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 绛 彩 瓷 学 纲 要 (进军景德镇陶瓷学院) 妙悟楼主 陈 琦 浅绛彩瓷的研究是一门学问吗?如若不是,数年来,也陆续有二十来本专著问世了。如果认为仅是一些作品与人物的简单辑录,尚且够不上多少深度的知识而言,也就当然不能算是多少学问的事了。但是在当代浅绛彩研发的重镇,雅昌艺术论坛民国近代版自诞生以来,有关浅绛的广大且宏深的帖文,如若细心地耙梳,归类整理之后,就不是简单地以普通研究浅绛来看待。当然了,还有许多诸如《收藏界》刊物对研究浅绛所刊登地许多优美文章,丰富地作品实物。等等,等等。 若此,我们认为,浅绛彩瓷的研究、欣赏,当然肯定也包括当代浅绛彩的诸多现状,无疑已经形成了一门专门的学问。但究其深度而言,如何?意义又何在呢? 作为学问的浅绛彩瓷,人们从其认知度的深度而言,有着清晰地脉络。于理论,初国卿先生的“瓷本绘画”的立论,继之者“就浅绛彩瓷的艺术而言,不让纸绢的瓷上书画”“浅绛彩瓷的历史在光绪中期之前是少数人把玩欣赏的高雅,光绪中期之后则是面對大众的民俗”于作品,应该说被挖掘面世的约占百分之七十,俗白了说“总量十之七八尽被人知”是靠谱的实说。特别是一些藏家及各类官方机构的重器,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有曾被暴光过,从而被浅绛爱好者们惦记的眼光发绿,动了抢的念头都有是大有人在的。(玩笑之语) 笔者考虑地则是,浅绛彩瓷的研发不能只作为一般学问来看待,而作为一门学科已然具备学科地诸多基本条件。这里其中的几条主线构筑了学科的基本框架。纵向来说,这是一段自同光到民的彩瓷历史,是通向新粉彩的桥梁,绕不开去的。否则,由于断档而产生的缺憾,使得彩瓷的这一段历史研发显得苍白,是对当代最高专业学府(景德镇陶瓷学院)及当代众多浅绛彩瓷研发的诸位同道的一种极大地嘲讽。 历史地纵向,当然离不开作品及对人的考量。浅绛彩瓷的数量不小的重器、大器、名品藏于各类官办机构及散落于民间有眼光,有资本的藏家手中,屡屡发光。究其实质不仅仅是新粉彩一流精品地源头,更是自身的品位,人文精神的荟萃所无可替代地精神大餐。惊天地,泣鬼神,天地人和。一段旧有历史终结前地雅俗绝响。而这些创作作品的各色人等,经过许多有识之士的考证,上下求索的顽强,即如笔者而言,建立了的档案已累至850多人。对于这一段历史、作品、创作队伍的挖掘,集中显现了当代人的集体智慧及深爱浅绛彩瓷地无私奉献的浓浓情怀。 作为学科的横向认知,首先是离不开对浅绛彩瓷个案的不断深入挖掘,这是还原历史,丰富历史,拓展历史最为值得肯定地庞大基础工作。其次是从不同层面,不同角度展开对浅绛作品的全面欣赏、升华,这期间地折射是当代浅绛彩瓷发烧友地又一重大贡献。再就是资本化与喜爱浅绛彩瓷互为缠绕纠结的尴尬与无奈,世人有一句至理名言“任何时候买进都是对的,而任何时候的卖出都是错的”这是前言的最好注脚。当然更应该被重视地应是浅绛彩瓷地当前与未来。 作为浅绛彩瓷地学科构建,无论纵向,横向,其间地框架是牢实成型地,内容也是丰富地,其中的意义绝非一般。首先从理论学科地高度保证其不被淡化的延续性。其次为有朝一日国家博物馆里存有一席之地铺就战略阶梯。再次就是为民营博物馆及民间大大小小的收藏家创制最最诱人良好的氛围与理论基础。 