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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祖《道德经》释义

 天地虚怀xia 2017-01-04



 

  道可道章第一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道,乃混元未剖之際,陰陽未分之時,無天地以合象,無日月以合明,無陰陽以合氣,無造化以合其道,者是個“道”字。可道,心可道其妙,而口難道其微,謂之“可道”。道不可須臾離,而瞻之在前,忽焉在後,者(同“這”)是可道底(同“的”)。仰之彌高,鑽之彌堅,如此之玄,非空於玄,而實有玄之之妙。如此光景,豈是口可道,只可心領會,而心可道,非常道,是心可道之道,非尋常日用五倫之道,非治國安民之道,非天地化生之道,非陰陽順逆之道,者個道,豈是有作有為尋常之道?故曰:非常道。名,何謂是名?無動無形、無機無化、無極無虛、無空無相者,就是名。名不知其為名,故名也。可名,是心名其名,難謂口可名其名,心領神會,可名其名,謂之可名。非常名,是心之名,非有形有相之名,虛中虛,空中空,虛中有實,空中有相,只可意取,不可聲名,非口名其名,非一切有影有響之常名也,連有影有響,算不得此名,而況有實具者乎?只在先天中求先天者,就是可道之道、可名之名了,連先天中之先天,還算不得“道名”二字,就是強為道為名,只是不開口者,就是道之可道,名之可名。此二句方是道經老子之意,方說得其奧旨者,才是非常道、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天地之始,是混元純一不雜,一團底性中之性,為之始,連天地也在後生,連陰陽也在後剖,那時節才是無為之始,“天地”二字都合不上,者是太上恐後人不知所以然,強安“天地”二字在此句之中,既無名之始,何嘗有天地之形?既無天地,又何為無名之始?此“天地”二字,要另看,那時節,有天地之性存於中,而無天地之形者,就是“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這個萬物,在外講就是天地生化之道,夫妻、父子、君臣、朋友化育之理;在內講,體道乃得此中之根本,現如意之光,珊瑚瑪瑙珍珠寶石之相,要在一個“母”字上求,方有萬物,者是個性中有為。萬物之母,者是個實中求虛而虛中返實底景象,也說不出“有”為萬物之母妙處,要體此道此名,方知母之奧妙,此正是“有”為萬物之母了,俱是個虛空中景象,是個有名底萬物,從混元之母而生,故曰:“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因有母而化生出萬物,才道一個“故”字,因故而實中才生出一個虛無底境界,故吾“常無欲以觀其妙”,不從萬物中來,安得從萬物中而觀妙者?就是“慮而後能得”,那個“莫顯乎微”,又得那個“莫見乎隱”者,才是個“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到此率性底地步,吾故能常常無欲以觀吾道之妙,故曰:“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徼(同“竅”)非耳目口鼻之徼,乃生死存亡、出入必遊之徼,所關甚重,所系非輕,此其徼也,吾若有欲而身不得道之之妙,從世欲中出入,此亦徼之門也。吾若無欲而心領神會,得道之妙,皆從此道之妙,而求其道妙之徼,任其出入關閉,皆由於我而不由於徼之督令,自專之權柄,者就是“在明明德”而“止於至善”之道。吾方能常常去有欲之心,以觀吾道之徼。此“徼”字從“母”字中來,上“妙”字從“始”字中出,總是元始之母,而生妙於徼,皆從心可道之道,從心可名之名,而合於始生之母,方得到一個“妙”字,知其徼之自然之徼,非造作有欲之徼,體道之妙,知道之徼,此兩者,豈不是同出之門戶者也?妙於心,而徼於意,同其玄之又玄底境界,在那個囫圇之時,溶化之際,而不可道其道之妙,而不可名其名之玄,都玄而又玄,到無為之始,無聲無臭底時節,惟精惟一,言那個能體道之士、慎篤之輩,除此安得入眾妙之門?篤信謹守,抱一無為之始,以心道其道,以心名其名,方得入其門、知其妙,以悟混元之母,而得至妙之徼,此之謂其道也。嗟乎,道之義大矣哉,而複無其言。

  天下皆知章第二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離,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弗居,是以弗去。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天下皆知,是抱道之人,皆知非尋常之人,皆知要體認此理,美是到了美處,為美,是到了極美處,到盡頭田地,若知靜而知美,不知靜而不知美,既不知靜而安得知美?既不知美,而惡從此斯生已。善之為善,是善能達道者,方能知善,那不達道者,安得能知善?既不知善,那不善從此斯生已。善美是知其微,美之為美,善之為善,是到了知微底虛靜處,再加潛修,惡與不善,俱化於為美,為善就知極美之妙、極善之妙,美不知斯惡,善亦不知斯不善,到了美而知其極美,到了善而知其極善,如此抱道,故知其“有無相生”是陰陽反復之理,一定而不可移,人稟無中生有而求,亦抱至道,從有中而反無,方知盡善盡美。美善不知,是有無相克,盡其善,盡其美,故有無相生。籲嗟乎!大道之難,鋼堅石固,成之亦易,難也得到,易也得到,同到彼岸,豈不相成?大道無二,豈不相形?有何長短?正人行邪,邪亦入正;邪人行正,正亦入邪。何患長短?傍正底路,高下相傾,是水往下,高也到此,下也到此,沒有有二底法門。音聲相和,是抱道者,彼唱此和,此唱彼和,言其心意相和,同懷至道,前後相隨而不離也。如此懷道底聖人,方以無為而處事,心領神會,而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離我規矩之中,萬物生於無為,又何嘗有中生萬物?春到動植自生,不假作為,就如人到靜,種子自現,又何嘗有作為?自生而不知其生,故生而不有,此有名無質之秘物,方能自知其美而爭美,自知其善而爭善。若為方知其有美有善,既性中為到有萬物時,而不可恃其有,有了方得,得後才成,成其一,而無所以居之,是混其體,而無其質;既無其質,就無所以可居;既無可居,夫惟弗居,一得永得,是以不去,此養自己元神,而居無為之境,生於不有之時,方能知其盡善盡美,故有無相生,難易、長短、高下、音聲、前後,相成、相形、相傾、相和、相隨之景象,是以聖人方能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如此,無為不言,萬物方能現象,不離混一之“中”,故“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此弗居,是人才養得吾身而弗去,使天下養身者,不得外於此。

  不尚賢章第三

  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心不亂。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知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

  此章安爐立鼎底說話,不尚賢,不禮有德之士,此是外說。內說不親於外,而以惟知有內。外若尚賢,而民就有爭競之端;內若尚賢,而心就生人我之念。內外不尚賢,民爭就息;我若不生者,爭心無法可法。惟不尚治之,“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難得之貨,是稀奇之物,人見即生貪心,豈不懷盜心?此外講也。內講是目內觀,無著於物,我之貪心從何染物?故不為外欲盜,念就無物而生世之財物,人人愛底,一見即欲,不見不欲,人之心就不亂了。我無見,我就無欲,使我內觀之心無馳於外,守惟精惟一,只知有道,而不知有欲。如此,是以聖人之治。苟能不爭、不為盜,方能降伏其心,使猿馬不外馳,不生欲。若是,才得虛其心;能虛心,只知飽食暖衣,除此之外,不生一點雜念,實我之腹,弱我爭盜之志,強我體而守我鼎,養後天之藥,以補我先天之靈,常常使我無知無欲,存一念於靜中,故不敢為爭為盜,以亂我之心,以作無為之道。若有為民,就有爭有盜,有亂之心,從此而生。若以法度治他,在治之時,其爭盜亂之心不敢起,過治之時,依舊複萌,惟為無為,不但爭盜亂之心不起,而且不萌。若如是,不但民可治,而大道亦可以成矣。惟無為則無不治。痛也夫,養心之要,煌煌於章句之中,胡不勉勉而參求,外治民而內立鼎,以生堅固之心,遇火不避,遇水不回,立焚立溺,就死而不生退心。如此,方能造道,不辜負吾輩,講五千言之秘要。

  道沖章第四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此乃見道之實,知其味,得其理,充塞乎天地,飽味乎己身,故充滿於體,而用之不窮。已知有道而不可滿,一滿,而其得妙,有幾不能,已精而益求其精,已妙而益求其妙,守道不盈,則知淵源之妙,方明道之宗旨,而知萬物之本源,此大聖人方能,稍有盈則溢,或者有堅其志,不至於盈,而方能造到大聖人。知宗,知萬物者也,豈不淵乎?到此一步,不可效子路之勇,進得勇,而退心易生,勇進則用於心,使心勞而退念出;效顏子之默,不用於心而用於神,故銳鋒而自挫,不知有銳,亦不知挫銳之心,其外之紛不能入,外紛不入,不待解而紛自無,不外於默,一默,諸紛不能亂我之神、擾我之神、分我之心、散我之氣、耗我之精,不亂、不擾、不分、不散、不耗,如此性光方現,使我靜內生光,才能知其妙,明其理,方得深入其奧,沖而用之,到沖底地步,才叫作和;人煉形如地,靜寂不動,才叫作同其塵。塵,土也,地屬坤,乃煉坤之質,從陰中求出點陽明之象,現而為光,光生則坤靜,坤靜則湛兮而成道,道非無,無而若存焉。嬰兒一現,我不知是誰之子,在杳冥之中,我不知有我,而安知辨別其子?帝,我也,要返於一來之際,而複我本來面目,歸於無始之先,合道以為我,合我以為道,才叫作“道沖而用之”。嘻,嗟夫,子等學道者,要飽味乎身心,養浩然之氣,充塞乎天地,不盈乎志,不挫其銳,不解其紛,無鋒不拙,無紛可解,到其同塵之寂靜,而知性光之沖和,道不知為道,子不知為子,那時節,子不欲會吾,吾欲會子耳。同其聲,同其應,子是吾耶?吾是子耶?總不外“道沖而用之”。吾與子也者景象,知道之妙,明道之理,深入於道之奧,不但吾與子,而充塞乎天地之外者也。

  天地不仁章第五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籥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此章是用默,以歸於不言,而心神領會其至道之妙,用意如萌,止存其性而不知其身,天地乃至高至厚,居無德之體,恩澤布於萬物,而無施仁之心,“不仁”是天地無容心以仁施萬物,萬物得天之太和,故生之育之,長之成之,此天地仁也,乃天地容萬物而萬物感,天地化育之德,不有形跡,是“上德不德、上仁不仁”處,正是為至仁也。天地以不仁長存,修身之聖人,效天地之不仁,運化育於一身。百姓,指一身而言之,非他是我之意也。身為國,心為君,意為民,心以無為為化身,意以無為守法,如此是仁也。冥冥之中,不見施仁,是聖人效天地“上仁不仁”處而修己,故乃以百姓為天地之芻狗。天地不仁,無聲無臭,高也明也,博也厚也,此天地之仁也,而萬物感之,不見其仁,此所以不仁處,而仁大矣,此所以不見仁,而仁宏矣。此是天地之修,亦是天地之橐籥,為天地,尚以“無”為橐籥,為人修身,可不效天地以“無”而為橐籥?天地之間,無何以修身?其猶橐籥,而以無為為之乎?是以修身,用虛而不屈,強為之名用。虛以修者,領虛之美,得虛之妙,無處強名,無處強道,虛之極而動方生,一動愈出,美而愈知其妙,到此難言矣。多言而無可言,故數窮,不如知我之美,會我之妙,抱我至中至道,而守我冥忘之理,常存真一之氣,以樂天真,豈不謂聖人修身,效天地之不仁也哉?虛之理妙矣,天地之不仁,仁矣,玄玄乎至大至剛也。

  穀神章第六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此章是體道之實,知道之微,用道之妙,登道之岸,從虛而入,根上章而來,虛而不屈,動而愈出,是者穀神之源,譬如山,四面皆是聳嶺,中是深谷,落葉聞聲。人身上下皆實,惟中常虛,將穀譬言之。山谷聞聲,乃山之虛神耳,山有虛神,故千萬年無更變之端,目今如此,千載之後亦如此。人之修身,當推此理,一個幻身,只有中之內一點靈氣,四肢百骸,皆是無用,若有嗜欲,虛靈就被他埋沒,終日用心,勞碌於外,神從耳目口鼻舌身意散盡,安得不死?若求不死,須問靈神,靈神所居,上不在天,下不在地,中不在人,在虛靈不昧,一點真性之中。近學者不知說出多少落地,上降下升,用性光會合,黃嫗牽引,為坎離交參,一點金液,發於玄牝,玄牝生芽,方得性命歸宗,樂於冥忘之間,從吾性中見出,是不昧之性,非氣質之性,要點下落,須遇高人,高人指點,如夢初覺,如醉方醒,得來不費半文錢。若求庫蔽(?存疑)無處覓,非他言“難易相生,不可求輕得。”玄牝之門,在空穀之中,視之不見,聽之不聞,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在無聲無臭之間,鉛汞合一,方知下著。此理深淵,似日月運行,東出滄海,西沒窮穀,晝夜反復,無息而住。此理即是身中下落,水中取金,火中取木,金木相並,譬如月感日精而光生,日返月華而晦出,俱是造化之氣所感,身中豈無真一之氣而生?上不上,下不下,中不中,在杳杳之中,而生真一之氣,引上接下,而歸黃庭。此庭之名亦是多了,才叫作“天地之根”,要歸甲子周流,去而複返,返而複去,身中要金木降升,離而合,合而離,離合之妙,在於真一之中;真一之源,在於一點性光之內;性光之居,在於虛靈之中;虛靈之神,在於空穀之聞;空穀之處,在於幻身之中;幻身常無,神乃得一;神一,而性命方來朝宗;性命合,而魂魄潛跡,收來入神,方能雪光;雪光一出,便是慧照;慧照無間,才是綿綿若存,使之不窮,用之不竭,才如山谷,常靜而存神,是謂“綿綿”。若用心存,就不是了,要似若間耳。“勤”字,莫作勤苦上看,此“勤”是“綿綿不絕”之意,“用之不勤”,是無窮無盡之妙,而無刻暇,是體我之道,樂我之妙,豈不綿綿而用之不窮?人生在天地間,返天地之化工而成真,抱真以合天地。人之玄牝,是天地之根,天地之根,亦是人之玄牝,總不過要人明天地之理以修道,返道以合天地,方是“穀神不死”章之旨。

  天長地久章第七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耶?故能成其私。

  此章因稟公而無私存,聽其物之消長,隨其生也,殺也,無容心於物,以靜治之,天之職蓋,天地之職載,以無聲而生,故能長且久,在於不自生,以聽萬物生育,隨天地之氣感之,隨其萌敗,故不耗天地之元精,方能長生。是以聖人體天地而修吾身,先以靜禦氣,後以精養身,無身不成道,有身不歸真;先以靜而抱真,後以後天而養身,才是“後其身”而身外之身方得;先外我之假身,而存我之真形,無他,乃一靜而存,無私於物耶?天地以無私而開,人以無私而合,天地無容心以感萬物,聖人效天地亦無容心而抱全真,總不過要人心合天地。天地以清虛之氣而轉周,聖人以清虛之氣而運動,天地能長久,聖人法天地,不能長存,無是理也。故能成我無私之私,以靜而守我真形,待天地反復之時,而我之真形無壞,此所以天長地久,聖人合天地而長存,只是無私心於物,存無聲無臭於身,其真乃成。(編者尾語:一遍不懂就讀三遍,直到讀懂。這是事關身心性命的著作,能指導你終身修煉,要耐心研究。)

  上善若水章第八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此章要人修道若水,水乃無心之物。“善”字,百福之根。上善底,無事不無規矩,諸事無外感應。水滋物,無容心,人所惡底污穢之地,而水不爭。內功用水而若水,如是故,不爭者等人,可幾近於至道也。下七句有兩說。外說,人能持善,不擇善地而地善也。人善地善,豈身不安乎?心存善而心公,一公,心淵於海,而無物不容。心善方能人善地善。七句中在“心”字,“與善仁”。他本改作此“人”字看,(即將“與善仁”改作“與善人”)吾不然與?普也,心存善,無處不普。普與善,無處不仁,作“人”字,便輕了。言“善信”,心存善,出言必善;心存善,為政必化而治矣,百姓無不瞻仰;心存善,作事無不中節;心存善,有道則見(現),無道則隱,一動無不合時。如此,夫惟若水之不爭,故無尤。居善地則心安,心善淵則神定,與善仁則義存,言善信則立志,政善治則化普,事善能則無惑,動善時則天命知。若是,可近於道矣。此外說也。內說,心正意誠,即是“善”字總領。水是圓通底,修道如水之圓通,正誠、圓通,無道不成。水乃養命之源,水升火降,聚則結為金液,散則無處不周,如滋養萬物一般,雖污穢之所,無不沾之。地乃絳宅,一善,則身外之身,處而安之。存正誠,則心淵而冥之;存正誠,則意外意,周流用之而不窮;存正誠,我之魂魄不為我治,合之而成真種子,一有性中景象,乃吾身之事也。惟我能知,他人安能?存正誠,入於冥忘,性發而後動,方知命歸根,此其時也。要圓通若水,可動則動,可靜則靜,善能正誠圓通,動靜方得隨時,無人無我,安得有爭?夫惟不爭,幾成於道,故無尤。無尤若水,方能上善,方得如此,通道之不浮矣。

  持而盈之章第九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呂本作“貽”)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此章修身之要,要人有道而不自滿,持真而無驕心,入性之後,任其自然,在冥忘中,不知其有,如是乃得道之士。初入道門,有此數病。持,是有了,勇猛向前,不知進退,故至於盈,一盈,不知其住火,而使其盈,不如不修。此句上合其天,而同天之虛無,體無始之真,只是中和以修之,方成久持之功,而無漏瀉。銳乃趨進之心,及不可持,其心揣之而無保,因銳也。富貴乃涵養之功用,用之不窮,取之不竭,若驕之,前若水之功,豈不自養而安能成無極之道、合我本來面目?故使我常常綿悟;而丹之液,金也,玉也,久在虛氣之中,故守之,得其常存,少有驕心,則不能守,而泄天元一氣,世辭之矣;要久守,除非退其身,方得成我之功,遂我之名,而合天地萬物造化之根機,返無極之至道,乃得常持而不盈,能保能守,不致於漏其真,泄其元,一混合其天,不外中和之旨。

  載營魄章第十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滌除玄覽,能無疵乎?愛國治民,能無為乎?天門開闔,能為雌乎?明白四達,能無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呂本中,問句後無諸“乎”)

  此章體道之實,周遍內外,使魂魄成真,一團性光內照,無中尋有,以樂天真,抱真一道,而永住黃房,如嬰兒,無知無識田地,返其太無之始,以滌除瘴魔,保我無極大道,以合天地,方得愛我真一之元,治複我身心,並一切凡想,無放於外,才能開其天門,閉其地戶,以養我一團太和之氣,上合天之清浮,下合地之重濁,中澄我之身心,不空我本來面目,方得自明其明,自複其複,一點陽神,周遍六合,通天達地,無所不照,無處不普,才為真人,於是生之氣,蓄之神,生氣於無為之中,冥冥忘忘,為之而不恃其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故長生,而天地神明,所以玄之又玄,無處主宰於我,是謂玄德。不由天,不由命,而由我,一點道心,誰能似此?全德全玄,而不改神也,仙也。

