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袭人、紫鹃、鸳鸯是《红楼梦》中的四大名婢。又是《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的头号人物。由此可见,她们在红楼一书中占有主要地位。“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说的就是晴雯。 晴雯从小父母双亡,她和她的表哥一起被卖到赖大家,成为赖嬷嬷的丫鬟。赖嬷嬷为了孝敬贾母,又把晴雯送给了贾母,成了贾母房里的丫鬟。所以她是奴才中的奴才,所以书中说她“身为下贱”。这个本来该干粗活儿的丫头,由于聪明美丽,很快被贾母看好,贾母是侯府千金,使唤过的奴婢成百上千,而且她又是一个特别会享受生活的老太太,她把袭人送给宝玉不过是看她尽心尽力,而把晴雯赏给宝玉,是为了让宝玉过得幸福。贾母看人,那是相当有眼力,当她第一次看到尤二姐的时候,并且戴上老花镜看了看她的肉皮儿,等尤二姐填到贾琏房中,贾母说她:“可见她是个贱骨头。”一语道破天机,尤二姐在闺阁之中,就与姐夫贾珍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由此可见,贾母的眼光还是很毒的。 贾母得了晴雯,感到这个女孩儿不但容貌出众,而且言谈敏捷、针线女红他人所不及,于是赏给了贾宝玉。贾母喜欢晴雯,也喜欢宝玉,贾母深知只有晴雯这般女孩儿,才配得上宝玉。在贾母的心中晴雯就是贾宝玉的妾,晴雯已经注定跟随贾宝玉一生。贾母对晴雯寄予厚望,她不但希望晴雯伺候宝玉,更希望将来晴雯成为宝玉的臂膀。 果然,宝玉对待晴雯也如同知己一般,书中第八回,晴雯出场了,当时,宝玉醉酒回了自己的房里,看见案上的笔墨。晴雯先接出来,笑道:“好,好,要我研了那些墨,早起高兴,只写了三个字,丢下笔就走了,哄得我们等了一日。快来与我写完这些墨才罢!”这时宝玉也想起了早起的事来,因说道:“我写的那三个字在哪里呢?”晴雯笑道:“这个人可醉了。你头里过那府里去,就嘱咐我贴在这门上,这会又这么问。我生怕别人贴坏了,我亲自爬高上梯的贴上,这会子还冻得手僵冷的呢。” 可见晴雯是宝玉最得意的丫鬟,她给宝玉研墨,宝玉写字,这是一幅多美的画面。宝玉丢下笔走了,晴雯整整等了他一天,在等不到宝玉的时候,自己亲自爬上梯子,贴在门斗上。晴雯尊重宝玉,更尊重宝玉的作品,怕小丫头子和那些老妈子贴的不好看,便亲自爬上高梯子去贴。可见晴雯不负贾母的厚望,一心一意想做好宝玉的生活秘书。 很多人觉得晴雯是赵姨娘的翻版,尖牙利爪、得理不让,这话确实有着空穴来风。晴雯对一些男盗女娼的事情是最看忌讳的,对于这种暧昧之事,晴雯一概回绝,和黛玉一样,她在乎的是宝玉的心,容不得丝毫的邪念。她如出水芙蓉般纯洁,她对宝玉的爱也自然是纯洁的了,而宝玉却和袭人有了肌肤之亲,这样晴雯对宝玉多少有些失望。这种失望导致了她完全没有了奴性,任性使气简直到了极致。宠爱她的宝玉也招架不住,贾宝玉太喜欢她了,袭人说晴雯每日不和贾宝玉顶几句嘴,贾宝玉就不舒服。所以贾宝玉忍着晴雯顶嘴、对抗、冷嘲热讽,还让她随意撕扇子,这都是为了讨晴雯的欢心。 晴雯深知宝玉对自己好,所以半是撒娇半是使小性子来报复宝玉辜负了自己的一颗心。在《红楼梦》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偏生晴雯上来换衣服,不防又把扇子失了手跌在地下,将股子跌折.宝玉因叹道:“蠢才,蠢才!将来怎么样?明日你自己当家立事,难道也是这么顾前不顾后的?" 晴雯冷笑道:"二爷近来气大得很,行动就给脸子瞧.前儿连袭人都打了,今儿又来寻我们的不是.要踢要打凭爷去.就是跌了扇子,也是平常的事.先时连那么样的玻璃缸,玛瑙碗不知弄坏了多少,也没见个大气儿,这会子一把扇子就这么着了,何苦来!要嫌我们就打发我们,再挑好的使。好离好散的,倒不好?" 宝玉听了这些话,气得浑身乱战,因说道:“你不用忙,将来有散的日子!”袭人在那边早已听见,忙赶过来向宝玉道:“好好的,又怎么了?可是我说的‘一时我不到,就有事故儿’。”晴雯听了冷笑道:“姐姐既会说,就该早来,也省了爷生气.