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Hobo
/启/ 说来也是惭愧，作为一个在湖南生活学习了快四年的人，这几年我都没有好好看过湖湘的山川大河，唯一的体察或许也就只有长沙那一点点的市井人情。 大学临尽，升学的事情也经准备筹措，暂告段落。我终于有时间和精力好好地看一看，走一走，或许也能借此机会和这片渗透着泼辣直爽的土地围炉夜话，把酒言欢。 /承/ 12日，天空还未散去昨日飘摇的水汽，的士司机一如既往谈天说地嚼着槟榔，一晃而过的橘子洲却像洗过一样，素淡安静。整个城市宛如刚刚出浴的女子，慵懒婀娜地向我展示着她还未展示完全的魅力…… 因为春运，我们错过了火车，一路只能汽车出行，但也同样是因为春运，我们的游览格外惬意不慌乱。 一路上，汽车像利剑杀伐决断，劈开一座又一座山峰，又像吸满浓墨的毛笔，将冬天特有的苍绿枯黄晕开在公路两端。满目望去，冬天的大山格外沉静，像行至中年的眼睛，深邃而浓烈。 到了市里，周边卖铺也褪了喧哗，安安静静的。女人在水池边摘菜洗衣，男人则一旁安静地抽烟，临近中午才不慌不忙懒懒散散地开门迎客。如若往日，他们定会是热情好客的店家，但现在，他们的时间完整地属于了他们自己。突然，我为自己惊扰了他们的时间，升起一阵无名的愧疚。 似乎，我不是旅人，只是个过客。
千百万年的山无棱，千百万年的水无涯。时间到了这里便不再匆匆，反而带上了一股厚重的滞留感。 对于山川河流，我总是有种特别的感情：不喜欢万年不动的沉默，又对不拘于形的变通心有戚戚。但真的走进山里，山川相拥下却由不得我有半分的意见。我喜不喜欢，爱不爱，对于这面前的大山河流又有什么意义？它们只一如既往的存在。 对树木而言，我只是它们的几道年轮，而对于山石，树木也只是四季更换的衣物。水滴石穿，山石也要溶解在一片汪洋的潭水中。 在寿命的比拼上，我永远是一个输家。
据说若干年前，张家界大峡谷里还汇聚着山匪和流寇，这里是他们赖以藏身发迹的栖身之所。如今，城头变换了大王旗，山川河流又用相同的方式为此处的居民带来生计。山何言哉？川何言哉？细细揣摩，便又升起对自己生命的无力之感。
拾阶向下，刚刚走过的玻璃桥从头顶掠过，之前桥上瞥见小小的一点现在看来是如此的巨大。远处的寒泉呼啸而至汇聚成潭，淡绿的潭水还泛着丝丝寒气，这是冬季特有的景致。 所在的小舟顺势划开水面，淡绿的潭水打在船身上碎成一片片的白沫，惊飞了在此休憩的野鸭。船上同行的游客三三两两叽叽喳喳地却不是面前的寒潭峡谷，而是对先前在玻璃桥上的自拍点评不已。 突然，我又为这周围的景致委屈起来，我们避开了汹涌的人潮和喧嚣的叫卖，却败倒在了自步自封的朋友圈内。 那沉迷网络的应不是我。 我不会走路，我只在山间飞翔。 /转/ 告别了山，又转身迎来了沱江。 凤凰，一座沈从文笔下的边城。转车的舟马劳顿已被一路上的景致冲散：一座六百米高的桥梁横越在山间，眼下尽是长河泛起的光亮晕开在熙熙攘攘的山脉之间，于惊险中带着一丝勾人心魄的美丽。 傍晚，到达凤凰古镇。一阵安顿之后，我来到古镇的中心。灯影混合着潺潺的沱江，远处山上石塔熠熠生辉。天气渐寒，周边的卖铺都退了热度，老板们微缩在店铺一隅，嘴角泛出的热气倔强地支撑着店面的开张。 少了些灵气，多了些暮年的淡泊，大概这是 我对边城的第一印象吧。 回到住处，不禁感叹：这几日住得太好，张家界和凤凰都是。因为淡季，店家也都乐于做这单生意，免费升级房间之类的事情时有发生。 只要打开窗户，张家界就是武陵源，凤凰就是沱江。山川河流此刻已不再保留，打开房门便是名山大川。若是日日如此，真真是极好的。
清晨，阳光斜斜地照射下来，寒风吹在脸上，送来远处细微的水汽和船槁的声响，凤凰的人们早早开始了一天的生计。 触摸着凤凰古城门，城门锈迹斑驳。稍不注意，斑驳的铁片就刺入了手指。虽只是小伤口，但也鲜血淋漓。似乎城门也愠怒我们这些不期而至的人骚扰它安静的时光。 罢了罢了，总归我不是归人，不是旅人，只是个过客。 /合/ 同序言里讲的一样，我喜欢安静淡然地去生活。虽然张家界和凤凰一行，让我窥见了湖湘生活的一角，但那还不是我想象里安静的生活。 或许沈从文先生笔下的边城，早已远去了。电线电灯互联网，我们的世界早已容不下安静的边城，如今的翠翠们早已入城打工，不问乡里了。 是好是坏我不得而知，只是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滋味。 原谅我匆匆而过，也原谅我出言不逊。 这里和那里，哪里都不是真正的方外之地。
12日:长沙(湖大北村/ 佰家粥铺/CGV Rogue One/ 奇葩家火锅/金枫酒店） 13日:长沙(岳麓山/ 岳麓书院/湖大南校/ 橘子洲/ 炉鱼/文和友老长沙/ 金枫酒店） 14日:长沙(梅溪书院/ 日料店)张家界(市区/华天酒店） 15日:张家界(大峡谷/ 武陵源/京武伯尔曼） 16日:张家界(武陵源)凤凰(古镇夜景/素履莲花酒店） 17日:凤凰(江城八景/ 苗寨小菜)长沙(港湾/ 文和友/ 猿串） 18日:旅行结束
橘子洲 湘江 寒潭 玻璃大桥 张家界京武铂尔曼 凤凰素履莲花酒店 夜景凤凰 沱江泛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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