  三十輻章第十一

  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此章要人外靜而內動者也,車乃載重,腹內輪轉之物,從舉步至千萬裏,其形隱若泰山而無可憾,聽其腹之轉動,若周天移星換宿,周而復始,此陰陽變化之樞機,而車不知己之動,隨輪之轉也;埏埴,乃土之平,而無造作之功,聽其自然,隨人造作以為器,借水火以成形;室乃人之居,若不開牖,其室不明。三者,車不知為車,聽其輻也;埏埴不知其為埏埴,聽其器也;室不知其為室,聽其牖也。輻乃車之黃庭,器乃埏埴之黃庭,牖乃室之黃庭;車無輻不行,埏埴無器不用,室無牖不明,人無中宮不生;輻壞車敝,器壞埏埴亡,牖壞室崩,中宮壞氣斷;車修輻,埏埴修其器,室修其牖,人修其中宮。此四者,當無以為車、為器、為室、為人,既無為,將何修之?故“有之以為利”,有利必死,“無之以為用”,無用必生。此乃修身之譬,修真之要端也。隨氣之生,無隨之死也。炁益身仙,心旺軀死,總不過要人留氣而去心也。

  五色章第十二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此章教人觸物不著,一心內聽、收神、收身、收心、收意。五色是內五臟;五音是內五行;五味是內五行中藥物;馳騁田獵是內五朝元;難得之貨,是內一點靈明;聖人為腹不為目,是內觀,外不著。五色雖言外,而其意在內。凡人順行,外著五色,天目閉而凡目開,豈不盲乎?內和五臟,使真一柔順,不染邪氣,而如天中五嶽,立極陰陽,億萬年不朽。五嶽之氣,和而上升,與太和交合,故不敗常存。土中生水而滋養,流通萬國,此要緊之脈,如人五臟,不使其枯,常潤其中,脈絡周流遍身,脈清則氣和,氣和則道立,道立則基地固,基地固則外色彩,一彩,則世之五色,一毫不著,二目光明,豈能盲我乎?目乃神之門,門戶高大,神守其宅,魔豈能入?魔既不入,神明內聽,則五聲了我之明,不向外馳,而炁方得來朝。炁一朝,酸甜苦辣,吾自啖之,豈他人得知?實實得其中奧味,任其金木來交,五行聚合,方產紫英。其貨一得,聖人只知有內,忘其軀殼,豈有目於外、耳於外、口於外、心於外、行於妨乎?聽而不知其聞,食而不知其味,到無聲臭時,色豈能著我目乎?聲豈能聽我耳乎?味豈能聽我口乎?馳騁田獵,豈能亂我心乎?珍奇異寶,難得之貨,豈能動我念乎?修真之子,一心內守,外判陰陽,靜體無極,返混元於我腹之中,出其身於太虛之上,故去彼之色、音、味、馳騁、難得之貨,而取此中之色、音、味、馳騁田獵、難得之貨,靜中生之、育之,養我之清氣,助我之靈根,守我之神明,出我之真身,以我合天,以我合全,以我之道而同太空,總從“為腹不為目”,方得取真一之性,而生其命,就是天上仙子,不過是“斷外接內”四字,以歸於空,從空中返有,日月合明,而成其道。道之成在於“耳目心”三字,三者聚而成道,散而成鬼,可不慎乎?歎其人為此而喪,守此而生,聚此而成,諸子勉之,慎之。

  寵辱章第十三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何謂寵辱若驚?寵為下(呂本為“何謂寵辱?辱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故貴以身為天下(者),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者),若可托天下。

  此章要人得失如一,不為此所著,外說榮華為寵,患難為辱;內說無為為寵,有為為辱。深一步說,得靈為寵,失靈為辱。我從空裏得來,孜孜汲汲,惟恐有失,常以驚為念,我道日長,而無消化之日。若遇無知,授之作為,是吾辱也。要我洗滌參求,徨徨然速歸正道。若無驚心,沉於苦海。常存驚,漸歸正去邪,此講人之自盲。吾今日開光再講內功寵辱。要存真內照,見我本來,是我寵也;惟恐毫釐之差,常存若驚,靈性倘有一念之差,是我辱也。凡人有寵必有辱,惟“驚”字守之,此驚非怕也,一念不動是驚,一物不動是驚,空中顯相是驚,光中霹靂是驚,有有中無是驚,虛靈不昧是驚。驚難盡述,如此若驚,有寵而無辱也。“貴大患若身”,有身就無患,無患亦無身,患乃身中出,身從患中生。一靜之後,絲毫運用,是吾患也。崩鼎者,一患也;痰絕者,二患也;火炎無水者,三患也;四肢不動者,四患也;目眩而無光者,五患也;氣不接者,六患也;口不能言者,七患也;五臟炎枯者,八患也;有骨無肉者,九患也;不明大道者,十患也。此患皆從,從天之身而來,亦從重命而來,若輕命,輕後天之身,惟重先天之身,患從何來?有為患生,無為患絕,貴大患者,是重命入邪之人。人重命,方去修,不管邪正,死死下功。為重命怕死,誰知死期更速;重性輕命,方得無患。命中不得性,性裏常生命,故“若驚”、“若身”,而貴我真全之理,倘有察處,以若驚而守若身。何謂寵辱?辱為下,元海枯竭,故先天不生,是辱也;後天作而補先天,是寵也。得真靈若驚,失本來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身?所以有大患者,為後天身耳。及吾存先天之身,而無後天之身,吾何患之有?貴以先天之身為天下者,則可以寄其身,而塞於天下;愛吾先天之身為天下者,乃可托虛靈之身於天下,是存道身,外凡身,如此寵其身而無辱於身,無患於身,方是清靜常存之道,而無入邪之心,此是修真至妙,願學者勉亶(與“旃”同,乃“之焉”的合音,勉旃,即“勉之焉”)。

  視之不見章第十四

  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繩繩兮不可名,複歸於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惚恍(呂本作“怳忽”)。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執古之道,以禦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此章是知道不可以色聲力求之者也。道本無見,不可色求;道本無聞,不可聲求;道本無得,不可以力求。道之渺矣,豈能見乎?惟夷夷然自見道之奧矣;豈能聞乎?惟希希然自聞;道之去矣,豈能得乎?惟微微然自得。三者合於天而全於人,不可詰之而窮。其理,見於內,聞於內,得於內,精一而見,氣一而聞,神一而得,方為混一。其上徼,瞻之莫知其高;其下昧,俯之莫知其淵。言其難聞難見難得之道,上達於天,下達於地,中合於人。要體此理,究其奧,通其玄,會其無中之有,三家合混初之體,如癡中知癡,醉中知醉,方乃見乃聞複乃得,繩繩然而專心精至,不落頑空,才有真象出現,是為“無狀之狀,無象之象”。本真一出,聚則成形,散則成氣,何有實狀?何有實象?故此不著若是,方為恍惚到杳杳然,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玄不知其玄,道不知何道,強名不見不聞不事,故曰“夷、希、微”耳。古之道者,以身合天,以德合天,以心合天,三者既合,是為真道;今之人口雖言而身未體也,就雖體,不過勞心勞意而苦其形,是謂“執古之道以禦今之有”。倘或苟能知古人,體元始之初以修身,如是者,乃見乃聞乃得,是謂修道之綱紀,能時時如是,刻刻體此,方能如天之清,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如松柏之茂,如南山之壽。如此無疆之道,何不體此而黽勉行之?道在不動,道在不行,道在不言,道在不目,道在不耳,道在不心,道在不意,道在不息,道在不知。知內尋知,息內尋息,意內尋意,心內尋心,耳內尋耳,目內尋目,言內尋言,行內尋行,動內尋動。苟如是,皆可上沖。

  古之善為士章第十五

  古之善為道者(呂本作“為士”),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其若冰將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穀;渾兮其若濁;澹兮其若海,泊兮若無止。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呂本“儼兮其若客;渙兮其若冰將釋”無“其”字,無“澹兮其若海,泊兮若無止”句)

  此章是借古之修者敞後之人。古之人從實,無穿鑿;今之人從精,莊妙嚴,以作外相;上古修者善士,小心謹慎,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微者,道之幽深,故不可識;妙者,道之精粹,不可識;玄者,道之難窮,不可識;通者,道之廣博,無所不通,不可識。此四者,體道者,能搜微究妙、悟玄,通遍三界,內外無一不燭,言道微妙玄通,入定內細細覺察,方得通達。外說達天下,內說達全神之靈,使他暗裏珠明,光透百骸,形神俱妙,與道合真,故無可識,故不識。容者道之體,本來無容,強名為容;豫者,是我虛中用虛,如冬川不可涉,如涉川一樣兢惕,方得不漏,稍放,就不能生;猶兮若畏四鄰,此乃澄靜本來,猶恐有外魔來攻,如有鄰舍竊取,存敬畏以防之;儼若客修身,如宴有尊客之前,不敢放肆,方守靜到底澄清;渙若冰將釋,入靜大定時,如履春冰一般,防其驚異,恐走失靈根,致生不測,保身之要也;敦兮若樸,不尚雕鑿,素其玄風,不可搬運身心,存澄靜為用,體元始之理,行元始之事,以神歸元始,以氣合元始,以身化元始,以心意混元始,皆成一炁之樸;曠兮其若穀,廣曠虛中,若太虛之體,為一大竅,任其烏兔東西,炁合自然,存靈守真,中中乃得,是我舉動之靈,歸於空穀;渾兮若濁,本來混一,灰心乃靈,從靈中炁合,複渾,又從此渾中求明,到此明處,人以為濁,惟我獨清,任以馬牛呼之,只自固真一,返其當來,以脫屍骸,方能解脫,不使鬼神專權(權?存疑),惟我自主,始見真神,是內清而外若濁,以遮凡塵俗目,此隱聖故耳。如此雖妙,孰能似古善士者,濁內求清,清中更澄,要時時除行,弗得貪求;如此清矣,孰能似善士安身心,久久如一,體本末終始,先後不改如初,方似古善士。如此修行,乃可近道,而生定、靜、慮、得之妙。後之學者,逐一遵行,才有明德、新民之奧理,率性以近其道,盡性以生其道,才叫做“致中和”,合天地以育萬物,不過是安之久而生、靜之極而生,者(同“這”)是個無中有了,從前一一體行,如冰如鄰如客如濁如川如古善士,方能保此道。保此道者,守中無盈,不盈難溢。倘有妄生,盈乃克生。夫惟不盈,是以能敝其形,敝其心,敝其意,方乃成焉。要人小心漸進,無妄無退,方得學古之善士,行精一無二之功,乃得全真,是以借古人而儆後學者。

  致虛極章第十六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其複。夫物芸芸,各複歸其根(呂本作“各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複命。複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呂本作“公乃王,王乃天”)

  此章是逐徑之妙,一層深一層,一節玄一節,要人層層通透,節節光明。致虛極,何也?虛從何來?從空裏來。何謂極?徹底清為極。何謂致虛極?身心放下為為致,身心窈忘,為致虛極。何謂靜?絲毫不掛為靜。何謂篤?純粹精一為篤。何謂守?專一不離為守。何謂萬物?虛中實、無中有為萬物。何謂並作?皆歸於一,為並作。何謂吾?靈中一點是吾也。何謂觀其複?內照本來。何謂以?得其神而返當來。何謂物芸芸?諸氣朝宗,物來朝宗,曖烘烘蒸就一點神光。何謂各歸其根?是從無而生,虛而育,打成一塊,純陽常住於中。何謂歸根曰靜?是有中複無,實內從虛,靜者太和之氣,天地之靈是靜也。何謂複命?返其元始,是命也;覺其本來,是命也;虛空霹靂,就是嬰兒囡(造字。“囡”內“女”當為“力”)地一聲,是命也。人得此生,仙得此道。何謂常?得之曰常。何謂“知常曰明”?明得者個(這個)是明,明此理,通此妙,參此玄,得此道。何謂不知常?不明者個是不知。何謂凶?不知其靜,不知靜裏求玄,動中求生,有裏著手,故凶也。既不知靜,又得知動?知有此動、此有,從靜生者吉,從動裏尋有,有中取動,安得不凶?何謂知常曰容?知常靜之妙,知靜裏常動之微。靜中動,無所不通,無物不容,言其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微也,妙也,巍巍乎,煥乎其有道也,就如儒經雲:“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又如子思雲:“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又如顏子有雲:“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又如孟子有雲:“盡其心者,知其性也。”又如釋典雲:“無無明,亦無無明盡”。又如大法雲:“不出不入”。此皆容也。何謂公?無人無我,無聲無臭,普照萬方,惟澄而已。何謂王?一澄乃公,公得其旨,統領謂虛,歸於密室,湛寂無為,是為王也。何謂天?金木交並,湛寂真神,無微妄,無微無,無虛中之物,合陰陽之炁,按五行之虛,得天地之和,體清虛之妙,得無極之真,是一天也。何謂道?靜如清虛,徹底澄澄,是為玄,玄之為玄,是為道也。道本無名,借道言真,返之混沌之初,無言可言,無道可道,是為道也。何謂久?無言無道,是久也。何謂沒身不殆?既無言無道,身何有也?無有何殆也?是以為殆。妙哉!斯明矣。

  太上下知章第十七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通行本作“不知有之”)

  此章大旨在何處?在清欲澄心。何為太上?澄靜後返之於純,合元始之初,謂之太上。何為“下知有之”?諸氣不生,神凝之後,眾皆歸宗,謂之下知;凝結於內,謂之有之;下乃諸宗也。既知有之,其性熔也。既熔,親之,譽之,何也?要刻刻防之。親也,惟恐有失,關閉來(往)。譽也,要我含太和以養之,存極靜以鑄之。鑄劍之要,全在忘中得,靜中采,采中忘,是親也,譽也。既親之,譽之,何故又畏之?何也?我不驚恪,恐入於頑空,其空一頑,鼎翻火散,其害不少,是以畏存之。既存畏,又侮之,何也?稍有不純,其藥爆現,侮我之靈,神即分散,是侮也。敬謹固守,養其真靜,純粹精一,抱元合虛,不令其侮,北真趣味,信猶不足,焉有不信而有動者乎?既靜而信之,又貴言之,何也?我以篤信真靜,猶若無言而守也。是無言也,猶之乎貴言一般。何為功成事遂?驪龍得珠,豈不謂功乎?彩鳳驪珠,豈不謂事遂?如是諸脈歸宗,情性為一,俱合太和,以無為使之然也。皆謂之曰:我得之自然而己哉。

  大道廢章第十八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此章大意何說?此意功到方見妙。何為大道?默默無言,靜極無知,謂之大道。無往不是道,又何廢也?不廢不為道,廢盡乃為無極。既廢,為何仁義有?廢到不識處,諸脈絡,循規蹈矩,一一朝元,不待勉強而來。不言即仁也,不為即義也。不言不為,合成一處,其中若有仁有義存焉。以無為,其德含容,其量恢廓,豈不有仁義存於中?何“為智慧出,有大偽”?煉己以愚,修行以癡,方得成丹。苟有智慧,加之作為,用心用意,勉強胡行,諸魔疊至,諸障肆生,無不作假,大偽生焉。若在愚癡內,生出智慧,諸魔不侵,諸障不出,何偽之有?若煉得愚癡,不識不知,是亦偽也。人身是假,人神是真,有大偽,去其身而留其神,謂之大偽。何為六親?眼、耳、鼻、舌、心、意。何為不和?不見、不聽、不臭、不味、死心、忘意,謂之不和。既不和,又何孝慈?孝則順也,慈者愛也。順性愛靈,返天之根,天根既得,子孝母慈,和合骨肉,母抱其子,子伏其母,是謂有孝慈。何為國家?身心是也,虛中亦是也,性命又是也。何為昏亂?心不定,入世而昏;心不定,逐境而亂。塵欲內集,昏亂吾中。氣性不斷,先天性不生而昏;凡命不惜,真炁絕而亂。身心定,虛中靜,性命應,定靜應,元神慶;昏於中,取於外,外亂內昏,金木相親;外昏內亂,水火相並。昏者冥也,亂者交也,一冥一交,神仙之道。何為有忠臣?忠臣是意安也。精中華,皓中白,交而純粹,合而杳冥,複神於中,內合天形,是為忠臣。

  絕聖棄智章第十九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複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樸,少思寡欲。(有本最後一句為“絕學無憂”,句式與“少思寡欲”故。)

  此章申言何也?恐人易看,不留心窮究,故複按也。請其旨,要人到“上德不德”,情欲塵心,一毫不著,希聖希賢,念頭一毫不染,盡忠盡孝底意思,都不存毫釐之念,到無為地步,是此旨也。何為絕聖?忘神入太虛。何為棄智?忘忘於空。何為民利百倍?無為後諸氣化淨,聽其自然,謂之“民利百倍”。何為絕仁?冥中更冥。何為棄義?除意歸仁。何為民複孝慈?入無為,到了捉摸處不知己快,不知己樂,聽其生化,謂之“民複孝慈”。何為絕巧?不自作了然而生技葉,恐聰明反被聰明誤。何為棄利?不生貪求,恐求盈反溢也。無為盜賊,無有不聰明,不求盈,而無害生,謂之“盜賊無有”。何為此三者?虛空靈是也。何為以火文?不粉飾造作,自作聰明,而求盈。何為“不足,故令有所屬”?以中求中,為之不足;以中求中,不盈不溢,常常冥忘,不待去求,而自令有所歸。何為見素?不彩之文之。何為抱樸?不粉之飾之。何為少私?不貪之求之。何為寡欲?不盈之溢之。總歸純化無育底地步,合於無極之始,反歸於空,乃申明上章之意也。

  絕學無憂章第二十

  絕學無憂。唯之與阿,相去幾何?善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臺。我獨泊兮,其未兆;若嬰兒之未孩;累累兮,若無所歸。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獨若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澹兮其若海,漂兮似無所止,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我獨異於人,而貴(求)食(於)母。

  此章自知玄玄,獨落根本,只知有也靈,不知有身,又何況人可得而知也。絕學無憂,絕無有之學,抱中而已,豈有憂哉!唯之與阿,惟靈內之根,守純陽之氣,寧無憂之神,與人隔障,可得易聞,欲知之人,而人不知神靈能去幾何?有無相通,呼吸相應,善惡不分,有靈必有神,有神必生靈。善者靈也,惡者神也,相去有何若哉!言其神靜生靈,靈徹通神。人之畏,畏性不生,畏命不靈,無虛也,無靜也,虛靜不極,豈不畏哉。我若虛也,虛之極;我若靜也,靜之極;我若極也,極之至。又何畏性命之畏哉!上“畏”字,我有警醒,終日惕惕,下“畏”字,是性命,是虛靜。“荒兮其末央哉”,荒非荒也,一物不著,一絲不掛,無天無地,日月暗明,唯混而已,謂之荒也。其末央,恍惚未生,不知有冥,不識有空,如此境界,有何是中央?是未央哉。眾人熙熙,若有所得而自快,盈其心,滿其志,止於此而已矣。“如享太牢,如登春臺”,因盈也,因滿也,不知盈滿而自害。“我獨泊兮”,我到未央時,不敢苟且,愈堅其志,愈恒其心,只執於中,連中也不知,是為泊。然其未兆,我到未央時,若嬰兒之未孩,知識不生,聞見不開,嬰不知為嬰也,“乘乘兮若無所歸”,嬰不知為嬰,此時候有何歸著?到處寂然之境,靜到寂寞之鄉。“眾人皆有餘”,為“勝心”二字,自滿自貪,謂之有餘,我獨若遺,到“一境滅,一境入”一步,殺一步,得一趣;忘一趣,知一妙;去一妙,自已危微精一,謂之若遺。人到玄玄處,秋毫不貪,飛灰不染,方為若遺。我若遺,愚人之心也,寂然不動,輝輝兮,燦爛於中;冥冥兮,性升於空;沌沌兮,返之混始,歸之混沌。俗人昭昭,盈心滿志,自以洞然為昭昭也,我歸原始之初,神不知為神,氣不知為氣,虛不知為虛,入於混然。惟昏昏然不識,若未胎嬰一樣。我獨頑且鄙,此頑非頑也,五行自運,天地自交,陰陽自混,乾坤自一,謂之頑也;鄙非鄙也,精粹純一,謂之鄙也。我獨異於人,默默無為,著中不著,異於人而合於天也,混沌合於我,我還歸於混沌,謂之異於人,而混沌同也。混沌之內,惟知其中,母乃中也。昏默之中,采先天精華,含養於內,謂之“求食於母”。