自古以来,就是你一个人伏侍爷的,我们原没伏侍过.因为你伏侍的好,昨日才挨窝心脚,我们不会伏侍的,到明儿还不知是个什么罪呢!” 袭人听了这话,又是恼,又是愧,待要说几句话,又见宝玉已经气得黄了脸,少不得自己忍了性子,推晴雯道:“好妹妹,你出去逛逛,原是我们的不是。” 晴雯听他说“我们”两个字,自然是他和宝玉了,不觉又添了酸意,冷笑几声,道:“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那里就称起‘我们’来了。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了!” 袭人羞得脸紫胀起来,想一想,原来是自己把话说错了。宝玉一面说:“你们气不忿,我明儿偏抬举他。”袭人忙拉了宝玉的手道:“他一个糊涂人,你和他分证什么?况且你素日又是有担待的,比这大的过去了多少,今儿是怎么了?”晴雯冷笑道:“我原是糊涂人,那里配和我说话呢!” 袭人听说道:“姑娘倒是和我拌嘴呢,是和二爷拌嘴呢?要是心里恼我,你只和我说,不犯着当着二爷吵,要是恼二爷,不该这们吵的万人知道.我才也不过为了事,进来劝开了,大家保重。姑娘倒寻上我的晦气.又不象是恼我,又不象是恼二爷,夹枪带棒,终久是个什么主意?我就不多说,让你说去。”说着便往外走。 宝玉向晴雯道:“你也不用生气,我也猜着你的心事了。我回太太去,你也大了,打发你出去好不好?”晴雯听了这话,不觉又伤心起来,含泪说道:“为什么我出去?要嫌我,变着法儿打发我出去,也不能够。”宝玉道:“我何曾经过这个吵闹?一定是你要出去了.不如回太太,打发你去吧。”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袭人忙回身拦住,笑道:“往那里去?”宝玉道:“回太太去。”袭人笑道:“好没意思!真个的去回,你也不怕臊了?便是他认真的要去,也等把这气下去了,等无事中说话儿回了太太也不迟.这会子急急的当作一件正经事去回,岂不叫太太犯疑?"宝玉道:"太太必不犯疑,我只明说是他闹着要去的。”晴雯哭道:“我多早晚闹着要去了?饶生了气,还拿话压派我。只管去回,我一头碰死了也不出这门儿。” 宝玉道:“这也奇了。你又不去,你又闹些什么?我经不起这吵,不如去了倒干净。”说着一定要去回.袭人见拦不住,只得跪下了.碧痕,秋纹,麝月等众丫鬟见吵闹,都鸦雀无闻的在外头听消息,这会子听见袭人跪下央求,便一齐进来都跪下了.宝玉忙把袭人扶起来,叹了一声,在床上坐下,叫众人起去,向袭人道:“叫我怎么样才好!这个心使碎了也没人知道。”说着不觉滴下泪来。袭人见宝玉流下泪来,自己也就哭了。 这一段中,有这样一句话:“晴雯听他说我们两个字,自然是他(袭人)和宝玉了,不觉又添了酸意,冷笑几声,道: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那里就称起‘我们’来了。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了!”忠心赤胆伺候着宝玉,在晴雯的心中,宝玉就是她的未来,她亲口也说一头碰死了也不离开宝玉,晴雯对宝玉这样忠贞不二,她那里能咽得下宝玉与袭人的那段见不得人的事。可见,晴雯是纯洁的,在她心中极力排斥着那些主子与下人苟合的举动。 晴雯同样与黛玉一般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这一点在《勇晴雯病补雀金裘》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书中写道:晴雯道:“说不得,我挣命罢了。”宝玉忙道:“这如何使得!才好了些,如何做得活。”晴雯道:“不用你蝎蝎螫螫的,我自知道。”一面说,一面坐起来,挽了一挽头发,披了衣裳,只觉头重身轻,满眼金星乱迸,实实撑不住.若不做,又怕宝玉着急,少不得恨命咬牙捱着.便命麝月只帮着拈线.晴雯先拿了一根比一比,笑道:“这虽不很象,若补上,也不很显。”宝玉道:“这就很好,那里又找哦嘶国的裁缝去。” 晴雯先将里子拆开,用茶杯口大的一个竹弓钉牢在背面,再将破口四边用金刀刮的散松松的,然后用针纫了两条,分出经纬,亦如界线之法,先界出地子后,依本衣之纹来回织补.