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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祉璎
风和日丽，邻居家院子里的绣球花开了。每朵大花都被数朵小花簇拥着，在绿叶衬托下美轮美奂，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可爱的绣球。这些花全都是张爷爷亲手栽种，一种就是六年。 张爷爷68岁了，身体还算硬朗，痴迷种绣球花，几乎每天都围着花转。为了这些花，他怎么也不肯搬家，子女不放心，只好经常来看他。 玉珍住在张爷爷隔壁的楼上，最喜欢站在阳台外欣赏色彩缤纷的绣球花海，粉的、蓝的、紫的、绿的、白的，竞相怒放，其中粉绣球花最多。天气好时，张爷爷会搬出桌椅，坐在院子里赏花、看报、喝茶，有时还会朗诵诗歌。每次玉珍听见，都觉得很浪漫。 “你是长在我心中的花朵，阳光一照耀就尽情绽放;你是旖旎的粉红色风景，流淌在最美的年华里;你是我最喜欢的画面，让人生变得如此多情!”张爷爷有艺术家的气质，念起诗来声情并茂。那些诗句，让玉珍感受到生命的美好。 春去秋来，这绣球花成了张爷爷生命中的一部分。有天清晨，玉珍起得早，推开卧室的门，走到阳台上，听到楼下传来阵阵悠扬的歌声，往楼下一瞧，看到了有趣的画面。张爷爷满头银发飞扬，面带微笑，穿着整齐，像个绅士般跳舞，如痴如醉地跳着，沉浸在绣球花海里。他有时会轻轻抚摸绣球花，有时还会去亲吻绣球花，如同对待一位美丽优雅的妇人。绣球花也像读懂了他的心声，随风摇曳，翩翩起舞。 那一幕，让人匪夷所思，而玉珍却看得喜眉笑眼。种花不易，张爷爷经常起早打理，如同精心照料一个个孩子。有年夏天，绣球遭遇严重的虫害，花朵和叶子上黄斑点点，急得张爷爷寝食难安。那段时间，玉珍经常看见张爷爷打药，成天打理绣球花，连人都消瘦了。每次他的子女来，都劝说不要他管这些花，享享清福。张爷爷不听劝，反倒说：“你们不懂，这些花就是我的命根子!”他们无可无奈，只好由着他去。 图为作者王祉璎
打了多次药，那些绣球花还是无济于事。张爷爷竟然伤心地哭了，后来又振作起来，一株株修剪，剪掉那些生病的枝叶，让绣球花重新生长。自那以后，张爷爷愈发钻研如何养好绣球花，施肥、翻土、除草、打药等。绣球花再开时，他学会从各种角度拍照，留下美丽瞬间。他也学会采下来，做成各种插花拍照，就可随时欣赏到。 年复一年，张爷爷年事高了，腿脚开始不便，打理绣球花困难。玉珍抽空去探望张爷爷，还送他自己画的绣球花。张爷爷坐在院子里，看着玉珍的画眼前一亮，心里很激动。 “小珍，爷爷知道你喜欢绣球花，年年都躲在阳台上看。” “张爷爷，您种的绣球花特别美，谁都会喜欢。” “我哪，一种绣球花就种了多年，别人都不理解。” “您不是因为喜欢才种吗?” “其实最爱绣球花的不是我，是我老伴。自从她走了以后，我就开始种绣球花……” 听完绣球花背后的故事，玉珍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张爷爷所做的一切。 夕阳西下，张爷爷依旧眼带笑意，沉浸在回忆里，看见绣球花就像久违的爱人，让玉珍心里溢满感动。 （《今日女报》2016年12月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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