  孔德之容章第二十一

  孔德之容,惟道是從。道之為物,惟怳惟忽。(通行本作“唯恍唯惚)忽兮怳兮(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怳兮忽兮(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閱眾甫。吾何以知眾甫之狀哉?以此。(通行本作“然哉”)

  請問此章大旨?此章虛中著實,空中生有,自知自覺,涵容養中,是謂“孔德之容”。心不虛不能容,心不空不能量,虛空方得應物。道為何物?是先天生底炁,炁生道,從道凝為物,人何能使物凝中?初然下手,下手處在太虛立基,去心意,住基合怳合忽,謂之初進。此一講也。凡人修道,必先由此,後至悅忽(同恍惚),複為熔金,熔化養體,如坐大火中,周天雲霧,如入冰山,方為“怳然昆侖鎮頂,不能力支”;方為“忽然,怳忽之中若有象”,見中不見,知如不知,方為真象。怳中生忽,忽內返怳,內若物存,覺如不覺,存如不存,方為真物。既忽中返怳,怳中生忽,如影一樣。為何有名?吾不改之,因存因有,著定於中,是其名也。名乃害也,其害不去,焉有眾甫?不存他,不有他,不著定於中,是去名也。去名亦是去害,害去氣熔,名去神化。“甫”字當作“父”字看,亦當“主”字,亦當“神”字。目不觀,目神入矣;耳不聞,耳神收矣;鼻不息,鼻神凝矣;口不言,諸神聚矣,謂之眾甫。諸神聚,其舍有主;諸神化,其氣有父;諸神存,其名不去,是為眾甫。為眾甫,方得若窈若冥,到了窈冥時,才得神化、氣結、精凝,而成道如此。

  曲則全章第二十二

  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多,多則惑。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誠全而歸之。

  此章是教人純一不雜,自無驕貪者也。太上之婆心,恐人自驕自貪,常存好勝之心,不自加功,而妄採取,有害清靜之道,教人常存不盈不滿之意,故以式示之。凡學道者,從曲而生,深究太陰之理,從月之三日,生陰。三日取陽光方明,故漸加採取,功到自然滿盈,曲則漸直。初三、初八、十;十三、十四、十五、十六,故望曲則盈,如月也。枉者,要人純其精,一其華,精華純而生,用華不用精,固精采華。窪者,小土塘,水多則盈,要人防溢之害。弊者,弊其著采,弊其采守,去有為之弊,存意中意,太虛中運用生化之理。少者,一絲不著。多者,妄心極用。是去此數件,清之,一之,虛之,極之,是以聖人教人式如此,故舉言之,人無矜,故道生。前“不自”者,默其功而聽其自然,來往生化,未免強用他之功,氣聚自生,氣烘自化,氣融自結,氣純自成,氣化自泰,泰複自旋自轉,微意一點,落於中宮,氣後合混沌時,如太虛中一點金星,天水相映,總從“不自是,不自矜”中來,是以不爭。不爭者,因不自是自矜,方處不爭。到不爭時,豈有虛謬哉!深為後人而詳說之,因曲、枉、窪、弊、少、多,者(這)六字,總不過要人去有存無,去勝存樸,去貪存實,是以不爭而歸式之。

  希言自然章第二十三

  希言自然。(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故從事於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樂得之;同於德者,德亦樂得之;同於失者,失亦樂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此章言其自然,不待作為。希言者,言貴於無,如飄風亦然。倘天心不靜,飄風即起,不能恒耳。如人之功,其鉛方起,意即外馳,豈能恒乎?驟雨如人之功,水方來朝,心即他向,火不能降,雖朝無益,如驟雨不終日耳。如此用功,孰謂是先天地?此乃後天之餘。天地尚且不久,火來水散,水朝火滅,不能合一,天地豈能久乎?人妄采後天,乾坤毫無主機,人乃神也,神豈能返舍?無是理也。故從事於道,言靜極之功,去有而就無,故從之靜,從之無。道者同於道,同天地,不言太虛之體;德者同於德,同天地生化成物之機;失者同於失,同天地虛靈不昧,無言無動,而合天地之道。同於道者,同生化肅殺之權,如人有動有靜,相生相剋,與天地無絲毫差謬,樂自然之道,故得之。同於德者,同天地含弘廣大,無不覆載,其有容也。若此,樂其自然之道,故得之。同其失,同天地虛靈不昧,風雲雷雨,無意而生,無意而散,絲毫不著,如此容靜,包羅乾坤,聽其自然,合天地,樂我自然希言之道,故得之。如此合天,信之猶為不足,焉有不信之理乎?太上教人,不過體天惜己而修,忘德忘失,無容心於物也。

  跂者不立章第二十四

  跂(通本作“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也,曰:餘食贅形。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也。

  此章從虛自運,不待勉強。何為跂者不立?跂者是斜身不正,謂之跂,故不立。為何譬跂?意邪,心著世欲,猿馬不收,何能得靜?何故得靜?正其心,澄其意,毫無染著,故能得靜。何為跨者不行?跨者,一腳而立,不能行也。譬此者何也?因人不漸進,知而不行,如獨腳而立,豈能久乎?是以警後學也。不靜,安能得起?不虛,詎能得知?人若聞道,不從漸修,焉能成乎?何為“自見者不明”?自有邪見,妄自為是,不規自然,豈通透內學?若有通透,將何求之?似愚似癡,終日默默,不待勉強,自作聰明,不求明而自明也。何為“自是者不彰”?自立偏見,終日妄參,其大道不能彰現,將何求彰?常存不滿之心,不生速進之心,終日自足,豈能彰乎?要不自足,虛虛靜靜,常若蠢然澄見底,不求彰功到自見,此彰非外彰彩之意,乃內中運行生化之機,方合太上本旨。何為“自伐者無功”?外說如滿山蒼槐古柏,樵人日采,山之槐柏日采不覺,月采年采,漸漸待盡,山之秀氣,漸漸消散,久之為一枯山。如人終日目視耳聽,口言鼻臭,身勞神損,氣耗精枯,終日不覺,久之如枯山者同。又如人妄相授受,不歸清靜大道門頭,終日或守或放,耗水抑火,每日燒煎,其已不覺,久之亦如枯山同。何為“自矜者不長”?人少靜,微有覺意,便生自誇之心,矜心一存,道無漸進,今日如此,今年如此,終於此而已,因自矜自誇故也,焉有漸進之理?將何得漸進?有恐聞之,心存不足之意,堅之固之,精之一之,再加一篤字,不求長而自長也。如此自然與道合也。何為道合?要如餘食贅行,人不知以後天餘食之氣,精心切悟以為己害,起後天底精心切悟,去靜中參悟後天中先天。贅行,是不動貌,心貪身懶之意。既心貪身懶,為何譬道?言如人外不動而外勤於功,就如身懶心貪贅行一般。何為“物或惡之”?物乃靈物也,因自見、自是、自伐、自矜,不從自然,不歸清潔,靈物豈能起乎?若或有惡者然。何為“故有道”?道乃自然之玄,有道底人,不見、不是、不伐、不矜,此為故有道。何為“故有道者”?不跂立不跨行,從清靜自然,不待勉強中而來者,無速進之心,無矜誇之意,入於冥忘,常在虛無之境而不處,見是伐誇有為之地也,故不處。

  有物混成章第二十五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處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通本作“人亦大”“人居其一焉”)

  此章旨在何處?在一“大”字;修在何處?結穴在寂寥。混成物是何物?靈明隨氣而結,空洞之中,混成有質,此質虛象無形,結而成丹,謂之“有物混成”。何為先?何為後?積穀為後,采陰精為後,著意為後,一切有為為後;寂靜中生,虛靈中出,空洞中升,無杳中來,無有中見,虛實中成,為之先。皆謂之“先天地而生”。何為先天地?混元中未有天地,而天地性存;未有陰陽,而陰包陽,陽包陰,陰中生陽,陽中生陰,謂之先陰先陽,取而用之,謂之先天地。既有先天地,要寂寥何用?不寂,陰中陽不生;不寥,陽中陰不出。寂寥之中,天地生而合一,陰陽聚而泰交。何為獨立不改?天地不可改,天地為獨立,至道為獨立。天地不外於道,而況萬物乎?謂之不改。何為“周行而不殆”?天旋地轉,周流生化,豈有崩墜乎?天地原以一氣化成,天中之天,地中之地,天中之地,地中之天,一氣混融,出於自然。道乃天地,亦是流行而不殆,天地可殆,而道不能殆也。何為“可以為天下母”?母者,以氣成道,道生天地,天地生萬物,而萬物亦本於道,是以為母,可以為天下之母,言其無事不本於道也。何為“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太上亦不知何為道,言其純粹精一,至玄至妙,不知為何名,想像自推之曰:“字之曰道”。何為“強名之曰大”?無往不包,無處不利,通流陰陽,強之曰大。何為“大曰逝”?逝者,無處不周,謂之曰逝。“逝曰遠”,遠者,天上地下,流道流行,謂之曰遠。“遠曰反”,反者,天地萬物,無不本於道而生,無不歸於道而化,謂之曰反。生無不本於道,化無不歸於道,故曰道大。何為“天大、地大、王大”?天故大也,天本於道;地故大也,地本於天;王故大也,王本於地。天、地、王,皆本於道,道故大也,殊不知道亦本於自然。天所以覆萬物,故曰大;地所以載萬物,故曰大;王所以統萬物,故曰大;道所以包羅天地萬物,故曰大。何為域中?域中者,天地萬物之王宰,道凝於尺,而為天之域中;道凝於地,而為地之域中;道凝於萬物,而為萬物之域中;人能體道,道凝於人,而為人之域中。何為四大?天地王道,謂之四大;精氣神靈,謂之四大。四大皆空,而道處於中,謂之“王處一焉”。何為人法、天法、地法?道出於自然,人能自然,如地之靜,故常存,謂之“人法地”;地得天之雨露下降,生化之機,地固結而常存,謂之“地法天”;天稟清虛之氣,凝虛於上,不動無為,而合道,謂之“天法道”;道本於虛無,常含湛寂之體,聽無為之生化,謂之“道法自然”;自然之中,有物混成,感先天地而生,凝寂寥而化,隨自然之機,而合混成之道,謂之“自然”。

  重為輕根第二十六章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根,躁則失君。

  此章教人溫和弱體,靜動相宜,漸進底意思。重為輕根,是從少而多,從靜而動,雖性命為重,世事為輕,先去世事之輕為根,從靜而為本,根本既固,方能重性命,如人負物,先力寡不能勝,從輕而漸重,方才能勝。人不去世事,安能全性命之重乎?靜為躁君,君者,心也,心屬火,安得不躁煉乎?靜以制之,一靜,心純一,虛火降,是以君子重性命,而虛靜絳君,絳國之君(絳國指心,絳君指神),常常若惕,如負自重,終日堅心清靜,行若負重者然。人能惕惕不忘,清靜真一,雖有榮觀,燕處超然,而終日不離虛靜之機,奈何人君主天下者,以身輕天下,是重末留本,妄想邪見,其國易於傾頹。身者,國也;臣者,氣也。離於靜則失臣,躁於心則失君,一講也。重為輕根,何也?重者,丹也;輕者,氣也。氣為丹之根。重者,性也;輕者,命也。性為命之本。築末必先務本,謂之“重為輕根,靜為躁君”。何也?靜者,清而澄;躁者,妄而生。以澄止妄,以靜治躁。清者妄息,常澄其心,靜其意,清其神,如此心則灰去。“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何也?是以修真之士,終日幹幹若惕,如有重任者,一時不能拂去,若輜重者然,終曰不離靜澄,而煉中雖超然燕處之暢,亦以無為治之。“奈何萬乘之主”,何也?奈有血肉而為之主君不能化,奈何有累於我哉!去心輕身,從無為治國,清靜治君,是謂“奈何”。“輕則失臣”,何也?君不能以清靜化,國不能以無為治,溫良恭儉之臣,見躁其君,亂其國,危邦安肯出仕?故常隱於海國(國字存疑),而不化行天下,是“輕則失臣”。“躁則失君”,何也?君不能以無為治國,馳騁田獵,好作為世欲之事,如此昏亂,安得不躁?失其靜,而君亦以失之,不靜有為,為之失也,是謂“躁則失君”。

  第二十七章

  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計不用籌策;善閉無關鍵(通行本作“楗”)而不可開;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是謂襲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不善人(者),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通行本後有“者”字)

  此章太上教人,隨機化育,不待勉強,而聽自然者也。是一團無中有底景況。何謂“善行無轍跡”?善乃人之本性,父母未生之初,就有善性,是一點落根源底時候,未有化育,就有此善,即先天也。行是發生歸鼎,先天一來,只可意取,豈有轍跡?若有轍跡,即是採取有為功夫。大道本於自然,謂之“善行無轍跡”。何為“善行無瑕謫”?善若言,即有瑕生,即有詭詐。善不言,則瑕玷詭詐從何而起?方得還白,不言謂之“善言”,自然謂之“無瑕謫”。何為“善計不用籌策”?淳化之民,何用刀兵?不計為“善計”,氣和了,先天即生,何用子午卯酉著意籌策?能善用計者,就用不著籌策。何為“善閉無關鍵而不可開”?不閉為“善閉”,何用閉穀道、通三關、開昆侖?從夾脊兩關、臍下元海,何竅要閉?何竅要開?終日用心用意,去自搬弄,豈不惜哉!善閉者,出自自然,而關竅自然通透,自然光明,著於關鍵者,而關鍵沉於淵海;昏昏(入定狀)無著者,虛無之關鍵,周天為大竅,無有隔障,善閉而無關鍵,不可開而自開也。何為“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不結為“善結”,著意采來,容心凝結者,不是養性命,是送性命;不是養長生藥,是自煉毒丹而害生也。終日耗後天之寶,耗竭氣散,懼寒懼暖,懼風懼濕,面金唇玉(面黃唇白),皆不善結者。倘後有同志者,宜以此戒,聽其自然,神氣凝結,不待用意,而自從規矩準繩中而結。一結成丹,豈可解也?何謂“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聖人是善言、善行、善計、善閉、善結底人。人者身也,是以聖人愛身,常修身而不棄身也,恐人於塵囂枷鎖之累,故救身而抱道也。何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物者靈也,恐人於有為,常存救之心;以無為化之,故出自然,聽其生育,無向凡俗而不棄也。何為“襲明”?天無容心生物,亦無容心化行,人體天無容心修身,亦無容心凝結,聽物之生化,是為“襲明”。何為“善人,不善人之師”?無為之人,不假造作,是有為之規模,有愛其資,雖有智人,體杳冥而若大迷,是謂得道要妙,總不過無容心於道,而聽自然者也。

  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複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複歸於無極;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穀,為天下穀,常德乃足,複歸於樸。樸散則為器,聖人用之,則為官長,故大智不割。

  此章何意?要人守道,分理陰陽。何為“知其雄,守其雌”?雄是陰中陽生,雌乃先天一氣。知而不采,謂之“知其雄”;守而自來,謂之“守其雌”。何為“為天下溪”?分理陰陽,則天下柔和,溪乃淳也,天下淳,陰陽自然分理。天下,指一身而言,一身無為,常德不離。德者道也,人本清虛,清虛陰升,清虛陽降,陰升陽降,其德乃長,真常不離,反與嬰兒同體。嬰兒者,氣未定,五臟未全,皆虛空也。人能無五臟者,方能“知其白”而“守其黑”也,以嬰兒為天下抱道之式。人能如嬰兒,觸物不著,見境無情,“為天下式”者,真常之德無差忒矣。道得淳化,反歸於無極,而合太虛之無為,知其白,不若守黑,白能易染,而黑無著,靜到白時,如月返晦,到晦時,收斂之象也。“知其榮”,榮則有害,不如常守其辱,辱心一存,萬事無不可作。“為天下穀”,穀者,虛其中。一身常能虛中,“為天下穀”,此之謂也。“常德乃足”,中能常白,其道常存,道存,而反歸於樸,樸者,全完之器。樸散而成器,散者分其樸,而聖人用之,聖人能守中精一,則純一而不雜,為天下管轄,統天下之民歸於一國,聚萬成一,淳化無為之國,分理陰陽,五行之造化,歸於一統,則大之而不割也。一身純陽,分理陰陽,其煉而成體,豈能割乎?知雄守雌,以柔治剛之意也。太上教人,無為化淳,聽生化之自然,不假勉強也。

  將欲取天下章第二十九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也,不可執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呂本無此句)凡(通行本作“夫”)物或行或隨;或呴或吹;或強或羸(呂本作“嬴”,有誤);或載或隳。是以聖人去甚,去奢,去泰。

  此章是教人無為,法天行事,絲毫不掛底意思。“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天下者,一身也;取者,修也;為者,無為之道也。人若修身,必本於無為,諸事若不造作,則不能成。惟道不然,將欲修身,必本於清靜自然之道。如今世人,若不些小言一二著,長笑而逝矣。“吾見其不得已”也,天下神器,何嘗有為?以湛然常寂,聽其自然生化,隨機靜動,故不可為也。有為必敗於性,有著必失於命,不為不著,性命常存。凡先天炁生,聽其隨行,內應於響,外應於吹,出入自由,不待勉強而羸也。若有微意,非太上至玄之道,亦非不壞真空長生之道也。或載或隳,若修清靜,隨其左沖右沖,上旋下繞,待其中千穴萬竅,忽然一旦豁然貫通,方得根深蒂固,載值(植)於中宮,無隳無豫,是以聖人修身,必先去甚而無妄心,去奢而無繁華之心,去泰而無勝心。心既無而一身無不自然,合太上傳道之本心,同太虛而歸真空,無為真空,安得不取天下乎?