曙光已经显现,2014年6月16日,中国首家公立晚清浅绛彩瓷绘艺术珍藏落户河北沧州博物馆。这绝对是浅绛彩瓷迈进国家地方级的公立型的利好开端,沧州地方功不可没,空谷足音功不可没,从此,将结束了国家博物馆没有浅绛彩瓷的尴尬局面,从此,浅绛彩瓷发烧友们将有了自己的第一个朝拜圣地。从此,沧州博物馆首藏浅绛彩瓷的战略效应将渲染出浅绛彩瓷更为灿烂的画面。雨后春笋之事正如同当初第一家拍卖公司拍卖浅绛彩瓷一样的开头,看如今拍卖公司有浅绛彩瓷上拍已是如火如荼。 然而,就目前而言,上述之路仍然遥远,国家级专著中仍没有浅绛彩瓷的地位。央视的诸多平台上出现国家级的专家、研究员仍然含混不清地打量偶而出现地浅绛器物,并不能精准地评判发声,其三言两语的错位评价,在雅昌民国近代版众多精研者面前足显尴尬。中国瓷器的最高学府景德镇陶瓷学院根本没有浅绛彩瓷的一个课时更休说其学科地创建。这对得起程门、王少维、金品卿吗?对得起近千名的浅绛彩瓷创制者的魂灵吗?对得起留给我们的无数的宝物吗?这不能不使人深感痛心疾首。 第一章 浅绛彩瓷的历史划分 赵荣华先生的“突现、盛兴,衰落”三期70年的划分说。(收藏家2003年第11期,总第85期)其大致的内容如下。 浅绛彩瓷的突现,是否可以这样说,稀少的咸丰朝浅绛瓷正是原御窑厂画师们在生活重迫下的一种艰辛尝试,但在客观上却是一个新艺术品种繁盛的开端。 浅绛彩瓷的盛兴,“浅绛瓷在同治时还正处于兴起的阶段。进入光绪朝,浅绛彩瓷大放异彩。” 浅绛彩瓷衰落“光绪之后,宣统、民国初期、画浅绛彩瓷者急剧减少,市场渐渐又重新青睐粉彩瓷了。浅绛瓷终于退出了自己的历史舞台。” “从这些资料来看,第一件浅绛彩瓷出现于咸丰5年(1855)。最后一件出现在民国14年(1925),因此,浅绛瓷在中国至少历经70年。”(韦强先生已有撰文指出1855年的说法是以误传误。) 粱基永先生的“起源、盛行,蜕变”三期90年划分说。(收藏·拍卖2005年第10期总第14期)其大致内容如下: 起源——道光咸光时期“推断浅绛彩瓷产生于道光末年(即1835年至1850年前后)应是比较可信的,因为其一,大部分浅绛彩瓷釉面呈细微波浪状起伏。称'橘皮釉’。这是道光时期釉的特色。其二,浅绛彩人物画中,明显受道光时期盛行的'无双谱’人物的影响,无论衣冠、神态都可以看出无双谱的影子。再者,道光年间开始,文人士大夫在文玩上自行设计与制作已不是新鲜事。” 盛行——同治光绪时期“从同治元年(1862年)至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是浅绛彩的'黄金时期’。” 蜕变——宣统与民国初年“目前虽然未能确认署款最晚期的浅绛彩瓷,但至迟到1925年左右,浅绛彩瓷便已完全为粉彩所代替。” 子午源(智旷)先生“诞生、盛行与衰亡”三期100年划分说(瓷期上的文人画2006年浙江大学出版社)其内容如下: 浅绛彩瓷的诞生、盛行与衰亡。“浅绛彩瓷是在传统粉彩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釉上彩新品种。它诞生于嘉庆、道光年间,盛行于同治、光绪年间,蜕变并衰亡于民国初年” 大体上,赵荣华先生的70年划分说,粱基永先生的90年划分说,子午源(智旷) 先生的100年划分说为现今研究浅绛彩瓷历史划分的几个代表性的观点。 