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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雷写梵高之六】
《泰晤士日报》里近期有一则新闻，大意是当地的二流子组织爆发了冲突，结果其中一帮派手段残忍毒辣，把另一帮派的成员扔到冬天的运河里，警察第二天才把他们打捞上来，但已经是发白的尸体了。我把新闻细细读了一边，他们冲突的起因是抢夺一家夜总会的经营权，我想没人会想去真的杀人的，大家其实都是为了钱，布奇街的黑手党不放过西恩，当然也是为了捞钱，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多少钱，我把我的来意告诉了莫夫先生，我第一次不管不顾地向他提出金钱上的援助请求，莫夫先生听了我的陈述，断然拒绝了我的荒唐念头，梵高先生，你去替一个妓女出什么头，你以为黑手党那么好打发的，没人敢惹黑手党，那条新闻你没有看过么，跟黑手党做对是死路一条，你别自讨苦吃，那个垃圾一样的妓女你最好离她远远的。
我只好拿着泰奧寄给我的五十法郎去见布奇街黑手党了，布奇街道十四号嘉百丽夜总会二楼办公室我见到了阿尔克先生，我说，冒昧打扰，深感不安，但我无论如何也要过来跟你谈谈，我爱的女人，你认识的，西恩，在你的手下干活，承蒙关照，我表示感谢，现在她想跟我一起过普通的生活，不再适合做这个行当了，希望阿尔克先生能够高抬贵手，我知道阿尔克先生是个大度的人，我们生活的这块区域也得益于你的护佑，所以我带来我仅有的五十法郎向你表达我的敬意，望阿尔克先生能够笑纳，当然，我知道西恩肯定也要赔偿违约金，这一方面，我恳求阿尔克先生能够对我保持信任，我一定会想办法偿还给你。 黑手党的领导阿尔克抓了一根雪茄在手中，他把雪茄的头剪掉，接着用打火机反复燃烧，足足烧烤了三分钟，才见他缓缓地吐出一口烟，他的表情突然做如释负重的样子，然后看着我，五十法郎，五十法郎就想把我手上的女人带走，梵高先生你别开玩笑了。 这五十法郎只是表达我的敬意，阿尔克先生。我连忙说。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梵高先生，阿尔克又深深地抽了一口雪茄，拿来五十法郎就要把我的女人带走，那我早就玩完了，据说你是个画家，画家的本质都是有点不谙世事，这我能理解，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点天真梵高先生。
谢谢你的理解阿尔克先生，那是我爱着的女人，我相信你也有爱的人，你知道爱是什么滋味，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想让你为难，但阿尔克先生希望你能大发慈悲成全我们这对苦命人。 阿尔克沉吟了半响，突然对着我诡异一笑，你倒是挺会说话的梵高先生，但是你这形象不适合做画家，加入我们黑手党倒挺适合。 恕我冒昧，你是说我长得丑么。 倒不是说你丑，只不过你这气质和形象值得我们黑手党给你培养一下。 你别说笑了阿尔克先生，贵组织都是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才，而我除了画画，百无一用，我连画画都画不好。 你想要你的女人回去跟你安心过日子是么梵高先生，我可以成全你。阿尔克把雪茄放到桌子上，接着对我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尽管开口。 你看了《泰晤士日报》七号的那篇新闻么，就是说我们黑手党杀人的那则新闻，政府里那帮混蛋一心认为我们是凶手，我们的老大尼尔先生已经被他们关押起来了，我正在愁着如何解决这事，你一来了我就有眉目了，梵高先生，你正是合适的人选，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只要你去对警察说，你是那件事的主谋，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阿尔克先生的意思叫我去跟警察说我杀了人么。我大吃一惊。 你先别急梵高先生，你听我说完，你不是想要你的女人不再当个妓女么，只要你去跟警察说一声，我就放她走，虽然我知道这个条件对你有点不公，但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可以帮你请最好的律师，你最多被他们关一年就能出来，你出来之后，你这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你喜欢画画对么，我们会通过自己的势力包装你，卖下你所有的画，给你做画展，让你成为大师，说不定尼尔先生一高兴，让你成为海牙黑手党的总代理，那时候你比我的地位都高。
我离开布奇街道十四号嘉百丽夜总会的时候天色已暗，但嘉百丽炫目的灯光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处正在大放异彩，阿尔克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好好考虑一下吧梵高先生。我提着没有送出去的五十法郎感觉自己步履阑珊，我想莫夫先生说的对，黑手党是一群魔鬼般的存在。 我把西恩叫出门外，西恩，我捧着她的脸庞，如果我们想换一种生活，我们就要离开这里，越快离开越好。 西恩眼里充满了惊慌，去哪里，梵高先生。 跟我一起去巴黎吧，我弟弟在巴黎，我们会得到他的帮助的，我会让他给你安排一份很好的工作。 你让我就这么走了么梵高先生，我的母亲，我的孩子们怎么办？ 西恩，如果我们顾及这么多，那么就寸步难行，等我们在那边安排好了，我们再想办法把你母亲和孩子们接过去，他们目前在这里很安全。 这时身后的房门被打开，西恩的母亲从门后探出头来，她看到我们立即见者嗓子嚷嚷起来，你们躲在这里鬼鬼祟祟地说着什么，有什么是不能被我这个老太婆子听到的么，你们男人除了整天想打我女儿的主意之外，就不能干点正经事。 西恩焦躁地呼吸一口气，妈妈，我们没有鬼鬼祟祟的，梵高先生是好人。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西恩的母亲横目皱眉嘟哝道。 西恩不再辩护，转身就钻进了房间里，我赶忙大声对着房间里面喊，明天晚上六点西恩，别忘记了时间。 明天晚上六点你要带我女儿去干什么。西恩的母亲丝毫不饶人的模样。 去钓鱼，太太。说完我头也不回拔脚就走。身后还能听到西恩的母亲龙颜大怒地叫声，大冬天的你们去钓什么见鬼的鱼，你可别想糊弄我这个老太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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