  以道佐人章第三十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善者果而矣(通行本作“已”),不以取強。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驕。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強。物(呂本作“勿”,有誤)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

  此章清靜無為,不加造作,造作早已。以至道佐人主者,不言為道,道之渺矣。清靜即是至道,以清靜之道,治伏我心。我心治伏,人主安矣。不以兵用天下,兵者,雜氣運行,如一國之主,亂行不道,不得已而用兵,用兵必有勝敗,其國必亡。如人修身,必先治心,心馳不一,運行雜氣,或長或短,見功速而成者少,其身早已。“其事好還”,還者是造作之顛倒,殊不知師之所處,禾麥盡盡,民豈生焉?如人之雜氣所止之處,血肉凝聚,病則生焉,就如荊棘者然,與至道毫無關係,故善者不敢用強。在上者,施無為之化;在下者,聽其自然歸伏。如善者,心心清靜,不待勉強,其氣自生清靜果矣,而勿矜誇,無為果矣。荊棘不生而勿剪伐,自然果矣,而勿用強。“果而不得已”,乃清靜中一點真氣,至道本來,連一點都是多了底,勿強於道,是謂真道。用強於道,是為不道。不道者,安得不早已乎?此乃太上教人,無為修道,以有為之說戒之。

  夫佳兵者章第三十一

  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是以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乃(通行本作“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也。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是以偏將軍處(通行本作“居”)左,正將軍處右(通行本作“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眾多(通行本作“殺人之眾”),以悲哀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此章用淳不用強,用和不用剛,用氣不用意,有意為強兵,故不祥。“夫佳兵者”,溫良柔和;佳兵者凶,善用者吉。善用者,靜後用之;不善用者,開首用之。“物或惡之”,而不致,故有道者,不先動,故不處。是以修道君子,處其靜而貴左。不靜者,處其動而貴右,先意故不祥,不祥亦有氣至,乃勉強采來穀氣,謂之“不祥之器”,非修道之君子。靜後動者氣,不得已而開導初進之人,故以下乘教人,取後天而得效也,只快於一時,久則必敗。能恬淡清靜,自然之功,謂之虛無至道。苟有微意而不美,而美之者,入一境,殺一境,得一理,忘一理。不殺不忘,謂之佳兵。靜中動者,副將軍之謂也。居左而不凶,乃無意焉。動中動者,正將軍之謂也。居其右而不結,用意取也。惟精惟一,清虛而得天機,謂之性;厥終厥始,有動而得地機,謂之命。性定命生,從此而生泣,知命方知命難,因兵有斷殺之志,故一戰得勝,言其心切意專也。苟有二念則不得,是以喪禮教之。不有殺人心,不可以入道;不有鐵石心,不可以求真。言其可教則教,不可則止。是以太上教人,如此,用靜,不用動;用意,不用意,不用氣(意思是“用意在有意與無意之間”);用氣,立性而後命。以佳兵譬之,柔和治之,虛無修之,靜動得之,空空成之,所以有兵而不用。兵有勝敗,故不祥,教人體此而修者也。

  道常無名章第三十二

  道常無名樸。樸雖小,天下莫敢(通行本作“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人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猶川穀之於江海也。

  此章乃無人我,自得意思。道以混沌無名,常住真靜,與太虛同體,不言不動,謂之“道常無名”。樸者,性也,大而通徹天地,細而入於微塵,雖小,天下不敢臣。臣者,氣也,性定氣凝,謂之“不敢臣”。“侯王(若)能自守”,侯王者,心也,心空神靈,若果能如此守者,萬物將自賓服。萬物者,諸經脈絡是也,能定而守靈,經絡再無不賓者也。總歸大竅,一片光明,天地自然相合,下升上降,天地合一,甘露二氣而生,混合於中,到此光景,人莫之令。人者,靈中微意是也。到混沌時,有人不知其人,而自然定均,定均時始制有名,“定而後能慮”是也。名既有之,不要妄貪。“夫亦將知止”,知止則有定,期而漸進者也。能知止,所以不殆,譬言道,天下莫不有之,無物不有道,凡天下萬物,以無為者亨,以有為者穀。至弱者,水也;川流者,水也。水之不息,猶天地萬物,不可須臾離道者也,謂之“猶川穀之於江海也”。

  知人者智章第三十三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

  此章教人內省自(己)意思,不馳於外而守真靈,脫解無用之軀,與天地同久也。“知人者智”,明哲於外,非我之本分。“自知者明”,守自己之靈,虛中生白,光灼天地,自知其有,默默自得,而為之明。“勝人者有力”,不可以力勝人,以虛無至道勝人。力者,內光也。勝已者,自勝之中和,充塞於天地,與太虛同體者也。強,內光之充塞,含容於我。知足者,知瑩白之光芒,無處不周遍,虛虛於中,守有於內,而不妄求,謂之知足。富者,滿其體一氣豁和,含光於中。強行者,有志堅其心,固其意,忘其形,存其虛,守其有,以待功成也。能常守真靜,守其中,而不知其所,其道恒而天地交泰,陰陽合抱於中,恒常不二,如此,豈不能久乎?道成而軀丟,光融而性存,雖死於世,而我實不死也。死則死矣,假形骸雖死,而不亡,與天地同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陰陽合其道,與混沌同其體,道存而性融,形亡而光結,故壽而不死,無中下手,虛中能有,有中返空,性命合一,靈性常存,清光融融,謂之“死而不亡”,常存於天地之外,包羅於萬象中,空空洞洞,其真常靈,其道常存,真常至道,謂之不亡而壽。

  大道汎兮章第三十四章

  大道汎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不名有,愛養萬物而不為主,常無欲,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於大。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

  此章是教人歸於大竅,而不著底意思。大道,是虛無至玄至妙之道,無物不有,無處不到,謂之“汎兮”。一靜之後,遍體皆空,無有障隔,此乃汎也。左之右之,無不通之,無不靈之,節節相通,竅竅光明,謂之“其可左右”。萬物,諸經絡也。心空、意無,萬物無不恃之以生,熔成一片,內外光灼,雖無心於萬物,萬物自然生之而不辭,常無雜意。可著可名者,雖道大而不見其大,入於微末,而於小焉;一氣熔成,萬物無所不歸,若無主焉;諸氣自然合一,若無主宰,而主宰存焉。此乃性中命也。性中得命,若可名於大;大道至微,實無所大,而大存焉。是以聖人修道,默默而不障,隱潛而不見,道雖大,而始終不為其大,故能虛無以合道,默默以合天地,隱潛以合陰陽。成汎汎兮,合其至道之大而入於渺渺之天,怳忽(恍惚)存亡之間耳,故能成其大。

  執大象章第三十五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言(通行本作“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可聞(通行本作“不足”),用之不可既(通行本作“不足”)。

  此章是教人不著底意思。“象”字,是有著而歸實,大象是不著而歸空。象本於中,守中而小;大象本於形,無形而空。本於中者害,空於形者不害。“執大象”,忘形合虛,空中、空形,四大皆為一竅,使我之神,清虛而合至道,任往來而不害。天下者,身也,身為天下,是普天之下,無物不載,無處不有,任日月之照臨空洞之乾坤,往往而不害。如人之身,空其形,絕其欲,清虛其神,默默於大竅,混沌於陰陽,不知有人,亦不知有我,故往往而不害。不害,安於神;不害,平和其氣;不害,交泰於性命。安於神,平和其氣;不害,交泰於性命,皆歸於虛,虛中生有。樂與餌,是先天之真炁,聚而成樂,凝而為餌,如過客之往來,無定止之地,任來則來,任往而往,天下任其周旋。待通身經絡,靈通而合一,如是為丹,性中見命者是也。無可以言道,道之出言,其無味,無味而自知其味。無可以耳聞,聽之不可聞,不聞之中,而自聞也;無可以目視,視之不可見,不見之中,而自見也;無可以著用,不用之中,而自用也。故不可見,不可聞,不可既者,言其道理精粹,無不貫通,成天地之大竅,而合容乎至道,虛虛實實,無無有有,皆一其氣耳,此謂“執大象”,而“天下往,往而不害”者此也。歸中不中,忘形忘虛,昏昏默默,為一天地,混合陰陽,打成一個錦繡乾坤。天地壞而我不壞,天地崩而我不崩,皆因不害一炁之至道,不見而見,不聞而聞,不用而用,如過客之行止,不著於中也,聽其自然而已。者(這)個才為“執大象”,後學如此,方能了得生命,故天下而不害也,安平泰之至道也。如此至道,不可見聞,亦“不可既”也,此之謂也。

  將欲噏之章第三十六章

  將欲噏之,必故張之;將欲弱之,必故強之;將欲廢之,必故興之;將欲奪(有本作“取”)之,必故與之。是謂微明。柔弱勝剛強,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此章是盜天地之真一,陰鼎陽爐,剛火柔用,自知其密,純粹精微底意思。“將欲”二字,將盡而未盡時候,未得先天之初,欲深息聚氣,時含太和而噏(同“翕”)之,噏,合聚也,將欲合聚真一,必先張侈於外,張侈定而後噏,保合太和,含弘萬象,混一而成,必先屬身心。身心定,而後含光內照,則真一之炁疆(同“強”),炁充足,然後以和柔之,“將欲弱之”,必先待噏而強之之後,然後充滿,方才以和制之,使其純一不雜,含太和柔之,是二、八月之候也,卯、酉之時也,無寒無暑,充和一炁,謂之弱也,得之矣。從有中而返無,欲廢之矣。將欲廢之先,必先興起於中,充滿四處,而後以和廢之。廢底是有質無形之物,不但要煉去有形底,連是質底(的)要盡煉去之,而成光,炫灼於內,恐光散去,而欲奪之,必先興之以和。將欲奪之之先,以和而合天之化機,噏而聚合於一處,從中起於上,從上見於空,如魚潛於淵一般,溫溫一性,包裹命根,虛見天心,謂之“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是疆(強)也;國之利氣,是明也;國之利器,是剛也;國之利氣,是微也。明明能以柔制剛,微則能以弱制疆。不明不微,為國之器;明也微也,為國之氣。剛疆故多利,利則有害於身;柔弱亦多利,利則有益於己。剛疆之利,不公多害;柔弱之利,和平多益。只自知也,自明也,入於玄,知不知為知,明不明為明。己之不知不明,安能示與人,入於湛寂,合於真靜?如此之微,如此之妙,玄之又玄,可以示人乎?故不可以示人。

  道常無為章第三十七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無名之樸,亦將不欲。不欲以靜,天下將自正。

  此章從無而有,有得還丹,丹成光生,以靜而進,從有而守,不欲之謂也。大道常以混元為體,以無名為用。道常無為,無中生有,未嘗無為,無為而無不為。要王侯守之,王侯,靈也,真靈若能存,萬物從無中而生有,靜中而自化,靜極將自化,不靜不能生,安得自化?靜極,極之至,於中方生,生後自化,化而能鎮,是我虛中,一點靈慧,守起來去,聽其自然。以無名之樸,樸是欲也。不欲靜生,靜中萬物萌,萬物從靜中萌,從無中生,從虛中化,化而斷欲。斷欲以無名之樸鎮之,鎮之光生,鎮之慧出,鎮之虛靈。“無名之樸,亦將不欲”,此句是申明無名之樸意思。無名之樸,亦是不欲,何為“不欲”?不欲以靜,不欲即無為,不欲即王侯能守,不欲即萬物化,不欲即鎮之,不欲即無名之樸,雖不欲,無靜而不能。先以不欲靜之,靜之極,欲不能生;靜之至,欲不能萌。靜之至極,方為不欲。靜從不欲靜,不欲亦從靜,不欲入於虛空中,虛則有中,空則實,空其虛中,則“不欲以靜,天下將自正”,而合天,而合道。靜而符天之虛空,化而符天之日月,鎮而符天之不動。隨氣之運行,聽陰陽之樞機,天能靜,成亦能之。靜乃道之根,化乃道之苗。道之根苗,聽其自然,無不合道,無不合天。天道既合,大道成矣,謂之“天下將自正”。

  素解曰:虛名是道,不動不生是無名,真心見是王侯,諸經絡是萬物,經絡諸氣會合於中,是自化。真心了了,不動不生,聽其自然,是鎮之入於虛靜之湛寂,是無名之樸,亦是不欲。形乃天下也,虛中有物,物化而空,謂之自正。外無其形,內無其心,欲斷意絕,冥冥窈窈,入於慧光之中,充滿乎天地,彌滿於世界,皆成一片光華,性中得命,命含性空,才叫做天地將自正。大道歸於無名,返於混沌,入於無極,而合太清,此章之謂也。

  上德不德章第三十八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為之,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也。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處其薄;居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此章是虛生明,空生慧,清靜合太虛底意思。上德者,不言不動,不聞不見,合天之至真,謂之上德。無心於萬物,無心於身形,謂之不德。外忘其身,內忘其心,聽萬物自然之生化,隨其自然之流行,謂之“上德不德”。“德”字,道之別名也,即“道”字,非思德之德也。者(這)等才是個有法底,謂之“是以有德”。著心外用,謂之“下德”。有心用去,就有心望報,故為“不失德”。不合天之不言、不動、不聞、不見,亦無清靜自然之德,是以無德。外實而內空,外無而內有,實若無,空若有,聽自然之生化,謂之“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不能虛心,而心外耗;不能實腹,而腹運虛,滿腹心,聽心之指揮,心動火盛,焚其腹,或守或運,形容日漸枯衰,無上德之自然,是以下德為之,而有以害。為之,和順柔弱,溫良靜定,而合上德,謂之“上仁為之而無以為”。“義”字,改作個“斷”字,義重生剛,剛勝必有果斷,果斷必有是非,是非出自疑生,疑生上德。夫德失而為仁,仁下而為義,“義”字改“意”字看,何也?義重則剛心生,心動意馳,意馳必有為,有為者三千八百門,皆從此“意”字,安能合上德?是以義為之而有以為。禮者,路也。有意於道,必有心去求,一求非上德也。穀氣應之則真心不見,而真氣莫為之應,是以“攘臂而扔之”。攘臂者,殺伐之氣也,即氣質之性也;扔者,就而應之之謂之也,即勝心貪意者是也。如此,則道遠矣,故失道。失道者,失自然之生化,容心於萬物者也,謂之“失道而後德”。有心於物者,謂之德;無心於物者,謂之上德。失了道,就是有心於德。“失德而後仁”,失了自然之德,存仁於萬物,和順於生化,就於有為而失仁。“失仁而後義”,是堅心剛者勇鹵之性,一派氣質殺伐之心。“失義而後禮”,有路為之謂之禮,不知禮者吉,知禮者,忠信之薄凶。亂者,敗也,亡也,因禮之害也,故為亂之首。前識者,高明正大、清靜無為之人也。不德而若愚,昏默之謂也。如此之丈夫,處上德之厚,不處上禮之薄也;居上德無為之實,不居上仁、上義、上禮,有為之華也。故去仁義禮智之彼,而取無為上德之此也,謂之“去彼取此”。

  昔之得一章第三十九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穀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正。其致之一也。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發。神無以靈將恐發歇。穀無以盈將恐竭。萬物無以生將恐滅。侯王無以為正而貴高將恐蹙。故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穀。此其以賤為本耶。非乎。故致數車。無車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此章是守法之要。返本還原之意也。昔者是胚胎之時。惟有靈性。一炁貫通。本來之一也。如今世欲多端。雜念橫生。故不得一。要從虛無二字。返元為一。如昔之得一者一樣。虛其心忘其形絶其意歸其清。守其靜。還其空。得其一而歸有。有中複靜謂之得一。得一者如天。天之高也。悠也。久也。明也。此其為天也。因得一而清。博也。厚也。此其為地也。因得一而寧。明也。虛也。昭也。洞也。此其為神也。因得一而靈。神者不散。而聚潛藏不露。靜以合德。虛以斂形。空以得一。散而充塞天地。聚而入於微渺。水火不焚溺。金石不障蔽。立日月而不影。此其為神也。神何以靈乎。清心靜意忘物忘形。惟精惟一。以誠內觀以一貫流通。信心虛無。而歸於空。歸空不空。抱道守一。始得神靈。天也地也大地皆空。四圍不著。虛空一身乾坤盡在掌握。真炁隨其流通。身外之身。此其為穀也。上不上。下不下。前不前。後不後。左不左。右不右中不中。虛無一炁之閑耳。此其為真穀也。因其得一而盈。草木也。飛走也。日月星辰也。天地也。此其萬物也。天地得幹之真火。坤之真水。從虛無而生形。此物也。天地得乾坤水火交泰。抱一虛無媾精。清靜生炁。得陽火而成日。天地之命也。得陰水而成月。天地之性也。性命流通。生生化化。而育萬物。皆得天地陰陽之炁。以靜而守一。萬物故能生。今日動。明日移。真火一照。真陰不滋。萬物豈能生乎。如人之稟父母。陰陽媾精。交泰而生。即天地稟乾坤之氣。同父母之氣。原是虛無。因世欲所染。故歸於實如今要返虛無。有何難哉。在一念間耳。念誠虛無見。心死真心現。意絶真性明。性明而命歸。命歸而神立。神不外散。先天起而諸氣潮。氣潮有信。不失時候周流天下。聚散有度。此人之萬物也。人若外現外聽。心馳意往。則神耗動舉無度。多言無忌。負重挐輕則氣耗。神耗。精隨而耗之。氣耗精亦隨而耗之。神隨精聚。氣隨精生。精亦逐神氣之消散。心動神耗。意動氣耗。念動精耗。常常虛無。則精氣神之不耗者。纔是萬物得一而生。侯王者心也。心灰無容於物。心灰無容於形。心灰無容於心。謂之侯王得一。一身歸空。一炁返正。存神而不存人。存性而不存心。存物隨氣。隨氣養神。神安命則立。氣安性則明。命立性明。謂之為天下正。其致之一也。誠其意。一貫其氣。其致虛致無之一也。天之震怒。是不清也。狂風驟雨。轟雷掣電。此其所以不清也。天不清。因氣不和。氣不和將欲裂。裂者。變也。氣散神不斂。故不和而變。水竭山搖。地脈枯而不寧。此其所以發也。地之無以寧者。不靜之故耳。發者。起也不虛不無。神固無以靈。不靈將欲歇。歇者。止也。穀不虛無以盈。竭之而不開。塞之而不貫。穀不虛。惟恐竭。天不清。惟恐裂。地不寧。惟恐發。神不靈惟恐歇。此其不空耳。空中生有。萬物始生。入於頑空。則萬物無以生。頑空。萬物不生而滅。在空不空中。恐萬物有滅。空而存不空之意也。心不灰。則侯王不正。侯王不正而貴高。居貴本於賤。居高本於下。不本賤下。則身心蹷裂。因心有容於物。有容於形。心有容於心故蹷之。無容心者。故不蹷。常以戒慎恐懼。不睹不聞。清心靜意。忘物忘形。心無其心。意無其意。無無亦無。無無不無。如此則不裂不發。不歇竭。不滅。不蹷之患也。因其得一於我也。故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無他。順則一生。千千萬萬。從此而始。逆則一從一而誠。誠則忽然貫通矣。此是賤之本。基之下也。是以侯王自稱孤寡不榖。心原本於一。孤者。單也。寡者。獨也。不穀者。無同類也。言其孤於一。寡於一。不穀於一。一者。清也。靜也。空穀傳聲也。如此其以賤為本耶。難道不是此說之非乎。你不看車之輪輻周流難計其幅。不動。則易明其輻也。如人之氣靜。則可無期限。動則有限之元氣。易於散盡。氣盡猶之乎車無輻也。故致數車。無車不欲。無車不欲其輻。如無人不欲其氣。車無輻不行。人無氣豈能生乎。琭琭如玉者少。珞珞如石者多。言其多必自少。貴必自賤。高必自下者故耳。因其得一。於我也。返我昔日之陰陽。歸於虛無。而成不二之道。故以言天地之清寧。欲人得一而法天地。使其穀神不死。與大道同焉。