笔者的观点是三期,110年历史,即萌芽期(道光咸丰的1835年~1861年)盛兴期(同治、光绪、宣统的1862年~1911年)衰败期(民国1912年~新中国1949年) 虽然大家认为第一件浅绛瓷的出现为咸丰5年(1855年)的观点已经被韦强先生撰文指出是以误传误,但是粱基永先生的从许多浅绛彩瓷实物所具备的道光时期釉的特色,人物的造型及瓷器上的文化倾向指向浅绛彩的历史上限划分应为道光时期极有见地,笔者认为,目前我们民间尚能见到些许光绪后期,民国年间的一些后仿道光款的实物,他们都折射出一个史实,即道光时期应该有浅绛彩瓷的许多作品,否则光绪后期,民国年间的后仿品,源自何处,因此,浅绛彩瓷的萌芽期定为道光中期1835年左右是较为可信合理。 笔者之所以是将浅绛彩瓷的盛兴期宽泛地延伸到清末宣统时期。首先是,这一时期,浅绛彩瓷的重量级人物尚有不少。笔者曾将浅绛彩瓷的名人以星级来分类(五星级为浅绛彩瓷大师级,为最高级别,以下类推四星级为浅绛彩瓷大家,三星级为著名浅绛彩瓷艺家,二星为浅绛彩瓷名家,一星为浅绛彩瓷高手。)至宣统时期的浅绛彩瓷的重量级人物有浅绛彩瓷大家的人物汪友棠,浅绛彩瓷著名瓷艺家俞子明、许品衡、马庆云、杨紫卿、高恒生、安少山、方少溪、袁恒兴、王子卿等,所称盛兴期,即是指盛行与兴旺的景象,有了这些人物的存在,特别是浅绛彩瓷大家汪友棠的存在,盛兴的余辉就有保证,因为在汪友棠的麾下有一批优秀浅绛彩瓷的人物,诸如钱安(仙槎)、胡仲贞、金绍斋、闵丹臣等,有了这些队伍的存在,我们认为兴旺不足,盛行总还有保证。其次宣统期,也仅是(1909年到1911年)三年,1912年国民革命的开始,也宣告了中国封建王朝的彻底终结:人们新思想的逐渐崛起,对一切领域都会有着翻天覆地的摧化,浅绛彩瓷的命运也随同历史潮流一样同步地发生着质变。以宣统期作为浅绛瓷的盛兴与衰败之间的分水嶺既是历史客观发展的状况也是历史进步使然。新粉彩瓷必竟有着浅绛彩瓷无法具备的优势。笔者认为宣统之后的1912年至1949年为浅绛彩瓷的衰败期,也是比较宽泛的划定,衰败应是包含着衰退、败落的含意。再次,1912年~1949年的陶瓷艺术家中,不乏大家或著名人物,如汪友棠、钱安(仙槎)、潘陶宇、徐仲尚、许品衡、马庆云、方少溪、高恒生、安少山、杨紫卿、王琦、金绍斋等等,虽然许多人物已经在转向开启了由浅绛彩向新粉彩的过渡,但是过渡期不是一夜之间就摧生的事,他们的前期仍然有着浅绛彩瓷活动的轨迹可循,也不乏流传的优秀浅绛彩瓷作品。另外,民间尚有许多优秀的制瓷高手,或是大批工匠,不可能从制作浅绛彩瓷的大潮中迅速落幕,数以百计的小作坊,仍然可以大量地使作品流入普通的百姓人家。我们现在借助网络信息已经看到了逐渐涌现出的大批工匠及浅绛彩瓷,浅绛彩和新粉彩的嫁接品,其中也有不少的佳作。例如黄山市博物馆藏有一块(安)少山氏浅降彩山水图瓷板,长38.9厘米,寛26.6厘米。款署“戊辰冬月吕笙仁兄先生雅玩少山氏画”戊辰年既民国17年(1928年)。另一块闵丹臣山水图瓷板款署“时丙辰(1916年)仲秋月闵丹臣作”而浅绛彩瓷的最后一件作品出现在民国14年(1925年)的观点,显然有点苍白,也不符合历史观。 在这一章节里,还是需要附带厘清几点认识及目前研究的空白区域与认知上的深入分解。 1.