补两针,又看看,织补两针,又端详端详.无奈头晕眼黑,气喘神虚,补不上三五针,伏在枕上歇一会.宝玉在旁,一时又问:“吃些滚水不吃?“一时又命:“歇一歇。”一时又拿一件灰鼠斗篷替他披在背上,一时又命拿个拐枕与他靠着.急的晴雯央道:“小祖宗!你只管睡罢.再熬上半夜,明儿把眼睛抠搂了,怎么处!”宝玉见他着急,只得胡乱睡下,仍睡不着.一时只听自鸣钟已敲了四下,刚刚补完,又用小牙刷慢慢地剔出绒毛来。麝月道:“这就很好,若不留心,再看不出的。”宝玉忙要了瞧瞧,说道:“真真一样了。”晴雯已嗽了几阵,好容易补完了,说了一声:“补虽补了,到底不象,我也再不能了!”嗳哟了一声,便身不由主倒下。 晴雯的死对头自然是袭人了,她们都是贾母赏给宝玉的,可袭人很快就与宝玉有了那种关系,而晴雯则是管东管西,快人快语,到处得罪人。她骂小红,伤及到了凤姐;她移气于宝钗,伤及到了黛玉。同在怡红院,表面和袭人和和气气,那是袭人会来事。 第二十回,写了宝玉的乳母骂了袭人,宝玉替袭人抱不平,说:“这又不知是哪里的帐,只拣软的排揎。昨儿又不知哪个姑娘得罪了,上在她的帐上。”晴雯听了这话极为不满,在一旁笑着说:“谁又没疯了,得罪她作什么,便得罪了她,就有本事承认,不犯带累别人!”晴雯的这一番话正展示了她做事光明磊落的一面,同事她把矛头直指袭人。而袭人一面哭,一面拉宝玉道:“为我得罪了一个老奶奶,你这会子又为我得罪了这些人,还不够我受的?”说得楚楚可怜又绵里藏针,看来袭人不只会装深明大义,也会装小可怜,先天不利使她以退为进以守为攻,把个晴雯比得十分可恶。在怡红院,所有的大丫头麝月、秋纹、碧痕都一边倒,向着袭人,小丫头又是被袭人那下马的,而偏偏晴雯就敢与袭人唱对台戏。袭人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连王夫人都叫她“我的儿”!可是晴雯不管那一套,什么我的儿我的孙,一时口快,目无主子,单纯中流露着叛逆,这使王夫人开始往死整她的主要原因。 晴雯正直刚烈,对人对事毫不留情。她疾恶如仇是大观园人人皆知的。而且又是贾母亲自拨给贾宝玉的大丫头,所以眼里不揉沙子,只要宝玉房里的那些小丫头有一点歪心眼,轻则谩骂、重则殴打。坠儿偷了平儿的镯子,晴雯知道以后,立即火冒三丈,小说是这样描写的:……一把将他(坠儿)的手抓住,向枕边取了一丈青,向他手上乱戳,口内骂道:“要这爪子做什么?拈不得针,拿不动线,只会偷嘴吃,眼皮子又浅,爪子又轻,打嘴现世的,不如戳烂了!”坠儿疼得乱哭乱喊……可见晴雯对鸡鸣狗盗之事极其痛恨。同样是奴才,坠儿犯了错,应该宝玉来定夺,而晴雯马上自作主张,把坠儿的娘叫来,却执意要把坠儿撵出去。也就是这样的性格,招来了卷铺盖走人的结局。 晴雯的性格有两面性,她极有骨气,鄙视卑污,不搞钻营,疾恶如仇,正气凛然,只刚不柔,目无一切,是红楼所有女卑卓力特型;而且智力超群、痛恨鬼鬼祟祟的勾当,袭人暗中立功,多拿津贴,被她一眼识破;另一方面就是缺少防范之心,直言不讳地说出别人的隐私,随口刺人,不懂得保护自己。 王夫人是荣国府的女主人,她得罪了王夫人口中的“我的儿”(袭人),就是直接挑战王夫人的尊严。而且还有致命的一点“水蛇腰,削肩膀,眉眼有点像你林妹妹。”而且一见难忘。王夫人是金陵王的大小姐,也是诰命夫人,比邢夫人还要高一头,贵妃娘娘的亲生母亲,四大家族的出身,哪一样都够她享用一世,可她就是不得意的。虽有个贵妃女儿,可关在宫里,这可是贾府中的一颗定心丸。睡在皇上身边的贵妃娘娘,只要探听到一点蛛丝马迹,马上告知娘家人。所以,王夫人是谁都不敢冒犯的。他生了个宝贝儿子贾珠,死了。年近四十多岁,又得了个宝玉,被婆婆霸占,而且宝玉身边安插的全是婆婆屋里的丫头。王夫人高高在上,当然看不上少爹没娘的林黛玉了。妹妹(薛姨妈)的到来,让她更加得意。连贾母都说要腾开房子,让薛家人住着。 贾母的意思,无非是要将黛玉许配宝玉,这给了王夫人很大的耻辱,堂堂国舅爷,娶一个连家都没有的寄生女,所以她嫌弃黛玉,更害怕黛玉和宝玉结亲,也嫌弃和黛玉眉眼一样的晴雯。