  反者道之動章第四十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此章動靜。知宗祖。動則散而耗。靜則聚而見。言語舉動則耗心意馳動則耗。耗則外散。外散神不寧。氣不結。神氣寧結。無他心安意定也。安定。中宮見。神室開。此時纔為真動。本於靜也。靜者。氣反而通。反者。反心之不明。反性之不識。反口之不知味。反目之不知色。反鼻之不聞香臭。反耳之不辨聲之高低。反手不能取。足不能履。反五臟化而不生。反不知嘻笑言談。反不識父母。惟有活活潑潑。一團和氣。靈性存於中。如此方為反也。如嬰兒在腹。不知天日真陰真陽。聽他迴圈於虛無之中。八萬四千。三百六十。五官六腑。無不通徹。皆因靜中動也。動亦不知動之所以然。恍恍惚惚之間耳。謂之反者。道之動。心冺意絶。含光於內。謂之柔。柔和於我神寧氣定。若似乎無作。又若屍同。弱之無閑。時時如是。久則合大道之用。天之真性。結於虛空。人之真性。凝於虛無。道之真性。入於無。無存於空空。合於玄玄。此為道之用。天不言不動。從空中而生真動。此天之反也。人神安氣和。從虛中而生真動。此人之反也。能反者弱成。造化迴圈於中。五行周流於內。陰陽凝結而成一。則天下萬物。無不感陰陽之氣而生。言其竅竅通徹。處處空靈。諸氣朝宗。而環抱於中。此有也。此生也。有生必有化。從生而反化。從有而入無。世人只知有生有。偏見於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說也。殊不知萬物。生於土。而反化於土。歸土者有二。枯朽而歸者。潤澤而歸者。枯朽者。入於無何有之鄉。為鬼耳。潤澤者。歸於虛靈不昧之地。為仙耳。學道無他。無中下手有中得。得後不知有形跡。惟有空中成大竅。清虛天半懸月窟。此是有中無也。無合於天。而性光同月。虛合於氣而命蒂同日。日月環抱。而為太極。此人之無中有也。道凝虛中之象也。命盡而性存。光華燭於周身。輝於內外。打成一片。虛光而入於無極。此有中無也。學道豈易哉。

  上士聞道章第四十一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亡若存。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夷道若類。進道若退。上德若穀。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直若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夫惟道善貸且成。

  此章教人知止知退。無道為道意思。無道。上士聞之。體無為而勤修之。無道。中士聞之無處著腳。故生疑若亡若存。兩可之心。故不能行。無道。下士聞之。付之一笑。何也言其無影無形。無有把柄。但笑而不言。不笑不足為無為之大道。故建言有之。建者設也。設言有道。以明無為之妙。上士明道幽處靜修。若昧然。中士雖明道。不以無為為實。心疑之。故不昧。下士明道。一聞之而生謗心。安能昧之。夷道者精心於道。於天地同類而修之。與無極同體。而暗付焉。進道者。進清虛之氣。周流太虛而不知有為。故若退然。上德乃無為之士。性命歸於虛空。精氣神合於靈動。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陰陽合其體。與四時合其序。空空動動。窈窈冥冥。一氣於中。若空穀焉。空穀之後。靈光朗耀。內有虛白生焉。若辱焉。辱者。打動於心。真心發現。沛然見於面紅光四布。瑞氣蒸揚。形身無影。靈光獨現神隱於中。飄飄蕩蕩。照徹乾坤。故大白若辱。廣德者。若天地之德。上德不見德。其德廣矣。故若不足。與人修道同。至道不見道。道乃何物。而若無道。無道者。方見道之至矣。故若不足。建德者。設言有德。不知德何居。偷者。引而伸之。如道無道。故以道名不過設言。曰道德者。即道也。你看天地間。萬物生育。豈非天之德乎。地之德乎。天地合其德。而萬物感之而生。不見其德。而德更大。如人之炁生。乃道也。性命合道。而炁方生。不見其道。而道至矣。謂之建德若偷。質直者。真心也。真心見。而先天足。充滿天地。流貫萬川。總歸於一。浩浩蕩蕩。溢溢盈盈。此渝也。真心者信也。性現而命存。惟精惟一者。是質直二字。精一而氣足。故如渝。大方者。空洞天地無絲毫蔽障。明明朗照。無處不燭。東西南北。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皆是空洞成一大竅。惟炁流行。光明萬國照徹諸天。謂之大方無隅。大器者。先天見而虛空成器。即神室也。不要以有尋。不要以無覓。靜極氣生。氣生神室見。出於自然而然。不待勉強而成大器也。如水泡一樣。有形無質底東西。晚成者。炁生而後見。謂之晚成。大音希聲。音者潮信也。時候到而潮不失信。如靜極而炁生呼呼若有聲然。又若火然。大音希聲者故耳。大象者。神凝也。神凝而不見其形。神凝即道也。道原無名。惟自知其妙。難於口言。難於目見。故大象無形。道隱無名。此也。夫惟者個道。中士聞而怠心生。下士聞而怪無形。惟上士者。善守善靜。收拾身形。撇去心意一點虛靈。常常內固。善貸而且成。且字最妙。稍有絲毫心意。就不成。如身居土內。即成之。且字活。不一定也夫惟道。善空。善靜。善采。善有。複善於無。謂之善貸且成。

  道生一章第四十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人之所惡。惟孤寡不穀。而王侯以為稱。故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人之所教。亦我義教之。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

  此章大旨何為。太上教人以弱制強。以靜生動。以有入無底意思。何為道。靜極乃道也。靜虛極。乃玄也。道入於玄。謂之道。從何處生。虛中見。靜裏生。何為一。靜裏有動機在無心處見。謂之生。何為道生一。靜極機動。恍若有物。謂之道生一。何為一生二。物有時。陰陽合抱。動靜合機虛虛實實。金生水。木生火。此時候天地纔分真心與真水。一降一升。聚合於虛中謂之一生二。何為二生三。陰陽既分。天地既判。此二也俗說天地人為之三。天地既生。難道又有天地。此論謬矣。天之秀氣。地之生氣。感和風之清氣。此三也。外言之。氣之清。神之靈。精之潔。靜裏分陰陽。而精氣神同化於虛無。此三者內言也。不靜陰陽不分。陰陽不分氣不清。不清精不潔。不潔則神不靈。不靈安得為道。何為三生萬物。得天之秀。感地之生。乘風之化。風乃天地交感之氣。故言之如無風處草木。雖得天之秀。地之生。無風則不茂。無風則不華。理必然也。人之修道。雖靜也。靜中不生。陰陽不分。精不潔。氣不清。神不靈。入於頑空。故命不立。如草木避風者同。神也。氣也。精也。秉靜而先天生。此三者。皆先天中之物也。會合於虛無。運用於陰陽。合抱於神空。此三者。凝而為丹。丹成八萬四千毛竅。三百六十骨節。五臟化盡。血白脈絶。四大皆空。都成一個虛無關頭。諸氣朝元。而生萬物。謂之三生萬物。何為萬物負陰而抱陽。大凡有形之物。皆陰也。有形者。皆有性。性乃陰也。性中得命。陽也。陽生於陰。潔白而生光。與月同也。人之修道。無裏取金。一靜。而水中之金自然躍出。不靜而用意取。非水中金也。榖氣聚而結為精華。此物也。非金也。萬物乃諸氣之靈虛無中。先天凝結。四大皆空。而萬物方秉先天中底一點陰中之陽。去陰而合抱於陽。如人終日塵世。心存意在。食五穀而加五味養之。盡歸於陰。陰盛精生。而穿透於皮骨。潤於四肢。此陰中陰也。陰盛情動。精漏而盡。或心動於物。形勞於事。精耗而枯此陰盛而使之然也。假後天之寶。養我皮袋。住居不損。主人公纔能安身。此外丹者也。外丹固而內丹方成。釋子雲。捨身者謬矣。此謂之負陰抱陽。負陰之體。而合抱真陽。萬物來歸。形化氣。骨化虛形骨化為虛氣。似天之有象無形。負陰之上而抱真陽。一氣而已。何為沖氣以為和。沖者上也。清氣上浮。而和合太虛。有形者人所惡之。言其純陰不健於陽。修真者。惟孤寡不榖。言其清靜於己。與人不相同也。總不外獨字。獨於己身。一於己形。而我之玄。隨氣之沖和。合無極之至道。謂之孤寡不榖。何為王侯以為稱。王侯者神也。精於一。合於虛。方能玄妙之妙。獨見於我。何為故物。或損之而益。人能精一於我。靜靜於中。物之秉靜而生。是有也。以無損之。損之又損。清之至。靜之莊。清靜之至。謂之損也。物不損不能生。生後以靜養之。此其有也。靜久則有益於己。旋轉周流。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前或後。沖萬竅之開通。諸絡之一貫。會眾氣於神室之中。含養於虛無之境。謂之故物。或損之而益。何為或益之而損。物之通徹明瞭。靜極而益。從益之中。化為空。返空不空。返無不無。空複真空。無無不無無。無無亦無。此二句。不外先靜後有。從有入無。靜者以性下手。有者。性中立命。無者。性命返虛而合道。萬物複化而為三。化三而為二。化二而返一。一後而入無。從無而合道。此時身心同於虛空。性命歸於湛寂。無極而化太極之時也。到此地位人何之所教。有入無。無化虛。人之所教。道有而止。亦我以不明之心。不動之義昏昏默默。教以無為而合太虛。所為強梁者。心守意取。不以虛而入。以誠而守。謂之強梁。何為不得其死。人以心住守方所。以意用力採取。終日養穀之氣。精之華。榖氣盛。而真陽耗。精化華而精液消。日復一日。陽盡精枯。豈能久於人世而惡病生。故不得其死。吾將以無為之父。以孤寡不榖。沖氣為和。負陰抱陽而教之。如此方謂之道。

  天下之至柔章第四十三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於無閑。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之稀有者哉。

  此章因上章強梁者。不知無為之益。而申明上章之意也。天下之至柔。清心靜意。絶欲安神不知有天地。亦不知有身形。一氣貫通。凝丹室內。惟性而已。此天下之至柔者。或意住。或心存。或取或就。吞吐後天。在皮毛上用工夫。終日擒挐。勞苦身形。凝養後天。此天下之至堅也。學玄之士。虛虛一性。真氣氤氳。聽自然之衝突。諸竅皆通。神室頓開。我之真道。從柔而堅。自然馳騁之至堅。何用心意而苦身形。此謂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柔者氣也。馳騁者。衝突也。堅者。身形也。以自然之真一。衝突乎假形。何須作為哉。無有之心意。無閑於時日。空空一性。清靜無為。時時刻刻。入無閒工夫。自然真一上升。木來交並。虛無中會合。空洞中交感。如此景象。豈待作為而然哉。如此從無為中來得。何苦作為。吾是以知無為中。如此之玄。如此之奧空空洞洞。一個虛無。有益於我之神。不去言玄說妙。無言而內教之。無為而內益之。如此者。天下稀有之人哉。不言而道教之。無為而玄益之。如此之奧妙。天下稀有之道哉。不但稀有如此之道。亦稀有以柔馳騁之堅。以無為入於無閑之人者哉。又不但天下稀有知此者。天下並無聞此者。以柔制堅。以弱制強。以無為如無閑。如此之道豈易言哉。

  名與身章第四十四

  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是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此章教人絶有存亡底意思。名與身孰親。名者。有也。身者。神也。舉一意。動一心。即名也。存於心。虛於靈。即身也。一意一心。頃刻千裏。意去心馳。我之心即耗。如此思之。其孰親乎。內照返觀。外繁多事。其孰疎乎。知其親明其疎。無我之身。安得有名。名從身得。豈有捨身而從名乎。知其神。忘其名。乃道也。貨從身得。捨身而貨。安得貨者。不過隨處有之。不能充滿天地。身雖一己之神。散而彌滿乾坤。聚則存於虛室。如此究之。孰為多乎。得與亡孰病。得於名。得於貨。惟我之所有。亡於身。亡於神。惟我之所無。如此考之。其孰為病。此三者。皆外講也。內講者。名者。求其得也。身者。存其神也。不虛心而求得。則妄心生。不無意而求有。則已神耗。不求其得之虛名。不求其有之虛名。虛我之神而名實。虛我之名而神失。神失名就實。名實而神隨失。請思之。其孰親乎。貨者。榖之氣。身者。清之氣。存心著意。榖氣生。忘心絶意。清氣榖。騰氣不過存其所。透其關。清氣竅竅流通。周身充塞。榖氣存心意以養之。清炁虛神靈以蘊之。請思之。其孰多乎。得者。意中得。亡者。心中亡。有意去得。著意去。亡得者。虛中得。亡者。無中亡。虛裏自得。無裏自亡。請思之。其孰病乎。此三者。在下文以明之。是故甚愛必大費。欲虛身。是愛也。欲惜靈。是愛也。愛則愛矣。必無中費心。虛中費意。靈中費身。費之至。方為真愛。藏者。養也。多藏必厚其神。神清而知足。神凝而止知。神靈而知身。知身而不親其名。知身而不多其貨。知身而不為其病。不親名。不多貨。不為病。因身之清。神之靈也。故不有辱於我。取殆於我。如此親其身。多其氣。不病其神。可以為道之長久。

  大成若缺章第四十五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辨若訥。躁勝寒。靜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此章要人致中和底意思。根上章知止知足來。大成者。已成之士。先天見而凝底時候。不要自貪自求。妄意存守。隨他自然轉動寧止。若缺而不足。其中妙用。若其天然而不能弊我本來一點真靈。者纔教做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者。周身通徹。無發毫障礙。皆先天一氣時候。若空洞然。若沖虛底一般。其中玄妙。聽其自然。其中妙用。就無窮矣。大直者。先天直上。貫於虛中。不要意取。聽其自然不能底意思。而若屈然。屈者。不能也。大巧者。是他。時至時候。左旋右轉底樞機。按周天而合五行。其中巧妙莫能言。到此時。吾言不謬矣。其中巧妙。難知難識。是他。自然之巧。非我之用巧也。他雖巧。而我之心意若拙。隨他樞動。而我灰然。謂之大巧若拙。大辨者。他來時。我以心意覺之。謂之大辨。者個辨也說不出。微覺就是大辨。訥字是個死字。他來時。我若不知。若不識。不似個死底一般。不覺為訥。不訥就覺了。是死心灰意然。謂之大辨若訥。世人看訥字。不能言者是訥也。在此作個死字看。躁勝寒躁者。後天穀氣。人用力時。而穀氣勝。寒則不犯。內講。躁者。華也。後天足。寒亦不犯。內實則外不敢侵。寒不能入。故勝之。凡修道。先固後天為最。勝熱無心一作。可熱不熱。內講者。靜心以待真陽生。而真火薰蒸脾土固。而虛火不生。心地靜。而妄火不生。意寧。而肝火不生。情絶而肺火不生。性定。而髒火不生。一塊真陽。諸火皆散。謂之靜勝熱。清靜為天下之正道。清而缺而沖。靜而屈而拙。清靜而訥。如此則天下正。正者。正其心。誠其意。絶其情。盡性而得命。謂之清靜為天下正。

  天下有道章第四十六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罪莫大於可欲。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知足常足。

  此章要人收伏心意。而不外馳底意思。外講者。天下有聖君賢臣在位者。秉公心立正意。則百姓得以安康。馬字改個心字看。外面用世也要心。內面修己也要心。外面心不正。則天下不治。內面心不虛。則我不能久。謂之走馬以糞。糞字改做個苗字看。舉心動念也。苗字改做個念字看。不動念。何以走馬。奸臣賊子。忠臣孝子。義夫節婦。暴君汙君。仁君聖君。皆從心造。此走馬也。念不動。心亦不動。念動則心生苗。心生苗。謂之以糞。此在心內講。善惡俱從心出。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此二句在外講。天下無道時。亂政多出頑風壞俗。皆是在上者心馳於外。貪之求之。蓋不由己。而心去矣。心去。噁心生而多欲。焉得無罪。有罪必死。因多欲所招。噁心生而不知足。不知足。烏得無禍。有禍身必亡。因不足所招。噁心生而欲得。欲得烏得無咎。有咎身必故。因欲得所招。皆不知足故矣。故知足者。無罪。無禍。無咎。如此之人者。知足常足。知足者。大而常足天下次之常足一國。再次常足一家。至小常足一身。類而推之。知足天下治。知足謂之天下有道。不知足。謂之天下無道。知與不知。皆出於心。太上故以馬譬之此外講也。天下者。是我之一身。有道。是一炁混然。走字。改個去字看。馬字。作個心字看。糞字。是寂然不動。走馬以糞。去心寂然之意。我之身。一炁混化。寂然還空。者教做天下有道。天下無道。是心性不定而亂馳。郊字。心境也。戎馬。是野心也。或存者裏。或想那裏。戎是操軍之馬。無休息終日搬弄。而作有為。不歸清靜。俗語雲。終日盤算。是此也。心不閑。謂之無道罪字作病字看。可欲。是欲不死也。終日盤弄而求長生。殊不知反生病也。不欲則不病。故罪莫大於可欲。禍字作個死字看。今日貪。明日求。日夜無寧。有限陽氣。日漸耗光。因求足而反生不足。故死取禍之端。莫大於不知足。咎字作害字看。今日欲起明日欲來。殊不知注意底。都是後天。而反生害。清靜自然得。何必欲得。故咎莫大於欲得。清靜者故知足。知足者。常足而不死不病。不害。因其不欲知足。不欲得。而渾我之一炁。保一身。養我之虛。固我之鉛。靈我之性。而返我之汞。為有道之天下。收朿其走馬。降伏其心性。常足以忿然不動。養我浩然。而返於寂。盡性而得命。一炁豁然而貫通。故無病無害亦無死。因其清靜而不欲。空洞而知足。虛靈而不欲。得如此。方為有道之天下。無心道士。方合得太上本旨。教人去心知足底意思。

  不出戶章第四十七

  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為而成。

   戶者。虛中之門。不出戶。是一炁常盈於戶。空洞而不覺也。知天下諸炁朝元。通徹萬方。不出戶。昏昏不知其門。默默貫通。其理皆然不外是也。牖。是虛中無。無一竅。寂寂然而道存。與天相符。與道同體。謂之見天道。其字。指道也。出字。渺茫不知所有。空空一性者是也。我之道充滿宇宙。愈靜而愈玄。更清而更妙。一靜充塞天地。一虛包羅乾坤。其道愈出而愈彌。更出而更遠。言其一靈虛於中。無不照察。無不通貫。謂之其出彌遠。靜於道。而不見其道。窮於玄。而不覺其玄。不知何為道何為玄也。其知彌少。此也。是以修真之聖人。清之靜之。不行而知道之來。空之洞之。不見而強名曰道。無之虛之。不為而道自成者纔是不行而知者。謂之真知。不見而強名者。謂之真名。不為而成者。謂之真成。知不見其知。名不見其名。成不見其成。此三者。性中融於命。命存於性。從無中所得。得後還無與道合真而洞湛寂。五行貫通。交泰陰陽。怳兮忽兮。其中有象。虛虛實實。不知其知。不名其名。不成其成。謂之知天下而見天道也。名其道而成至道也。故彌遠彌少者此也。者纔呌作成道。本不行不見不為。而真心見矣。是以聖人修之。如此其知其名其成而道真矣。

  為學日益章第四十八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矣。無為而無不為。故取天下者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此章教人複歸混沌。返於上清底意思。借學以言道。為學日進。而不見其功。其學日增。為道日損。而不見其減。其道日寂。道者。混沌之體。以清靜而用之。湛然一炁也。心無其心。而真心見。意無其意。而真意存。情無其情而真情寂。空性以立命。養命以還空。若亡若存。一炁充塞。竅竅流通。其光日見。其妙日玄。玄之又玄真道乃見。者是個道。仰而不能攀。俯而不能就。若雲遠。目前可得。若雲易。勝若登天。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窈之冥之。其道難見。空之洞之。其功易成。無他在己之靈。虛之則神藏於室。實之則神馳於外。在人之專於不專耳。無人無我是損也。無靈無性。又損也。槁木死灰。內有性存。凡取天下者。淳化之風。無為之治。窈窈冥冥。湛寂若清天。空空洞洞。清之若深淵。以無事而取之。天下自然來服。人之心清如水。人之性湛如天。則諸炁朝元而合一。混沌打成一片。空其心。通其性。靈其神。抱其命。镕鑄一個空洞鏡子。照物無所不徹。光明沖射萬方。乾坤為之我有。天地為之我無。陰陽合一。而虛靈以存之。者是個無事。若有毫髮所染。絲須罣牽。則為有事不足以取天下。為道者。不足以通百脈。則光明不開。真性不見。難以降伏諸炁。為道者。當自勉之。此章不過教人去聰明之心。馳騁之意。貪欲之情。若愚若蠢。死心灰意。損之而進於道矣。雖是無為而盡性。無不為而立命。無不為。是沒有不為之道。靜極而動。是無不為。動後返靜。是無為。從無為而到無不為。再從無不為。而返於無為。如此者。何患道不成。而天下不取也。

