海、浩瀚戈壁时,感叹自然之伟大,人类之渺小,“念天地之悠悠,独苍然而涕下”之心油然而起。这些,无疑造就了边塞诗的浑宏雄伟的气象。战争与功名的刺激,又激发少数个人的野心。同时,战争又造成千百万平民生离死别的灾难。这些情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边塞诗的不同寻常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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