当最恨晴雯的王善保家的谗言:“别的还罢了,太太不知,头一个是宝玉屋里的晴雯那丫头,仗着他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长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像个西施样子,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抓尖要强。一句话不投机,他就立起两只眼睛来骂人。妖妖调调,大不成个体统。” 王夫人听了这话,猛然触动往事,便问凤姐道:“上次我们跟了老太太进园逛去,有一个水蛇腰,削肩膀儿,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正在那里骂小丫头,我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样子。因同老太太走,我不曾说他;后来要问是谁,偏又忘了。今日对了槛儿,这丫头想必就是他了?”凤姐道:“若论这些丫头们,共总比起来,都没晴雯长得好。论举止言语,他原轻薄些。方才太太说的倒很像他,我也忘了那日的事,不敢混说。” 王善保家的便道:“不用这样,此刻不难叫了他来,太太瞧瞧。”王夫人道:“宝玉屋里常见我的,只有袭人麝月,这两个笨笨的倒好。要有这个,他自然不敢来见我呀。我一生最嫌这样的人,且又出来这个事。好好的宝玉倘或叫这蹄子勾引坏了,那还了得。”因叫自己的丫头来,吩咐他道:“你去,只说我有话问他,留下袭人麝月伏侍宝玉,不必来;有一个晴雯最伶俐,叫他即刻快来。你不许和他说什么!” 晴雯的一举一动,在王夫人眼里都是轻狂的,这自然勾起王夫人的误解和反感。晴雯在王夫人面前的遭嫌,注定她以悲剧收场。所以,在抄检大观园之后,王夫人在她病得“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的情况下,从炕上拉下来,硬给撵了出去。然后到贾母跟前说:老太太的眼光是不错的,可女大十八变。有本事的人,未免就有些调歪。这话是说给贾母听的,嘴上说的是晴雯,实际上连黛玉也捎上了。 贾母不可能因为一个丫头和称心如意的儿媳妇反目为仇,心里有千万个不高兴,也就说了声:“她原来是好的,不知道怎么就变了。 美貌、青春、财富、甚至爱情本身,都不能让深得上帝恩宠的人免于焦虑和痛苦,远离哀愁,也无法让他们避免失去自己最爱的东西。因为,一生中,有些雨必然得下。——《小妇人》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阿娜尔古丽,党员,维吾尔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国际写家协会终身签约作家。出版长篇报告文学《踏着春天的脚步》;出版长篇小说:《红盖头》、《花轿》、《秋蝉的嫁衣》、《柳如是》、《压寨夫人》等。长篇报告文学《森林城市的崛起》由中国绿色时报连载。长篇小说《森林中的红盖头》由《生态文化》连载。《守林世家》由《生态文化》连载,已经出售影视版权。中篇小说:《糖水玛娜》被中央财经大学阅读课本录用。参与十余部影视剧。在国内期刊:《西部》、《飞天》、《地火》、《上海文学》、《天津文学》、《民族文学》、《青年文摘》、《中国林业》、《国土绿化》、《生态文化》、《世界华人》、《华人》、《半月谈》、《共富天地》、《塔里木》、《读者文摘》、《楼兰》、《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华北信息报》、《共富天地》、《河北教育》、《东莞文艺》、《中国绿色时报》、《新视野》、《南方周末》、《黎都文苑》发表小散文四百多万字。 作者简介:王湛华,香港人,籍贯广东东莞,东莞康年制帽有限公司董事长、政协东莞市港澳区委员、香港东莞石排同乡会会长、香港广东社团总会荣誉会长、著名慈善家,野生动物保护大使。与阿娜尔古丽合作长篇报告文学《足迹》,二人继《足迹》之后合作长篇小说《大家族》、《我的祖母麦淑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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