  聖人無常心章第四十九

  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矣。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矣。聖人之在天下。惵惵為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

  此章洞燭常虛。光明內固者也。聖人者。神也。常心。世欲之心。知識之心。神靜真心現。故聖人無常心。百姓者。氣也。氣固真空。虛靈之心出。如天之無心。實有心存。故以百姓心為心。善者。淳化之輩。真常清靜。吾得妙矣。故善之。不善者。塵凡外務。攪亂真道。吾亦靜治之。無所以亂我之本來。清靜虛神。淳化混然。吾亦善之。德字。作得看。我之真靈不昧。靜極而量弘。天地山川無所不容量弘則。德重。如天之德。上德不見其德。得善矣。信者。不無欺也。時至而到也。吾得靜之妙。信乎其玄玄矣。不信者。時未至也。堅心清靜。必候其至。吾亦信待之。如此之淳德得信矣。聖人之在天下。即神之返室矣。神歸於室。常惵惵然。惵惵。是無人無我之境。為天下渾其心。虛中不昧底意思。一氣渾然。而百姓皆注其耳目。一神虛無。而聖人皆孩之。寧神混沌。凝其虛中。神凝於氣。氣懷於神。神氣合一。運用於虛中。空空於身外。則百姓之耳目真注矣。聖人無常心真孩矣。霹靂一聲。虛空粉碎。飄飄蕩蕩。不知天地。而我內有天地。不運五行。而我自然轉動。不知其身。而真身見矣。不知其心。而真心明矣。真身見。真心明。聖人物外之神。則常心泯矣。非道而何。

  出生入死章第五十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民之。生動之死地十亦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蓋聞善攝生者。陸行不遇兕虎。入軍不避甲兵。兕無所投其角。虎無所措其爪。兵無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無死地。

  此章外其身形。求身外之真身。故無生亦無死。凡有生必死。生者死之門。死者生之戶。出有心之生。入無心之死。生之徒十有三矣。生生者。生一氣之真。死死者。死通靈之心。忘其生。即忘其死。不待穿鑿。而歸自然。十之中有三矣。三三之數。老陽之體。去九而歸於一。純陽之體矣。此句太上破九轉之說。九轉還丹。是耶。非耶。世人以訛傳訛。作為九轉。非九轉也。九者。陽也。金也。陽金之數。返而歸一。為之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言人入於作為。求術以長生。豈止避了九數。而妄作九轉之行功。不能歸一。而返閉陽金。則有落地矣。凡有落地。傷生取死之道也。夫何故。生生之厚。求生之心切。反有死矣。民者。氣也。氣生則生。氣動則地見。氣見陽金生。金生而動。動則九數。純純而返一。不厚生而生金矣。如是之五榖。五味。藥物。方術等。皆生生也。外此則不生。殊不知反害也。蓋聞善養生者。忘其生。亦忘其死。俱從無心無意中而長生。有心則鉛耗。有意則汞竭。鉛耗汞竭。則死矣。何故。因作為而求生。豈知反死也。善攝生者。陸行不遇兕虎。陸乃命也。忘其命。真龍真虎見。作為之兕虎則不遇。因其無心也。軍者。性也。入於性。則不避兵戈。兵戈。刀圭也。已土。戊土。性定真心見。二土自然歸中。何待作為。因其忘身也。身心忘。天地自然交泰。不惟兕無所以投其角。虎無所以措其爪。兵無所以容其刃。因其忘我忘形。凝神定性。氣和而得命。清天靜地之謂也。返於虛歸於空。神靈氣息。惟有存性。兕虎兵戈。安能得害。夫何故。以其無死地。蓋其不入於術而常虛也。有術者必死。無術者必生。修道者。可行術耶。

  道生章第五十一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畜之。長之。育之。成之。熟之。養之。覆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此章教人不待矯揉造作。聽其自然。而知漸進之功焉。道字作個無字看。有字就是術了。無字就是至道。道從無而生。從虛而入。空之又空。道乃生焉。故道生之。乾坤合一謂之道。陰陽轉舒謂之生。太和之氣謂之德。道從太和而生。生而不舍謂之畜。畜之若有物。空其靈虛其實。畜而成形若有之。因其旋轉左右。衝突上下。若有勢焉。故成金液。物成而天下萬物無不化生。萬物本無而生。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萬物本太和而成。是以萬物莫不貴德。故道所以尊之。德所以貴之。何也。本於一性也。一性而生太和而成。夫莫之命。命者。動也。靜極而成道。自有命存。何有意動。而道常出於自然。自然之中。而道自然火發而生之。若有以畜之。我以自然之氣。內和太和而長之。畜清虛而育之。體靜而成之。無為而熟之。不動而養之。以氣還元而覆之。故生而莫知其有。為而莫之可恃。長而不見其形。故不宰。是謂虛無之道。太和之德。窈窈冥冥。若有而不見其有空空洞洞。若存而不見其存。如此者。是謂玄德。

  天下有始章第五十二

  天下有始。以為萬物母。既知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複歸其母。沒身不殆。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複歸其明。無遺身殃。是為襲常。

  此章是返本還元。歸於太虛。如聖經有雲。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又如中庸有雲。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種本留末底意思。天下者。身也有始。是一炁之初。發生未動之先。此時乃先天也。以為萬物未生之前。即有靈性。靈性就是萬物之母。既知有性。性發即是子也。發生時就是意了。有意是後天性是先天。先天稟而後天生。未發之初。即有意存。謂之以知其子。既知其子。意勝而複滅生意盡。複歸其性謂之複歸其母。如未驚蟄時。草木稟性而未生。內有先天存焉。到清明後。漸多生意。而枝葉萌動。此其子也。夏茂秋落。有霜雪殺之肅之。生意盡。止有性存。含養於內寂然不動。而又待來春。此是複歸其母。如修道者。一炁融性。清靜而俟物至上升下降而會於虛。此其母也。左旋右轉。上下衝突。而為金液。此其子也。覆性而候動。動而複靜。隨其自然不待勉強。而合天真。此即是知母知子。而明本末終始之謂也。既明本末終始。不知先母後子。先子後母。則近於真常之道矣。真常之道在於湛寂。沒身而不殆。兌者。口也。塞其兌。寡言惜氣之謂也。則內境不出。門者。耳目也。無聽無視之謂也。則心灰意絶。無所搖動。則外境不入。閉其門。塞其兌。終身不待勤勞。而近於道矣。開其兌。則真氣不出。真氣凝。則餐風飲露。而濟於其事。若兌閉而不凝。露泄真氣。則終身莫能救。見小而不貪。入無而不有。虛其神。和其氣。益其精。皆化為空。則內外通透。無有隔障。輝煌乎見於微渺曰明守純一之中和。空虛無之境界。不知人我而無貪求。退藏幽境。遠於囂俗。知柔而返曰強。用其柔和之光。複歸於見小之明。則知天下萬物。有母必有子。有子複歸於母。言其靜而動。動而返靜也。遺字。作個說字看。如此。光至於柔和明至於見小。內外虛白。沖塞天地。無說我之身。皮袋之殃也如此者。是謂襲常。襲者。時時不閑念念常存。不可須臾離之謂也。知天命而率性。求率性中而得命。是謂常真常存之至道也。極言虛中有。有還虛譬如命本性出。無性不為真常。藥本靜靈。無靜不成玄妙。而天下萬物本末終始前後。自此而明矣。

  使我介然章第五十三

  使我介然有所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而民好徑。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彩。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謂盜誇。非道也哉錯。

  此章教人知本知末。行近而遠邪。就無去有底意思。我者身外之身。使身外之身介然湛寂。湛寂中有所知。知者覺照也。如此覺照。若行於大道。惟聽其自然之施為。常存是畏之心。深息常守而不敢放逸。大道。即天地之正氣。如天之無言無動。輕清而至高。虛靜而至靈無有奇異處。平夷而已。大道與天同體。亦是甚夷。而無奇異。不常而已。無有施為。靜以俟其自動。隨一氣之周流。靜則徑生。民者。氣也。處靜。則徑路通貫。而民隨其徑。而入虛無。氣靜則和。氣和則定。氣定真生。真生。而好徑。從徑而起。元海如火發。火發上升。則先天見矣。者纔呌做而民好徑。朝者。一氣也。氣升除息。謂之朝甚除。田者。身也。修身要無絲毫罣牽。看得如千年不耕不種無用之地。為世之所廢。我之身。亦看得如此無用。若田之蕪一樣。真修道者。舍其身而修心。心修得灰蕪身。而道日益。身看得重。道安在哉。身重心動。則求名求利念出。輕其身而身存。身存即道存。重其身而身亡。亡其身。道安在哉。謂之田甚蕪倉者。無名無處虛空之室也。虛心靜意。則先天生。先天生。則倉纔開。人纔知其處也。者個時節。方纔知道之妙。謂之倉甚虛歷代祖師所言虛無竅者。此也後人求見者有訣。訣曰。心靜而性明意。清而慧覺息深忘我。空我忘形。一氣纔生。火發乃見。起者。金室也止者。神室也。無意之中。而聽自然。四海之富。莫能得此。者纔是太上倉甚虛本旨底訣法。服者丹也。丹乃保身之珍。服乃護身之物。故以服字作丹字看。文彩者。內中五行。而還於虛白。從虛中見丹。丹成於三色雲氣之中。照徹天下。保我之身。謂之服文彩。帶利劍。先天生。慧光見。則心之厭矣。厭者。無心之謂也。飲者。金液也。金液有物。謂之食。無心中動是我飲也。食也。總者不過一氣耳。財者氣也。貨者。神也。神氣足而有餘。是謂盜天地陰陽之道兮。天地陰陽之盜兮。非道也哉。錯當者個不是大道就錯了。不錯上文即道也。非道而何。

  善建不拔章第五十四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祭祀不輟。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乃餘。修之鄉。其德乃長。修之國。其德乃豐。修之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國觀國。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

  此章教人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底意思。建者。樹立直上之謂也。善性則氣生。純一莫能拔。靜定則生。生動。直上而不移。抱一而定。忘人忘我底境界。時時如是而不脫。性。母也。氣。子也。母靜子定。常守母之規模。而呼吸自如。動靜天然。不待勉強時時不輟。稍有心中心。意中意。則忘母之規模。而不自然。常常定靜安慮。而得真道。以此真道。不輟而修之。而我之身外身真矣。純一不雜。一團天然之趣。者是我修身之德。如此。其德乃真。得天然之氣。時時不輟。而修我之家。身者。神也。家者。虛室也。其家空洞中而現。以我純和之德修之。其德乃餘。使我天然之氣。時時不輟。養純一之體。修之於鄉。鄉者。性也。虛室之外宅也。常常純和其氣。而德乃長得真性而不昧。使我天然之氣。時時不輟。而修之於國。則國有淳化之風。常常清靜。無毫髮之餘。以性還空。內若有所得。沖盈而豐之。使我天然之機。時時不輟。而修之於天下。則通身透徹無絲毫隔障。光明於萬國無不普照。此身外之身。慧光朗映。一貫乾坤。而天地悉歸於我。我還天地故。以我之身。觀身外之身。我之虛含。觀虛空之室。我之性觀虛白之性。我之神觀湛寂之神。我之慧觀混沌天然之慧。吾何以知天下之道然哉。不過一性者。此也。靜者。此也。靜而後動者。此也。動而返靜者。此也。湛寂而歸於虛白。此也。混沌而返於太清亦此也。無他盡性以俟命也。返命而複歸於性。此乃常真常存之道也。以此。

  懷真人曰。靜性靜性。真靜性。先天一炁起太清。寂然常繞虛無竅。一氣流通萬氣朝。渾然一身雲外客。不知身外有金身。太極爐中常錘煉。混元鼎內現真形。以空還空隨覺悟。無無有有此章神。心灰意滅歸大道。靈靈虛室現陽神。頂上一聲雷霹靂。天地晴和放光明。算來都是無著處。一身之外始為真。真真真。真到了妙處道有靈。我身不作主。任他自己行。得了天然味纔得做真人。

  含德之厚章第五十五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峻作。精之至也。終日號嗌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

  此章是返本而歸太清底意思。德者氣之和。厚者。常常精一。含蓄和炁而不間斷。謂之含德之厚。如赤子毫無知識。螯是行毒也。毒蟲不螫。無心之謂也。如赤子無容心。外不能入害猛獸不據。無意之謂也。如赤子無思意。外不能攪亂。攫鳥不博。無情之謂也。如赤子不種情於萬物。內絶心意情。外欲不入。和氣以合道。則骨弱筋柔而握固。雖有其身。而不知我之形。雖有其氣。而不知我之道。赤子無知識。則忘人忘我。而不知我之為我。常歸於空。修道者。故以赤子譬之。他既不知人我。又安知牝牡之合而(血夋)作。(血夋)者。赤子之真陰也。一點真陽隱於內。赤子氣和而生一。故見牝牡出。他也不知用意用情。聽其自然而樂天真。氣固則精潔。精潔則一氣生。謂之未知牝牡之合而(血夋)作。精之至也。赤子無心。而氣不耗。終日號呼而嗌。嗌者。咽也。雖然號呼而真氣不散。言其無欲無忿故不嚘。精粹純一。和之至也。言其氣歸於空。空無所空。氣存於有。有無所有。聽其天然。常和以合道。知和之所以然而曰真常。知真常而返於虛。慧生而曰明。和之至。有益於先天。先天抱一而曰祥。損而曰不祥。氣益則生。氣損則耗。心益不祥生。心損祥見不過損心而益氣。心使於氣者凡。氣使於心者聖。心使氣則強。氣使心則弱。強者萬物壯而老。弱者萬物化而生。能弱即道也。能強是謂不道。弱者。同天地之氣。天地壞而我存。是謂道也。安得早已。強者。自耗真陽。日漸消化。是謂不道。不道者。安得不早已乎。總不過和其氣。去其心。忘其形。存其道。聽其天然。隨其流通。周徧天下。而複歸空。歸空不空。是謂含德之厚。比於赤子。存真常之道。清之靜之返於太清。而道常存。豈已矣乎。

  知者不言章第五十六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兌。閉其門。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故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疎。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

  此章教人無貪無求。知止知辱底意思。道原無道。強名曰道。道原無知。強以有知。道不行功。強以有為。道原天地之理。道原。人生之氣。知者。實無所知。此為真知。真知無可說。謂之知者不言。者就是道了。言者。或說何處下手。何處采丹。何處結丹。不聽天然。強以意取。此非道矣。如此之人毫無知道。是謂言者不知真知者。坐若山。行若輪。時時不放。內固以塞其兌。外固以閉其門。內外真固。常挫其有為之銳。不知不識。以返其本。柔和以隨其自然。內外柔和。無心意之紛。則以知者不言解之。一氣貫通。內外貞白。柔和則慧生。慧生則光明萬竅。諸經絡通透。空無所空。有無所有。謂之和其光。自以為一。天地四時八節。無不合之。常存天地間。無我。我無天地。呼之以牛。我以牛應之。呼之以馬。我以馬應之。水溺火焚。不能動其心。者等人纔講得和光同塵。和光。是慧生內外。同塵。是竅竅光明。一氣周流。而無隔障者也。內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變化無窮。而複返於一。歸於混沌。是謂玄同。如此地步。不可得而親之。親之意存而歸於有。如此地步。不可得而疎之。疎之入於頑空。如此地步。不可得而利之。利之貪得。反傷其元。如此地步。不可得而害之。害之欲得反枯其精。如此地步。不可得而貴之。貴之驕心生。終不能成如此地步。不可得而賤之。賤之退心起。空聞至道。聞道者。不親而親。疎而不疎。不利而利。害而不害。不貴而貴。賤而不賤。如此者。故為天下貴。纔為知者不言之至道也。

  以正治國章第五十七

  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乎。以此。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人多利器。國家滋昏。人多技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故聖人雲。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樸。

  此章教人歸靜。無使精魂搬弄而傷其生。以正治國。正其心。誠其意。我自安然靜極景生。無不照察。如天之清極。風雲雷雨。沛澤天下。此乃天之奇。景現是人之奇。兵者。意也。以靜治兵。則兵。良不害於民。總而言之。無意氣醇無不貫通。有意氣積。無病不生。以奇用兵。去意而已。天下者。身也。以無為治身。則長生不死。吾何以知道之然乎。譬如以靜修真。真何在也。以無為言道。道何存也。故吾何以知其然乎。此句解作個修身不知道看。然字。指道而言也。太上真道。不知何道。是為大道。故以清靜修之。以此然也。世人訛傳。誤人多矣。誤人者。講後天一氣。即下數句是也。天下多忌諱。清靜而歸於有。忌諱者。用情用意是也。則民彌貧。民者。氣也。貧者。絶也。用意用情。氣絶早亡。何也。心意耗氣故已。已者。死也。民多昏。因意所害。故奇物多起。滋者。念也。隨他以意搬弄。則念起而隨之。於氣多有效也。人故娛之。殊不知取死之道也。法令滋彰。法令者。後天氣路底規矩。何起。何行。何住。如此行久。精耗而真一散。後來路熱不能丟去。盜賊多有而傷身也。真修者。切宜戒之。盜者心也。賊者意也。搬弄久。我不能為主。死日近矣。故聖人戒人有雲。我無為而氣自化。無為之妙真一。聽其天然。則行止自然合天之度。我好靜而氣自正靜之至。情之極清靜至極。一氣貫通。周遍天下。江海河漢。無不流動。故天地能長久。人效之。豈不道也。無事無欲。則民樸。而風化淳。去心去意之謂也。常清常靜之謂也。此是太上苦心。一一教人無為修身。有為氣化。化而返元。歸之於空。此章之意也。

