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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锯岭》告诉了我们一个什么秘密？ 文 | 费勇 01 2016年，关于电影，值得一谈的只有两部，梅尔·吉布森的《血战钢锯岭》和李安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其它的，都可有可无，看了也是白看。这两部，虽然写战争，一部还是写很久远的二战，但是，却和我们每一个人的当下密切相关。
《钢锯岭》和《比利·林恩》都是很优秀的电影。都拍出了对于战争的不同凡响的思考。比利·林恩作为一个普通人，在战争中很偶然地“英勇”杀了敌人，成了英雄，回到国内受到各种欢迎。比利恰恰在这个成为英雄的过程里迷失了，他努力着要找回自我。
《钢锯岭》铺垫部分，尤其是父亲的经历，显示了梅尔·吉布森对于战争，对于爱国主义，和李安一样，有着很深的怀疑。但是，到了后半部分，梅尔·吉布森就和李安分道扬镳了。梅尔·吉布森，并没有回避战争，尤其没有回避战争的人间是非性质。作为一个信徒的道斯，带着自己的信仰，那么游刃有余地冲在了战场的第一线。没有比利·林恩的感伤、犹豫、怀疑，道斯具有的只是坚定的行动，坚定的改变世界的愿望。在法庭上，道斯说：这个世界已经分崩离析，我想要把它并凑起来。
李安的杰出在于，他的思考达到了人性的最高度，就像他其它大多数影片，透过细微而深邃的观察，激起我们对于人性的思考，这种充满怀疑的思考，让我们清醒，让我们从社会的成规里跳出来，审视自己的生命。但是，李安只是到此为止，不再继续往前。我们看了李安的电影，会思考，但也会茫然。李安指出了真相，但明白了真相之后怎么样？我感觉李安自己其实是不确定的。他只是一个观察者，一个清醒的局外人。一个知识分子。一个人。
梅尔·吉布森洞察了真相，然后，还指出了行动的方向。同样是对人性的观察、质疑，梅尔·吉布森却不露痕迹地布了一次完美的道，什么道呢？就是人是可以通向神性的。即使在荆棘遍布的现实里，人是可以凭借着对于上帝的信仰，而抵达神性，并带着这种神性，安然生活在现实的荆棘里。梅尔·吉布森不仅仅是一个观察者，一个清醒的局外人，还是一个信徒，一个行动的信徒。激发我们不只是思考，还有巨大的无边的热情。改变世界的热情。
李安的电影，考虑的只是人要成为一个人，但梅尔·吉布森的了不起在于，他用电影显现了一个凡夫如何透过坚定的信仰，完成了神性的洗礼。
人是介于动物和神之间的生灵。
如果我们从这个维度评价文学艺术，那么，有些作品让我们在看的过程里沦为猪狗，甚至比猪狗不如，比如，中国的抗日神剧。有些作品会让在我们在看的过程里成为人，会思考，会怀疑，比如，李安的《比利·林恩》。有些作品会让我们在看的过程里发现自己的神性，比如梅尔吉布森的《钢锯岭》。
我非常喜欢李安。 但我更赞同梅尔·吉布森。 仅仅思考仅仅怀疑是不够的， 人的终极归宿一定是灵魂层面的信仰， 人的终极生活一定是把信仰化作实际的行动。
02 《钢锯岭》不仅仅告诉了我们每一个人具有神性，还告诉了我们信仰是什么？ 看看《钢锯岭》里道斯的信仰。童年时代的一次经历，让他信奉《圣经》里“不得杀人”的诫条，并发誓终身不拿枪。道斯对于上帝的信仰，就这样凝聚在一个好像很小很小的细节上。不拿枪。不杀人。也就是不伤害别人。成为一个单纯的人。一个单纯的信奉上帝的人。
信仰不只是口号，不只是道理，不只是仪式，不只是一种时尚，而是内心坚定的信念，以及实实在在的生活方式。道斯的信仰，是不是基督教或天主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道斯显示了一个真正有信仰的人所具有的特质：一定要让自己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就像王阳明鼓吹的，一个真正的人，不应该把目标定位做什么什么的官，而是要让自己成为圣人，每个人内心都有良知，只要激发内心的良知，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圣人。
信仰不是对于别人的要求，而是对于自己的要求。一个有信仰的人，不管社会怎么样，不管别人怎么对待自己，他都坚定地按照自己的信仰去生活。说得通俗点，就是一根筋。电影里，道斯的战友，甚至他的女朋友，都觉得他是一个疯子。他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拿枪，上了前线。不拿枪，却救了75个伤兵。恍如一个奇迹。一般人很难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
但事实上，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钢锯岭》最后出现的真实人物照片、旁白，非常震撼。这不是一个编造的故事，而是一个事实的呈现。用一个评论家的话而言，几乎完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故事。电影用了很长的时间，讲述了道斯如何坚持做一个不拿枪的士兵。在别人看来，这完全木有必要。他的女朋友也劝他：不就是认一个错吗？认个错就可以回家了。当然，在他的战友看来，你都已经决定上战场了，还为什么那么矫情坚持不拿枪？