浅绛彩瓷的名称正解之缤纷 浅绛彩瓷的立名至大行确实应是当代人的集体发声乃至约定俗成。作为严谨的学科而言,不可不知其所成之大略。 在咸同光宣到民国之间浅绛彩瓷虽有其实然无其定名。即使至文革后期,全国文物战线的大多老辈都喜爱将此类器物冠于“软彩”从而与后之新粉彩(硬彩)加以区分,实则是就彩的部分易褪,烧制的温度而言。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景德镇古陶瓷研究所所长刘新园先生,南博研究院古陶瓷专家张浦生等先行将“浅绛彩瓷”的称谓提法拉开序幕,当然梁基永的《中国浅绛彩瓷》第一本书作为浅绛彩瓷的号角吹响更是功不可没。 为浅绛名称认知的小结在陈建欣先生等《浅绛彩瓷画》一书的,关于“浅绛彩瓷”的几种定义的提法一节中作了较为详尽妥贴地小结。 当然也有零星如提出“雅瓷”等的提法,其立论的根基出于“马庆云画雅瓷”的底款,依此立论行文,显然有失严谨。 2.曙光先生帖文:“至此,黟县文管所藏关于程门父子合作浅绛扁瓶'1855说’和'程荣说’这一整整误导了人们15年的结论可以推翻。”“(王氏少维《柳蔭淪茗圖》瓷板最下限为1864年。。。。。。从目前传世可考、尚未见1864前的作品。。。。。从写实人物配景瓷板看《柳蔭淪茗圖》也为最早。” 3.“文人绘瓷始于乾隆年间”的观点是陈建欣先生在“文人绘瓷起始年代考”一文(《近代民国版》2008年9月,《收藏界》2010年第1期),这对我们了解浅绛彩瓷的发端是大有益处的探本求源参照启示。 4.中国文人瓷画与浅绛彩瓷之关系 中国文人瓷画的提出并至后来发展成声势、热潮而大昌于世,以梁基永先生,韦强先生等一批有识之士地发起,倡导瓷画中的文人精神为主要源点,不仅浅绛彩瓷,也有新粉彩,更有当代瓷。这里有必要作为一个现象来阐述的是。浅绛彩瓷中饱含了文人精神的作品相对集中于光绪中期之前,而今由于有识之士们的相约成军地开发渲染,更是其中文人精神地感召,使得喜爱浅绛彩瓷的人及各色人等如决堤般地涌入这一不大的收藏板块。僧多粥少,加之当代信仰地严重缺失或曰苍白,信奉“金钱”的日益膨胀。浅绛彩瓷的源起“文人瓷画”中文人精神已然在浅绛彩瓷的热潮中大有尴尬之象。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笔者多次提出文人瓷画的一顶小帽是不适合面对浅绛彩瓷的全部历史,恰恰在此热潮地大好时机,当代更有责任和条件继承、挖掘、整理浅绛彩瓷的全部遗产。因而,无论是何种角度,基点,无论具备何种条件对中国文人瓷画与浅绛彩瓷之间的关系都要有客观清晰的认知。 5.浅绛彩瓷创作的画师区域现象研究乏力 有过论述,如晨欣先生在“浅绛瓷绘名家中的徽州人”一文登载于《收藏界》2004年4期,笔者于2013年6月《近代民国版》选文“浅绛艺术迷宫趣话(3)'南州’多高士,一一不了情”点名南昌浅绛画师万子铭、罗旸谷、熊筠、熊繽、敖少泉等,这些远远不够,还有鄱阳籍画师张筱耕、张肇源、李金章、徐子祥、潘匋宇、段子安,古南俞子明、马庆云等,这都是还需要进一步深入剖析,作为浅绛画师区域现象出现的社会与个人之间值得更为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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