  其政悶悶章第五十八

  其政悶悶。其民醇醇。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熟知其極。其無正。正複為奇。善複為妖。民之迷。其日固久。是以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此章教人混沌養真。杳冥養神底意思。修真以柔。以弱。以無。以空。虛則靈。空則明。其道也。常常悶悶。以無我。悶字。關防我心。為道之要。其氣也。通貫融和。心無主也。謂之醇醇。政是道。民是氣。道和於氣。氣和於我。忘我合真。始為政也。察察者。惺惺之謂也。我能惺惺。我即為心所使。不能關防也。其氣散而不和。因有心也。而道不成。故有禍福兼行。禍者因福而至。福者防禍而得。禍福兼至。在於心也。我能防此一塊肉。無求福之心。其禍無門而入。我能惺惺常往。求福而返招禍也。如此推之。孰能明至極之道哉。惟無。可以為天下政也。我有淳化之風。感動其民。則民無不歸我之化。政若施於有為。好奇之心無不招禍。我能空洞善根。常常關防。不放半著。其德無不合天。無心之謂也。非道而何。我若修有為之善。好勝之心。生於妄念。則妖見矣。求福而禍隨之。我無奇。我無妖。只悶然而不放。氣通天下。水流九洲。湛寂真常。若迷其心。則我之氣。無不混然而民迷。常常握固之久。而道成矣。是以古之修道聖人。堅剛其志。而不割動絲毫。志不移也。謂之方而不割。清心靜意。常守其神。外不能動我之情。生死寄之於天。身形忘之於地。我不在天地間。天地未嘗生我。亦未嘗死我。清靜廉潔而不劌。劌者。碎割也。言其我成一片。不能分也。直立不斜。秉空性而不倚。虛我神而不搖。常常誠之正之而不肆。肆者。放逸也。言其我常關閉防閑。而不使出入。久而不肆。光者性生於內。我常收藏幽密之室而不耀。方者。道之機也。廉者。道之統。也直者。道之體也。光者。道之用也。全此四者。無道不成。關防心意。而心意醇醇惺惺放縱。而真元缺缺。泯心泯意。非道也。而又何求。意絶氣生。意至氣止。意寂氣勝。無意而氣和。沖滿天地。照徹乾坤。如此者。為政悶悶矣。意者心之苗。情者心之根。念者心之發生。絶心而意泯。忘心而情寂。空心而念無。為道者。可不悶我之心。而妄求至道。其道遠矣。嗟夫。欲學悶悶者。自求真心。忘其血心。而道成矣。

  治人事天章第五十九

  治人事天莫若嗇。夫惟嗇。是謂早複。早複。謂之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蒂。長生久視之道。

  此章盡性以俟命底工夫。治人者。治己之神。純一不雜。念念歸真。絶妄遠思。清其內而心死。靜其衷而意亡。神魂守舍。鉛汞交加。聽其天然周旋於內。身與天同。氣合日月運用亦是周天之度。身形皆同湛寂之體。此乃治人也。事天者。清虛窮極之謂也。輕清而上浮。虛之至也。包羅萬象。無不含容。窮之極也。謂之事天。人能治人事天。無他。莫如嗇足矣。嗇者。儉也。一儉則易於虛。易於空。易於無。儉則妄念不生。妄念絶而心死。則不耗其氣也。夫惟嗇。是謂早複其元。習靜而氣足。德者。道也。早能回其心意。靜內潛修。反復元陽。不耗真一。謂之重積德。若能如此。重積乃德。則金水流通。先天到而無處不克。百脈萬竅。無不通連。而成一個空空洞洞底大光明竅矣。到了無不克時節。就入了湛寂之鄉。無人無物底田地。反不知其道之所以然者。空之至矣。則莫知其極。空之極。我不能知。極中又有生矣。莫知其極。可以有國者就是靜極。方見無影無形底虛無矣。不靜不能知。不靜極不能見。靜極見者。是有國矣。有了此個。則真一自投。不待意為者也。意至複滅。意盡複現。真一來投。則有母矣。其中生化之機。口不能言。惟有覺照。有母方能生化。生化不絶。我用就無窮。常生常化。內有天機。中合道機。我明玄理。聽其自生自化。不耗於外。常固於中。可以長久矣。長久者。只要深靜其性。固生其命。性根命蒂從虛而入。從有而生。從空而成。生生化化。其用無窮。如此可以視長久之道也哉。治人事天。豈外此乎。總不過著而不著。不著而著。虛虛實實。生化之機。玄妙無窮。而道久矣。

  治大國章第六十

  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

  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

  此章去心之謂也。大國者。身也。治者。虛也。空也。虛生明。空生慧。虛極空極。陰陽合一。治身以虛空為主。不要頑空。而要虛空。虛有存。空有具。如此若烹小鮮。言其虛空易得也。蒞者到也。普徧也。周流世界。無不貫通一團真一之氣。一塊幹健之精。通身化而為炁。性抱命。命孕於性中。休作釋氏頑空。而道家一一有具。釋氏去身存性。道家化身養性。皮囊化為一氣。聚散無不有身。身若去而我何存。道家如此之妙。如此之玄。人有魂魄。魂魄各一。故為人。魂魄合一。故為仙。魂魄不虛。故為鬼。魂魄能空。故為神。其鬼不神。我無心而鬼難測。故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天地不能度我。而況鬼乎。其神不傷人。神者。虛也。空也。虛空為實。靈靈為神。故不傷人。人者生也。神靈乃得長生。故無害也。非其神不傷人。杳冥湛寂之中。神不知為神。而我亦不知為我。故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以無心立腳。亦無意下手。心意窈然。故聖人不能傷人。如天地久也。神也。我也。神我合抱入無尋有。有中返空。兩無隔礙。俱不著於有。若存若亡之間。一氣貫通。而周徧天下。至道至德。交感為一。同歸於無極。以入玄玄之境。同歸上清之鄉。治身之要。虛空見矣。故德交歸焉。

  大國下流章第六十一

  大國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故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大國。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國不過欲兼畜人。小國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得其欲。故天者宜為下。

  此章知彼知此底意思。大國。小國。天下。皆是我身。下上上流。合而為一。大國者下流。言其一身通透。無有隔障陰陽交泰。天地感而為孕。抱合乾坤。而真成矣。謂之天下之交。天下昏昏默默。不知已有。而有自現。大凡此章虛能實。空能有。不待自作聰明。造作而成小國者。虛無也。虛無通。天地成一大竅。玄妙而久。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者。乃得於玄。而通於道也。心者虛中不昧。杳杳冥冥之中。存一真性。養和萬物。蓄氣於中。貫通於外。各得其宜。皆是玄妙底宗旨。如此行之。清靜。外妄不生。內欲不動澄於心。去其意。灰其情。則小人不敢犯。誠篤宜慎。皆為大道提綱。上下貫通。內外貞白。如此故與天同。故天者宜為下。天下者。形也。大國者。性境也。小國者。虛靈也。形清靜。則性生。性清靜則虛靈不昧。虛靈不昧。則慧劍鑄。慧劍鑄。則外魔不生。外魔不生。則內欲盡除。內欲除。則虛中靜。虛中靜。則萬竅歸通。萬竅通。則入於泄寂。而道成矣。故謂之大國下流天下矣。小國貫通也。此乃章中大旨。玄妙顯然。而後人得之。可以進道成玄矣。

  道者萬物之奧章第六十二

  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所寶。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雖有拱璧以先駟馬。不如坐進此道。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也。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耶。故為天下貴。

  此章言道之不可量。難以測度者也。一氣圓通。謂之道。道者。天地之包。萬物之奧。天無道不清。地無道不寧。天有道。不言而高。地有道不動而卑。萬物無道不生。萬物有道。所以化育。乾坤內外。無不有道。故為道之奧。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天地萬物。無不稟氣而生。無不隨氣而化。人乃天地中之天地。可不以道為寶乎。舍氣安能生乎。寶氣安能死乎。噫道者氣也。無陰陽之氣。豈能化育而為天地為萬物者乎。道之寶也。即氣為之寶。舍其氣。又有何求。善人者。惜精惜氣之人也。生死舍於腹外。形身之生死不足惜。化身之生死實可寶。善人之所寶者此也。不善之人。從其實。就其有。隨欲之生化。保目前之傀儡。美言可以市。市者。欲念也。欲念一起。便成幻境。如開市然無欲不縱。謂之美言可以市。行者。貪心也。貪心一起。如火之上然。莫能滅。日縱一日。無有底止。人人可以縱之為不善。就如求有之人。禍發而已莫能知。日貪其有以為美。何能棄之。謂之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故立天子。天子者。神也。存其神。養其性。以置三公。三公者。性也。性之樞動。感一氣貫通。秉陰陽之升降。合天地之生育。得乾坤之正氣。四大部洲。皆為一個。無有隔礙。雖有拱璧之障礙。以先駟馬之周流。貫通之後。不如坐進性守之道。聽其反復陰陽。輪轉日月。合乾坤周天之度。秉天地清濁之分。不言不動。無聽無視。惟善以為寶。古之所以貴此道者如此。又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也。不曰求。言其靜也。凝也。無求於動功到處。性現處。慧生處。內外虛白。自有天然之味以得。有罪者。貪也。妄也。去其貪。除其妄。以免外邪之侵。諸障之蔽。魔鬼之害。總而言之。去其心。斷其欲。舍其貪。忘其意。滅其情。種種業債。不能侵犯。故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所寶如此。以為天下貴。

  為無為章第六十三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大小多少。報怨以德。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無難矣。

  此章動靜合一。虛實並生。為者。不動而靜。此上為字。為無為。是個空字。不動而靜入於空。空中自有。謂之為無為。事者。不有而無。此上事字。事無事。虛中不作。入於玄。不有而無。入於玄。謂之事無事。味者空中動而我知其味。此上味字。味無味。動而複寂。空中動而複寂。謂之味無味。道之大者。充而塞乎天地。道之小者。斂而入於微渺。道之多者。無物不有。道之小者。無可聞。無可見。亦無可言。言其道不能測度。大小多少。亦難衡量。修道者。斂於內。不現於外。此人人鬼神不能知。斂於內之小者。不見其大。斂於內之少者。不見其多。為道不彰。雖有加害。我不理之。若是乎報怨以德。圖充塞天地。大之多之。先以清之靜之。安我之神。定我之性。還我之命斂於內。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必先於其易。為其無物不備之大者。必先於其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而斂於內之細者。天下之難事。事者道也。必先於其清之靜之易。天下之大者道也。必先於其湛之寂之之細。由此觀之。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充塞天地。貫滿乾坤。與我合一之大。而道體是以成之。故輕言道者易諾。得道者必寡信。殊不知道在何處。多易得者。始勤而終怠。終無一成。故多難是以聖人始終如一。不易不細。若是乎挾泰山而超北海。如此猶難之。常存固心為無為。而無不為。事無事。而無事不事。味無味。而無不味。若是底聖人。故終無難成其大而塞乎天地。小而入於微渺。多而無物不備少而不見不聞。無可言之道也。

  其安易持章第六十四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破。其微易散。為之於不有。治之於未亂。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是以聖人欲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複眾人之所過。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

  此章混合陰陽。收斂天地萬物。合周天之度數。滿卦內之爻象。返之於未有。與混元合抱底意思。念無念。心無心。情無情。欲無欲。物無物。我無我。如此纔能安。一毫著安而不持。萬緣不有。謂之安而能持。持字。不要看易了。要先難於安。纔能易持。兆者。了然明白。常常昏默。而若不明。其未兆明而不默。因其思也。思動則籌於心。言其太了然明白。而不若愚。故謀易生。脆者。日夜不放。存心意於運用。日耗其思則心不下。謂之脆。脆則魔生。至於我之真。崩而裂之。其形易壞。微者。稍有心神。使我不下。此皆道之病也。無心則無病。學玄者可勉之。如此病多。將何修之。默而為。誠而守。無念而行。為之於不有。寂然無我。冥然無人。治之於未亂之先。無為心不亂。無作意不馳。無功情不種。如此始可以言道矣。道乃何為。金也。木也。金生於水。木生於火。得水火而交並於土。交並者。不為不作。聽彼之天然隨氣之運用。不知不識。湛若天之清。冥若地之寧。聽生於毫末之初。發萌於無始之前。慎篤於我。謂之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者。二土成圭也。還九之數。起於水。降於火。抱合而為圭。臺。即圭也。二氣交泰。累於中土。合成太極。從太極中。返於無始。即此物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譬言道之不驟。行則易敗。遲則難來要不閑。常常溫故。時時在念刻刻在心。不可須臾離也。臨物不著。臨事不染。亦不要死。死坐定。為者易敗。執者易失。全在著而不著於外。清心靜意於內。是以為作者。執著者。避陽就陰之病也。聖人無為亦無敗。無執亦無失。何也。因其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空空洞洞。二個氣象。有有無無。兩段景象。聖人學道如此。民之者。氣也。若有則敗。若無成矣。從事。是有了。民之從事常於幾。故敗之。慎終如始。言其先靜而後靜中。雖有景象。從靜中而來。亦從靜中而返。本來面目。庶乎不失。聖人學道。全在於心。心靜故無敗事。心靜欲纔不欲。毫髮不生。謂之欲不欲。故不貴難得之貨。心靜故愚。愚故不學。謂之學不學。道從何學。亦從何傳。心靜似愚。即道也。將何學焉。故學不學。學不學。複我本來。與眾不同。故複眾人之過。生兮動兮。長兮滅兮。隨陰陽之氣。聽其自然之始。天地萬物。總不過二氣化育。故輔萬物之自然。因有敗有失。聽天然而不敢為。

  古之善為道章第六十五

  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難治。以其智多。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能知此兩者。亦楷式。能知楷式。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乃至於大順。

  此章渾然自得而得在。寂然自守而守成。窈窈冥冥。默默常存。與混沌符合。非以明民。民者氣也。為道之士非以明氣之往來升降之理。要混然不動。萬象皆空。自有一番景象。何必求明民之說耳。明中若愚故將以愚之。如今修道之士。只求於說。不務無為。為氣之樞轉。自難主持。故民之難治可知矣。智者。明白了然謂之智。俗語有雲。聰明反被聰明誤。學道者。愚而能篤。誠而能守。以智治國則國失。國者身也。太明為國之賊。似愚非愚。若不篤而誠者。是不以智治國之人。身形康健。容貎溫和。三寶內固而不泄。身享太平。無魔侵害。如天地皆春。長生不死。皆因湛寂窈然。空洞無為之道也。謂之不以智治國。為國之福。古之善為道者。故能知此賊此福之兩者。就楷式了。楷式者。清靜而安。高明而和。不言不動。無有無無湛然常寂。非白非青。真常堅固之體。金剛不壞之身。謂之楷式。與道同體然。如是能知楷式者。是謂玄德之道。玄德者。仰之彌高。瞻之在前。忽焉在後。致中和之道。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古之善為道者。必慎其獨也。如此可謂深矣遠矣。天地萬物。俱從順生。惟道逆之。謂之與物反矣。如是乃至於大順。從逆而順。從順而生。複返於逆。歸於太玄。入於上清。保合太和混沌之體也。謂之乃至於大順。嗟夫。善為道者。難矣哉。

  江海為百穀王章第六十六

  江海之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穀王。是以聖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聖人處上而民不重。處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此章以退以弱以柔以和為主。江海者。水之聚也。言其水善下之。故百穀者。天地萬物也。水為天地之脈。為萬物之滋。是以借水而譬之。水之最退最弱最柔最和。天地萬物。不能強之。不能遠之。言其道與水同體。似退似弱似柔似和。故水為百穀王。道亦然之。何也。水之善下故耳。道之能逆故耳。水之體。柔而不絶。道之體。柔而長生。總而言之。清之靜之足矣。水能川流不息。故以水譬之。水之勢故然。是以聖人在上位而不驕。順乎民情。學道而不驕。順乎一氣。聖人故欲上民。先以下之。故欲順民。先以和之。故不重不害。居上以退以弱以柔以和。則民無變。道以退以弱以柔以和。則氣不驟。故無重無害。無重無害。則民不爭。則氣不散。以清以靜。居上之體。守道之要。譬言天地萬。道莫如水。道莫如氣。氣莫如心。心死道存。心默道守。安和泰山。穩如磐石。萬緣不罣。毫髮不染。莫如靜。靜則無爭。除水之外。道之外。莫能如是無爭。故莫能無爭。不爭則不害。不害則不重。不重則不前。而先後之不前則不下。不下則居上不驕。不驕則能為百穀王。能為百穀王者無他。言其善下也。善下者。為水為道。故以江海言之。是以聖人莫能與爭。

  天下皆謂章第六十七

  天下皆謂我道大。似不肖。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細。我有三寶。持而寶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後且先。死矣。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救之。以慈衛之。

  此章言道之微末。世人罕知。皆謂之大。大不足以進道。微足以進之。天下指眾而言也。天下皆謂我大。故似不肖。不肖者。言我大而不微。殊不知正所謂道。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字。指道而言。細字。言道之莫見乎隱。莫顯乎微。修道者。篤慎謹守。無不合道。何為道。我有三寶。篤慎之人。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者。惇厚也。儉者。素風也。不敢為天下先退守也。仁厚和順清靜無心者。能之忘物忘形者。能之。舍己從人者。亦能之。慈雖敦厚。內有勇存。儉有素風。其量含洪。後常退守。自廣自大。人莫能知。慈故能勇。無勇空柔。故不成。儉有素風。常素不強。空溫不成。退而不先。空守無益。若圖勇廣而不柔和。若圖先而不後。如是者。其器不長。器者。中宮也。勇廣而加乎先。死矣夫。豈不嗟乎。和柔退守而固。剛柔相當陰陽合宜。乾坤有序。夫妻和合。子母不離。全在乎不肖。天可保也。以慈恒存。總不過退守灰心。柔和絶意。慈儉斷情。故六賊不侵。三屍無害。我以空防之。不假門戶。從何入來。故曰清而慈靜而儉。忘形物而不先。嗟夫。道之大矣。微矣。人不知其微而皆曰大。故不肖。不肖久矣。總皆謂之慈也。空虛若有。實中還無故器成。器成不死而曰道。惟守慈可以長生。慈者。謹慎篤厚。內和其光。外斂其形。內外貞白。是謂慈眾皆曰。大而不肖。道成者。不肖久矣。

  善為士章第六十八

  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不爭。善用人者為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

  此章以清更靜。以弱更柔底意思。善為士者。士字。作道字看。善能固守道者。似天之虛。地之寧。山靜水清而不武。不武者。靜極不動也。善為道之士。至清而不動。善戰者。聽天機之自然。不假造作。無系於心。無關於情。無動於念。聽天機之自轉。無毫髮之染。故不怒善勝敵者。強則多敗。柔則克之。以氣禦氣。無種於情。不假乎爭。空中勝之。無裏爭之。以無以空故不爭。善用人者。人。即是先天。到無為處。我不能用乎人。人不能用乎我。隨二氣之周流。任五行之運動。不用修為而為之下。如此者。是謂不爭之德。德者。道也。不爭之德。即是無為之道。如此者。是謂用人之力。靜極炁生。炁生神化。神化歸空。力者。道力也。如是謂用道之力。如此者。是謂配天。天以無為而治。道以無為而成。玄妙合天。謂之配天。古以淳化之風。道以淳化而成。天之高也。虛也。古之淳也。道之玄也。皆到至極精微之處。謂之配天。古之極皆從一善來。故能不武。善戰不恕。勝敵不爭。能用人之士。為下者故能配天。古之極。

  用兵有言章第六十九

  用兵有言。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寸而退尺。是謂行無行。攘無臂。仍無敵。執無兵。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加。哀者勝矣。

  此章隨天機之舒動。任陰陽之運行。不待造作而為道。借兵以喻氣。言道無用心處。無著意處用兵有言。起下文之意。修真者。不敢為主。主者用心著意是也。客者我真也。清靜天真候二氣來升。不敢勇於前而退於後。一段中和之氣。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在乎精粹純一。常處中和底景象。是謂行無行。攘無臂。任天河之水流。仍無敵。待他生而我方迎之。執無兵他雖勝。我以柔制之。我若以意迎之。心取之。是我輕敵也。禍莫大於輕敵。輕敵者。幾喪吾寶致崩於鼎漏於真。大道失矣。皆因抗兵相加之故。而不能勝。衰弱退後者勝之。用兵無他。中和而已。

  吾言甚易章第七十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惟無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則我者貴。是以聖人。被褐懷玉。