正是前面的铺垫，后半段战争的残酷，以及道斯的救人，才显得如此震撼，唤醒了我们内在的灵魂。有意思的是，李安表现的普通人，是虚构的；而梅尔·吉布森表现了所谓的圣人，却是现实里真实的人物。这真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 03 道斯的行为显示了，真正的信仰意味着什么？
相信在人之外有更高的存在。 相信人能够凭着信心和坚持不懈的行为得到救赎。 不要求别人的善意，只要求自己把自己的善意融入世界。 不要求别人要遵循什么，只要求自己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一定要遵循什么，没有任何借口。 真正有信仰的人，把一生都当作了自我完善的修行。
04 在李安的电影里，我们会感受到个人的理想和现实之间的不安，个人的茫然和无助、感伤。个人最终游离在现实之外。
在梅尔·吉布森的电影里，信仰和现实有巨大的矛盾，但道斯木有茫然，也木有感伤，在孤独里更坚定地按照自己的信仰去生活。当我们和现实产生矛盾的时候，大多数人学会的是妥协，一部分是学会的是直接的反抗，一部分人学会的是犹豫、观望，只有极少数的人，既不是反抗现实，也不是和现实妥协，而是带着自己的信仰融入现实，完成自己的生命，也改变这个世界。在很多普通人眼里，这些少数人是圣者，是怪人，是疯子。如果，道斯没有遇到战争，没有就出70多个战友，他的一生，多半是被认为是“怪人”的一生。
如何处理个人信仰和现实社会之间的矛盾？道斯提供了一个富有建设性的个案。 佛教历史上，也有一些个案，值得参考。原始佛教经典里，记载过不少佛教徒如何处理战争的故事，比如，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某一个国家受到另一个国家的侵略，国王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他不愿意人民为他去打仗，也不愿意敌国的人民受到杀戮。于是，他就立即打开城门投降了，并对侵略者说：我潜到水底去，你们让我的人民自行离开，直到我冒出水面。等了很久，老百姓都已经离开了城市，国王还木有浮出水面。下去一看，他把自己绑在了一块石头上。这些故事传达的理念只是，佛教徒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牺牲别人。
但在现实生活里，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有时候，我们的慈悲，我们的自我牺牲，很可能是助纣为孽。在这一点上，抗日战争期间，中国的一些佛教徒比如太虚、印光等高僧，有很智慧的表现，他们不会以“不起分别心”去否认战争的人间是非性质，也不会以慈悲心放弃对于侵略的抵抗。当时，中国一些和尚，采用的就是道斯的方法，不拿武器，但上前线当救护兵。在残酷的杀戮战场，一心救人。 05
《钢锯岭》告诉了我们一个什么秘密呢？
自己看电影去吧。
【读享福利】 欢迎大家留言讨论“信仰的力量”， 或者写下你想看这部电影的理由， 点赞排名前两位的读者， 我们将分别赠送两张《血战钢锯岭》电影票。 约上你的朋友， 一起去看看这部震撼人心的电影吧。 （截止14号晚8点） “ 导演问答：
这部电影的制片们找上我，在那之前他们已经筹备了 15 年。这个故事深得我心，是多么有启发性、多么伟大的英雄、多么棒的故事，我决定就这样投入下去。 我边看这个剧本边哭。像戴斯蒙德·道斯这样的人，深刻且痛苦地提醒我自己的信念是什么。如果像我这样冷血的男人都被打动，那么观众应该要一起体验这个故事。想象在一个人手无寸铁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只为拯救同胞的性命，我不认为我做得到。就算我想做这件事，至少也要拿着武器才敢冲出去。
很重要的一点是，要在大银幕上清晰地呈现战场的面貌。在场面混乱的同时，要让观众看清楚你想要给他们看到的画面，所以每颗镜头的次序与切换要想得非常清楚。这完全考验着执导功夫，就像在看运动比赛一样，你要紧盯着场上选手的一举一动。 在安全、没有人员受伤的范围之内，我想让场面起来非常惊人，就像真实的情况那样。那些烟雾、火焰与爆炸都是来真的，只有少数的 CG。当你看到有人的腿被炸开，那也不是后制而成的。我看其他的战争片都没那么多真正的爆炸场面，因为真的蛮危险的。我们做的事情看起来像疯了一样，虽然手法很老派，但是绝对有用，那些人穿上军人服才有感觉。
我第一次看见安德鲁是在《社交网络》中，其实早就忘了当时的表演如何，但他的眼神非常真诚，我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情感与讯息。他是一个这样的人：天赋异秉又有真挚的心，这让他的实力达到很高的境界，注定要成为一位好演员。 我知道身为一个演员是怎样的，所以我非常愿意倾听他们的心情，也会给他们空间发挥，只要有助于他们表演。所有被我选中的人都有原因的。我很开心能跟他们分享自己对电影的想法，然后看他们能呈现怎样成果。设身处地替人着想，对于拍电影是很重要的。 编辑 | Sarah 图 | 豆瓣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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