  此章我知我有。人知我無。我行甚易。人言我行難。大道貴於己知。不公天下。吾者我也。我非我之身。即我之神也。定於性。靜於神。定靜恒常。我難言妙。雖難。言易。而行甚易。謂之吾言甚易。道難乎知。知者易行。我知其易。天下莫能知。天下者一身也。炁生於混沌。入於冥忘。昏默之中。不知我存。故莫能知。怕默之中。無有運用。隨天機之自動。我不能為主。故莫能行。言者口口相授。片言一語之中。指點一二。就有了宗旨。有了把柄。謂之言有宗。君者心也。萬事從心。心存意在。心死渾忘。渾忘之中。自有主宰。歷歷自驗。謂之事有君。夫惟無知乃能成道。是以不我知。獨修獨行。孤陋寡聞。坐如磐石。性似太陰。氣若長河。川流不息之中。惟我自樂。知我者。是以希。希我知者。是以自貴。古之聖人。是以被褐。而外若無為。內實懷玉。玉者。虛靈之至寶。無為之至真。我之懷我之寶。懷我之真。是以天下罕知者矣。

  知不知章第七十一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惟病病。是以不病。聖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此章是以無言開化。無為修身。聖人知道。實無所知。無所知。斯為真如。上等之人不知其言。不知其修。故不知為真知。俱在先天中一炁運行。五行自轉。陰陽無意而和。造化無意而成。如此觀之。有何知之。是以不知為知。真知者不知。真知之人夙根清靜。謂之上。上不知之。溺心者。專意者。死死運行。是為我病。夫惟二字。解作者個二字。如此死死運行。溺意專意者。不隨天機自動。靈神自舒。強為我知。是以病。者個纔為真病。清心靜意者。忘物忘形者。立命於虛無。存性於空靈。坐如磐石。氣若流水。四時無寒暑。人以我為病。如此者。是以不病。聖人不病。以其病。人亦病之。病是以不病。

  民不畏威章第七十二

  民不畏威。大威至矣。無狹其所居。無厭其所生。夫惟不厭。是以不厭。是以聖人自知。不自見。自愛不自貴。故去彼取此。

  此章一團至理。一團玄妙。劈邪歸正之說。民者。先天至寶。威者。使也。用也。至道無使。至玄無用。冥然自生自化。不待做作有為之事。虛靈至極。明其心。見其性。先天自生。流貫天下。意不使。心不用。至寶不畏其威。如此大威至矣。狹者。限於所。存於處。大道無所處。待先天見。自有著落。命即存矣。謂之無狹其所居。先天見萬國九州島。無不通透暢然。性命從此合一。歸於虛無之中。按天地之度數。合日月之儀。秉乾坤之象。符陰陽之氣。同四時之生。化肅殺之機。長長如是。不假間斷。謂之不厭其所生。夫惟。是者個二字。者個不厭。方是大道。是以道祖聖人。成道如此之不厭。不厭者。無止其所生。無厭其所化。自生自化。內合天地陰陽之理。外成山嶽不動之形。外靜自然之靜。內動自然之動。是以聖人自知其有。而不自見其形。自愛其道。而不自貴其形。是以聖人。去彼之形。而留此之真。血化膏。心化虛。形化氣。而成自然之真。去彼之假像。存此之真形。聖人修道。不畏威也如此。

  勇於敢章第七十三

  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孰知其故。是以聖人猶難之。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坦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疎而不失。

  此章清靜自然工夫。無為至玄底大道。勇者有三。有血氣者。有強暴者。有果斷者。此世之勇也。惟修真之勇。割愛堅固是也。勇於敢。則身心為利名所牽。命故殺矣。先天盡矣。三寶耗矣。真元死矣。故殺。雖勇未堅。此也。謂之勇於敢則殺。心靜而空。意絶而忘。情欲斷而無。常存柔弱中和。無世塵所染。戒慎恐懼之心。常常清靜虛無與天同體。則真元來朝。一氣周流。無毫髮所染。湛寂自然。任二氣流通。日月共照其道乃得。勇於不敢者此也。天地壞而真靈不崩。世世長存。謂之活也。內清真朝。內靜氣固。清靜養神。靈虛死心。謂之活也。只有性存。命來固蒂。謂之活也。何也。。言其利則殺。故害。天之所惡。盜其至寶。而不同天行事。天之所惡。風也。雲也。迷乎宇宙而不清。天之所惡雷也。電也。震乎而不寧。言人之好動而不善靜。易迷而難清。此天之所惡也。天者。我靈也。意取耗其真。心存耗其精。息通耗其氣。內運耗其神。如此者。我之真靈所惡也。天即我真也。我之真。精一純粹。孰能知此者。孰能如此故。孰能知天惡。好動務有者。勇於敢也。故天惡之而殺。清靜自然。篤慎謙柔。中和之勇。勇於不敢者。故天不惡而活。勇於敢者。易進而不成。勇於不敢者。難進而易就。是以聖人猶難之。何也。聖人體天合道。清虛混元。故似天道不爭而善勝。勝者。起也。來也。至寶來而天下暗迷。則炁即混沌不分。二炁交合。成為太極五行運動而有。歸於虛無而成。無極。與道合真。湛然常寂。而為之天道不爭而善勝。天道既不爭矣。不爭。即不言也。不言而善行。不取其意。不用其心而真炁合一。自然來矣。是以聖人猶此之難。故不謀於有。不謀於心。不謀於意。而謀於湛寂杳然。混然一體。不知其道。不知其玄。而天網恢恢者。恢恢者死心之謂也。天者。我也。網者。昏默無主之謂也。疎者。忘物忘形之謂也。物形既忘。而真心不失。而字。指形物言。莫當虛字過文看。我之真。昏默不醒。形物不分。不失真性常存真心了然至道。何殺之有。何惡之有。何爭何言何取。而謀之。故無利而害不生。以此常活。謂之天網恢恢。疎而不失之勇也。

  民不畏死章第七十四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若使民常畏死而為奇者。吾得孰而殺之。孰敢常有司殺者殺。夫代有司殺者殺。是謂代大匠斲。惟代大匠斲者。稀有不傷其手矣。

  此章清靜心地。割斷愛根。虛無下手。實處著腳。以空還空。實有所得。得後返空。寂然至道。民不畏死。民者氣也。清靜惜氣。內秉中和。外無耗散。坦然自固。與天同久。湛然常存。何死之有。謂之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因人從順道。不返於逆。日耗真元。故常耗而不固。年年不惜。日日不保。以至於老枯朽之。槁槁乎豈不死乎。自取之。奈何反以死懼。若使民常畏死。孤寡而不和。陰陽而不合。萬物而不生。為之奇者。不能偶矣。奇者陽也。偶者陰也。陰陽合而成道吾者。我也。吾得孰而殺之。吾得至道。孰能殺害之。至道有形無質。有影無跡。我得其妙。誰能殺之。孰敢常有司殺者。有司者。我之心也。我死其心。使其無主。勿起思妄。勿起殺害。勿起執著。常常平等而不動。孰敢使有司而殺者。必無是理也。總不過清靜自得。無使我之心。亂我之至道。謂之孰敢常有司殺者。殺。是亂其本心。無所不為。自耗真元。自取其死而殺之。謂之殺。夫代有司殺者。是我隨心轉動。不能自主。我害我也。謂之代有司殺者。我害道也。謂之代有司殺者。故殺。大匠者。巧工也。巧工之人。玲瓏其心。虛靈其神。貫通其意。無所不作。了徹於胸。若使愚蠢之輩。代而作之。必害其事。故殺之。苟能免其害者。稀有不傷其手矣。譬如人之為道巧精。巧炁。而又巧其神。虛無自然之理。空洞自玄之妙。湛寂貞常之道。天然自得。與天地同體。與日月合期。陰陽自然好合。五行自然流貫。內秉至道。外合真全。假使有作之輩。晝夜運行。後天抽添穀氣。猶如愚蠢之輩。代大匠而斲之。未有不害其生也。如有作者。不明至道。隨心搬弄。未有不死者也。只要惜精惜氣惜神。盡性以俟命。命歸而返合於性。打成一片之為道也。果如是。民不畏死。何懼之有。故以大匠譬之。代之者。稀有不傷其手矣。

  民之饑章第七十五

  民之饑。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饑。民之難治。以其上之有為。是以難治。民之輕死。以其求生之切。是以輕死。夫惟無以生為者。是貴於長生。

  此章以無為自化。不求生而乃長生。民者。我也。氣也。我不食。饑從何來。以其惜氣保身。閉五官之門。固我真之室。人若大開門戶。貪好五味。日漸一日。習氣太甚。是以饑之。人饑者。以其愛身之故。殊不知反受其殃。以其死故。若求長生者。上者。心也隨分食祿。心不貪求。口不貪味。一心內照。是以不饑。以其心食稅之多。稅者斂也。人之不食。畏其生也。不是要人辟榖。是要人一心內固。不貪不求。食而不知其味。一心向道。故無饑也。一心貪求。是以饑之。挐思食之心思道。何道不成挐稅食之心稅身。何身不久。如此纔呌個不饑。民之難治。因我之思多。心多。思多則欲生。心多則事不了。欲靜事清。民豈難治。以其上之無為明心見性。氣有順逆。以無為自化。則和於中。靜於內。安得不治。雖無為而心不死。是以難治。不是教人瞎坐。肉心死而真心見。無為化為有作。有作者。天然自動之機。陰陽隨分之化。乾坤從無而生坎離。坎離得混元之氣。而合至道。於是複返於清靜。外無息而氣內輸。淳化之極。何難治之。雖無為而入禪。是以難治。民之輕死。何也。以其求生之切。未饑先思食。食到思甘。未寒先思衣。衣到思麗。見色思淫。見財思富。富到貪之。身安思祿。祿到求爵。爵高思壽。五金八石。終日服之。學彼延年。無所不至。此求生也。求存世也。殊不知反害其生。何也。因貪因求。日費其思。遂耗其陽。日漸一日。是以輕死。欲得長生。無是理也。欲求長生者。何法治之。無稅其食。無空無為。無求生之切。一心內固。外無貪求。內外貞白。貞白者。夫惟無以生為者。是不求生而固道。道存者故不死。是貴其生也。苟能如是。寧有死乎。

  人之生章第七十六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剛。萬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強則不勝。木弱則共。強大處下。柔弱處上。

  此章教人惜氣內斂。藏神內用。中和修身。無為養道。人乃寄天地中一物耳。物有長久者。有速敗者。人之生也死之門。死也生之戶。人秉天地之秀。得陰陽四時之氣。感父母乾坤之精。皆是一派中和之氣。生而為人。養而成體。長而成形。得道以成仙。失道以為鬼。俱在和與不和之間。在己之修為而已。己之修為。其柔弱也故生。其堅剛也故死。於是方為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剛。無他。在於中和二字之間。人生柔弱者。外則能保身。內則能煉神。堅剛者。外則能殺身。內則能死神。人之修行。譬如藏物。封固堅者。無風雨霜雪之苦。故長存露於外者。有日曬夜露之苦。故敗之。人若體此修身。中和惜氣平等斂神。死生二路。在我之柔弱剛堅之中。其柄在我不在天矣。人若有為者。強而行之。是用心用意。堅執剛勇。一頭行去。無返避之心。謂之其死也。堅剛人若無為者。忘心灰意。聽其天然。不假修為。道自混元。謂之其生也柔弱。苟能體此行之。則生而不死。不能如是。則死而不生。去其堅剛。忘其柔弱。則不死不生。草木萬物之生也柔脃。萬物之中。無不中和。言其不行不動。不睹不聞。不言不食。感天之雨露。得地之和氣。無風折之。春夏長於外。秋冬斂於內。故來春尚有生氣。謂之柔脃。其死也枯槁。言其可玩之材。可用之質。人之愛也。慕也。不能忘情於他。故遭人取之。因他之美質。故枯槁矣。又一等不得天地之氣。又無雨露之施。日暴之。風折之。不枯已槁已而何。譬人之不修。譬人之豐衣玉食。功用於外。不修於內。萬物之枯槁。由人之死而不生。人之死而不生。由萬物之枯而槁矣。二理一也。只在和與不和閑耳。和者退也。無用也無材也。無心無意也。無物無形也。一團混元之氣。斂神惜精之謂也。嗟夫。柔弱者生之徒。堅剛者死之徒。是以客氣勝和。有為害中。心意使之然也。謂之兵強則不勝。木者和之根。中之苗。根苗中和。內外共斂。謂之木弱則共之。強而大者。處下以為鬼。故死之然也。柔弱者。則居上以成道。無他。明於心者。謂之柔。見於性者。謂之弱和於中。謂之生。明心見性。生生不已而成道。迷於心者謂之堅。亂於性者謂之剛。不和於中者謂之死。迷心亂性。死而已矣。上下於此明矣。

  天之道章第七十七

  天之道。其猶張弓乎。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

  此章平等待人。平等修己。言人道天道。不過一理。皆是致中和底道理。天之道。不言而高。不名而尊。不動而大。此乃天之道也。天之道猶張弓乎。弓者。中也。入矢為中。不高不下之謂中。力大而放則射。射者去也。不為中。力小而不滿弦。弦不滿則不中。天之道。猶之乎弓也。不過不及之謂也。過者不為中。不及者亦不為中。天之道中而已矣。不足者。補其足以為中。有餘者。損其餘以為中。是以天道如此。人道若如之。即合天道。如今人道則非也。不中不和。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亦損之。自恃其強壯。殊不知損之又損。安得有餘。人若合天道。內固中和隨先天之自然。不言不動。而中其的。若是者。孰能以有餘奉。天下。能以有餘奉天下者。唯有道則然也。有道者誰乎。是以古之聖人。唯聖人能以有餘奉天下。。何也。因其為不自逞。不自恃其有餘。功成不自居。不自處其下也。因其能合天道。猶之乎張弓者然。不徧不倚之謂也。故古之聖人。內省不有。隨乎混元以自修。故不自見其賢也。因退修自固。以中和體天而合天道。補不足。損有餘。而合張弓。張弓者。中而已。凡人修道。內外合天。氣秉於和而居於中。天道人道盡矣。故道祖以張弓譬之。不過一中也已矣。通章一中字盡矣。道德五千。亦一中字盡矣。離中字即非矣。

  天下柔弱章第七十八

  天下柔弱莫過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故聖人雲。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正言若反。

  此章教人以柔以弱修身。以和以中修道。天下之至弱者。莫過於水。水之性柔。體水之柔。修道乃得。天下之至堅剛者。土也。萬物不能強土。惟水能之。水之柔。能克剛。故譬水也。水者。人之性。萬情萬欲。千心千意。性能治之。性若水。心地清靜。性若水。形骸隨之水能長養萬物。性能收伏身心。水能滋土。性能固道。無水土烈。無性道分。道者。心也。性不存。心外馳。故分也。心分。道安在哉。用心者非道。離心者亦非道。故譬言天下柔弱莫若水。性非氣質之性。清靜天命。本來之性。故堅強莫如水。誰能行此水者。誰能勝此水者。謂之莫能行。莫能勝。人若存性孰能行之。孰能勝之。故柔弱勝剛。聖人雲。柔弱者。社稷之主。天下之玉。社稷我之身也。天下我之形也。性柔弱。心能和之。心和氣固。氣固道存。道存真心現。真心現。方知玄裏微妙。如水之川流不息。無風浪靜之謂也。天下水之柔弱。如性之中和。水之川流。如性之炁運。水之恬淡。如性定而氣固。水之淵源。如性之默默。水靜魚潛。性定命伏。何水無魚。何性離命。水聚魚藏。性存命固如此類推。性命之理畢矣。故柔弱莫若水。修命莫如性。命乃人之根。性乃命之苗土乃萬物之父。水乃萬物之母。無父不生。無母不養。命乃人之父。性乃人之母。無父不固。無母不成。水不能離土。性不能離命。水土滋生萬物。性命煉成汞鉛。人若體此。道立成矣。

  和大怨章第七十九

  和大怨。必有餘怨。安可以為善。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司契。無德司徹。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此章克已修為。篤慎自守。和怨於人。而不自取之也。和怨於人。必有餘怨。安可為克己篤慎者也。善修己者。自潛自固。。不親於人。如是可以為善矣。一親於人。則有怨於人。不親則不怨矣。如是不和大怨。庶可以為善乎。和者。偏愛也。偏親也。不偏著中。則無餘怨矣。是以聖人修己。如此無偏無斜。而執左契。責己而不責於人。惟有德者。司其契矣。無德司徹。不與上天同德。故司徹矣。契者。普徧也。天道無私。普徧而無親。人道偏倚而親愛。故有餘怨人能體天之無親。不偏不倚而執中。常存普徧之心。與天同善矣。天道無私不親。無餘怨而常善。故常與善人同矣。道君之意教人內秉中和。外安磐石。不偏不倚。無愛無親。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故無和大怨。而無有餘怨。可以為善。而同天之無親也。惟聖人能司其契者能之。與天同德矣。故常與善人。道與天合矣。故無和大怨。而無有餘怨者也。無他。不言不動。無視無聽之謂也。

  小國寡民章第八十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複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此章教人知方所。知運動旋轉之機。毋得空無方為不死之玄機。小國者。中之中也。寡民者。氣之深也。器有什伯。非止一處。皆傍門導引之法也。可以一己之功。久必悞矣。非聖人流傳之法。故而不用。虛裏能見小國。氣靜而知寡民。此至道微妙。非什伯之器。靜極小國見。氣深先天起。那時方知先天大國。自然玄妙。運動周流。一竅生百竅。百竅生千竅萬竅。一一貫通。皆成大竅。此時光照十方。虛無大地。謂之小國寡民。何必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也。又何必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遠徙者。存想之功。何處起。何處凝。謂之遠徙。著心用意。謂之重死。使民者行氣之說也。人能小國寡民者。雖有三車。三關度數之說。無所以意乘而用之。雖有文武甲兵之說。無所以心陳而用之。修至道者。深其氣。返淳化之風。樸素以復古道。如是清之極靜之極。清靜至極。無心自動。無意自行。隨天然使民復古道。結繩而用之。結繩者。一團混元之氣也。清如斯也。靜如斯也。方動自然運動。運動時。方知其味之甘。其服之美。其居之安。其小國寡民之俗之樂。鄰國者。我之形也。相望而化為清虛之境也。雞犬者。我之心意也。相聞而化為太清之地也。如是安於大定不動。而複返清靜。歸於無始之先。。謂之民至老死不相往來。小國寡民者。與道合真也。

  信言不美章第八十一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辨。辨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

  此章言聖道無聲無臭。不睹不聞。極矣至矣。信者誠也。信於言而不為美。美者鮮也。美於言而不為信。至道少言。至玄寡語。少言寡語。至道立基。辨者。分剖也。善者存道也。有道之士。不分人我。謂之善者不辨。能辨別明白者。務於外。聰明外用。日耗元精不能默默自守。為無道之不善也。知者聰明過人。博覽世事。而不為知道之善者。精神全用於外。不能篤慎固守。與道相離。謂之博者不知。言其善道者。不睹不聞。無言無動。那善道底聖人。何常存覩之心。雖不睹而實內睹矣。何常存聞之心雖不聞。而實內聞矣。何常存多言之心。雖不言。而實有言矣。何常存不動之心。雖不動。而實內動矣。聖人之心。空空洞洞。無毫髮罣慮。心地光明。內外貞白。謂之聖人不積。故既以為人。已愈有。既以與人。已愈多。言其聖人之心。與天平等。濟人利物而無害。聖人之為道也。中和而不爭。言其不博不辨不信。固己。不博不辨不信故心地不積。心地不積。故聖人善為道者。故不爭。不爭纔與天平等。平等纔不分人己。濟利而不害。籲。聖人之心。美矣。善矣。知矣。中和而合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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